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你说那山君昨夜化形,会不会被那天雷劈死了啊?”
一行男子沿着山间的小路行走,其中一个看起来忐忑不安的男子率先发话。
这一路上他们沉默了很久,一语未发,这个男子忍不住沉默,终于说出一句话。
而一个看起来更高大的中年男子庆庆的看了一眼后面,眼神瞟到了自己腰间的那把刀。
“若是那山君没死,怕不是早下山来吃我们了。
毕竟昨夜风雨交加,又电闪雷鸣,几道天雷劈在虎头山上,兄弟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那大哥为何还要将‘贡品’留那儿?”
跟在后面的那个男人开口。
姓张的那个中年男人嗤笑一声:“让她留在我们家反倒更浪费粮食,张家可容不下这种废物。
另外也是防止山君真的还活着的可能,也不至于下山来找张家的麻烦。”
跟在后面的那个男人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哦地一声。
对于山君,他们还是很害怕的,毕竟是个能够口吐人言的妖怪,不仅吃人无数,昨天还化形,上到了妖中巅峰。
“大哥,你说那贡品山君会吃吗?”
中年男人摇头苦笑,“不知道。
快下山吧,你看这天乌漆嘛黑的,只怕再过会儿,又要下雨了。”
“大哥,说来也怪,咱来这这么久了,都没下过雨。
反倒是山君要化形了,就连续下了一晚上。”
“快点下山吧,这雨估计还要下个几天。
那些穷人总是背着我们吃一些肉,搞不懂他们在吃什么肉,一问也是三不知……吃人这么多吗?”
陈器站在一处高处俯视断崖下,断崖下正是张家的一行人,那个中年男人名字似乎叫张昌。
他们倒挺幸运的,换做是以前,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可能早跳下去把他们全吃了,不过一切都己成过去,陈器就是山君。
陈器在不远处望着一众人慢慢的渐行渐远,在他们口中,陈器倒知道了不少东西。
不过贡品听他们说似乎是个能食用的东西,也用不着去山里采点野草回去吃了。
转身穿越一片草丛,这只老虎的感知力真的很强,陈器可以清楚感知到里面似乎有一种肉类,肉类的芳香……连周围的风吹草动,感知力也能使他们就像在陈器自己眼前一样,感知的一清二楚,陈器就是喜欢这种无敌的感觉。
既然自己本来就是老虎,现在自己是化形状态,能不能又变回老虎了?
这个念头在陈器脑子里滋生,陈器想试一下,俯下身子,黄衣傍身,轻烟散过后,自己真的成了一只老虎。
“太神奇了,这就是……修仙世界吗?”
陈器感觉全身细胞都在躁动,十分兴奋。
“吼——————”……“难不成是……” “没错了,是山君。”
众人都回头看去,都在庆幸张昌的决定,这一声虎啸冲天,让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老虎还活着。
“快!
加快下山速度!
万万不可再留了!”
张昌挥手冲着众人喊道,一行人下山的速度果然加快了。
洞府门前,一只体型比正常老虎大两三天的巨虎缓缓走了进去,忽然,一阵青烟散出,身形慢慢站起来,变成了一位青袍的风雅大先生,扛着一只羊进了洞府。
陈器随手把羊丢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羊在地上吃痛,用力地挣扎了几下,叫出了声。
“咩……”陈器见过很多牲畜,在一个大城市生活,只能偶尔看到有的牲畜被宰杀,大多时候看到的牲畜都是首接在饭桌上的。
虽然自己的乡下也有很多活着的动物,但是,每当要宰杀他们的时候自己的母亲“赵穗灵”总会走到自己面前,捂住自己的眼睛,拉着陈器走开。
后来搬到了大城市,就很少看到过活着的猪羊牛。
对于老虎的身体,陈器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不过虎皮可以变换各种服装,倒为以后下山不用自己买其他衣服了,反正古装自己也不会穿,而且还方便伪装。
陈器忽然感觉到一个轮廓,一个小小的轮廓在洞里面,自己醒来的那张石床上,似乎有个人?
“什么鬼?”
陈器诧异了一下,随即想到不久前张家人所说的“贡品”,难不成还是个人?
那个轮廓很小,陈器感知能力并没有做到太过强大,只能勉强感知到这个轮廓。
“有人吗?”
石床上顿时发出悉悉疏疏的动静,闻着声音望去,那赫然是一个似乎只有七岁左右的女娃娃,用那呆滞带着点好奇的眼神呆呆的看着陈器。
“她是……谁?
还***的给自己送来一个人!”
陈器在心里暗道。
这女娃娃头发很长,长到了腰;五官如同用宝玉雕琢一般,十分精致;个子很矮,目测只有一米二左右;皮肤白里透点粉,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身上再无其他饰品。
瘦……非常的瘦,似乎还有一点点脏,但这个女娃娃是个美人胚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陈器先是疑惑,然后慢慢地走了过去。
女娃娃睁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眼前这个充满书生气息的大先生。
“……” “……” 二人不语,对视了一会儿。
“大叔,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器:“……” 我有这么老吗?
我才十七岁啊?
不应该叫我大哥哥或大先生吗?
陈器顿时感觉心里被针扎了几十下,扶了扶额头,平复了一下心情,笑着开口:“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女娃娃软软地回答:“招娣,快点走吧,过会儿山君回来就要来吃我了。”
陈器淡淡地笑,笑道:“放心,那山君家伙暂时还不会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招娣是被爹爹选上来的贡品,似乎爹爹他们都不喜欢招娣……”她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又透露出一股迷茫。
陈器又问道:“你是姓张,对吗?”
“嗯。”
陈器忍不住摸了摸女娃娃的头,这么好一个美人胎子,居然被送上来当贡品,还起这么难听的名字。
“你以后跟着我吧,我姓陈,你也别叫这难听的名字了,你以后就叫稻杪,稻香的稻,秋杪的杪。”
“……稻杪……谢谢陈爷。”
她的眼中闪过光芒,那是与那些迷茫的荒民不同的眸光,像深渊里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