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上仇人的脸,骗他最珍视的少女爱上我,可当她为我挡下致命一击,深情唤我姓名时,
我才发现,这场精心策划的复仇,我早已输得一败涂地。我让她爱上了仇人的脸,
最后却是我,在这场假面爱恋中万劫不复。当真相揭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爱与恨,将如何安放?01轰隆——惊雷炸开,像是要把整座青山都劈成两半。
我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混着脸上未干的血迹,又腥又涩。
手心里,那半枚破碎的玉蝉硌得掌骨生疼。粗粝的触感,像是在无时无刻地提醒我,
那不是梦。“那一日,血染青山,玉蝉的笑靥在火光中破碎。我,凌霄子,曾是正道之光,
却在那一刻,与我的世界一同,彻底湮灭。”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在这小小的山洞里回荡。山洞外,暴雨如注,风声凄厉得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
两年前的那个午后,也是这样的天气。我与爱妻玉蝉在归隐的山谷里,
她正笑着为我修剪鬓发,手中的玉蝉信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玄冥教主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他是我早年行侠仗义时断去一臂的仇敌,那份恨意,他熬了十年。“凌霄子,你断我一臂,
我便要毁掉你的所有!”他的笑声比这洞外的风声更刺耳,更怨毒。我拼死抵抗,
却不敌他带来的教众。他当着我的面,一掌击碎了玉蝉的心脉。她倒在我怀里,
嘴角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襟,那双曾装满星光的眼睛,一点点暗淡下去。她手中的玉蝉信物,
“啪”的一声,摔得粉碎。那一刻,我的世界也跟着碎了。我被他重伤,逼落万丈悬崖。
江湖上所有人都以为,正道大侠凌霄子,已经死了。他们说得没错。凌霄子,确实死了。
崖底的寒潭刺骨,潭边的一株奇草吊住了我最后一口气。命保住了,但寒毒侵体,
我曾经正大光明的浑厚内力,变得阴寒诡谲。这两年,我活在不见天日的崖底,像一只蛆虫,
唯一的养分,就是仇恨。杀了玄冥教主?不,太便宜他了。他生性多疑,极度自负,
他最在乎的,是他的地位,他的权势,他掌控一切的感觉。一个疯狂的计划,
在我脑中日夜滋长。我要变成他,用他的身份,夺走他的一切,让他众叛亲离,
最后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我从怀里,颤抖地摸出一面粗糙的铜镜。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
瞬间照亮了镜中的脸。那是一张与玄冥教主已有七分相似的脸。我拿起身边锋利的小刀,
又从一个瓦罐里,蘸了些墨绿色的草药。刀尖贴上脸颊,我开始划下新的一刀。剧痛传来,
皮肉翻卷的声音清晰可闻。我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用两年的时间,
亲手雕刻出另一张脸,一张与仇敌分毫不差的脸。”这两年,
我一遍遍回忆着过去与玄冥教主交手的每一个细节。他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
他惯用左手拂袖的动作,甚至是他左肩那处旧伤,每逢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的习惯。这些,
都将成为我完美扮演他的利刃。世人皆以为凌霄子已死。他们却不知道,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才最可怕。02山洞里,终年弥漫着一股血腥和草药混合的怪味。我赤着上身,
对着一汪水潭,练习着玄冥教主的眼神。那是一种混杂着傲慢、阴狠与猜忌的眼神,
看任何人,都像是在看一只可以随时捏死的蝼蚁。我学着他沙哑的笑声,从一开始的干咳,
到后来能发出让他心腹都难辨真伪的阴冷笑意。每一次练习,
都像是在用刀子刮擦我自己的灵魂。我强迫自己忘记玉蝉的温柔,忘记她为我煮的清茶,
忘记她在我怀里低语的模样。我只记得她惨死的样子,记得那漫天的火光和她破碎的身体。
仇恨,是我唯一的食粮。“凌“霄子已经死了,死在两年前的火光里。现在活着的,
只有复仇的工具。”我对着水面倒影中的自己,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倒影里的那张脸,
颧骨高耸,眼神阴鸷,嘴角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残忍笑意。那是我亲手雕刻的杰作,
也是我为自己打造的牢笼。两年间,我用特制的药水腐蚀皮肤,让它变得粗糙,
符合玄冥教主常年修炼毒功的特征。再用小刀,一点点修正自己的骨骼轮廓,每一次下刀,
都伴随着非人的剧痛。我从一个被我策反的玄冥教叛徒那里,弄来了玄冥教主最新的画像。
我将画像挂在洞壁,日夜比对,确保每一道皱纹,每一个斑点,都分毫不差。有一次,
我在练习他标志性的狂笑时,太过投入,牵动了旧伤,猛地咳出一大口血。
鲜血溅在我手中紧握的那半枚玉蝉上,艳得刺眼。那一瞬间,
