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雾浓,半山涧人少,没了可以绕着腰缠三圈半的订单票据,程云乔开心的不得了,连干活的时候脑袋都跟着音乐节奏摇摇晃晃。
半山涧是个并了书店和咖啡店开起来的民宿小院,小院的入口大堂就是原先咖啡店的地儿。
门上系了铃铛,只要***一响,程云乔就知道有客人来了。
她下意识抬眼扫了一眼,随后挑了挑眉,笑着说:“呦老板,舍得回来了啊。”
子车郢两手往上一摊,把挂在指尖的几个西太后袋子露了出来,回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说完,她向前迈了两步,把袋子放在程云乔身前的桌子上。
“欢迎,当然欢迎,老板大驾光临,怎么能不欢迎呢”程云乔笑眯眯的把它们收了起来。
“都写了名字的,记得别分混了”顿了顿,子车郢又说道:“我们家刑大老板呢?
“程云乔手上动作依旧,她抬头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子车郢心下了然,抬步走去。
民宿有个天台花园,放了许多安了遮阳的桌椅,当然最吸引人的花园中间那个大喷泉,那可是著名的打卡点。
刑喑就在那喷泉后头的椅子上坐着,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牢牢的抱着自己,脑袋往左倚着,眼睛上覆着黑色眼罩。
她有一头正好过肩的长发鲻鱼头,每根发丝都被精细打理过,她右耳上蜿蜒整个耳侧的蛇形耳夹也被掩的隐隐约约,左耳朵上,是和子车郢款式相近的耳钉。
同样也是一身黑,穿的是带了点亚文化的味儿改良款正装,中间叠穿,一整身剪裁都特新颖,配上零散的银质饰品,在哪儿都是显眼的存在,鲜明又张扬。
子车郢晃悠过去,单腿膝盖抵座位上刑喑两腿间空出来的地方,把眼罩拽了下来。
刑暗悠悠转醒,眯着眼睛缓了几秒,随后不紧不慢的睁开,暴露出一双下三白的眼,突出的眉骨压着这么一双眼,总显出几分凶味儿。
子车郢倒不觉得有什么,照常捧着这张脸瞅。
这人骨相好的出奇,称得上是数一数二,五官立体,该顿的地方顿,该锐的地方锐,有重有缓,融合的倒好。
面部线条流畅利落,棱角分明,是带点攻击性的中性长相。
刑喑对自己这张脸非常有自知之明,特不正经的朝子车郢笑。
子车郢揉搓着这张脸,把刑喑的笑揉的变形,又停下来摸了会儿,凑上去在她嘴角啄了两下。
两个人都无声笑了笑,拢抱在一块,紧挨着。
刑喑看着子车郢,问道:“早饭没吃?”
“你不也没吃么”子车郢回得的倒利落,双手抱着胸往后靠。
刑喑起了身,也把子车郢滴溜起来,给她整了整衣冠,道:“这可不行,咱去整点东西垫肚子。”
咖啡店原先没并在一块的时候,是刑喑的店。
再加上这些年到处乱窜长了点见识,甜品之类的,多少也会做一点。
她昨晚上就来了一趟,做了点儿要冻一整夜的甜品,这会儿去吃正好。
刑喑拉开冰箱柜门,拿了一小框用不着分装的提拉米苏。
这一小框是她单独做的,咖啡液浸的是她们俩喜欢的曼特宁。
她这会儿心情蛮好,脸上挂着淡笑,正准备端去子车郢试个味儿,突然心脏被猛的一拽,手上的东西‘哐当’一声砸到地上,残渣飞溅。
心口那仿佛要迸裂开来,疼痛猛然袭来,逼得刑喑发出痛呼。
它不可遏制的狂跳,血液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流动,血管仿佛即将破裂般胀痛,心跳仿佛要震碎肋骨,从血肉里闯出来,蹦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