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姐死在生辰宴那晚,而全府都在为凶手庆贺。
那天晚上,小姐的血浸透了半块玉佩,而府里张灯结彩,所有人都在笑着祝二小姐芳龄永继。
没人知道,那条从她手腕里钻出来的黑蛇,刚刚咬穿了小姐的心。
——除了我。
(1)我叫阿莲。
这个名字,是小姐林清月在我七岁那年,被牙婆子领进相府,像牲口一样被管事的挑拣时,她替我取的。
她说,莲出淤泥而不染,希望我在这深宅之中,也能守住一份干净。
那时她也不过八岁,穿着鹅黄的小袄,站在我的面前,阳光给她周身镀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声音清脆得像檐下的风铃。
从此,我便成了小姐的贴身丫鬟,我的世界便只有她。
揽月阁的西苑,是我扎根的土壤,小姐林清月,是我仰望的太阳。
春日里的相府后院,是小姐最爱的去处。
那片由小姐亲手培育的花海,年年开得像是天上的仙女失手打翻的百宝箱,将世间最浓烈、最娇艳的色彩都倾倒在了这片沃土上。
空气里弥漫着甜腻醉人的花香,吸一口气,仿佛肺腑都浸透了蜜糖似的。
小姐最爱穿着一身水绿色的春衫,衬得她肌肤白嫩。
乌黑浓密如云锦的长发松松挽着,簪一支颤巍巍的珍珠步摇,流苏随着她轻盈的步子轻轻摇曳,像散落的星子。
她本身就是这花海中最夺目的那一朵,天然带着一种不染尘埃的清贵与明媚。
我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落在小姐悬在腰间的那块羊脂白玉佩上。
玉佩温润剔透,上面是老爷亲手刻下的小篆:“吾女清月”。
这玉佩是小姐及笄那年,老爷特意寻了一整块极品的和田玉,花了三个月亲自设计打磨的,是他心尖尖上的印记,更是小姐在这相府里万千宠爱,金尊玉贵的象征。
每次看到小姐带着这玉佩在花间漫步,或是抚琴作画,我都觉得小姐是最完美的小姐,值得天下最好的一切。
“阿莲,快来看我的‘青墨’,今日开得格外精神呢!”
她蹲下身,裙裾拂过沾着晨露的青草,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着那深紫色的硕大花苞。
花瓣是极深的紫,近乎墨色,花心却是一团耀眼的金黄,雍容华贵,不可方物。
我端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芽叶在水中舒展如雀舌,茶香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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