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市公安局，审讯室。
刺眼的白炽灯从头顶照下，让整个房间没有一丝阴影。
陈凡坐在审讯椅上，对面是负责做笔录的林晚晴，以及一脸严肃旁听的张磊。
“姓名。”
林晚晴的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情。
“陈凡。”
“年龄。”
“二十岁。”
“职业。”
“龙城警察学院，在读学生。”
当陈凡说出自己的身份时，林晚晴和张磊的脸上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警校学生？”
林晚晴的笔尖顿了顿，抬头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你怎么会出现在废弃仓库？
还和孟虎那伙人在一起？”
他的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抹后怕与委屈，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警官，我……我是在为学校的‘城市安全隐患课题’做调研。
那个废弃仓库区是我的调研点之一，我想去拍几张照片作为素材。
谁知道刚进去，就被那三个人给抓住了。”
这个理由半真半假。
警校确实有这个课题，但根本没人把它当回事。
陈凡只是拿它当个幌子。
“调研？”
张磊发出一声冷笑，身体前倾，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做调研？
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陈凡的身体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恰如其分的恐惧，仿佛被张磊的气势吓到了。
“我……我以为白天不会有事。
他们抓住我之后，问我是干什么的，我怕他们对我下手，就胡说自己是学建筑的，来这里搞测绘。
然后他们就把我关在那里，自己在一边看一张很大的图纸，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银行、金库……”他的叙述滴水不漏，将自己完美地塑造成一个误入险境、机智求生的无辜学生形象。
林晚晴一边记录，一边观察着陈凡的微表情。
心率平稳，眼神闪躲符合受惊状态，叙述流畅但有因回忆而产生的正常停顿……从心理侧写的角度看，他说谎的可能性极低。
“那张图纸，你看清上面画的是什么了吗？”
林晚晴追问。
“离得太远，没看清。”
陈凡果断摇头，“我当时吓坏了，根本不敢多看。”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警员走进来，在林晚晴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晚晴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她看了一眼陈凡，又看了一眼张磊，说道：“隔壁的孟虎招了。”
张磊：“他怎么说？”
“他承认自己是‘都市之狼’系列抢劫案的主谋，对所有罪行供认不讳。”
警员顿了顿，表情更加奇怪，“而且，他坚称这次的银行抢劫计划，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策划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一个人？”
张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手下那两个人呢？”
“他说，那两个只是他临时找来凑数的，连计划的边都没摸到。”
这番说辞，简首是把所有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
张磊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在撒谎！
他在保护某个人！”
他的目光瞬间如利剑般射向陈凡。
然而，陈凡的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和无辜，仿佛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林晚晴合上笔录本，对陈凡说：“好了，你的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
你先在休息室等一下，我们会派人送你回学校。”
“谢谢警官。”
陈凡长舒一口气，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
当陈凡被带出审讯室后，张磊立刻说道：“晚晴，这小子有问题！
孟虎的态度太反常了，他肯定是在替这个陈凡顶罪！”
“证据呢？
“林晚晴反问，“我们现场没有发现任何陈凡与他们同流合污的证据。
相反，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是一个恰好出现在错误地点的受害者。
孟虎的口供，也完美印证了这一点。”
“首觉！”
张磊斩钉截铁地说，“我的首觉告诉我，他绝对没那么简单！”
他说着，从证物袋里拿出那张他在现场捡到的草稿纸，拍在桌上。
“你看这个！
这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上面是对我们警用77式手枪在不同湿度下，卡弹率的精密计算！
一个普通的警校学生，会研究这个？”
林晚晴拿起草稿纸，看着上面堪比论文数据的计算过程，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陈凡，确实藏着秘密。
但，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