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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类似柔情化雨短剧由网络作家“暮雪”所男女主角分别是暮雪阎云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第1章我抚摸着干瘪的小神情麻木:“奶五年的协议期到我母亲也送去殡仪馆火化我想和阎云舟离”阎老太太摸着我的神色不忍:“你恨我吗?为了安抚云舟让你背负了逼走夏妍的谎”“阮我是真拿你当我的孩子可毕竟云舟是我的亲孙他没了父母又有了那样的他那么爱夏要是知道她抛弃他离说不定连命都不想要”我笑容苦涩:“我知所以我不怨”“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我接受手...
主角:暮雪,阎云舟 更新:2025-08-22 14: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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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我抚摸着干瘪的小腹,神情麻木:“奶奶,五年的协议期到了,
我母亲也送去殡仪馆火化了,我想和阎云舟离婚。”阎老太太摸着我的手,
神色不忍:“你恨我吗?为了安抚云舟让你背负了逼走夏妍的谎言。”“阮阮,
我是真拿你当我的孩子疼,可毕竟云舟是我的亲孙子。他没了父母又有了那样的病。
他那么爱夏妍,要是知道她抛弃他离开,说不定连命都不想要了。”我笑容苦涩:“我知道,
所以我不怨你。”“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接受手术捐肾,道德绑架让他和我结婚。
他以为我逼走了夏妍,恨我也是应该的。”阎老太太眼泛泪花:“可这对你太狠了,
我知道你喜欢他,可他利用你的喜欢故意羞辱你去讨好夏妍,
他……”我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也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了。”阎老太太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口:“好。”“他也是狠心,
你们都怀了五次孩子了,这个孩子检查出来的时候,我以为他真要和你好好过了,
没想到还把夏妍接回家去了。”我眨了眨眼,心里酸涩:“本来他们就该是一对。
”阎老太太看我情绪不对也止住话头:“算了,不说了。”“离婚证我会安排好的,
半个月后一定能送到你手里。”我嘴角弯了弯,淡然道:“好。”阎老太太离开后,
殡仪馆打来电话,让我去取骨灰盒。我赶紧办完了出院手续,赶去了殡仪馆。
工作人员将骨灰盒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呜咽痛哭。母亲临死前,
和我说:“我死了,对我和你都是解脱。”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因为治疗昂贵的医疗费,
我从全国最有名的珠宝设计专业辍学,卖肾,和阎云舟协议结婚。
换肾手术结束后的半年时间内,我和阎云舟也有过暧昧相爱的瞬间。订婚宴上,
他给我买了9999朵玫瑰。那枚名为真爱之心的订婚戒指,现在还在我的首饰盒里。
我生日,他甚至给我准备了从一岁到二十三岁的生日礼物。说不心动是假的。
我几乎都快以为自己真的能和他永远在一起了。可直到那一天,一切都变了。婚礼上,
阎云舟当众扒下我的衣服,在我身上用油性笔写上“小偷”。
我无助地扯着破烂的婚纱崩溃地哭求阎云舟能放过我。和无尽羞辱一起砸下来的,
是夏妍一句轻飘飘的短信。——是司阮逼我离开你的。
阎云舟冷冰冰地回道:“这是你的报应。”婚礼之后他想把夏妍接回国。
开始几年老太太并不同意,他就把那些怨恨不满发泄在和我的情事上。我第一次怀孕的时候,
阎云舟脸上难得浮现出笑容。可他只是把这个孩子当作接自己爱人回国的筹码。
那天他和老太太的争吵历历在目。“你让我和她在一起,不就是想让我和她生个孩子吗?
”“这个任务完成了,你能让夏妍回来吗?”可结果却不欢而散。
之后我们在一起的五年时间里,我失去了四个孩子。到这一次怀孕,已经是第五次。
阎云舟不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可对夏妍的爱意却丝毫不减。他强硬地把她接回国,
让她住在我们的婚房里。毫不意外,他和老太太再次发生了争吵。这一次更加严重。
他指着我说,想让我在这继续呆着,就必须让夏妍也住进来。
那张冷漠至极的脸在我眼前浮现,我不禁再一次红了眼眶。身后一道尖锐的鸣笛声响起。
我站定,回身去看。那车丝毫没有减速反而加快,轮胎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我来不及躲闪,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车在我半米的距离停住。
阎云舟不客气地喝斥:“夏妍因为你受了惊吓,可是她不怪你,只说想喝煲的汤。
”“你回去煲汤给她赔礼道歉。”我眼眶发酸,小腹处也隐隐作痛。明明是夏妍开车撞了我,
害了我的孩子,为什么还要我讨好杀人凶手?难道我在他眼里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我咬紧了唇,猩红着眼睛:“我不去。”阎云舟眉头紧蹙:“你又闹什么脾气?
明明是你做错了,让你道歉还不愿意吗?”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就要将我拽进车里。
挣扎推搡间,我手里的骨灰盒应声落地。第2章母亲的骨灰瞬间撒落在地上,
混着泥泞的雪水完全分辨不清。我哀嚎一声,毫无形象地扑倒在地上。
冻僵红肿的手一点点地将骨灰收敛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我不想母亲已经死了还要受这种罪,
口中一直小声呢喃着:“对不起……”一记冷哼从头顶响起。阎云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轻蔑道:“不过是面粉而已,你在这发什么神经?”我愣愣地抬头,面无表情地回望。
阎云舟脸上毫无愧色,甚至还抬脚胡乱将骨灰和积雪混为一团。
“这用不着你假好心当什么环保大使,你现在赶紧和我回家,妍妍还饿着肚子呢!
”我听到他的一番话只觉得可笑至极。苦涩的情绪弥漫,我却不想解释了。
我刚刚失去了孩子和母亲,可我深爱的丈夫却一句关心都没有。
反而心心念念自己的情人有没有吃上饭。我沉默着将骨灰盒盖上就要自顾自往前走,
我现在一点眼神都不想分给阎云舟了。阎云舟看着我颓废的姿态和眼底的乌青,
神情有一瞬间地颤动。我羸弱的样子和一片孤零零飘落的雪花没有区别。阎云舟眼神黯了黯,
在我一个踉跄时下意识地伸出手。可还没碰到人,口袋里的手机便尖锐作响。
我清晰地感受到阎云舟的变化,他声音都变了个调:“妍妍,你别害怕,我很快就回来。
”我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阎云舟的温柔也只会留给夏妍了。电话挂断后,
阎云舟心里那点对我的心软已经荡然无存。他毫不客气地出言刺伤:“你要是再敢吓到妍妍,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盯着阎云舟的背影,无力和苦涩蔓延,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了。
他还嫌伤得我不够深吗?还要怎么才算不放过?我收回目光,将母亲的骨灰盒抱紧,
母亲已经死了,我也了无牵挂。半个月的时间拿回离婚证,然后永远离开阎云舟。
我离开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所有的那些曾经销毁。
曾经让自己沦陷的甜蜜过往现在成了蚀骨毒药,成了心里的一根毒刺。
我必须要将这根毒刺剔除,才能有勇气找回自己。驱车回到了家,果不其然,
阎云舟和夏妍正巧在客厅亲昵。瞥见我进门,夏妍才慢慢悠悠地从阎云舟怀里坐直,
脖子上的红痕更是刻意地挑衅。可现在的我已经无暇顾及。我垂着头就要上楼,
又被阎云舟喝住:“你过来,给夏妍道歉!”我不想过多纠缠,我现在已经是身心俱疲。
从前我是为了讨好阎云舟,为了那份协议,对他言听计从。可五年来,
我的软弱只换来了一身伤病和数不清的后遗症。我累了。我面向两人,
淡声道:“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想给她道歉,犯了错的是她才对。
”阎云舟闻言冷哼一声,怒声道:“你根本不配生下我的孩子。”“你抢了夏妍的位置,
德不配位,那些死去的孩子都是在给你赎罪。”我几近哽住,明明那也是他的孩子,
可他却一点感情都没有倾注。我垂下眼,再一次觉得失望透顶。可我这幅样子,
在阎云舟看来便是心虚。怒从心起,
说出的话像是冰锥刺骨:“你以为将夏妍逼走我就会爱上你吗?你太天真了。”“今天,
你必须向夏妍下跪道歉!”第3章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不会再因为阎云舟而痛。
可他却让我下跪道歉。好像在他眼里,我天生就是个恶人,
是个会道德绑架强迫他结婚的拜金女。我被阎云舟冷漠的眼神注视着、谴责着。
我的心已经碎成了千万片,呼吸间都是失望难过。我抬手拂过眼角的泪水,
将痛苦咽下:“我没有错,我不会跪。”“啪!”阎云舟终于被我彻底激怒。
丝毫没有收力的一巴掌直接扇在我脸上,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白净的脸上多了几道红色的指印,脸颊高高肿起。我更是眼前一黑,意识好像都短暂地迷失。
没等我站稳,又听见阎云舟的冷声吩咐:“让她跪下,磕完一百个头再起来。
”我的手被人反剪在身后,后脑勺被摁着,重重地砸在地上。“砰!砰!砰!
