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梧桐深院锁清秋蓉城的秋总是带着化不开的缠绵,秦昭跪在母亲沈曼卿的牌位前,指尖抚过紫檀木上“先妣沈氏曼卿”的描金小字。
香炉里的三柱香燃至尽头,灰白的灰烬簌簌落在青瓷托盘里,像极了她二十二年人生里不断碎裂的念想。
“大小姐,二小姐的生辰宴快开始了。”
福伯的声音从雕花门外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秦昭缓缓起身,素色裙摆扫过供桌下的蒲团,留下浅淡的褶皱。
她对着牌位深深叩首,额头抵着微凉的青砖:“母亲,女儿不孝,又要去看那对母女的好戏了。”
转身时,鬓角的珍珠流苏 轻轻晃动。
这是沈曼卿留下的遗物,圆润的南海珠串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与秦昭眼底的寒意形成奇异的对照。
穿过抄手游廊时,柳玉茹正指挥着佣人挂红灯笼。
她穿着件藕荷色绣玉兰花的旗袍,身段依旧窈窕,看见秦昭便笑着迎上来:“阿昭来了,快去看看微微的新裙子,你父亲特意让人从巴黎订的。”
秦昭没接话,目光越过她肩头,落在庭院里那棵被红绸缠绕的银杏树上,二十年前,母亲亲手栽下这棵树时说,银杏最是长寿,能看着秦家的孩子长大成人。
如今树已亭亭如盖,母亲却早已化作牌位上的冰冷字迹。
“姐姐!”
秦微微穿着粉色蓬蓬裙跑过来,手腕上的钻石手链晃得人睁不开眼,“你看爸爸送我的成年礼!”
秦昭的目光在那串鸽子蛋大小的钻石上停留片刻,忽然想起母亲的嫁妆清单里,有套装似的沙俄皇珠宝。
去年她去清点时,账本上那一页已经被撕得干干净净。
“真漂亮。”
她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秦微微脸上的笑容僵了瞬,随即又挽住她的胳膊撒娇:“姐姐要是喜欢,让爸爸也送你一套嘛。
对了,爸爸说给你也准备了惊喜呢。”
秦昭抽出被她攥着的手臂,指尖沾了些她身上的香水味,甜腻得发晕。
“不必了,我还有事。”
刚走出月亮门,就看见福伯带着一队黑衣保镖候在那里。
“大小姐,先生说您如今掌着沈夫人留下的产业,身边该有得力护卫。”
秦昭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队列。
这些人都是柳玉茹安排的,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监视。
她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