"嘶——"张涛对着镜子扯了扯领带，廉价的涤纶面料勒得脖子发红，跟被人掐住似的喘不上气。
镜子里的人穿着一身租来的阿玛尼西装，头发抹了半斤发胶，苍蝇落上去都得打滑，可那双眼睛里的怂劲儿，怎么藏都藏不住。
操，这哪是副总经理，分明是刚偷了老板衣服的保安......他对着镜子龇牙咧嘴，试图挤出一个 "精英范儿"的微笑，结果比哭还难看。
桌上的牛皮纸袋敞着口，露出里面那份伪造的简历。
"强盛集团总部重点培养人才"、"哈佛商学院进修经历"、"精通战略管理与资本运作"......每一行字都像在扇他的脸。
就他？
高考数学差点没及格，连Excel透视表都玩不明白，还战略管理？
怕不是管理村口的小卖部都得赔本。
"咚咚咚。
"朱洪涛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准备好了就出来，车在楼下等着。
"张涛一个激灵，赶紧把简历塞回纸袋，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朱洪涛靠在走廊墙上抽烟，一身纯手工定制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闪得人睁不开眼。
看见张涛这一身，他眉头皱了皱："租的？
"张涛脖子一缩："啊...... 您怎么知道？
""阿玛尼的西装肩线不会这么垮。
"朱洪涛弹了弹烟灰，"算了，对付着用吧，反正你也待不了多久。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 等云海垮了，你这身行头也该扔了。
张涛没敢接话，跟着他往电梯走。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两人的影子，一个像运筹帷幄的大佬，一个像大佬身边拎包的小弟，违和得像是P在一起的。
老东西这手表够买我十年房租了，等老子得手了，买块金劳镶满钻，晃瞎他的钛合金狗眼！
他盯着朱洪涛的手腕，心里的小九九打得噼啪响。
到了楼下，一辆黑色奔驰S正等着。
司机拉开车门，朱洪涛却没上车，反而拍了拍张涛的肩膀，力道重得能把骨头捏碎。
"小张，记住了。
"朱洪涛的声音压得很低，热气喷在张涛耳朵上，带着烟草和阴谋的味道，"你不是去当副总，是去当我的刀。
"张涛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捅哪儿？
"他下意识问。
"哪儿疼捅哪儿。
"朱洪涛笑了，嘴角的皱纹里全是阴狠，"项目搞黄，团队搞散，让他们的KPI变成笑话，让强盛总部觉得云海就是块烂肉，越早割掉越好。
"他顿了顿，突然凑近，"最好三个月内，让他们关门大吉。
"三个月？
张涛差点咬到舌头。
他连云海分公司门朝那边都不知道，三个月搞垮一个公司？
这老东西怕不是把他当超人了。
妈的，这哪是任务，分明是送命！
三个月？
老子能撑三周不被发现就谢天谢地了......"怎么，怕了？
"朱洪涛眯起眼，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没、没有！
" 张涛赶紧挺首腰板，硬着头皮装镇定，"朱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心里却在骂：完成你奶奶个腿，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朱洪涛满意地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他手心 —— 是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玩意儿，冰凉冰凉的。
"这是窃听器。
" 朱洪涛的声音冷得像冰，"每天汇报情况，别耍花样。
" 他捏了捏张涛的手，"要是不听话......""知道知道！
" 张涛吓得赶紧点头，手心的冷汗把窃听器都浸湿了，"我一定听话，绝对不耍花样！
"***，还带窃听器？
这是把老子当狗遛啊！
等老子跑路了，把这玩意儿塞进你家马桶里，让你天天听水声！
朱洪涛终于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脸："去吧，飞机票在包里。
记住，你是强盛的人，别露马脚。
"张涛钻进车里，首到奔驰开出老远，他才敢回头看。
朱洪涛还站在原地，像尊阴沉的雕像，远远望去，仿佛能看到他嘴角那抹算计的笑。
车子一路开到机场 VIP 通道，张涛晕乎乎地被人领着上了飞机，首到头等舱的空姐递来香槟，他才反应过来 —— 朱洪涛居然给买了头等舱。
***，老东西下血本了？
这一趟机票钱够我一个月房租了...... 不过头等舱的空姐是真带劲啊，这腿，这腰，比抖音上那些擦边女主播带感多了......他偷偷瞟了眼空姐的黑丝长腿，喉结忍不住动了动，裤裆里那玩意儿居然有点抬头的意思。
"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
" 空姐弯下腰，领口的风光若隐若现，声音甜得发腻。
张涛的脸 "唰" 地红了，赶紧低下头："不、不用，谢谢。
"丢死人了！
张涛你个色批，能不能有点副总样？
等任务完成了，别说空姐，嫩模网红随便挑，现在装也得装成柳下惠啊！
他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那份任职状，强迫自己看下去。
"张涛，28 岁，强盛集团总部战略发展部副主任，曾主导三个亿级项目......"越看越心虚，他干脆把简历扣在桌上，开始在脑子里演练人设。
"低调，听话，像个傀儡......" 他对着窗户玻璃比划，"少说话，多点头，遇到事就说 我请示一下总部 ......"对，就这么办！
反正他是 "总部空降" 的，装成不熟悉业务、事事要汇报的样子最安全。
等混过这三个月，拿到钱就跑路，管他云海是死是活。
三个月，就三个月！
到时候老子拿着钱，先去整个容，再买辆跑车，天天去酒吧猎艳，谁还记得什么卧底任务......他幻想着左胳膊搂个网红脸，右胳膊抱个大长腿，嘴角忍不住咧到耳根。
"先生，您没事吧？
" 旁边的乘客看他傻笑，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
" 张涛赶紧收敛表情，假装看窗外，心里却在骂：要你管？
老子在想美事呢！
飞机起飞时，张涛的心跳得像打鼓。
他攥着那个黑色的窃听器，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到心里。
云海分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里的人好糊弄吗？
会不会一眼就看穿他的底细？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实在不行，就说自己是关系户走后门进来的，草包一个，他们总不能把我吃了吧？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可脑子里全是朱洪涛阴鸷的脸，和那些 "搞垮公司" 的指令。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梦到自己穿着这身租来的西装，站在云海分公司的大厅里，所有人都盯着他，眼神像看怪物。
突然有人喊："他是卧底！
" 然后一群人冲上来，把他摁在地上胖揍......"啊！
" 张涛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衬衫。
旁边的乘客被他吓了一跳："小伙子，做噩梦了？
""没、没有......" 张涛擦了擦汗，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妈的，这卧底的日子，还没开始就己经这么***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