”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阎云舟的保镖摁在地上磕了三下。
痛苦和屈辱成了缠在我脖子上的锁链,快要让我窒息。阎云舟俯视着地上的我,
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情绪。可夏妍娇滴滴的一句:“要不还是算了吧,她到底还是你的妻子。
”又让阎云舟想起当年我是如何用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逼走夏妍。
他想到自己是如何被我骗了半年,轻易相信了我是多么地无辜善良。那段时光从甜蜜到耻辱,
到如今已经进化成对我的恨意。阎云舟冷哼一声,
讽刺道:“有些人还觉得我会轻易相信她的这一套故作柔弱。”我早已经习惯他的冷嘲热讽,
自然也清楚解释已经没有意义。向一个早已经给我定了罪的人澄清,
换来的只有更加深刻的厌恶。这是这五年间我学会的道理。我抿紧了唇,
麻木地被人摁着磕头,一下又一下。痛到我想要高呼我有罪来逃脱惩罚,可我不能。
我只能忍受。不知道过了多久,压在身上的力气消失了,保镖一脸喜色地跑远去领奖金。
我顶着满脸血污跪在地上,只觉得苦涩。勉强抬起头,阎云舟早已经离开,
只有沙发上还有夏妍散落的内衣。望着二楼紧锁的房门,我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又白了白。
我撑着笨重酸楚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闭塞视听,只管脚下的路,
终于是一步一踉跄地走回了房间。房间内我堆满了阎云舟送给我的礼物。这五年时间,
我就这样一遍遍地抚摸着礼物,告诫着自己,试图给自己洗脑。阎云舟是爱自己的。
那半年的真心爱护不是虚假的,不是我做的一场梦。他告白那天的玫瑰花被我做成了永生花,
依旧是栩栩如生。定制的专属于我一人的项链依旧光鲜亮丽。
他求婚那天的光盘记录被我翻看了无数遍,那时候他说要和我结婚,说爱我都是真情流露。
他爱过我。我的指尖颤抖,又将那枚名为“真爱”的戒指套在指间细细摩挲。我就这样,
将自己困在那半年的甜蜜里,哄骗了自己五年。现在,这场梦境是该醒来了。我颤着手,
将所有东西都整理在一个纸箱子里,一步步地抬到了后院。熊熊烈火下,
所有东西都已经付之一炬。
我的爱、我的留念、我的回忆、还有我的初恋阎云舟都将消失在这火焰中。
我望着升腾的烟雾,嘴角挂着一抹解脱的笑。这样的笑被远处的阎云舟看见,
他心中五味杂陈。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望着面前我宛若一片死水的脸,和火炉中那些眼熟的东西,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声色厉茬地质问道:“你平时不是最宝贝这些东西了吗?现在烧了干什么?
”我视线黏着在那团火焰上,表情平静:“只是觉得旧了,不想要了。”阎云舟紧紧盯着我,
想从眼里找到一丝破绽。可那双曾经满是爱意的眼眸里什么都没有。他难得感受到一丝慌张,
可看到我指间的戒指时,一切疑惑又消失。他冷哼一声,扼住我垂落的手,
冷笑道:“说着不留恋,可这个结婚戒指你还戴着。”他一甩手,我的手腕接近脱臼,
拧紧了眉忍下疼痛。我的一举一动此时在阎云舟眼里却早就成了博同情装柔弱的手段。
他挑了挑眉,强迫佝偻着身子的我站直:“我告诉你,你这套欲擒故纵对我没用,
这种招数我见过不少,你用起来更是格外惹人讨厌。”阎云舟丢下这句话便自顾离开。
完全没注意到我狠狠摘下那戒指,扔进火里消失不见。第4章我冷冷地看着阎云舟的背影,
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多少次阎云舟误会自己之后离开。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
阎云舟永远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我第二次怀孕的时候,
只是保姆偷偷给了我一块夏妍不爱吃的柠檬蛋糕。夏妍发现后哭哭泣泣地告诉阎云舟,
是我抢了她的东西。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太阳刺眼,我被罚跪在烈日下,几度昏厥,
孩子也因此流产。从那时我就知道了,我的话从来不是解释,是狡辩。我的委屈是故作娇弱,
我的苦楚是无病呻吟。可我现在不委屈也不痛了,我只想逃离阎云舟。第二天一早,
阎老太太就派人来,说要阎云舟和我务必出席今天晚上的家宴。我下楼的时候,
阎云舟已经在客厅发了好大一通火。我不去看他们那张被砸的粉碎的婚纱照,
只是瑟缩在角落静待新的一轮戏码落幕。“家宴凭什么让我带着司阮过去,她算什么?
只知道哄着奶奶,装乖巧立人设!”阎云舟满是怨怼,视线恨不得化作利刃割在我脸上。
我脸上始终是淡漠的,平静地点头拿过请柬,像是个既定程序的木偶。
夏妍则是温温柔柔地贴在暴怒的阎云舟身边。声音柔地发腻:“我没关系,云舟,
我就在家等你回来。”阎云舟一边宽慰着夏妍一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妍妍,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我听到这话才抬头,果然见阎云舟轻声哄着:“家宴,
我当然要带我心中的唯一的太太。”阎云舟领着光鲜亮丽的夏妍坐在副驾驶。
我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换被塞进了后座。车辆一路行驶到了阎家老宅。
阎老太太远远瞧见车,就守在了门口迎接。见我从阎云舟的车上下来,脸上的笑才挂上,
便又看见花枝招展的夏妍被阎云舟护在身后。阎老太太的脸瞬间垮下来:“她来干什么?
”阎云舟也不甘示弱:“她为什么不能来?”“这是家宴,她一个外人来像什么样子!
”夏妍的嘴撇下来,像是被刺激得要落泪。阎云舟表情大变,
挡在夏妍面前:“她在我心里才是我最爱的女人。”阎老太太被气得捂着心口,
一根拐杖狠狠顿在地上:“我认定的孙媳妇只有司阮,至于夏妍,绝无可能进我阎家的门!
”阎云舟狠狠地瞪了一眼我,咒骂道:“不知道你给我奶奶灌了什么迷魂汤,
真以为你多善良多单纯呢!要不是你逼走妍妍,还拿救命之恩威胁我,
你连进我们家门的资格都没有!”“平时装的多么柔弱,昨天还烧东西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不知道在哪学的这些肮脏手段!”我承受着他的咒骂,不发一言,只是脸色更加惨白。
周围人的揶揄和讽刺的目光像利刃一样扎在我心里。我揪住了衣角,
原来我还是没学会不在意他人眼光。阎老太太看得心疼,将拐杖敲得砰砰响:“你闭嘴!
