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渊是被手机***吵醒的。
他头痛欲裂，挣扎着摸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好友王硕的名字。
“喂……”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我靠！
渊子你没事吧？
昨晚李莉在群里说……说看见你……”王硕的声音急切又带着小心翼翼，“说苏晚晴跟周辰那孙子……在餐厅把你给……？”
林渊的心猛地一抽，昨晚那剥皮剜心般的羞辱感再次袭来。
他闭上眼，能“看”到自己头顶那圈悲伤+5波动了一下，颜色深了一点。
“嗯。”
他不想多言。
“妈的！
这对狗男女！”
王硕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苏晚晴真是瞎了眼！
周辰不就是有个好爹吗？
你等着，哥们晚上找你喝酒，这种女人不值得！”
随着王硕的怒骂，林渊清晰地“看”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团温暖的橙色光晕，数值是愤怒+30，同情+25。
这种真诚的关切，让林渊冰封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他发现自己似乎能模糊感知到情绪的大致来源方向和质量，但只有针对他本人的情绪才会显示具体数值和颜色。
“我没事，硕子。”
林渊深吸一口气，“谢谢。”
挂了电话，他坐在床沿，发呆了很久。
王硕的愤怒和同情很暖心，但无法改变任何事。
他依旧一无所有，除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能力。
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又想起那丝被吸收的后悔+1带来的微弱暖意。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如果……不止+1呢？
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哪怕这根稻草诡异得超乎想象。
他猛地站起身，走进卫生间，用冷水让自己彻底清醒。
他看着镜中颓废的自己，首先需要改变。
他找出最体面的一件衬衫，仔细熨烫平整，刮干净胡子，将乱糟糟的头发整理好。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镜中虽然眼底仍有疲惫，但己清爽不少的自己，拿出手机，调整角度，拍了一张看不出背景的半身照。
他打开朋友圈，手指悬停在发布键上，犹豫了片刻。
最终，他配上了那张照片，文字只写了简单的两个字：新开始。
这是他的一次试探。
一次对那个诡异能力的试探。
发布成功。
接下来的时间，他坐立难安。
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去看手机。
点赞和评论逐渐增多，大多是同事和朋友的鼓励和疑问。
但他关注的，不是这些。
他闭上眼，努力将意念集中，再次尝试去“寻找”苏晚晴的情绪信号。
找到了！
依旧是在那个繁华的方向。
那团代表周辰的墨绿色-快意似乎淡了一些。
而属于苏晚晴的光晕，那丝微弱的灰色变得明显了一些，数值跳动着——后悔+3。
她看到了！
她产生了反应！
林渊的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不是因为旧情复燃，而是因为一种实验成功的激动！
这个能力，是真的！
他强压下激动，立刻开始第二步试验。
他打开电脑，将一份被上司打回来修改了三次、他一首拖延着的项目报告找了出来。
以往觉得繁琐无比的工作，此刻却成了他验证能力的绝佳工具。
他全神贯注，投入其中，甚至主动查阅了大量资料，将报告完善得远超要求。
下午，他将报告提交给上司。
半小时后，上司的内线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是难得的赞赏：“小林，这份报告做得不错！
很有见地！
下次项目会议你一起来参加。”
“谢谢经理。”
林渊平静地回应，但握着话筒的手却微微颤抖。
几乎在挂掉电话的瞬间，他猛地再次闭眼“感知”。
果然！
来自苏晚晴方向的灰色光晕猛地亮了一下！
后悔+8！
一定是李莉或者其他哪个“朋友”，迫不及待地将他的这点“小进步”当作八卦传达给了苏晚晴！
而这一次，没等林渊主动吸收，那后悔+8的能量就如同受到吸引一般，隔着遥远的距离，化作一缕微不可查的暖流，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嗡——大脑仿佛被清风拂过，连日的疲惫和颓丧被驱散了少许，思维变得格外清晰。
林渊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雨己经停了，夕阳的光穿透云层，照亮了他布满尘埃的小房间。
他嘴角勾起一抹许久未曾有过的、带着一丝冰冷意味的弧度。
他明白了。
苏晚晴的后悔，就是他最好的养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