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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绑定插件

瀓阑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灵魂绑定插件讲述主角顾淮冰冷的甜蜜故作者“瀓阑”倾心编著主要讲述的是:为救流浪狗我成了植物系统让我重生攻略豪门逆穿成他最恨的小三继母的养开局就被他当仆人使“替姑姑赎罪?”他冷笑着把玫瑰扔进泥“你也”五年间我抚平他破碎的灵他却用反复践踏我的真心取直到我车祸昏迷那他抱着病危通知书哭到昏“顾”我灵魂消散前轻声问系“他学会爱人了吗?”系统沉默片刻:“情感转化率89%...足够他余生温和体”回到现实世我总在雨天莫名心...

主角:顾淮,冰冷   更新:2025-09-19 06:5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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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救流浪狗我成了植物人,系统让我重生攻略豪门逆子。穿成他最恨的小三继母的养女,

开局就被他当仆人使唤。“替姑姑赎罪?”他冷笑着把玫瑰扔进泥里,“你也配。

”五年间我抚平他破碎的灵魂,他却用反复践踏我的真心取乐。直到我车祸昏迷那晚,

他抱着病危通知书哭到昏厥。“顾淮,”我灵魂消散前轻声问系统,“他学会爱人了吗?

”系统沉默片刻:“情感转化率89%...足够他余生温和体面。”回到现实世界,

我总在雨天莫名心悸。却不知平行时空里,他夜夜对着戒指说:“晚晚,我学得太迟了。

”---尖锐的刹车声撕裂空气,轮胎在湿漉漉的路面上发出濒死般的摩擦声,

刺得人耳膜生疼。我最后的意识,

是视野里那只被车灯照得雪亮、惊惶窜到路中央的流浪小狗,

和我自己扑出去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力道狠狠撞飞。世界瞬间倾斜、旋转,

最后沉入一片漆黑死寂的虚无,沉重得没有尽头。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碎片,

艰难地向上漂浮。我“睁开眼”,触目所及是纯粹到令人心慌的白色,无边无际,没有天空,

没有地面,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虚空。“林晚晚。”一个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

像冰冷的机械合成音,直接在我意识深处响起。我猛地一个激灵,试图寻找声音来源,

却只看到这片永恒的白。“你命不该绝于此。生前功德尚可,现予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那声音毫无波澜地陈述,仿佛在播报一条无关紧要的天气信息。“重生?”我喉咙发紧,

干涩地挤出疑问,声音在这片白茫中显得微弱而空洞。

“目标:拯救并攻略平行世界关键人物顾淮。时限:五年。成功:回归原世界,恢复健康。

失败:记忆清除,永久滞留。”“拯救?攻略?”这两个词带着一种荒诞的沉重感,

沉甸甸地压下来。“警告:目标世界情感波动极端,风险极高。是否接受?

”那声音没有丝毫催促,只有冰冷的陈述。死寂的虚无,还是未知的“拯救”?

眼前闪过病床边父母绝望灰败的脸。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尽管在这片空间里根本没有空气流动的感觉。“我接受。”没有天旋地转,没有刺目的光芒。

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那片纯粹得令人绝望的白色骤然褪去。

一股混合着昂贵皮革、浓郁香水和某种沉闷压抑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瞬间填满了我的鼻腔和肺部。我站在一处堪称奢华的门厅里,脚下是光可鉴人的深色大理石,

头顶悬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而炫目的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凝固的、紧绷的气氛。

“晚晚?傻站着干嘛?”一个刻意放柔,却掩不住骨子里那份精明的女声响起。我循声看去,

一个保养得宜、穿着考究的中年女人快步走过来,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她的笑容很标准,

眼底却没什么温度。这是我“姑姑”,林曼,顾淮父亲顾振山登堂入室的新夫人,

也是顾淮母亲悲剧的导火索。“淮少爷今天回来,你正好陪他说说话。”林曼拍拍我的手背,

力道不轻,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那孩子性子是倔了点,但他心里是明白的。你多顺着些,

啊?”她话音未落,沉重的雕花橡木门被佣人拉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时间仿佛在他踏入的瞬间凝滞了一下。他身形挺拔,穿着剪裁精良的私立学校制服,

却硬生生穿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意味。黑发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肤色是那种缺乏阳光的冷白。

最让人心惊的是他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结了冰的深潭,

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戾气、冷漠,

还有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被命运反复锤打过的疲惫与厌世。那目光扫过来,

像带着实质的冰碴子,瞬间刺穿了林曼刻意营造的“温馨”假象,也毫不留情地钉在我身上。

空气骤然降至冰点。林曼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堆起更刻意的热情:“淮儿回来啦?

