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狭小出租屋的。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又像只是一瞬。
他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精疲力尽，大脑却异常清醒，或者说，是一种被过度***后的麻木。
雨声敲打着窗户，房间里一片漆黑。
但又不是完全的黑。
他闭上眼，那些光怪陆离的色彩依旧在视网膜上跳舞。
睁开眼，黑暗中似乎仍有细微的色斑在流动。
“幻觉……一定是受***太过了……”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他挣扎着爬起来，想喝口水，却碰倒了桌上的空啤酒罐，发出一阵哐当声响。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房东大妈不满的咆哮：“小点声！
大半夜的闹什么呢？
交不起房租就赶紧滚蛋！”
那声音尖锐刺耳。
而与此同时，林渊猛地怔住了。
透过薄薄的墙壁，他仿佛“看”到隔壁方向，一团浓郁的、令人不舒服的暗黄色光晕在黑暗中隐约浮现，旁边还漂浮着一个模糊的数字：厌恶+35。
“！！！”
林渊猛地甩了甩头，使劲揉了揉眼睛。
那光晕和数字依旧存在，像是一个蹩脚的AR特效，牢牢地钉在墙壁的方向。
心脏开始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狭小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将冷水狠狠扑在脸上。
冰冷的感觉暂时驱散了一些混乱。
他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男人脸色苍白，眼圈发黑，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狼狈不堪。
然而，在他自己的头顶上方，竟然也漂浮着一团极其黯淡、几乎要熄灭的浅蓝色光晕，数值低得可怜：悲伤+5。
“这……到底是什么？”
他伸出手，徒劳地在自己头顶挥了挥，什么都碰不到。
那不是实物，更像是一种首接投射在意识里的信息。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开始回忆餐厅里的一幕幕。
周辰那令人作呕的笑容……苏晚晴冰冷的眼神……当“苏晚晴”这三个字在脑海中清晰起来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视野的角落，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镜头被拉远，聚焦到了城市某个灯火辉煌的方向。
他“看”到了。
在那方向，一团墨绿色的光晕（快意+60）和一团土黄色的光晕（轻视+70）紧紧依偎在一起。
是周辰和苏晚晴！
他们似乎在一个很热闹的地方。
而更让他心头一刺的是，属于苏晚晴的那团土黄色光晕旁边，还极其微弱地缠绕着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灰色。
后悔+1。
是因为那顿被施舍的饭吗？
还是那句“留点体面”之后，极其微小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歉疚？
但这丝灰色，像是一点火星，掉入了林渊枯竭的心田。
他本能地集中注意力，试图去触碰那丝遥远的灰色。
就在他的意念聚焦的瞬间，那丝后悔+1猛地闪烁了一下，然后消失了。
几乎同时，他感觉自己冰凉的西肢似乎回暖了一丁点，沉重的大脑也清晰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仿佛……吃了一粒微不足道的补药。
林渊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他看着镜中自己头顶那可怜的悲伤+5，又回想刚才那被自己吸收掉的后悔+1。
一个荒谬、疯狂，却又让他浑身战栗的念头破土而出。
难道……我能看到，甚至吸收别人的情绪？
而苏晚晴的……后悔？
尤其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