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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2

1 十亿遗产的泡面哲学我继承十亿遗产那天,外卖小哥因为差评在我门口哭成狗。

我妈的律师找到我时,我正对着一碗隔夜泡面进行哲学思考。思考的具体内容是,

这桶老坛酸菜牛肉面,我昨晚为什么没把汤倒干净,

以至于现在它膨胀成了一坨吸饱了水分、面目可憎的浆糊。以及,

最后一只一次性筷子掰开后,内侧那抹可疑的毛茸茸的绿斑,

可以用我身上这件已经反穿了四天的T恤内侧擦掉——假如我还能找出一块干净的角落的话。

门铃在这时候响得惊天动地,活像索命。我这位于七楼、月租八百的破公寓,

门铃电池早该进博物馆了,平时哑火得像被割了喉,偏偏这种时候突然诈尸。

我端着那碗哲学泡面,趿拉着快断底的人字拖去开门,

心里已经排练好了应对房东催租的台词:再宽限三天,就三天,等我那副破插画交稿,

立马有钱!门外却是两个男人。前面那个,西装革履,

每一根头发丝都待在用巨额定型水精心计算过的位置上,

手里拎着个银光闪闪、一尘不染的公文箱,

与我这掉墙皮、贴满小广告的楼道背景形成了荒诞的对比。后面那个稍微年轻点,

抱着个超薄平板,表情肃穆,像是随时要给我念讣告。“请问,是林一一小姐吗?

”西装男开口,声音像是用百元大钞一张张打磨过的,温润又带着不容错辨的距离感。

我警惕地把泡面碗往后挪了挪,

防止那油腻的汤水溅到对方那看起来能买下我整条命的西装上。“是我。干嘛?我没买保险,

也不办贷款,更不信教。算命改运也不需要,谢谢。”西装男脸上职业性的微笑丝毫未变,

像是戴着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具。倒是他身后的年轻人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视线快速地从我的泡面碗扫到我开裂的人字拖上,又迅速收回,

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折损他的阳寿。“林小姐,您好。我是您母亲,

苏明玉女士生前的私人法律顾问,我姓张。”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材质硬挺,手感奇异,

透着一股冷冰冰的贵气。上面的头衔一串串,律师事务所的名字拗口又国际范,晃得我眼晕。

我捏着那张沉甸甸的名片,没说话。苏明玉。这个名字光鲜亮丽,

属于财经新闻头版和高端商业杂志专访,

离我这桶隔夜泡面、这间弥漫着霉味和穷酸气的出租屋,隔着十万八千里。她是我妈,

生物学意义上的。但也仅此而已。她用金钱和责任给我砌了一堵墙,

然后优雅地活在墙的那头。我们起码五年没通过电话,

上次见面还是在一场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的咖啡厅约会,

她对我潦倒的自由职业表达了有限且克制的担忧,并委婉建议我去“看看心理医生”,

最后我们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对坐了半小时,她放下一个薄得几乎没有厚度的信封,

借口要开一个“极其重要”的跨洋会议,匆匆离去。那笔钱,我拿去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剩下的吃了一顿奢侈的火锅,辣得眼泪直流。张律师似乎也不需要我回应,

他径自打开那个价值不菲的银箱子,取出几份散发着淡淡油墨香的文件,语气平稳无波,

像是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遵照苏女士生前立下的遗嘱,并经公证处公证,

十五的股权、多处位于国内及海外的不动产、一系列有价证券以及其他动产在内的所有财产,

经过初步审计与估值,总计约人民币十亿元整,将由您,林一一小姐,

作为唯一继承人全额继承。”楼道里那盏年久失修、接触不良的声控灯,恰好在此时,

“啪”地一声,灭了。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里,

只有张律师手中平板电脑屏幕发出的幽蓝微光,映照着他毫无波澜的脸,

和他那清晰得近乎残忍的声音。“相关的法律文件与财产清单在这里,需要您过目并签署。

后续的所有产权交接、税务处理等事宜,我的团队会全程协助您办理,您不必担心。

”“嗡——”地一声,灯又惨白地亮了起来,大概是楼下谁家用力关门震的。这破灯,

像极了我们之间那稀薄得可怜的母女情分,忽明忽灭,全靠外力施舍。十亿。

我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

居然是小学三年级的一道数学题:如果一个人每天中五百万彩票,要中多少天才能中够十亿?