累不累?晚晚特意等……”“滚开。”少年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淬了毒的冰刃,

精准地劈开了林曼的寒暄。他看也没看她一眼,视线掠过她,再次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里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让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扯了扯嘴角,

一个冰冷又充满恶意的弧度。他随手将肩上沉重的书包扯下,动作带着一股发泄般的狠劲儿,

然后看也不看,朝着我的方向,猛地砸了过来!“砰!

”沉重的帆布书包砸在我脚边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里面的书和硬物棱角撞击的声音格外清晰。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书包弹跳了一下,

蹭脏了我崭新的白色裙摆边缘。“啧,”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嘲弄的嗤笑,

目光在我瞬间变得苍白的脸上逡巡,像在欣赏一件拙劣的赝品,“小三的侄女?

也配进顾家的门?”那轻飘飘的一句话,裹挟着刻骨的寒意和尖锐的鄙夷,

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瞬间扎穿了我所有的心理准备。林曼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涂着精致口红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我站在原地,

脚边是那个充满敌意的书包,裙摆上沾着刺眼的灰痕。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

将我的影子钉死在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空气里那股混合的香气,

此刻闻起来像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毒药。这就是我的天崩开局。攻略对象?不,在他眼里,

我只是一个顶着原罪烙印、活该被践踏的入侵者。任务,开始了。顾淮的刁难,从不含蓄,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直白。“跟着我?”放学路上,他单手插兜,

斜睨着气喘吁吁追上来的我,眼神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苍蝇,“行啊。林晚晚,

你姑姑欠我妈的,你来还。”于是,他坐进顾家派来接他的、光洁如镜的黑色轿车后座,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他那张冷漠漂亮的脸。而我,在他一句轻飘飘的“跟着车跑,

不准停”的命令下,只能咬紧牙关,踩着那双并不适合奔跑的小皮鞋,在初春微寒的风里,

狼狈地追赶着那辆始终维持着不快不慢速度的轿车。路人投来诧异或怜悯的目光,

像无数根细小的刺扎在背上。肺叶火烧火燎,脚踝被磨破的地方传来尖锐的刺痛,

汗水浸湿了额发。车窗紧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到那冰冷的金属车壳反射着阳光,

无情地嘲笑着我的徒劳。这只是开始。一场毫无征兆的春雨降临。

豆大的雨点砸在花园精心修剪过的草坪和怒放的玫瑰丛上,激起一片迷蒙的水雾。

顾淮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侧脸线条冷硬。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穿透雨幕传到我耳中:“去,给我摘一支开得最好的红玫瑰。现在。”没有理由,

没有“请”字,只有不容置喙的命令。我看着他冰冷的侧影,雨水模糊了窗外的景致,

也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腥气灌入肺腑。没有犹豫,

没有抱怨,我转身冲进了滂沱大雨里。雨水瞬间浇透了单薄的衣衫,冰冷刺骨。

我在泥泞的花圃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精心打理过的泥土变得湿滑粘腻,好几次差点滑倒。

尖锐的玫瑰刺毫不留情地划破了手背,雨水混着血水蜿蜒流下。视线被雨水模糊,

我费力地睁大眼睛,终于在层层叠叠的花叶间,看到一支开得正艳、饱满欲滴的红玫瑰。

它沾满了晶莹的雨珠,在灰暗的天地间,像一簇燃烧的火焰。

我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狰狞的尖刺,用冻得发僵的手指,近乎虔诚地折下了那支玫瑰。

雨水顺着发梢、脸颊不断滴落,我紧紧护着怀里的花,像护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转身跑回廊下。浑身湿透,头发狼狈地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裤管流下,

在光洁的地板上汇成一小滩水渍。我冻得微微发抖,

双手却努力平稳地捧着那支带刺的红玫瑰,递到他面前。

花瓣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和一点点不可避免的泥土痕迹,在廊下明亮的光线里,

却显得更加鲜活娇艳。顾淮垂眸,目光落在那朵沾着水珠和些许泥土的玫瑰上,又缓缓抬起,

扫过我狼狈不堪、滴着水的全身。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像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他伸出手,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干净,

