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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19

大齐三十七年冬,雁门关外的积雪尚未化尽,紫禁城的琉璃瓦上已凝起新霜。

这是个连月光都带着铁锈味的时代,当三朝老臣沈砚之在宣纸上洇开第一滴墨时,

他不会知道,这滴墨终将化作染红宫阙的血。权力的棋盘永远在帝王掌心旋转。

紫宸殿的朱漆廊柱倒映着文武百官的朝服,每道褶皱里都藏着未出口的密奏。

东宫太子的鎏金护甲抚过北疆战报,

指尖沾着的不是朱砂而是北狄使者的银票;太医院的银针挑破龙体上的毒疮,

药碗底沉淀的是二十年的隐忍与算计。靖安侯府的青铜饕餮纹镇纸转动时,

机关声惊起檐下寒鸦。暗格里的虎符映着主人鬓角的霜色,这枚能调动十二卫禁军的信物,

此刻却成了悬在沈家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当亲卫统领赵猛的血浸透密道青砖,

当夫人的玉佩在东宫水牢青苔上碎裂,权谋的齿轮终于开始逆向咬合。寒夜的宫墙下,

老太监李德全袖中的玉牌闪过微光。这枚内务府令牌浸透先帝托孤的血泪,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终将化作撬动乾坤的支点。周将军的青州铁骑踏碎边关积雪,

马蹄声应和着京畿卫粮仓的冲天火光,将太子私兵的粮草化作照亮新皇登基的火炬。

权谋如棋局,落子便无悔。刑部大牢的刑具上还沾着前首辅的血,

吏部文选司的账册里藏着现任尚书的罪证。每个午夜梦回时,

沈砚之都能听见紫宸殿龙柱里的虫蛀声——那是王朝根基被蝼蚁啃噬的声响。

当三皇子赵钰的龙袍拂过御案积尘,当新制的玉玺在朱砂泥里按下第一个印记,

没有人注意到龙案暗格里那卷泛黄的《璇玑图》,图中藏着足以打败整个朝堂的惊天秘密。

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戏台。有人在金銮殿的阴影里豢养杀人的棋子,

有人在冷宫的残垣下培育复仇的毒种。每个看似平常的朝会都可能成为致命的鸿门宴,

每盏彻夜通明的宫灯都可能是催命的引魂灯。当沈砚之最终站在紫宸宫阙之巅,

望着脚下如蚁群般的文武百官,他忽然明白:这紫禁城从来不是权力的终点,

而是吞噬人心的饕餮之口。史书会记载新皇登基时的祥瑞,

却不会提及冷宫井里沉了多少秘密;地方志会颂扬清官廉吏的政绩,

却不会记载吏部黄册里被篡改的生死簿。而那些在权谋漩涡中沉浮的身影,

终将化作宫墙上斑驳的苔藓,在某个阴雨绵绵的午后,被后世游客的指尖轻轻抚过。

第一章 寒夜惊变朔风卷着碎雪抽打在靖安侯府的琉璃瓦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沈砚之握着狼毫的手指骤然收紧,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个深色的墨团,

将那封尚未写完的密信污得不成样子。窗外传来甲胄相撞的脆响,

不同于寻常护院换岗的节奏。他猛地推开雕花木窗,冷冽的空气瞬间灌进书房,

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西跨院的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隐约能听见仆妇们凄厉的哭喊。“侯爷!”亲卫统领赵猛撞开房门,甲胄上沾着暗红的血渍,

“京畿卫包围了侯府,说是……说是咱们通敌叛国!”沈砚之瞳孔骤缩。通敌叛国?

昨日他还在紫宸殿上,与兵部尚书争执北疆布防图的细节,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叛国贼?

他快步走到书架前,转动第三排最右侧的青铜饕餮纹镇纸,暗格应声弹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虎符,半边刻着“靖安”二字,另一半,则在当今圣上的御书房里。

这是先皇亲赐的兵符,可调动京畿之外的十二卫禁军。若真要治他通敌之罪,

这枚虎符早该被收缴了。“赵猛,带十名死士护着夫人从密道走,去投奔青州的周将军。

”沈砚之将虎符塞进怀中,声音冷静得不像身处绝境,“告诉周将军,东宫有变,

让他按兵不动,等我消息。”赵猛单膝跪地:“侯爷!属下愿护您一起走!”“糊涂!