云舟,你误会了,其实阮阮她……”“奶奶,别说了!”眼见着老太太就要将一切和盘托出,
我先一步开口制止。我声音哽咽,几乎是哀求道:“奶奶,别说了,我没事。
”阎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私心,
她又不忍心让阎云舟继续当着所有人的面侮辱我。于是想着私下里向阎云舟说几句好话,
转身进门,呵斥道:“阎云舟,你给我进来书房!”关门前还吩咐不准夏妍进门。
阎云舟也像是刻意作对,暗自给保镖使了个眼色,竟是将我也拦在了门外。书房门紧紧关上,
一丝声音都漏不出。夏妍神色紧张地盯了一会儿,眼睛一转,却是看向我:“我们聊聊?
”我不想与她过多接触,正要拒绝。可谁承想,夏妍像是早有准备,
拉着我的手表面亲热地将我拖入后院池塘假山处。刚远离人群,
夏妍便甩开我的手:“我劝你,早点和阎云舟离婚,不然我不会放过你。”我浅笑着,
心中暗想:这两个人威胁人的话术都是一样。我抬头时瞥见角落里的摄像头,有了主意。
“我是阎云舟的救命恩人,就算他再怎么恨我,你信不信,他也不会和我离婚。
”“在医院的那半年时间里,他可是真心实意地和我求了婚。”“你闭嘴!
”夏妍尖利的吼叫声将她的伪装撕碎,她盛怒之下口不择言:“如果不是我和他分手,
你怎么会有机会和他在一起?”“要不是我主动离开,你连见他一面的机会也没有!
”可夏妍的怒吼却戛然而止,下一秒,她跌在地上。没等我反应过来,
自己已经被身后一道力踹进了水里。紧接着是阎云舟的一句怒喝:“你敢打妍妍?
”我无力反驳,嘴里被灌进好几口水,我不会游泳又怕水,手臂很快无力地垂下。
我没了力气,缓缓沉入池底,依稀还听到阎云舟命令所有人不准救我的训斥。
眼中光亮渐渐消失,我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第5章阎老太太闻讯赶来时,
我已经没了意识。慌忙将人救起来之后,朝着阎云舟便是一棍:“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她好歹给你换了一个肾,你就这么对她吗?”阎云舟看着脸色浮肿的我,
依旧嘴硬不见半点悔改:“是她自找的,她先伤害了妍妍!
”阎老太太看着夏妍手上和猫抓一样的细小伤口,恨不得将她打死。“滚!你给我滚!
我们家不欢迎你!”阎云舟还要维护,可阎老太太如今已经是气恼到了极点,
他已经是自顾不暇。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妍被赶出门外。
他则被阎老太太揪着耳朵关进我治疗的房间。“你给我好好照顾阮阮,她身上再有一处伤,
我打死你!”房门紧紧关闭,阎云舟在床边,坐立难安。我嘴唇发紫,
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发抖,阎云舟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情愫。他起身将我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可做完这一切又开始厌恶自己。我就是故意作秀给他看,之前治疗的时候陪他出海看鲸鱼,
甚至是潜水,也没见我多害怕。总不能是因为之前是因为爱他所以故意不表露出来?
阎云舟对自己冒出的想法嗤之以鼻。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我醒了。
阎云舟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不快道:“醒了就赶紧起来滚出去!”我却因为在水里呆了太久,
有些短暂失聪,只看见阎云舟嘴唇动,却听不清他说什么。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直到阎云舟一勺滚烫的热水送到嘴边,我才猛地向后一撤。疼痛刺激下耳边的逼仄瞬间清晰,
阎云舟不加掩饰的谩骂声闯进耳朵里。“活该!让你欺负妍妍,被烫也是活该!
”“你明明会游泳,装什么不会,自己差点作死,非要摆出这样子给谁看?惺惺作态!
”“你越是装可怜,我只会越觉得你恶心!”原来他是在骂我,
枉我刚才清醒的时候还觉得阎云舟是因为关心我。真是可笑。之前阎云舟带我出海的时候,
我如何害怕如何克服自己的恐惧现在都显得格外荒谬。
我当初故作坚强现在却成了扎向自己的一把利刃。原来阎云舟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关心我,
连我的恐惧也视而不见。我眼眶发酸,却又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我究竟是有多蠢,
还能相信阎云舟对我还抱有一丝感情。短暂的沉默中,阎云舟的手机响了。
夏妍娇滴滴的声音隔着话筒传过来:“云舟,我不想在这待着了。”阎云舟瞬间弹射起身,
急急忙忙往外赶。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我还是忍不住任由眼泪滑落。
为什么我可以这么傻?居然还对阎云舟抱有期望?我眼神暗了暗,想到当时的监控,
和夏妍是如何将当年的事说出口,便也缓缓走出门外。去了保安室,将那段视频拷贝下来。
我看着u盘,就当做是离别前我给阎云舟的最后一个惊喜了。家宴不欢而散,
阎老太太派人将我送回了别墅。我收拾好行李,我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行李箱,
走的时候也依旧是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像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第6章正准备离开别墅时,
书桌上电脑突然亮起,是一封邮件。邮件主题是一则征集珠宝设计的展览会。
上次参加比赛还是在学校的时候,那时母亲没有生病,我还是赫赫有名的设计系高材生。
可如今,已经是满地鸡毛。心底一阵触动,我将自己的戒指设计图作为参赛作品投稿了。
那是我们短暂暧昧的那段时间,我给我们做的结婚戒指图。
上面的设计都是我精心熬了几个大夜做出来的,不可谓不精美华丽。可是,
从婚礼崩塌的那一刻起,这个东西早就已经没有意义。
我早已经不想将这个东西留在自己身边了。邮件发送成功,我感到一阵解脱。
像是最后一点和阎云舟有关的一切都被消除了。邮件的回复一直拖延到了第三天,
附赠的是一张展览会的邀请函。司女士,恭喜您的作品荣获金奖,
请您明天前往弧光展览馆领奖,您的作品也会在展览会上进行展出。第二天,
我简单装扮之后前往弧光展览馆。各类设计作品云集,而自己的那枚戒指跃居榜首。
甚至还有一个单独的玻璃罩罩住,我看着被做成成品的戒指。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悸动。
那时候我以为阎云舟是我的真爱,可是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我抬手触碰那写着自己名字的铭牌,有些恍惚。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已经是国际知名的珠宝设计师?突然间,
我眼神瞥到一边的执行者的名字——闻知行。这是我大学时候的学长,
罗德岛设计学院第一个华人学生会会长。他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等我想清楚,
身后已经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阮阮!”我回头,竟真的是闻知行。
他穿着一身精致的黑色西装款款在我面前停住:“好久不见。”我下意识地瑟缩,
闻知行之前追求过我,我当时因为母亲的事辍学回绝了他的表白。现在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
好像有些辜负他的喜欢。闻知行却不在意,递过一张邀请函:“阮阮,
这个比赛的金奖有一个可以去柏林进修的资格,主办方托我交给你的。”我犹豫地接过。
闻知行才继续道:“你可以选择签约我的工作室,我聘请你为我的首席设计师。
”我将邀请函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看了一眼那枚戒指。
戒指的名字还是讽刺意味的思年华。我别开视线,郑重地朝着闻知行点头:“好,
我答应你。”“我们七天后出发。”闻知行刚离开,我便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回过头,
竟看见一脸阴沉的阎云舟和他身旁满是奚落的夏妍。阎云舟开口便是质问:“那个男人是谁?
”我早已经疲于解释,扭头便要走。夏妍当即拉住我,热心替我解释:“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你们俩都别生气,你们这幅闭口不谈的样子好像那是阮阮的新男友一样。
”阎云舟的脸色更加难看,冷声道:“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想出轨了?”我长叹一口气,
觉得眼前的两人愈发不可理喻。挣扎着就要走。夏妍却不肯松手,
手上暗自用劲将我拽进展览会:“消消气,我们去看看这个展览会吧!