轻轻拈起那支我冒雨摘来、还带着我体温和雨水泥泞气息的玫瑰。指尖微动。

那支娇艳的红玫瑰,像被随意丢弃的垃圾,轻飘飘地落在我脚边的水渍里。

花瓣沾上浑浊的泥水,瞬间污浊不堪。“脏了。”他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一股子泥土的腥臭味,跟你一样。” 他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拈过花枝的指尖,仿佛刚才触碰了什么肮脏的秽物。然后,

他随手将那方价值不菲的手帕也扔在了泥水里的玫瑰旁边,转身,

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温暖明亮的室内,留下我独自站在冰冷的廊下,听着身后哗哗的雨声,

看着脚下那朵被彻底踩入泥泞的、曾经鲜活的玫瑰。冷意,从湿透的衣衫,

一直钻进骨髓深处。顾淮的报复,花样百出,核心却始终如一:在一切可能的地方,

用最刺耳的方式,提醒所有人——尤其是林曼——他母亲的存在和死亡。而我,

作为林曼的“亲信”,自然首当其冲。顾家的餐厅,长桌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

银质餐具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空气里飘荡着昂贵食材精心烹制后的香气。

这本该是安静甚至沉闷的晚餐时间。顾淮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刀叉碰撞瓷盘,

发出清脆的声响。忽然,他抬起眼,目光越过长桌,精准地落在林曼脸上。

他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近乎天真的笑容。“张姨,”他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盖过了餐叉的轻响,带着一种刻意的甜腻,“今天的奶油蘑菇汤,

闻起来很像我妈妈以前常做的那种味道呢。对吗?”他歪了歪头,看向旁边侍立的老佣人。

被点名的张姨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

眼神慌乱地瞥向主位上脸色铁青的顾振山,又飞快地垂下眼,不敢接话。

林曼握着汤匙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泛白。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份狼狈和惊惶。她猛地低下头,几乎要把脸埋进汤碗里。

顾淮却像是没看到她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

语气带着一种残酷的怀念:“她总喜欢在里面加一点点白兰地,说这样才有灵魂。

可惜啊……”他拖长了尾音,目光终于落回到林曼身上,那眼神冰冷刺骨,“再好的模仿,

也终究是赝品。东施效颦,徒增笑柄。”“哐当!”林曼手中的银汤匙再也握不住,

掉在精致的骨瓷碟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汤汁溅出来,弄脏了她昂贵的丝质裙摆。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尖锐的噪音。

“我…我有些不舒服…”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几乎是落荒而逃。

顾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寒。

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然后,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缓缓移向一直低着头、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我。

那眼神里的憎恶,比刚才更甚。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他需要一个观众,

一个能传递他恨意和胜利的传声筒。而我,就是那个现成的工具。几天后,

顾淮的“派对”开始了。震耳欲聋的低音炮从二楼他的私人区域传下来,几乎要掀翻屋顶。

他带回来的那群年轻男女,衣着光鲜却掩不住骨子里的轻浮放浪,

肆无忌惮地在客厅里嬉笑打闹,昂贵的酒液泼洒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污渍。

我被顾淮一个电话叫去“帮忙”。刚推开门,

一股混杂着浓烈香水、烟酒和汗液的浑浊气味就扑面而来。震天的音乐声浪几乎要将人掀翻。

顾淮斜倚在巨大的沙发里,被几个衣着暴露、妆容妖冶的年轻女孩簇拥着,

其中一个穿着亮片短裙、染着夸张粉色头发的女孩正亲昵地靠在他肩上。看到我进来,

顾淮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恶意。他凑到那个粉发女孩耳边说了句什么,

声音淹没在音乐里,但那女孩立刻咯咯娇笑起来,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一样甩向我。“哟,

这是谁家的小女佣呀?”粉发女孩扭着腰肢走过来,带着一身刺鼻的香水味,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素净的T恤和牛仔裤,夸张地捏着鼻子,“啧,一股子穷酸味,淮少,

你家佣人都不培训的吗?穿成这样也敢出来晃?”旁边几个男女哄笑起来,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扫射,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弄。

另一个穿着豹纹吊带的女孩晃着酒杯走过来,猩红的酒液差点泼到我身上:“小妹妹,

别傻站着呀,去,给我们拿几瓶好酒来!要最贵的!记住了吗?别拿错了,土包子!

