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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8

我的家乡藏在层叠的大山深处,像一颗被青山绿水包裹的明珠,静静地躺在群山的褶皱里。

那里没有城市里川流不息的汽车鸣笛,没有高楼大厦切割出的零碎天空,

只有连绵起伏的青山像沉默的巨人,日复一日地守护着村里的炊烟;只有绕村而过的小溪,

溪水清得能看见水底游弋的小鱼和圆润的鹅卵石,终年唱着叮咚的歌。

那些裹着晨露与牛铃的日子,是刻在我记忆里最柔软的印记,每当秋风掠过窗棂,

或是闻到雨后泥土的清香,总能瞬间回到那个满是青草气息的清晨,

回到那个可以肆意奔跑、不知忧愁的童年。小时候,天还没亮透,

东边的山尖刚染上一抹淡青,我和弟弟就要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

妈妈早已把棉袄在火塘边烤得温热,穿上时,领口还带着松木燃烧后的淡淡焦香。

我们拎着磨得发亮的牛绳,踩着院坝里凝结的白霜,

往山坡走去——每天上学前放一个小时水牛,是雷打不动的任务。田垅上的青草沾着夜露,

走过去时,裤脚会被打湿,凉丝丝地贴着脚踝。

我总爱坐在田埂边那块被晒得温热的青石上发呆。这块石头不知被多少代人坐过,

表面光滑得像抹了油,晴天时能焐热***,雨天时又能接住滴落的雨水。

远处的山尖先是泛着一层朦胧的粉,像姑娘羞怯时的脸颊,接着那粉色慢慢洇开,

变成橘红、金红,最后太阳像个被大人催着起床的孩子,慢吞吞地从山坳里拱出来,

把周围的云絮染成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水牛就在旁边低头啃草,它的毛是深灰色的,

