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是他没有了求生意志。
后来在整理遗物时,我找到了一本日记本。
里面夹着这几年顾砚之暗中帮助白月光的所有条据。
却在最后一页写着:叶栖,我最讨厌你。
叶栖是我。
于是重生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撕毁顾砚之刚签下的合同。
十七岁的少年安静地看着碎片散落一地。
半晌后扯了扯唇角,语带讥讽:怎么?大小姐终于发现光让我卖身十年还不够了吗?1.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刚才撕毁合同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十年不够。
那二十年?三十年?还是……一辈子?见我只是呆愣愣地盯着他看。
顾砚之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他重又拿起了笔,见怪不怪道:新合同准备好了?我下午还要去打工,不能迟到。
表情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脱口而出:没有新合同。
声音刚出口才发觉自己嗓子艰涩得厉害。
舔了舔发干的唇,我又习惯性发号指令:顾砚之,我要喝水。
和顾砚之结婚的三年,他将我照顾得极为细致。
可话音刚落。
对上那双隐含嘲弄的黑眸时,我这才想起眼前的人并不是几年后那个学会了假装被我驯服的顾砚之。
喉咙一阵发紧。
我想要解释:我不是——原来是找到了捉弄我的新法子。
顾砚之倒是习以为常。
他起身给我倒水,动作一顿后又兑了些凉水:想要更改合同上的条约也无所谓。
你放心,答应过叶总的事,我会做到的。
握着水杯的手骨节分明。
却又在我指尖不小心碰到时,像是极难以忍受般飞快缩回。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鼻子一阵发酸。
水温刚刚好。
我借着低头喝水的动作,匆匆掩盖住泛红的眼眶。
顾砚之的确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即便后来我爸突然病倒,顾砚之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叶世集团时。
他也从未想过要趁机毁约。
甚至在那场车祸发生时。
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将我紧紧护在身下。
医生说顾砚之没有求生意志。
所以这个没有求生意志的人早早立好遗嘱,将名下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
顾砚之很好。
唯独不爱我。
好在我还有重来的机会。
没有新合同,我放下水杯,又重复了一遍:我再也不会逼你签任何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