”会场里布置又重新变化,似乎是为了评选人气,起初的铭牌已经撤去。夏妍步子一顿,
轻声念出戒指名字:“思年华。”而后满脸期待地看向阎云舟。“云舟,这是你的名字,
我想要这个戒指,如果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还可以借着戒指思念你。
”阎云舟同样是满脸柔情:“我不会离开你。”两人的承诺在我听来便是针扎。
工作人员凑上前来:“阎总,这款婚戒很适合您和太太呢。”那太太的手势却是偏向了我。
阎云舟脸色大变,看着满脸失落,几乎要留出泪来的夏妍。罕见地慌了神,快速拿出黑卡,
将戒指买下。而后单膝跪在夏妍面前:“妍妍,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请你嫁给我。
”第7章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已经再激不起一丝涟漪。悄声退开,远离这一处喧哗。
回到家里,我才打开闻知行递过来的邀请函。逐字逐句阅读后,眼眶红了。
我终于可以离开了。我看着自己的航班信息欣喜若狂。我第一次意识到,
自己除了像母亲、阎老太太要求的那样活,还有别的方式。
狂喜之后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疲惫,昏昏沉沉地睡去。我最后是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吵醒的,
我打开门,是阎云舟的助理。他神情慌张,拉过我就往外走:“阎总快被老太太打死了!
”我心跳恍若漏了一拍,紧跟着人往外赶,一路又回了老宅。看着眼前一幕,
下意识地却还是心疼。阎云舟后背上全是血,正紧紧牵着夏妍的手跪在阎老太太面前。
“奶奶,你就算是打死我,我这一次也一定要娶妍妍!”“我不能再让她受今天这样的委屈。
”阎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又要一棍:“你要和她结婚,那阮阮怎么办?你想过她吗?
”我慌忙上前,拉住老太太又要落下的拐杖,跪在她面前:“奶奶,别打了。
”阎云舟却猛地将人推开,忍着剧痛还要责骂我:“你给我滚!假好心!
”阎老太太见我来了,也被迫冷静下来。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我,循循善诱道:“阮阮,
他要和夏妍结婚,你同意吗?你愿意和他离婚吗?”这五年来,我怀孕五次,尽管都流产了,
但她始终相信,我依旧爱着阎云舟。阎云舟对我也并非没有感情。
她说这句话就是想让我开口,拒绝和阎云舟离婚。这五年阎云舟不爱我,
未必十年后阎云舟依旧不爱我。阎云舟眼神带着几分怨恨,死死地盯着我,
怒道:“你别想着我真的会爱上你,你逼走了妍妍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逼走她第二次。
”我眼角泪光闪烁,不是委屈,是无奈。直到现在,他依旧是觉得我逼走了夏妍。
明明她已经漏出那么多马脚,他却还是始终相信着她。
阎云舟的聪明好像在夏妍身上不复存在。他就是爱她,毫无理由地爱她。
和那半年的暧昧心动不同,阎云舟切切实实爱了夏妍二十年。我突然就累了,
原本的一丝执着彻底散去。我用五年捂不热他的心,那再过多少年都没用。爱是不讲道理的,
就像我爱他,他爱的却是劣迹斑斑的夏妍。此时我哪怕知道阎老太太的言外之意,
也早就已经疲于应对了。我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老太太,
又看了一眼对着夏妍一片深情的阎云舟,妥协:“我没意见。”阎老太太明白了我的意思,
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强人所难。明明已经答应了让人离开,
却还是想借我的意愿阻止阎云舟和夏妍在一起。她看了一眼我瘦削的肩膀,毫无血色的嘴唇,
意识到自己已经亏欠我太多太多。阎老太太此时也无可奈何,知道无力转圜,
可夏妍做出在阎云舟重病时抛弃他的事,她无法原谅。这个女人既然能抛弃他一次,
未必不会抛弃他第二次。那时候没有了我,阎云舟再次遭受了欺骗,
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敢想象。她也不敢冒这个险,让阎云舟再伤心一次。
与其那时候无法挽回,倒不如她现在索性咬死了不要让夏妍进门。“即使是阮阮同意了,
可是我也不会同意,你和她谈恋爱可以,但是让她进我阎家的门。”阎老太太声音一顿,
将拐杖一扔:“除非等我死了!”阎云舟面色难看,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让步,
他挑了挑眉:“即使我们不能结婚,我也要给妍妍一个盛大的婚礼,司阮,你来筹办。
”一记惊雷摔下去,可落在我身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第8章我淡然点头:“好。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我果然开始替阎云舟筹办婚礼。甚至连婚纱、婚鞋都是我一手操办。
不算逼仄的试衣间只剩下我和夏妍两个人。夏妍表情得意:“就算是不结婚,
阎云舟心里的人也只有我,他从来就不爱你。”我只是沉默着替她整理好裙摆:“我知道,
他爱的人只有你。”我声音稍作停顿:“可惜,你并不爱他。”夏妍表情一变,
眼神狠厉:“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我警告你,你别想乱来!
”我脸色不变:“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你威胁不了我。
”夏妍露出戏谑的表情:“哦?是吗?”她点开手机播放一段音频,
内容竟然是我和闻知行的谈话记录。声音不算清晰,
可其中“首席设计师”的话术却被精准放大。
夏妍眸光冷冽:“我要你的设计原稿当做新婚礼物送给我,
不然的话……”她话没说完又戛然而止,一双宛如蛇蝎的眼眸紧紧盯着我。
好像要将我吞吃入腹。我睚眦欲裂,我唯一一次能够逃离阎云舟的机会,我不想拱手相让。
我试图解释:“你已经有了阎云舟了,他会宠你一辈子,为什么还要剥夺我离开的权利?
”夏妍却轻蔑一笑:“没有谁是能够一辈子依靠的,他当初能够肾衰竭病重一次,
以后难保不会再病重一次。”“他会抛弃你一次,也有可能会因为别的女人抛弃我。
”“男人和爱情是最不可信的,所以我需要这个‘首席设计师’的身份。”我皱紧了眉,
嘲讽道:“你既然早知道男人靠不住,你为什么又回来?
