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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债阳补什么意思

悬页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阴债阳补什么意思》是悬页的小内容精选:镇东头的老槐树下总聚着些穿长衫的影青石板缝里渗着梅雨天的霉赵三爷刚过了头他铺子里的檀香味却缠在镇上不肯“阿香炉摆正”师父用烟杆敲了敲我的后铜锅子还带着他心口的温“今晚问的是大主赵家出了五块现”我盯着供桌上那盏桐油火苗子正在赵三爷的牌位前扭成麻师父总说干我们这行当得学会看三样火:阳火看生人鼻阴火看亡魂执鬼火看自家良“来”师父突然掐灭...

主角:问阴实,铜镜   更新:2025-09-19 12:5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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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东头的老槐树下总聚着些穿长衫的影子,青石板缝里渗着梅雨天的霉味。

赵三爷刚过了头七,他铺子里的檀香味却缠在镇上不肯散。“阿申,香炉摆正些。

”师父用烟杆敲了敲我的后颈,铜锅子还带着他心口的温度,“今晚问的是大主顾,

赵家出了五块现洋。”我盯着供桌上那盏桐油灯,火苗子正在赵三爷的牌位前扭成麻花。

师父总说干我们这行当的,得学会看三样火:阳火看生人鼻息,阴火看亡魂执念,

鬼火看自家良心。“来了。”师父突然掐灭烟卷。赵太太裹着素色旗袍出现时,

八仙桌上的黄表纸无风自动。她身后跟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

指间夹着的洋烟与香炉里的檀香绞杀在一处。“问清楚地契藏在哪儿,”年轻人弹落烟灰,

“还有城外那三十亩水田的红契。”师父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我瞧见他后颈的汗珠正顺着脊柱往下爬——这是第五个来问赵三爷遗产的赵家人。

桐油灯忽地爆了个灯花。师父开始吟唱那些传了十几代的咒文,

声音像是从破了的风箱里挤出来的。供桌下的公鸡突然扑腾起来,拴着的红绳勒进它的爪子。

“不对劲...”师父的手按在公鸡冠子上,那畜生的瞳仁里竟映出两个影子。

赵太太尖利的指甲掐进我胳膊:“小师傅,老爷子说什么了?”我怔住了。

自我随师父学艺三年,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额上的汗珠不是热的,

倒像是寒冬清晨结在枯草上的霜,一颗颗凝在那里,冷而硬。“师父?”我低声唤他。

他却恍若未闻,只盯着那盏桐油灯。灯焰不再跳跃,而是直直地向上窜起三寸高,青中带白,

把师父的脸照得如同刚从坟里刨出来一般。“三爷不肯说。”师父终于开口,

声音嘶哑得像是用砂纸磨过喉管。年轻人冷笑一声,将洋烟掷在地上,

用锃亮的皮鞋碾灭:“加三块现洋。”师父的眼皮跳了跳。我知道他需要这笔钱,

师娘咳了整整一个春天,药罐子从来比米缸满。“我再试试。”师父抓起一把糯米,

撒向四方。这一次,公鸡突然安静了。它歪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太太,

竟开口说了人话:“衣柜...夹层...”赵太太与年轻人对视一眼,面露喜色。

可那公鸡突然扑棱着翅膀,颈毛倒竖,

又吐出几个字:“火...好大的火...”师父脸色骤变,抓起桃木剑就要作法中断。

但已经迟了。公鸡的眼睛淌下血泪,声音变成赵三爷生前那口熟悉的绍兴官话:“逆子!

