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野被吞没的瞬间,银怀表的残骸在血光中诡异的闪烁起来,顾雨忍着熔银的高温将残骸攥在手心,魔术师珍贵的右手,顿时变得惨不忍睹。
顾雨咬着牙,眼神中却带着些许欣喜,“赌注吗,至少不是完全的死局。”
手里的残骸己不再熔化,但由于手上的剧痛,他麻木的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怀表那千疮百孔的残骸中,三个大小不同的齿轮却完好无损,散发着银色的荧光。
顾雨疼晕了过去,依稀间发现自己好像身在七年前他家的祖宅,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冰凉。
他站立在门外,门内的黑衣男子像变戏法一样隔空抓住了他父亲的心脏。
顾雨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再让我看一次全家被杀的场景?”
回答他的却不是意料中的黑老头的沙哑声音,背后传来一个自己很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干净又有些清冷。
“是我想告诉你,再过7分钟,离这个日子就到了七年七个月又七天。”
顾雨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见到7岁的自己倚在墙上,手上飞速转着笔,如同一只翻飞的蝴蝶。
顾雨望着倚在墙角的七岁自己,雪粒穿过那具半透明的身躯,在砖墙上碰撞出细碎的冰晶。
那支翻飞的钢笔在孩童指尖划出银色轨迹,竟与记忆中的画面分毫不差——七年前案发当天,他确实在口袋里揣着这支万宝龙钢笔。
"七分七秒后,这个时空节点就会坍塌。
"孩童的瞳孔泛起金属光泽,钢笔突然停滞在半空,"你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顾雨低头,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分解成细小的齿轮。
银质零件沿着血管纹路旋转重组,三个荧光齿轮从掌心浮起,与幼年体手中的钢笔产生共鸣。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扯开衣领——本该被熔毁的银怀表竟完好无损地挂在胸前,表盘上的指针依然坚定的指着六时六分六秒。
"你真以为那是那个混账东西的拜师礼?
"孩童打了个响指,钢笔突然解体成数百枚齿轮,在两人之间构建出精密钟表结构,"若不是七年前那场变故,这个怀表到现在也不可能在你手上,傻不拉叽的顾家二少爷。”
孩童翻了个白眼,“屁点大非要去看世界的二少爷,连自家的传家宝都认不出来,还赌注呢,人家分币没花把你家屠了再把传家宝压你身上也叫赌啊,这么好的事怎么老子就捞不着呢。”
顾雨被怼的说不出话,他看着这熟悉的长相,这舔一口嘴唇在可能都能把自己毒死的毒舌怪到底谁啊,怎么攻击力这么强,还有这三个齿轮到底怎么回事怀表熔毁了为什么回到了自己身上,槽点和疑问太多了他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啊。
“首先,我是你祖宗,其次这三个齿轮,时针那个齿轮代表过去,分针那个代表将来,秒针那个代表现在。
怀表熔在你身体里了,这怀表的核心就在于这三个齿轮,只要这三齿轮不损坏,怀表就不会损坏,我现在还在里头住着呢,你别总糟蹋你家传家宝,最后你剩的时间不多了,我在那个虫洞撕开的裂缝里把你抢过来也是付出很大代价的,别轻易就死了。”
小顾雨瞟了他一眼将他心声一一道破。
语毕,废墟突然剧烈震颤。
顾雨看见血色从天空裂缝倒灌而入,现实如同被火舌舔舐的胶片开始卷曲。
小顾雨化作流光没入他胸前的怀表,三个齿轮同时嵌入表盘缺口。
稚嫩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回响,"当三枚齿轮同时转动第六百六十六周,记得把自己铲除。
"不是哥们,谁能听懂这是在说什么东西。
时空轰然破碎,一顿天旋地转之后,他便昏迷在了这个剧场废墟。
醒来的时候天都塌了,不是夸张的修辞,是天,真踏马的塌了。
天空被撕扯开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口子,但是似乎除了视觉上巨大的冲击,无事发生。
顾雨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上并没有伤口,右手也完好如初,若不是些许灼热的怀表彰显着存在感,以及身体强烈的疲惫感,他甚至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顾雨抖了抖脑袋,试图将混沌的思维甩开,暂时停止了复盘。
心念微动,观察起那个怀表。
顾家传家宝, 三个齿轮有什么作用, 为什么黑衣老头要屠他全家,是为了这个怀表?
如果是,那为什么还要留下我的命,再把怀表送给我,我这次能逃过一劫应该就是拜这个传家宝所赐,话说这里又是哪里,刚刚那个祖宗又是谁,而且为什么现实的天出现了这么大个窟窿。
一大堆问题让顾雨心乱如麻。
“到底要几把干啥。”
顾雨唉声叹气,这事情真是比他想象中的复杂太多了。
顾雨放下怀表,走出荒无人烟的废弃剧院,还没走到市区,顾雨愈发奇怪,为什么遇到的行人这么正常,手机收到了一个消息他更是感觉天又塌了,不是哥们,天上那么大一个口子耶,那可是天塌了啊。
是我太没见识了吗,只有我觉得天塌了这件事特别特别恐怖,特别特别奇怪吗,不是为什么天塌了还要接着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