”夏妍嘴角笑意更浓:“没有人会嫌弃自己过得太好。”我眸光渐深:“这是属于我的东西,
你拿不走。”说完我便毫不犹豫地走出了试衣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夏妍冷沉的目光。
我掀帘出来,迎上门口等候的阎云舟。竟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可怜,
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心里根本没有他。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爱而不得。
阎云舟看着神情落寞的我,心里隐隐有一丝悸动。没等他开口,
就听见试衣间内一阵痛苦哀嚎声。阎云舟与我对视一眼,恶狠狠道:“你给我站在这,
哪也不许去!”他慌忙冲进试衣间,却看见夏妍脚上有大概一指长的伤口。
她泪眼汪汪地看向他:“婚鞋里面有一根针。”婚鞋经手的人只有自己和我。霎那间,
阎云舟气血上涌,沉着脸将夏妍抱出试衣间。一个眼神示意,保镖已经将我摁倒在地上。
我错愕地看着阎云舟:“你要干什么?”阎云舟轻轻给夏妍脚上的伤口上药:“我警告过你,
如果再让妍妍受伤,我会让你十倍奉还。”“你既然还敢在她的婚鞋里放针?”我猛地抬头,
看向阎云舟怀里笑的得意的夏妍,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管真相如何,
但你让妍妍受伤是真。”不管真相吗?我怔怔地看向面前姿态亲昵的两个人,神情恍惚。
“哗啦啦——”身后的声音让我猛然惊醒,我回头看去,地上竟是铺满了一地的图针。
我被保镖压着,膝盖堪堪擦过尖锐的图针,便感受到一阵刺痛。
阎云舟的声音此时宛若恶魔低语:“跪在上面,给妍妍道歉。
”第9章我此时的惊恐成了阎云舟眼中的心虚。他一个抬手,保镖已经将我摁在了钉子上。
膝盖直接被图钉捅破,我疼得说不出一句话。甚至喘气的声音都弱了。耳边一片嗡鸣中,
我听见阎云舟包裹着刺骨寒意的一句话:“这远远不够。”“对不起说一百遍,
一句一个响头。”我的心终于还是碎成了千万片。我忍着膝盖上快要将我折磨至死的痛,
麻木地低头认错。等我几近昏迷的时候,听见夏妍假惺惺地劝说:“好了,
阮阮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别对她太凶了。”我现在连牵动嘴角都困难,血腥味哽咽在喉间,
只是一味重复:“对不起。
”阎云舟终究是有一瞬的动容:“婚礼的时候你给夏妍准备一个道歉礼物,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夏妍意有所指地点着我:“我上次在阮阮那瞥到了一眼,
是一份很贵重的礼物呢。”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我费力地爬起,看着两人的背影。
眼中眸光乍亮:“会的,我会给你们备下一份大礼。”婚礼如期进行,
我也收到了阎老太太送来的离婚证。我微微仰头,按着依旧疼痛的膝盖,
终于嗅到了一丝解脱的意味。而今天恰好是我的生日。我特意换上一件白裙,
是我和阎云舟第一次见面时候穿的。又找来一个盒子,
将之前的监控视频和录音笔放进盒子里,让快递员将盒子送去了婚礼现场。
里面的内容足以戳穿夏妍的所有谎言。我给闻知行打去了电话,拜托他帮我一个忙。
电话挂断,我强撑起的笑容也逐渐落平。我握紧了手中的离婚证,
再也忍不住抓起摆件扔向客厅那副结婚照。“哗啦!”清脆的破裂声响起,
那本就象征着不堪的婚纱照轰然破碎。像是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在阎云舟一次次的伤害下彻底碎裂。我一身纯白,越发衬得手腕上的鲜血触目惊心。“夏妍,
阎云舟,希望你们会喜欢这份礼物。”我送给夏妍的礼物,是真相。送给阎云舟的,是悔恨。
我要让知道所有真相的阎云舟,幡然醒悟时看到的自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这是我能给阎云舟最大的惩罚。想到这里,
我竟然在血液逐渐流失的痛苦与寒意中找寻到一丝快感。而另一侧,婚礼现场。
u盘里的内容被当众播放,全场哗然。夏妍紧张地想要上前关闭视频,被靳老太太拦住。
她求助地望向阎云舟,只见阎云舟一脸惨白,满眼尽是失望。“云舟,不是你想的那样。
”阎云舟却只是摇了摇头:“司阮不会撒谎,是我看错了你。”他转身便走,
一路狂奔出宴会厅。阎云舟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肾脏也开始叫嚣,心痛席卷他全身。
他几乎是手足无措地冲进车,努力将车速压到临界值。踩着限速,二十分钟到了别墅外。
阎云舟有些狼狈地从车里钻出来,颤抖着双手将智能门锁解开。
静默的空间像是死亡一样令他惧怕。而空气中刺鼻浓郁的血腥味更是将他弄得心脏瞬间落空。
他一把撞开了房门。屋内一片狼藉。我就那样毫无生机地倒在血泊中,
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白纱裙。第10章阎云舟心脏猛地一沉,手足无措地将我抱起。
我那样轻,好像一片随时都会消散的羽毛。阎云舟眼泪无知觉地滑落,
四肢都像是被浸透在冰水中毫无知觉,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才赶到医院。
我被放在担架上推进了手术室。猩红的手术灯亮起,也将两人彻底隔在两侧。
阎云舟衣服上沾染了血迹,他有些无力地后退,跌坐在长椅上。心脏处一下一下传来钝痛,
痛到指尖都麻木。不知过了多久。手术灯应声熄灭,阎云舟猛地站起,没等走上前,
竟腿下一软竟然直接跪倒在地上。——我脸上蒙上了白布,被推了出来。
阎云舟不顾膝上的刺痛,踉踉跄跄地上前,却被赶来的闻知行拦住。
闻知行脸上尽是不忿:“你不配碰她!”“阎云舟,你对不起阮阮。”“阎云舟,
是你逼死了她,你该忏悔一辈子!”闻知行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
又递上我转交给他的离婚证。“你们早就已经离婚了,她和你,和阎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阎云舟耗费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接过,手一个劲地发颤。闻知行应我的要求,
毫不客气地指责着阎云舟:“恭喜阎总,丧偶是不是比离异好听一点呢?
”轻飘飘一句话将阎云舟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阎云舟按着胸口,
从心口处传来的钝痛震得他指尖都开始发麻。他看着那本猩红色的离婚证,
好像又看见了我手腕上的血迹。疼痛刺得他再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一味地重复着“对不起。
”闻知行没有理会阎云舟的哭诉和道歉,转身离开追上已经走远的担架。才走一半,
却被脚步更快的阎云舟拦住:“你是她的什么人?你凭什么带走她?”“啪!
”清脆的一掌落在阎云舟的脸上,半张脸瞬间肿起。“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把她留给你,你不配!”阎云舟毫无知觉一样丝毫不肯让步:“你不能带她走。
”闻知行环顾四周,努力压下情绪:“阎先生,我想问问你,你是以什么身份把她留下呢?
”“丈夫?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朋友?”“还是杀人凶手?
”闻知行一字一顿对阎云舟下达最后的审判。“阎云舟,说一句难听的话,
你就算是现在死在这,都还是对不起阮阮。”“你也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闻知行想到我给他的留言,那些事迹他只是听说一遍就已经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怀孕五次,流产五次,最后一次甚至刚出手术室就要赶去殡仪馆拿母亲的骨灰。
”阎云舟瞳孔震颤,想到那天漫天挥洒的粉末。那竟然是她母亲的骨灰?!
悔恨的情绪再一次上涌,经年的伤口也开始疼痛。“今天是她生日,
是你让这个生日活生生变成了……”闻知行的声音突然哽住,
她还是不忍心将最后的那个词说出口,随意擦了擦眼泪离开。阎云舟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拦,
闻知行的话撕裂了他的不堪,将他的所有错摊放在他面前。
走廊里只剩下重复着不成声调的“对不起”。病房内。我揭开了罩在脸上的白布,
眼神麻木地听着阎云舟的呜咽声。第11章闻知行看着身量单薄,瘦的不像样的我,
手腕上骇人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此时整个人被略显厚重的被子罩住,
脸色竟然比被子还要白上几分。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我缓缓将头转过来。
闻知行看着眼神空洞的我,心里一惊。快走几步,
有些后怕地将我牢牢拥入怀中:“你吓死我了。”“为什么非要自杀呢?
”“你如果刚才死在我面前,你知道这对我是多大的痛苦吗?
”“你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吗!”闻知行微凉的眼泪滴落在我手背上,
我才勉强找回一丝神志。“麻烦你了,陪我演这出戏。
”“可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惩罚那个男人。”我现在甚至连阎云舟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
我坐起,给自己灌了一口温水。“机票改签吧,我们现在就走。
”阎云舟那句话成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来在他眼里,真相不重要,
夏妍才是最重要的。那天跪在针上,双腿痛到麻木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可笑。
那我就让阎云舟看看,关于夏妍的真相。
闻知行毫无形象的怒喝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什么叫惩罚?