”沈砚之踹了他一脚,“我若走了,才真坐实了通敌的罪名。他们要的是我,不是侯府上下。

你带着夫人走,就是给沈家留了条后路。”正说着,院外传来沉重的撞门声,

夹杂着嚣张的叫喊:“沈砚之!陛下有旨,即刻押你入宫问话!”沈砚之整理了一下衣襟,

将那封被墨污的密信点燃,看着火苗舔舐着宣纸,直到化为灰烬。“告诉外面的人,

我随他们走。”赵猛咬牙起身,转身时眼眶通红。沈砚之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二十年前,

那个总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将军了。院门被撞开,

京畿卫指挥使李嵩带着一队禁军冲了进来,长矛上的寒芒在火把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沈砚之,你涉嫌通敌叛国,跟我们走一趟吧。”沈砚之扫过他腰间的令牌,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京畿卫的令牌本该是鎏金云纹,而李嵩腰间的,

却是暗银色的玄鸟纹——那是东宫太子的私兵令牌。“李指挥使好大的威风。

”沈砚之缓步走下台阶,“只是不知这旨意,是陛下的朱笔,还是东宫的墨宝?

”李嵩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休要胡言!拿下!”禁军刚要上前,

沈砚之忽然抬手:“慢着。我有一物,需当面呈给陛下。”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

举过头顶,“若是在路上有半点差池,你们担待得起吗?”李嵩盯着那锦盒,迟疑片刻。

沈砚之是三朝元老,就算真要问罪,也得先过了陛下那关。他挥挥手:“带走!

但不许伤了侯爷性命!”沈砚之被押出侯府时,瞥见街角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

车帘微动,露出半张熟悉的脸——那是太子太傅的幕僚,王谦。看来,今夜的戏码,

远比他想的更复杂。囚车在雪地里碾出两道深痕,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移动。

沈砚之坐在冰冷的木板上,闭目沉思。北疆战事吃紧,太子一直主张议和,而他力主开战,

两人积怨已久。但仅凭这点,还不足以让太子铤而走险,动用私兵包围侯府。

除非……太子有了必胜的把握,甚至不惜逼宫。他忽然想起三天前,

太医院院判悄悄递来的消息:陛下龙体欠安,近来时常咳血,已经有半月未曾上朝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成形。太子恐怕是想借着通敌的罪名除掉自己,再趁陛下病重,

逼宫篡位!囚车忽然停在午门外。李嵩亲自打开囚门:“沈大人,陛下在御书房等你。

”沈砚之揉了揉发麻的腿,抬头望向巍峨的宫墙。紫宸宫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等着猎物自投罗网。他深吸一口气,

迈步走进了这座困住了无数人一生的牢笼。御书房内,檀香袅袅。明黄色的帐幔低垂,

隐约能看见龙椅上坐着一个人影。沈砚之刚要跪拜,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免礼吧,

沈爱卿。”是陛下的声音,却比往日虚弱了许多。“陛下圣安。”沈砚之站直身体,

目光扫过四周。御书房里除了陛下,只有一个捧着药碗的太监,正是总管太监李德全。

“听说,李嵩说你通敌叛国?”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臣冤枉。

”沈砚之将怀中的锦盒呈上,“此乃北疆急报,末将赵峰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证明臣与北狄绝无瓜葛。”李德全接过锦盒,呈到龙椅前。帐幔内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过了许久,皇帝才说:“赵峰……就是那个在雁门关以五百骑兵破了北狄五千大军的小将?

”“正是。”沈砚之答道,“赵将军在信中说,北狄内部发生内乱,

正是我军反击的大好时机。”帐幔忽然被掀开,皇帝扶着李德全的手站了起来。他面色蜡黄,

咳嗽不止,原本挺直的脊梁也佝偻了许多。“可太子说,你私通北狄王子,要献关投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