沾了露水后像披了层细碎的银片。它啃草时嘴巴动得很慢,

“咔嚓、咔嚓”的声音混着草叶断裂的脆响,像在嚼着什么珍馐。长长的尾巴甩得很有节奏,

每甩一下,就能精准地拍掉落在背上的牛虻,脖颈上的铜铃便跟着“叮铃”一声,

惊飞了草叶上打盹的蜻蜓。有一次我数过,它甩尾巴的频率刚好是嚼三口草甩一下,

像按了钟摆似的规律。有时候水牛会突然抬起头,对着远山“哞”地叫一声,

声音洪亮得能惊起树林里的麻雀。这时弟弟就会学着它的样子喊,只是他的声音尖尖的,

像没上油的门轴在转动,逗得我直笑。水牛似乎也觉得好笑,

会伸出粗糙的舌头舔舔弟弟的手,弟弟总吓得往后躲,却又忍不住凑过去摸它光滑的额头。

放完牛往学校走的路上,总能碰到同村的伙伴。阿明的书包上缝着块补丁,

是他奶奶用蓝布拼的五角星;阿芳的辫子上总系着红头绳,跑起来时像两只跳跃的蝴蝶。

我们踩着田埂上的软泥,脚印里很快会积起一小汪水,映着天上的流云。

阿明会摘路边的野蔷薇给阿芳,

刺儿扎到手也不吭声;我和弟弟则比赛谁能在田埂上走得更稳,谁先踩进泥水里,

就要替对方背一天书包。有次路过溪涧,看到水里漂着片梧桐叶,

阿明突然说要比赛谁能让叶子先流到村口。我们蹲在岸边,用树枝轻轻推着叶子往前赶,

看它们在漩涡里打转,在石头边停顿。最后我的叶子被卡在石缝里,阿明笑得直不起腰,

结果起身时踩滑了,一***坐在水里,棉裤湿了大半。那天他就穿着我的备用裤子上学,

裤脚卷了三层,像个小老头。那时候的学校在山坳里,是几间青砖瓦房,窗户上糊着纸,

风一吹就哗啦啦响。但我们更爱把课堂搬到田埂上、山坡上。春天摘映山红时,

老师会教我们认花的结构。她指着花瓣说:“这是花冠,像姑娘的裙子。

”阿明就摘下一朵往阿芳头上插,被老师用教鞭轻轻敲了手背。夏天掏鸟窝时,

老师又会说:“鸟蛋要孵二十一天才能出小鸟,就像妈妈怀宝宝要十个月。”从那以后,

我们再看到鸟窝,只会悄悄扒开树枝看一眼,绝不碰里面的蛋。放学路上的游戏多得数不清。

最常玩的是“官兵抓强盗”,用石头在地上画个圈当监狱,被抓住的人要蹲在里面,

直到队友拍着圈喊“出狱”才能出来。阿明总爱当强盗,因为他跑得最快,

能钻过灌木丛躲进柴草垛;我和弟弟常当官兵,拿着树枝当枪,在田埂上追得他满头大汗。

有次我们在晒谷场玩“跳房子”,用粉笔画的格子歪歪扭扭。阿芳跳得最好,

她的布鞋底绣着朵小花,总能稳稳地落在格子中央。我却总踩线,每次被罚站时,

就偷偷看远处的水牛在田埂上吃草,看它们尾巴一甩,铜铃“叮铃”响,

心里就不那么难过了。那时候没见过游戏机,

唯一的“电子设备”是村头王大爷家的黑白电视,屏幕上总飘着雪花。

但我们有自己的乐趣:用竹筒做水枪,灌了溪水能喷三米远;把玉米杆截成段,做成笛子,

吹出来的声音虽然刺耳,却能引来蝴蝶;在泥地上挖陷阱,上面铺层草叶,

等着谁不小心踩进去——当然,每次都提前告诉对方“那里有陷阱”,没人真的会掉下去。

放暑假那天,老师会给每个人发一张奖状,上面的“三好学生”四个字是用毛笔写的。

我把奖状折成小船,放在溪水里漂,看它载着阳光漂向远方。暑假最要紧的事,

是每天早上放两个小时水牛,从六点到八点半,回来刚好能赶上妈妈做的玉米粥。

六点的山坳还浸在雾里,远处的树像浸在牛奶里的墨团。我和弟弟牵着水牛往半山腰走,

牛绳在手里绕三圈,剩下的长度刚好够它低头吃草。半山腰的老歪脖子树下,

总坐着几个老爷爷,他们的烟杆在晨光里冒着青烟,牌桌上的“小二”“老K”被摸得发亮。

张爷爷的烟袋锅里总装着自家种的旱烟,抽起来“吧嗒吧嗒”响。他见我们来了,

就会往旁边挪挪,给我们腾个位置。弟弟爱凑过去看打牌,看他们用粗糙的手指捻着牌,

听他们用方言争论“这张牌该归谁”。有次张爷爷让弟弟替他摸牌,弟弟紧张得手心冒汗,

摸到张“大王”时,高兴得差点把牌甩出去。水牛在旁边的灌木丛里吃草,偶尔会抬起头,

看我们一眼,又低下头去。它似乎也懂这山间的规矩,从不去啃老爷爷们坐的那块草地,

好像知道那里是“禁区”。有次王爷爷把没吃完的玉米饼丢给它,它闻了闻,

用舌头卷进嘴里,嚼得满脸都是渣,逗得老爷爷们哈哈大笑。八点半的太阳已经晒得人发烫,

我们牵着水牛往回走。牛肚子吃得鼓鼓的,走起来慢悠悠的,像个喝醉的胖子。路过溪涧时,

水牛会自己走下去喝水,把半个脑袋埋进水里,尾巴在水面上拍打出一圈圈涟漪。

我们就在岸边采狗尾巴草,编成戒指戴在手上,看水面上的倒影,觉得自己像个皇帝。

回家时,妈妈的玉米粥刚好熬好,上面浮着层金黄的米油。弟弟总爱把粥里的红薯挑给我,

说他“不爱吃甜的”,其实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多吃点。吃完早饭,就该去田埂上找伙伴们,

开始一天的疯玩。夏天的午后,太阳把石头晒得能烙饼,我们就往山里钻。山里的树密,

阳光只能透过叶缝洒下点点金光,空气里飘着松针和野菊的香味。掏鸟窝要选高大的松树,

阿明爬树最厉害,他像猴子似的往上爬,树皮蹭得他胳膊发红也不在意。“看到了!

有三个蛋!”他在树上喊,声音里满是兴奋。我们在树下仰着头,

看他小心翼翼地把鸟蛋捧在手心,慢慢爬下来。鸟蛋是淡青色的,上面有褐色的斑点,

像缀了层星星。阿芳会从兜里掏出块手帕,把鸟蛋包起来,说要带回家“孵小鸟”,

结果第二天就忘了,等想起时,蛋已经在裤兜里捂得发烫。其实我们从没想过真的要拿鸟蛋,

每次都是看一眼,又轻轻放回窝里。有次发现个刚出壳的小鸟窝,毛茸茸的小鸟闭着眼睛,

张着黄嘴要吃的。阿明说:“它们妈妈肯定去找虫子了,我们别打扰它们。

”我们就蹲在树下,等了半个小时,真的看到鸟妈妈叼着虫子飞回来,才悄悄离开。

下过雨的傍晚,溪涧里的水会涨起来,这时最适合摸田螺。我们挽着裤脚站在水里,

溪水没过脚踝,凉丝丝的很舒服。田螺藏在石头缝里,要用手指慢慢抠出来。阿芳的指甲长,

总能摸到最大的田螺,她会把田螺放进我的竹篮里,说“你家水牛爱吃这个”。

有次我摸到个硬壳,以为是大田螺,使劲一拽,结果拽出只螃蟹,它举着钳子夹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