”“你伤害自己对于阎云舟来说不是惩罚,但对喜欢你的人来说,却是一种极刑。
”闻知行看着我错愕的眼神,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红。他垂下头,
看着我手腕上的伤痕,依旧有些后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压住内心的悸动:“我现在带你离开,你的伤我会帮你治好。”闻知行不说是什么伤,
我以为是膝盖上的伤。可看着闻知行波光洌滟的眼眸,明白了他说的还有心伤。
眼神黯淡了片刻,无奈道:“好。”闻知行一点点地将我额间的碎发别在耳后:“只是,
你真的确定要把死了这件事做实吗?就这样瞒着阎云舟?”听到“阎云舟”的名字,
我的脸色迅速变冷。闻知行解释道:“当然,我绝对不是说让你们两个复合的意思,
只是要将你还活着这件事在阎云舟那边瞒下来,不容易。”我自然清楚,
却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不重要了。”“离婚证已经到手,
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以后的日子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闻知行为了将我已经死亡这件事做实,甚至自作主张举办了一场葬礼。葬礼定在三天后。
闻知行特意邀请了阎云舟,我躲在暗处说是让我看着渣男如何忏悔。
依此来警示我不再重蹈覆辙,之后不要因为阎云舟的几句话就原谅他。葬礼上来的人不算少,
可都是看在阎家老太太的面子上。与我强相关的竟然只有阎云舟一个人。阎云舟脸色不算好,
但头发衣服却是一丝不苟。捧着一束红玫瑰出现,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不合时宜地想到暧昧时期的阎云舟。他躺在病床上,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可是我每次去见他,
病房里都会多一捧红玫瑰。那时候的我们也称得上是甜蜜。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我不知道。红玫瑰混在一大堆平平无奇的白菊花中格外惹眼。阎云舟缓缓蹲下,
凝望着我被花圈围住的黑白遗像。我在他后方不远处坐着,恰到好处能听见他的呢喃。
“对不起,阮阮,我忙完一切之后就会来陪你的。
”第12章阎云舟宛如呓语一般的狠厉话语让我心里一惊。
他修长的手指有些依恋地贴上我的遗像,袖口被剐蹭着带起。
我才注意到阎云舟长袖遮掩下的手臂上竟然有几处不明显的划痕。
手腕处更是缠了一圈白色的绷带,上面甚至还渗着血。我终于意识到,
阎云舟的精神状态有多差。颤抖的手,额间的冷汗,
甚至连起身这样一个简单动作都需要准备几次。巨大的恐慌瞬间侵占了我的大脑。
我还是没有办法看着阎云舟死在他面前,哪怕是放过那么多次狠话。可不可否认的是,
我宁愿自己就这样死去,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阎云舟因为我做出殉情自杀这样的事。
我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颤着手敲下一段话,设置一个小时后自动发送。然后推着轮椅离开。
阎家别墅。阎云舟再一次从梦中醒来时,车子正好停稳。李叔有所感的转过头:“阎先生,
您又做噩梦了?”阎云舟按了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缓了缓才开口:“没事。
”“不算是噩梦,我见到阮阮了。”察觉到阎云舟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李叔也不再多话,
只是嘱咐一句:“太太她一定不希望您变成现在这样的。”阎云舟“嗯”了一声,
脚步虚浮地下车,锁门。房子里的窗帘都被拉上,几乎透不出一丝光,
这样的环境让人觉得有些逼仄。阎云舟却贪念这种黑暗,他选择窝居在这样的环境里,
像是一种对自己的惩罚。点开手机,看见一长串来自阎老太太和夏妍的未接电话。
那则监控视频播放出来,阎云舟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原来他恨了这么久,
折磨了这么久的我才是最爱他的人。而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夏妍,
却是那个在重病的时候将他抛弃的人。真相是赤裸裸的痛,而他错得太离谱了。
“叮咚”一声,短信提示声响起,他下意识地以为是夏妍的消息,有些不耐烦地点开。
可是下一秒,他几乎握不住手里的手机。是一封来自我的定时发送的邮件。
仅仅第一句话就让阎云舟泣不成声。阎云舟,我爱你,你是我短暂人生中唯一的恋人。
阎云舟,我以为我找到了真爱,那半年时光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甜蜜到我和你在一起五年,我依旧是靠着那半年时间才能留在你身边。
可是从那天婚礼后,一切都变了,你不信我,也不听我的解释。
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以为是你的心软,可是我没想到,
那也是你为了将夏妍接回来的手段,你殚精竭虑,只是为了让她回来。阎云舟,我恨你,
我恨你爱她,即使夏妍不值得你爱,你还是毫无保留地爱她。所以,我录下了那个证据,
你说真相不重要,我想看看,如果夏妍和你认定的真相有关,你还会爱她吗?阎云舟,
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不想你为了我做任何事,你要活着赎罪。
阎云舟盯着最后的一行字,眼前逐渐变得模糊。“阮阮,我会好好活着,赎罪。
”第13章两年后。最新一届珠宝评选会如期开始,
展览会现场采取直播的方式在网络平台上全程播出。
评委席位上有著名的华人珠宝设计师闻知行。阎云舟作为场馆赞助商也坐在另一侧。
更有一位神秘的设计师出席,相传她在国际上斩获了多项设计大奖。
可却总是拒绝比赛的采访,甚至是所有的颁奖礼都由她的代理人闻知行领奖。
主办方更是为这位神秘嘉宾留足了悬念,不仅发布会没有出席,
更是连赞助商阎云舟都没有透露。演播厅,闻知行和阎云舟都已经落座。
所有灯光都聚焦在缓缓生起的圆形舞台上。一束追光落在舞台正中央的人影上,
那人戴着面具,穿着定制的礼服。端坐在那架三角钢琴前,弹奏着一曲简单的仲夏夜之梦。
原本还冷着脸的阎云舟心里一惊,猛地站起,凳子摩擦地面发出难听的声音。
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阎云舟悻悻地坐下,表情有些局促。可他的心跳丝毫不弱,
偏过头去看闻知行。闻知行眼中不加掩饰的偏爱和宠溺更是让阎云舟有些慌张。
他脑中下意识地闪过那个名字,可自己又否认。相比闻知行欣赏音乐的悠然,
阎云舟一反常态地有些紧张。阎云舟不错眼地看着舞台上的人,
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眼熟地抓狂。手心和后背的冷汗让阎云舟丧失了所有的表情管理,
他不断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又将戒指贴在胸口,
震耳欲聋的掌声和他的心跳声都混成一团。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音乐声停止,
舞台上的人也慢慢摘下了面具。
主持人嘹亮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让我们掌声欢迎著名珠宝设计师司阮小姐。
”阎云舟的喉咙像是被人突然扼住,再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怔愣在原地。
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被欺骗的愤怒同时侵入他的意识。
阎云舟觉得整个世界都瞬间静止。等他回过神时,我已经换上了常服走到了他面前。
我微笑着看着身旁的闻知行,下一秒两人拥抱在一起。“今天的演出很精彩,
看来我的晚礼服没有浪费。”“多谢闻老师的倾情赞助。
”我的轻笑声清晰地传入阎云舟耳中,他终于有了几分我还活着的实感。
阎云舟盯着我那和两年前一般无二的美艳面容,看着我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那种刺眼的感觉让他几乎不能呼吸。阎云舟态度生硬地将两人的距离隔开,
声音酸涩:“好久不见。”“你还……真好。”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礼貌地伸出手:“你好,阎先生。”阎先生。阎云舟被我疏离的称呼怔住,
却还是颤着手握住我伸出的手。他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
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我就知道你没事,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你还在怨恨我吗?”我却没有答话,将手收回,在早已准备好的位置上落座。
阎云舟蜷了蜷落空的手,慢慢收回。节目录制正式开始,阎云舟悄悄将位置往后挪动,
借着这一点距离一遍遍地看着我。那一丝丝被欺骗的恼怒在我的笑里彻底消失不见。
我好像瘦了,好像变得更好看了。我的腿也养好了,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成为了著名的珠宝设计师了。阎云舟试图在这比赛录制的两个小时里,
将自己错过的我一一补齐。比赛宣布结束。阎云舟早早收拾好,
甚至提前让助理去订了一束玫瑰花。
他设想的所有开场白却在看见我和闻知行并肩出现时悄然破碎。
阎云舟注意到对面两人紧扣的双手间有些亮眼的戒指。
衬得自己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有些荒谬。第14章怀里玫瑰花的香气熏得阎云舟有些发昏,
连带着头也开始发胀。但他还是将玫瑰花抱得更紧一些。就算是当做慰藉。
他现在急需一些东西来支撑自己不倒下。
亲眼看见我和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在一起带给他的冲击和痛远比他想象中要严重。
阎云舟空出一只手按了按有些发酸的眼眶,上前一步:“阮阮,好久不见。
”“我们谈一谈吧。”我看着眼前艳丽的玫瑰,往外推了推:“阎先生,谢谢你的好意,
只是我不喜欢玫瑰花。”“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聊的。”我试图绕开阎云舟往外走,
阎云舟却丝毫不让,只是睁着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睛看着我。“阮阮,
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释。”阎云舟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但就是这一份可怜的姿态神色让我觉得心烦。“阎云舟,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何必一直苦苦纠缠?
