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高二全体学生到齐，年段组织起表彰大会。
台上教导主任讲得唾沫横飞，台下的学生们大多昏昏欲睡。
首到念到“陈安辞，年级第九”时，后排忽然掀起一阵细碎的骚动。
“他居然能考第九？
平时看着要么睡觉要么逃课，不怎么学习啊……”有人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惊讶。
旁边的人跟着点头，声音压得更低：“但他好凶的，上次我想借他数学笔记，刚凑过去就被他瞪回来了，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这话飘进前排时，正轮到优秀学生代表陆临川发言。
他手里的演讲稿刚读到“学习方法的分享”，语速忽然顿了半拍。
指尖在稿纸上极轻地敲了两下，像是在调整呼吸。
片刻后，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重新恢复了平稳温和：“……成绩的进步从无侥幸，离不开每个人的默默付出。
无论是始终稳居前列的同学，还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奋力追赶的同学，他们的努力都值得被看见，也值得被尊重。”
话音落下，他的余光瞥过后排角落，恰好撞见陈安辞领完奖，正把那张奖状随意卷成一团，塞进校服口袋里。
接着就摸出手机，低头戳屏幕，显然是在打游戏。
杀到关键局，许煜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搓着手凑过来：“新鲜出炉的年段第九，让我蹭蹭欧气！”
陈安辞翻了个白眼：“有病？
上学期的奖，有什么好蹭的？”
“那让佛祖开光还什么时候都不晚呢。”
许煜也掏出手机，点开同款游戏。
“比起开光你更需要开智。”
陈安辞毫不留情地嘲讽。
……两人缩在角落，打游戏打得忘乎所以。
首到许煜瞥了眼台上的陆临川，突然啧啧出声：“你说陆临川这人，怎么就这么全能？
成绩优异，人长得帅，家世还硬得离谱……我啥时候能体验一把这种人生啊？”
“你可以去跟他取取经。”
陈安辞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往台上扫了眼。
少年身姿挺拔，自信昂扬。
宽大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不显臃肿，反倒显示出几分清隽利落的味道。
刘海恰好遮住眉毛，露出一双清浅的眼，正温和地注视着台下，淡色的唇轻启，音色温柔又磁性。
“这好像是我新同桌。”
陈安辞收回视线，随口道。
许煜干笑两声：“辞哥，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爱信不信。”
沉默半秒，许煜爆了句粗口：“真的假的？！
和大佬当同桌？
这也太爽了吧！
跟他搞好关系，那好处不得……”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冲陈安辞比了个手势。
陈安辞头也没抬地骂：“一天到晚脑子里净是些乱七八糟的。”
“哎呀，打个比方嘛。”
许煜恨铁不成钢地叹气，“近水楼台先得月，跟大佬做朋友总不亏吧？”
陈安辞没接话，只提醒他：“你游戏角色快死了。”
许煜这才魂飞魄散地扑回屏幕。
几局游戏打完，表彰大会还在拖沓。
许煜抱怨了两句，说比上课还难熬。
又提议聚个餐，庆祝新学期。
等他在多家店之间反复横跳，终于敲定吃饭的地方时，表彰大会恰好落下帷幕。
……菜刚上齐，许煜就举着饮料杯站起来：“今天咱欢聚一堂，首先庆祝我们迎来新学期！
兄弟们，我先干为敬！”
“嚯，”齐子湫挑眉，“真阔气啊煜爷，拿饮料当酒喝呢？”
许煜置若未闻，又举起杯子：“这第二杯，敬咱们多年的友谊！”
“十个菜不到，醉成这样？
待会儿倒地上我可不管你。”
陈安辞嫌弃道。
“敬酒词也该随新学期更新一下吧？”
夏允卿道。
“这叫专一！
懂不懂？”
许煜梗着脖子坐下。
陈安辞夹了块鱼到他碗里：“行了专一哥，快吃饭吧。”
许煜顿时痛哭涕零：“还是辞哥对我好。”
“这鱼……不鲜啊。”
像冰河世纪来的鱼，冻完化开再冻再化八百个回合，在厨师手上又蒸又煮又炒。
“这饭店叫什么？”
“过午不食。”
“……避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