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陈默被防盗门剥落的绿漆划破了指尖。这座建于八十年代的老式居民楼走廊里，总飘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他盯着刚取到的快递盒，寄件人栏印着褪色的隶书体：**蓬莱路17号**。
整座青州市地图上根本没有这条路。
盒子里躺着枚青铜袖扣，浮雕是衔着钥匙的凤凰。当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纹路时，手机突然弹出陌生号码的短信：“别戴它”。
陈默猛地转身，撞翻的快递盒里飘出一张泛黄的信纸。熟悉的字迹刺进瞳孔——这是他失踪五年的父亲的字，最后一行墨迹未干：“快逃，有人在篡改时间线”。
走廊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胶底鞋摩擦水泥地的声响，那个送快递的驼背老头正倒退着走来，后脑勺直直对着他，关节发出生锈齿轮般的咔嗒声。
"您有...未签收的...第九封信..."老头喉咙里挤出电子合成音，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穿透防盗门铁板，青紫色的指甲离陈默咽喉只剩半寸。
陈默本能地将袖扣按进衬衫。世界骤然倾斜成万花筒，他看见无数个自己站在无数个玄关，有的在拆生日礼物，有的被利刃贯穿胸膛。当凤凰的眼睛泛起血光，老快递员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浑浊的眼球爆裂出蓝火："错误代码...滋...监测到...滋...时空锚点..."
整栋楼在尖锐的蜂鸣声中开始像素化崩塌。陈默在坠入虚空前最后看清的，是老头工作服内侧绣着的银色徽章：盘绕地球的蛇咬住自己的尾巴。
陈默在失重感中听见骨骼生长的脆响。当视网膜重新捕捉到光线时，他正跪坐在铺满银杏叶的柏油路上，腕表日期显示1998年10月23日。梧桐树掩映的灰墙外，"青州市第六中学"的铜牌泛着崭新的光泽。
"同学？"
薄荷味的白大褂下摆扫过他手背。穿校服的少女弯腰时，马尾辫扫落几粒金桂花，胸牌姓名栏印着苏媛——正是二十年后的市立博物馆馆长，三天前刚死于实验室氢气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