”阎云舟的手缓缓垂下,手里的那捧玫瑰也砸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那天被我烧成灰的破布,周身被浓的化不开的忧伤覆盖。我心里一惊,
我掐紧了掌心。责怪自己,为什么我还是做不到对阎云舟无动于衷。我面对着阎云舟,
永远都好像输他一局。我有些怨怼地拉过闻知行离开。才走几步,就听见一声闷响。
阎云舟脸色发白,单膝扣在地上,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冷汗。看见我转身,
又直直地对着我伸出手,似乎是在求救。阎云舟过速的呼吸声听得我心里有些发慌。
他身体一直不算太好,我担心是因为滞后的肾脏移植手术排异反应。
便在阎云舟身边蹲下扶住他的手。却只听到阎云舟像是呓语的一声:“阮阮,
你为什么要假装自杀来骗我?”下一秒,骤然增加的重量让我险些被连带着倒在地上,
我勉强稳住。转过头给闻知行下了指令,声音发颤:“叫救护车,他晕过去了。”医院。
有些空荡的病房里,阎云舟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我翻看着病例单,
心里有些酸涩。我那封不算遗书的责怪和威胁,确实阻止了阎云舟的自杀。
只是他身上除了之前的肾脏基础病,又出现了许多心理疾病。
心理指标也开始有转向重度抑郁的倾向。医生推门进来检查,
看了一眼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阎云舟,将处方单交给我。“你是病人家属?
”我不想承认我和阎云舟之间那些混乱的关系。但我还是不能否认,阎云舟变成现在这样,
这一切确实和我有关,只能认下:“是。”“病人有重度抑郁的倾向,
而且有严重的自毁心理。”“抽烟酗酒,肝脏也有些问题,膝盖也有损伤。
”医生一条条地列举,最后递给我一张心理评估单:“他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是之前做的测试结果。”“他的病基本上都是心理原因。”医生停顿了一下,
在评估结果上点了点末尾的名字。司阮。
“他的好几次心理治疗结果都显示他的抑郁症是因为‘司阮’才出现的。”我有些无措,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病房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紧接着,病房门被一把推开。
夏妍闯进来,看见我时脸色一变:“司阮,你怎么还能活着?”第15章医生明显被哽住,
视线在我和报告单上来回。我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我就是司阮。”医生点点头,
看了看神情怪异的夏妍,推门离开:“你们好好聊,重要是让病人配合治疗。
”我从病床附近离开,将位置让给夏妍,顺便将手里一叠报告单递给她。“你来了,
我就先走了。”夏妍的脸色却冷了下来:“你没死,为什么骗他?为什么把他害成现在这样?
”“司阮,你真是个灾星,你究竟想干什么!”“既然你决定假死离开,又为什么要回来?
是觉得云舟还会回头吗?”“司阮,我告诉你,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夏妍顾及着还在昏迷中的阎云舟,特意压低了音量,声音又沉又急。
我有些意外看到了夏妍的真面目,阎云舟竟然还会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我抬头对上夏妍带着愠怒的眼神,声音不咸不淡:“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他变成什么样和我没关系。”“只是我没想到,他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之后,
居然还会让你留在他身边。”“这次你又撒了什么谎话?”夏妍听到最后一句话,微微愣住,
心虚地将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阎云舟。眼眸间却染上一层苦涩。“阮阮!
”阎云舟叫着我的名字猛然惊醒,却没有坐起身,反而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喃喃道:“果然是一场梦吗?阮阮早就死了……”司阮没死这样的梦,
阎云舟在这两年时间里做过无数次。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阎云舟甚至特意开了安眠药就是想要在梦里多看我几次。到最后,
他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甚至连现实还是梦境都已经分不清。阎云舟仰面躺着,
又慢慢闭上眼,等着医生来告诉他,他又昏迷了多久……一旁,
我看着眼神空洞的阎云舟心里有些不忍,正欲走到他身边。却被夏妍推开:“云舟,你醒了?
感觉如何?”我定在原地,没有再靠近。阎云舟轻皱着眉躲开夏妍的触碰,顺势坐起身子,
却一眼看见了角落里的我。“阮阮!这不是梦!你真的还活着!”我被阎云舟的话刺中,
怔了一下,脸色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现在在医院,你感觉怎么样?
”阎云舟的反应好像变得有些迟钝,在我说完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复。“你没有死,
我感觉很好。”阎云舟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听得莫名有些酸涩。
在见到自己的短短几个小时里,阎云舟重复的最多的话就是她还活着。“云舟,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叫医生吗?头还疼吗?
”夏妍连声的询问打破了阎云舟和我之间有些诡异的氛围。
阎云舟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我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走了。
”“我和阮阮单独有话说。”夏妍红了眼,眼神在阎云舟和我之间来回,
最后扔下一句:“知道了。”就摔门离开。“砰!”病房门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两人视线相对,我下意识地避开:“没什么好说的,我先走了。”“阮阮,我错了,
我和夏妍已经没关系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现在知道了,我最爱的人其实是你,
我后悔了,我们复婚,我们忘掉过去好好过日子。”第16章我听到他的话,
只觉得可笑至极。我流产了五次,在他身边五年,这些痛苦,阎云舟竟然想一笔勾销。
我后撤一步,将自己和阎云舟之间的距离拉远。方才的心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荡然无存。
“你和谁在一起都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你如果是觉得之前的离婚协议书不作数,
我可以留一天时间和你去民政局办手续。”阎云舟脸色微变,一直紧绷着的心彻底坠落,
在两人之间砸出一道沟壑。像是仍嫌不够一样,我拉开房门,停下:“阎云舟,
我有时候不懂你。”“你到底想要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宁愿和我离婚也要和夏妍在一起。”“可是我走之后,你又做出这幅为了我要死要活的样子。
”阎云舟似乎想要辩解,不顾手上的针头挣扎着向我跑过去:“不是这样的。
”我却只是在原地站定,表情看上去和之前冷淡的阎云舟一般无二。阎云舟脚下发软,
后脑处也是一阵钝痛,没走几步就已经跌倒在地上。我没有动作,
说出的话快要将阎云舟灼烧:“阎云舟,我最讨厌你这样。
”“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弄明白,就想将我和你绑在一起,
当初我答应和你结婚是因为喜欢你。”“可是你呢?你是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呢?
只是因为奶奶的一句话吧。”“你爱的人始终都是夏妍,
所以你可以不在乎我受过的那些痛苦,不在乎我的那五年。”“我们在一起的那五年,
你恨我怨我,从来没有对我有过一点真心。”“你现在把自己弄成这样究竟是爱我?
还是因为只是觉得是你害死了我所以在愧疚?”“愧疚还是爱?阎云舟,你能分清楚吗?