”她们尖利刺耳的笑声混合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耳膜和心脏。

我站在原地,手指在身侧悄然握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用那点尖锐的刺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我看向沙发深处被簇拥着的顾淮。

他正懒散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隔着晃动的人群和迷离的光线,他的目光穿过喧嚣,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冰冷刺骨的漠然,

和一丝……近乎残忍的欣赏?他在欣赏我的狼狈,欣赏我被他的“爪牙”撕咬羞辱的痛苦。

他微微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却又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是一个无声的、胜利者的宣告,

也是对我这个“赎罪者”最彻底的践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那张被光影切割得俊美又冷酷的脸,

转身,沉默地走向酒柜的方向。身后,是那群人更加放肆的哄笑和指指点点。每一次呼吸,

都带着屈辱的灼痛。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冷眼、刁难和无声的对抗中缓慢流逝。转眼,

到了顾淮母亲沈薇的忌日。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在城市上空。

到了傍晚,冰冷的雨丝终于淅淅沥沥地飘落,渐渐转成连绵不断的寒雨,敲打着世间万物。

沈家那座位于半山、古老而肃穆的宅邸,今天气氛格外凝重压抑。

空气里弥漫着哀伤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顾淮出现了,一身肃穆的黑衣,

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他沉默地站在外祖父沈老面前,脊背挺得笔直。沈老坐在轮椅上,

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顾淮那张酷似顾振山的脸。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斧凿,

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看着顾淮,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刻骨的悲痛,有无法磨灭的恨意,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源自血脉的牵连。最终,

那丝牵连被汹涌的痛苦彻底淹没。“滚!”沈老猛地一挥枯瘦的手,

声音嘶哑却带着雷霆般的暴怒,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雹砸向顾淮,“滚出去!

别用这张脸…别用这张脸玷污薇薇的地方!给我滚!永远别让我看见你这张脸!

”那声音里的憎恨和绝望,浓烈得让空气都为之凝固。顾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他漆黑的眼睛里,

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也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死寂。

他没有争辩,没有哀求,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只是极其缓慢地、僵硬地转过身,

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精致木偶,一步一步,走进了外面越来越大的冰冷雨幕中,

很快被灰暗的雨帘吞没。我的心像是被那声“滚”狠狠刺穿,

又被顾淮转身时那彻底死寂的眼神攥紧,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一种强烈的、无法抑制的冲动攫住了我。顾不上拿伞,我冲出沈家沉重的大门,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全身。墓园在山的另一边,空旷而肃杀。冰冷的雨幕里,

世界一片模糊的灰暗。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湿滑泥泞的山路上奔跑,

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脸颊疯狂流下,模糊了视线,刺骨的寒意穿透衣衫,直抵骨髓。

肺叶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终于,我看到了他。

在那片冰冷的墓碑丛林深处,沈薇女士那方黑色大理石的墓碑前。

他孤零零地跪在湿透的泥地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被遗弃在风雨中的石雕。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黑色的头发、苍白的脸、挺直的脊背,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少年过分清瘦的轮廓。他低着头,一动不动,

只有微微起伏的肩膀泄露着无声的、巨大的悲恸。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冰冷的雨声和他身上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我喘着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我一步步走近,脚步沉重地踩在泥水里。

在他身边停下,我努力稳住颤抖的手,将出门时匆忙抓在手里、此刻已被雨水打得半湿的伞,

高高举起,撑开在他头顶上方。黑色的伞面隔绝了冰冷的雨水,

在他周围划出一个小小的、干燥而脆弱的空间。他仿佛没有察觉,依旧一动不动,

雕塑般跪在泥泞里。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脸颊不断滑落,寒意刺骨。我沉默地站在他身侧,

和他一同承受着这片天地间的凄风苦雨。时间在寂静和雨声中缓慢流淌。过了很久,

久到我举着伞的手臂开始麻木酸痛,久到冰冷的雨水几乎让我失去知觉。

我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在哗哗的雨声中显得异常平静,

带着一种穿透雨幕的力量:“顾淮,”我看着墓碑上那张温婉含笑的黑白照片,

又看向他湿透的、紧绷的侧脸,“你的母亲,她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出个人样来。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僵硬的背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湿透的黑发黏在苍白的额角,