纵火弑父——!”年轻人猛地后退,撞翻了香炉。香灰漫天飞扬中,师父突然捂住心口,

直挺挺向后倒去。“师父!”我扑上去时,他的手已经凉了。眼睛还睁着,

望向梁上那根挂了红布的房梁,嘴角凝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笑。赵家人早跑了,

连同那只说了人话的公鸡。镇上的更夫帮我把师父抬到床上时,月亮正透过窗棂照进来,

落在师父僵硬的脸上。我给他擦身,发现他后颈有个乌青的手印,五根指头清晰可见。

不是活人的手。守灵那夜,我跪在师父棺前烧纸钱。火盆里的火焰忽然变成诡异的青色。

灰烬打着旋儿上升,在离地三尺的地方组成一行字:“徒承师业,阴问阳债。

”我吓得打翻了火盆,再看时,地上只剩一堆灰烬。师父头七那日,

赵家传来消息:赵太太疯了,整夜喊着“火来了”;那位年轻人——赵三爷的侄少爷,

失踪了。镇上人都说师父是被赵三爷勾了魂,做这行的终究逃不过阴阳反噬。只有我知道,

师父死前攥着我手,塞给我个东西。是半块铜镜,边缘刻着符文,

背面用朱砂写着:“问阴不同阳,阳问损阴寿。”师父下葬后,我成了镇上唯一的问阴人。

第一个来找我的是卖豆腐的王寡妇。她男人三月前掉进河里没了,连尸首都没找见。“阿申,

我就想问问他...”王寡妇搓着围裙,眼睛肿得像桃,“那死鬼把攒下的银元藏哪儿了。

娃等着交束脩...”我看着她粗糙的手,想起师父常说:活人问死人,多半不是为了情。

按师父教的仪式,我点燃七盏油灯,让她捧着亡夫的衣服坐在中间。可一炷香烧尽,

什么动静也没有。王寡妇失望地走了,留下块豆腐当谢礼。那夜下雨了。我躺在床上,

听见屋檐滴水声里夹着别的响动。像是很多人在低声说话。我循声走到堂屋,

发现声音来自师父那口旧木箱。箱子里装着历代问阴人的法器,自我接手后从未打开过。

铜锁自己弹开了。箱子里最上面是本书,纸页焦黄,像是被火燎过边角。

封面上四个墨字:《问阴实录》。我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师父的笔迹:“癸亥年六月初三,

赵家沟李姓妇人问堕胎亡婴,见婴灵缠身,三日妇人投井。”“甲子年腊月廿九,

镇长问亡父宝藏,得金三十两,次年元宵遭灭门。”每一桩记录后面,

都跟着血红的批注:“阳债阴偿”。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不是师父教我的问阴术——他只让我传些平安话,从未真正召魂现形。书页无风自动,

停在最新一页。上面缓缓浮现墨迹:“丁卯年五月初七,赵氏问遗产,师亡徒继。

”墨迹未干,慢慢渗成血色。窗外突然雷声大作。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堂屋。

供桌上坐着个人。他背对着我,浑身湿漉漉的,水珠正从发梢滴落,在脚边积成一滩。

穿着王寡妇丈夫下葬时那件蓝布衫。

“豆腐...磨盘底下...”他声音像是泡胀了的木头相互摩擦,

“告诉那婆娘...别改嫁...”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师父没教过我如何送走亡魂。

那身影慢慢转过来——没有脸,扁平的一块,像是纸糊的人。我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供桌前的地板是干的,仿佛昨夜一切只是噩梦。鬼使神差地,

我去了王寡妇家。在她豆腐坊的磨盘底下,真摸出个铁盒,里面整整二十块银元。

王寡妇喜极而泣,非要再送我半扇猪肉。那夜我又听见了低语声。这次来自四面八方。

《问阴实录》在桌上自己翻开,空白页上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名字。都是镇上死了的人。

师父的声音在我耳边叹道:“徒儿,这碗饭是阴间饭,吃下去就吐不出来了。”从此,

我成了真正的问阴人。镇民们发现,这个学徒不像他师父那么多规矩。不要香烛供品,

不问是非对错。只要你说得出死人的名讳和死期,我就能让他开口。

于是我家门槛渐渐被踏破了。有人问祖宗藏宝,有人问仇家秘事,最多的是问遗嘱身后。

活人对死人的那点惦念,剖开来无非是贪嗔痴三字。张老爷来问死对头的丑闻,

好夺人家产;李寡妇来问丈夫可曾偷养外室,要断那女人生计;连教堂的洋教士都偷偷来过,

问前任神父把教堂银器藏在了何处。每办成一桩,《问阴实录》上就多一行血字。

我的身子却渐渐垮了,明明是盛夏,却要裹着棉袄取暖。直到那天夜里,我点灯时烫了手,

灯焰竟不觉得热。伸手试灶火,亦然。我知道,这是阴气入骨了。活人的阳火,

再也暖不了我。七月初半,鬼门大开。

那夜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赵家那位失踪的侄少爷。他瘦得脱了形,金丝眼镜碎了一片,

西装沾满泥污。一进门就跪下了。“小师傅,救救我!”他磕头如捣蒜,

“我叔父夜夜来索命,说我纵火...”我看着他额上的淤青,忽然明白师父为何而死。

“赵三爷不是你杀的?”“是我放的火!”他涕泪横流,“那夜我去偷地契,

碰翻油灯...但我真不知道叔父醉倒在书房!

等火起来就晚了...”《问阴实录》在架上震动。我取下来,

见上面浮出新字:“丙寅年冬月初九,赵文昌弑叔夺产,阳债阴偿。”赵少爷猛地抬头,

眼中闪过凶光:“你既知道,更该帮我!否则我告诉全镇,你和你师父一样,专召厉鬼害人!

”我看着他扭曲的脸,突然笑了。“你要我问阴?”我点燃灯盏,“好,今日鬼门开,

我就让你亲口问。”仪式比以往都简单。我只用在地上撒了圈糯米,让他站在中间。

“喊你叔父的名字。”他犹豫片刻,颤声唤道:“赵德厚...”风吹灭了灯。

黑暗中响起锁链拖地声。一个焦黑的人形从地底缓缓升起,所过之处留下沥青般的粘液。

它每走一步,身上就掉落几块炭化的皮肉。“侄儿...”它开口,喉咙里喷出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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