”最后那场毁掉我们孩子的车祸不仅仅是埋在我心里的一根刺。
更是阎云舟一直想要逃避不敢面对的一道伤。车祸的肇事者是夏妍,
是他曾经真诚爱过的一个人。他那时候因为夏妍,对不起我太多太多。他明知道是夏妍的错,
却还是怪罪我,明明那天还是我母亲的忌日。甚至那时候无知的他还觉得那捧骨灰只是面粉。
他错的太离谱了。跪在雪夜里一天一夜的我怎么会原谅他呢?阎云舟抬头看向我,
我的眼睛猩红地质问他。愧疚?还是爱?这个问题阎云舟问过自己无数次,
他不清楚自己对我究竟是什么感情。喜欢,大概有过吧,不然他一开始不会和我在一起暧昧。
可是他爱我吗?或者说,爱的份量够吗?和他爱夏妍比起来呢?谁更胜一筹?
之前的阎云舟笃定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夏妍,所以他执拗地要和我离婚。甚至不惜伤透我的心,
让我替自己和夏妍筹备婚礼。可是后来,当他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我。
跪在手术室门口一遍遍忏悔却怎么也改变不了我已经死去的结局的时候。
悔恨几乎快要将他杀死了,他恨不得自己也被钉死在棺材里和我一起离开。
阎云舟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爱上了我。第17章我看着眼神虚焦的阎云舟,
知道他其实也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我突然意识到阎云舟一直都是这样,
他总是选择逃避着一切。将所有不理解的东西索性理成一团乱麻,然后囫囵吞枣地咽下去。
当需要细究的时候再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过去。比如我们的婚姻,比如之前对待夏妍。
所以对我的感情,被阎云舟草率地划分在“恩情”“责任”这一类。他对我有过短暂的心动,
但更多的应该还是我当初逼迫夏妍离开的怨恨。后来发展成对我的愧疚。从始至终,
那根本称不上是爱。病房门外闻知行小幅度地轻轻敲门,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一边对闻知行示意一边叫了一声阎云舟的名字:“我已经给你助理发消息了,
他很快就会到。”阎云舟像是终于在一团迷雾中找到了出口,眼睛重新亮起来,
踉跄着站起身。“阮阮,我是喜欢你的,我确定这件事,我之后也会很爱你的。
”“你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吗?”阎云舟的语气格外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到我一样。
“你能不能待在我身边?”阎云舟直直地盯着我,表情罕见地有些急色。
我却只是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阎云舟,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回到你身边呢?
”阎云舟被我的话哽住,声音更加急切:“我……阮阮,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都错了,
我们不离婚了。”“你不是说过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我们的结婚戒指我也没有丢,
这两年我一直都戴着……”“够了!”我语气生硬地打断了阎云舟的话,
视线短暂在阎云舟指间的戒指上停留。很快将视线移开,
一下一下地转动着指间和闻知行的订婚戒指:“我和闻知行已经订婚了。”“阎云舟,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就算你把戒指戴上也没有什么用,我不会原谅你。
”“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没有人会永远在一起。”“我也并不爱你,
那五年我只是为了母亲的医疗费才待在你身边的。”阎云舟的脊背突然弯下来,
他之前说过的一句话现在像是一击重锤,将他彻底击碎。他突然卸下了劲,
强撑起的笑容苦涩:“对不起,阮阮。”我的脸色愈加冷漠:“不用道歉了,我也骗过你,
你刚也说了,这两年和我们在一起那五年最好就这样抵消了。
”“你被我骗了两年愧疚了两年已经够了,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我最后丢下这句话,
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砰!”房门将走廊的一切和病房内全部隔开。我的身影跳跃,
闻知行熟练地将我揽住,给我披上外套。
闻知行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不需要再在这等他助理过来吗?”却被我拒绝:“不需要,
他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阎云舟试图追上去的动作瞬间停滞,落在门把上的手缓缓收回。
两人没有多作停留,径直离开。阎云舟像是一个小偷一样,
从逐渐传远的嬉笑声中窥探出我的幸福。我身边好像确实不应该有自己的存在了。
他瘫坐在床上,按住泛酸的心脏,自言自语道:“不是愧疚,阮阮。
”“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难受地想要立刻死掉。”第18章这天开始,
阎云舟再也没有见过我。他发出的所有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阎云舟罕见地有些心慌,他预想过我会恨他,会埋怨他。他甚至都已经做好准备,
如果我对他厌恶他应该怎么做,他如果拉黑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他又该怎么做。
可是我对于他,似乎完全把他当做了一个陌生人,甚至还会回他几句关于工作的事情。
这种礼貌又疏远的态度阻断了阎云舟所有的求和。
甚至除去后面几次必要的珠宝展的高层会议,他基本见不到我。最后,
阎云舟只能通过朋友辗转弄到一张我作品展的门票。他知道我不会想要见到他,
可是这两年日日夜夜的思念需要一个宣泄口。哪怕只是简单一面。展厅。阎云舟戴着口罩,
穿着最普通一件黑色短袖和牛仔裤,又戴上了黑色的棒球帽。他将帽檐压得很低,
只漏出一双眼睛,比照着镜子仔细检查过不会露出脸后才安心入场落座。
今天是我在国内的首个珠宝展览会兼拍卖会。五年的荒废足以让一个设计天才陨落,
泯然众人,我在国外的两年,基本上是一天当成两天用。才追上别人的步伐,
我不知道画了多少张废稿,才能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努力调整着呼吸,
戴上自己亲自设计的一整套首饰,
熟练地用标准的普通话介绍自己为这次中国行专门设计的一款王冠。《遗忘》。
现场掌声雷作,我却忍不住落泪。阎云舟已经将近两年没有见到我,
他不错眼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自然没有错过那滴眼泪。阎云舟知道,
我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人。我们在一起的几年,我很少流泪。
只有在失去母亲和孩子的时候流过眼泪。所以,阎云舟现在很想问问我,
我这滴眼泪是为了谁而流?我给这个作品取名为遗忘。是为了忘记谁呢?我如果不爱他的话,
那为什么会对他有恨?为什么会想忘记他?阎云舟看着台上光鲜亮丽的我,突然想到,
自己甚至没有送给我一件礼服。在结婚那天,他们都说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候。
他却给了我一个终身难忘的羞辱。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就好了,如果他去查一查证据,
不要误会我就好了。如果他最开始遇见的人是我就好了。
阎云舟想冲上去为我擦掉眼角的泪水,可又惊觉自己早就失去了为我做这件事的资格。
他突然想起,他还见过一次我的眼泪。那是他做完手术后,有一天,排异反应过于严重。
他不得不回到重症监护室,架上血氧仪。我还没修养好,穿着病号服来看他。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我握着他的手就开始流泪。“云舟,你快点好起来,你好起来,
我做什么都愿意。”那时候我心疼的神情和许下的承诺,阎云舟以为自己会记得一辈子。
我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有魔力将他所有病痛都隔绝在外。可他又觉得,我好爱自己,
好喜欢自己。大概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自己,就像奶奶对他毫无保留的爱一样。
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一遍遍地惩罚苛责我,他也可以尖锐地指责我。他以为我不会痛,
我爱他,会包容他的一切。帷幕降下,我缓缓走回后台,灯光重新亮起。
一件件展品被推出来,都是我的心血之作。阎云舟从回忆中挣扎出来,
却看见闻知行从舞台一侧上去,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
我脸上绽放的笑容竟然让阎云舟有些无所适从。如果我们两人之间没有离婚,
没有发生一切乱七八糟的事。如果他当初一如既往地爱我,
他或许会陪着我走到现在这个地位,现在给我送花的也是他。可惜的是,
我们的故事里没有如果。第19章闪光灯亮起,
阎云舟看着眼前的一幕——穿着白色公主裙的我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玫瑰。
闻知行站在我身后半步的距离,将手虚放在我腰间。两人耳语几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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