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练地将我转移到一张移动病床上,用一块白布从头到脚盖住我,
“你忍着点,我们从员工通道走,这就带你出去!”
我躺在病床上,耳边只有滚轮的声音,我能感觉到我们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进入了电梯。
我的心跳得飞快。
只要到了后门,上了车,我就安全了,我就能见到外公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停在了负一层。
门开后,不是通往后门的明亮通道,而是一条我从未见过的、堆满医疗废弃物和杂物的阴暗走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我心中猛地升起一丝强烈的不安。
刘姨推着我,在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布满锈迹的铁门前停下。
“刘姨,这是哪儿?”
她没有回答,迅速打开门锁,然后用尽全力,将我连人带床,猛地推了进去!
伴随着病床滚动的刺耳摩擦声,储藏室的白炽灯被人“啪”地一声打开。
刺眼的光线下,我看到了宋清风最得意的学生,张扬。
他站在房间中央,戴着金边眼镜,脸上带着一种病态而狂热的笑容,静静地欣赏着我狼狈的模样。
我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向刘姨,“为什么?”
我用尽全力,才发出这点声音。
她脸上的慈爱和焦急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薄的、扭曲的冷笑。
她啐了一口:“为什么?就凭晚晚答应给我儿子在市中心全款买一套婚房!”
她走上前,鄙夷地戳着我的额头:“叶娇阳,你当大小姐当久了,不知道钱有多重要吧!你以为我对你好是真心的?我不过是叶家养的一条狗!现在,有人出更高的价钱买你的命!”
原来,我几十年的信任和情分,只值一套婚房的价钱。
张扬缓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叶娇阳,你终于落到我的手上了。你根本配不上宋老师!只有晚晚那样纯洁无瑕的人,才配站在老师身边。”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恨意滔天。
张扬似乎很享受我这副表情,他从旁边的推车上拿起一瓶酒精,狞笑着说:
“酒精洒在新鲜的伤口上,会很疼很疼吧?我还没见过呢,你会活活疼死吗?真想试试。”
他说着就拧开酒精瓶盖,准备往我未经缝合的伤口上倒。
“不——!”我绝望地嘶吼。
他大笑着说:“叶小姐,不用谢,我会好好帮你消毒的。“
剧烈的疼痛下,我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烧穿了。
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猛地用头撞向旁边的不锈钢器械盘!
“哗啦啦——哐当!”
玻璃瓶罐和金属器械碎了一地。
我从病床上翻滚下来,重重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伤口撕裂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但我不敢停下,我滚过那些玻璃碎片,不顾一切地、用手肘和膝盖,拖着流血的身体,爬向唯一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