雨水顺着他深刻的轮廓不断滑落。那双被雨水冲刷过的眼睛,终于不再是死寂的冰潭,

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剧烈的痛苦和茫然,像迷途的幼兽,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我的目光迎上他破碎的眼神,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雨声,

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力量:“你外公外婆……他们恨你,是因为太爱你妈妈了。那种爱太深,

深到变成了无法愈合的伤口。而你……”我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是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活生生的证明啊。”最后那句话,像一把钥匙,

猛地捅开了他心中那道沉重的闸门。顾淮浑身剧烈地一震,那双被绝望冰封了太久的眼睛里,

终于有什么东西彻底决堤了。不再是无声的死寂,

一种近乎崩溃的、巨大的悲恸猛地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他猛地低下头,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湿滑的墓碑基座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肩膀剧烈地、无法抑制地耸动起来。压抑到了极致的呜咽,像受伤野兽的悲鸣,

终于撕破了雨幕,断断续续地、破碎地逸出喉咙,混合着冰冷的雨水,砸在泥泞的地面上。

他哭了。不再是无声的流泪,而是像一个终于被允许哭泣的孩子,在母亲的墓碑前,

在冰冷的雨夜里,在唯一为他撑起一方干涸天地的人身边,

释放出积压了多年的、沉重的痛苦和委屈。那哭声里,有对母亲刻骨的思念,

有被至亲厌弃的绝望,有长久以来无处安放的孤独和恐惧。

冰冷的雨水不断打在我的手臂和脸上,寒意刺骨。但我举着伞的手,却异常地稳。

看着他蜷缩在泥泞中、因痛哭而剧烈颤抖的肩膀,

一种陌生的、尖锐的疼痛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压过了所有的寒冷和疲惫。

那疼痛来得如此猛烈而清晰,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在胸腔里反复切割。原来,这就是心疼。

不是为了任务,不是为了回家。仅仅是因为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少年,

和他身上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绝望。雨夜墓园之后,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

顾淮身上那种尖锐到伤人伤己的戾气,似乎被那场痛哭冲刷掉了一层,虽然底色依旧是冷的,

但至少,他不再像一只时刻准备着撕咬的刺猬。他开始和外公外婆有了极其生硬、疏离,

却不再充满敌意的接触。他甚至会在顾振山和林曼都在的餐桌上,沉默地吃完一顿饭,

虽然依旧吝于开口,眼神也冷得像冰,但至少,没有再把餐桌变成战场。林曼为此欣喜若狂,

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真切的感激。她大概以为,是她的“侄女”终于感化了这块顽石。

只有我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顾淮对我的态度,

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反复。那场雨夜里的脆弱和崩溃,仿佛打开了他心底某个隐秘的闸门,

自己都无法掌控、更无法接受的东西——一种对“林晚晚”这个存在的、扭曲的依赖和渴求。

而这种依赖,立刻点燃了他更深的恐惧和憎恶。依赖谁?

依赖那个毁了他母亲一生、鸠占鹊巢的女人的“亲侄女”?这念头本身,

对他而言就是一种对母亲的背叛,一种无法饶恕的罪孽。于是,他的报复变本加厉,

手段却更加阴鸷难测。他不再满足于公开的羞辱,转而开始用一种近乎凌迟的方式,

反复地给予再残忍地剥夺,在我每一次燃起微弱的希望时,再狠狠将它踩碎。一个深夜,

我因重感冒发起高烧,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浑身滚烫,头痛欲裂,意识模糊。

卧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顾淮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夜露的微凉气息。他没有开灯,

高大的身影在门口投下沉默的阴影。他走到床边,俯下身。黑暗中,

我依稀能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一只微凉的手掌带着迟疑,

轻轻覆上我滚烫的额头。那触碰很轻,带着一种陌生的、小心翼翼的笨拙。

他似乎在床边站了很久,久到我被高烧折磨得迷迷糊糊,

几乎以为那冰凉的触感和沉默的守护只是我的一场幻觉。然后,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似乎在床头柜上放下了什么东西。接着,是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第二天清晨,烧退了些,

我挣扎着起身。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旁边是几片用锡箔纸仔细包好的退烧药。水杯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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