答案是两百天。不到一年。思维像断了线的风筝,咻一下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落在对面那扇更破旧的门上——门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开锁、通下水道、根治性病的小广告,

还有一张打印出来的、被撕过又抚平、皱巴巴的外卖单,上面似乎还沾着油渍。

隔夜泡面那酸败的气味和楼道里若有似无的霉味混合在一起,顽强地钻进我的鼻孔,

无比真实地提醒着我此刻的处境。***的魔幻现实主义。张律师带来的那个年轻人,

适时地、几乎是无声地递过来一支笔。金的,笔身雕着繁复的花纹,沉甸甸,压手,

像一件冰冷的凶器。我端着我的泡面碗,没手接。

于是我很自然地把泡面碗递向那年轻人:“劳驾,帮拿一下?

”年轻人看着那碗色泽可疑、还插着双长绿毛筷子的泡面,表情像是瞬间被塞了一***苍蝇,

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求助般地看向张律师。

张律师眼角那经过精密保养的皮肤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但极高的专业素养让他立刻维持住了表情管理,他微微颔首,

年轻人这才极其勉强地、用两根手指的指尖,拈住了那只碗的边缘,手臂伸得笔直,

身体后倾,仿佛那不是什么泡面,而是即将爆炸的炸弹,或者什么会传染穷病的邪物。

我腾出手,接过那支金笔。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瞬间蔓延到心脏。文件上的字密密麻麻,

每一个我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变得无比陌生,

充斥着“信托”、“股权”、“遗产税”这些与我日常绝缘的词汇。

我在张律师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指示下,在那些需要签名的地方,

一笔一划地、歪歪扭扭地写下“林一一”。我的字写得不好看,像小学生,

趴在那些精致印刷的、散发着金钱味道的条款旁边,像个误入豪华宴会的乞丐,格格不入。

最后一个句点落下,甚至还没等我放下笔,

楼道的破公共广播里忽然传来一阵嘶嘶啦啦、让人牙酸的电流声,

紧接着是门卫秦大爷那永远含着口痰、中气十足又含混不清的咆哮,通过劣质喇叭放大后,

震得整个楼道都在嗡嗡回响:“七楼!七〇二的!林一一!你有个差评投诉闹到门口啦!

人家小哥不容易!赶紧下来处理一下!像什么话!有点同情心行不行?!”声音洪亮,

余音绕梁,震得头顶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张律师和他助理的表情,

在这一刻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可见的裂纹。

那是一种极力压抑的、混杂着震惊、荒谬、和极度不适的表情。大概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不,

在他们整个优渥的人生里,都没经历过如此超现实、如此跌穿底线的场景。

继承十亿遗产的法律现场,伴随着门卫关于外卖差评和“同情心”的道德审判广播。

我把那支价值不菲的金笔塞回张律师手里,又从他那仿佛石化了的助理那里拿回我的泡面碗,

甚至还好心情地对他笑了笑——尽管我知道我现在的笑容肯定比哭还难看。“不好意思啊,

二位,基层人民生活就是这样,比较……鲜活。”我顿了顿,补充道,“见笑了。”说完,

我也没等他们从那巨大的文化冲击中回过神来,端着那碗彻底凉透、凝结成一块的泡面,

转身回屋,关上了门。那扇薄薄的、贴满了广告的破木门,暂时将两个世界重新隔开。

我把泡面碗直接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连带着那双见证了历史性一刻的发霉筷子,

发出“哐当”一声轻响。然后我走到房间唯一还算干净的小沙发边,

像一袋被丢弃的垃圾一样瘫倒下去,拉过那条散发着隔夜人体味和零食碎屑的小毯子,

蒙住了头。睡觉。 肯定是昨晚熬夜画稿出现幻觉了。什么十亿,什么遗产,什么苏明玉。

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那种人,就算立遗嘱,

也只会把钱捐给某某基金会或者用来发射太空火箭以彰显人类文明的高度,

怎么可能留给我这个“不成器”、“需要看心理医生”的女儿?睡一觉就好了。

醒来还得琢磨怎么跟房东求情,以及下一单插画生意在哪里。眼睛闭上,耳朵却格外灵敏。

我听见门外,张律师和他助理极低地、快速地交谈了几句,

声音压抑着困惑和某种急于逃离的匆忙。然后是脚步声,皮鞋踩在水泥楼梯上的声音,

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楼道口。世界重归寂静。不,也不能说寂静。

隔壁夫妻开始例行每日一吵,

又把烟灰弹进了老婆精心养护的多肉里;小孩哭闹着不肯去幼儿园;楼下不知道谁家在装修,

电钻声伴随着砸墙的巨响准时响起;更远处,隔壁楼奇牌室的麻将洗牌声依稀可闻,

规律得像是这座城市的心跳。一切如常。贫穷,琐碎,吵闹,充满烟火气的挣扎。

2 差评风波中的亿幻觉这让我莫名心安。看来确实是工作太累产生的幻觉。

我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准备沉入黑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