心中闪过一丝尖锐的剧痛和短暂的迷茫。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变成这副鬼样子?玉蝉若在,
看到我如今的模样,会是何等的痛心……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我便用更大的力气握紧了玉蝉。碎片刺破掌心,新的疼痛覆盖了旧的伤感。
我迅速将那丝人性的挣扎,用更浓烈的仇恨压了下去。那张脸,既是我的复仇利刃,
也是我自我欺骗的开始。当我戴上它,我便不再是我。对玉蝉的思念,是我唯一的弱点,
也是我人性未泯的最后证明。它化作了对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一丝不忍。而我不知道,
这丝不忍,在未来会给我带来怎样毁灭性的打击。“我将用他的脸,夺走他的一切。
”我看着水中的倒影,一字一句地说道。“包括,他最珍视之物。”03玄冥教主常年闭关,
以求武功更进一步,这给了我最好的机会。我化名“易尘”,顶着这张与他别无二致的脸,
出现在玄冥教位于边陲重镇的分舵。分舵的大门紧闭,守卫森严。我没有通报,
直接一脚踹开了那扇厚重的铁木门。“一群废物!”我用玄冥教主惯用的沙哑嗓音,
吼出了他标志性的口头禅。大门轰然倒塌的巨响,和这声熟悉的怒喝,
让院内所有教众都惊得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分舵主是个精明的中年人,他快步上前,
跪在最前面,但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疑虑。“恭迎教主!不知教主圣驾光临,属下该死!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让他起身。“哼,你当然该死。”我绕着他走了一圈,
故意停在他身后,让他感受那如芒在背的压力。他果然沉不住气,
用教内最隐秘的密语低声问道:“东山之石,可曾归位?
”这是只有教主和几位心腹舵主才知道的暗号,用来确认身份。我心中冷笑,这些情报,
那个叛徒早已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我俯下身,用同样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西山之水,
早已倒流。你上个月去截杀正道联盟的商队,私吞了三箱黄金,真以为我不知道?
”分舵主的身体猛地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他“砰”的一声将头磕在地上,
声音都开始发颤:“教主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我满意地直起身,一脚将他踢开。
“滚起来,别在这儿碍眼。”这一刻,所有人的疑虑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恐惧。
他们眼中,我就是那个喜怒无常、手段狠辣的玄冥教主。立威之后,我开始布局。
我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表面上是让他调集人手,准备各类物资,送往天都城,
为我“出关”后的霸业做准备。实际上,这些命令暗藏玄机,
不仅将他的心腹一个个调离了核心岗位,派往天都城那个巨大的漩涡,也为我后续的计划,
埋下了第一批棋子。在一次训话的末尾,我看到角落里一个年轻教众,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不小心打翻了茶盘。按照玄冥教主的性子,这种“废物”会当场被一掌拍死,以儆效尤。
那一瞬间,杀意在我心中闪过。但看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稚气未脱的脸,
我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当年跟在我身边的一位小师弟。我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滚出去,
别让我再看到你。”那个年轻教众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这个微小的“仁慈”举动,
让一些心思活络的教众感到了困惑。他们觉得,“教主”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我转身走进内堂,心中却泛起一丝波澜。我必须是他,比他更像他,才能让他万劫不复。
但这第一步,竟是救下了一个本该死的人。这丝矛盾,像一根小小的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天都城,江湖风云的中心,那里水深得很。我这颗投入其中的棋子,
究竟能不能搅动整个棋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幕,已经拉开了。04天都城,
繁华如梦。我坐在临街的酒楼二楼,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却穿过喧闹的人群,
锁定着对面一座毫不起眼的宅院。那里,是正道联盟的一个秘密联络点。我的计划,
需要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正道联盟防御的钥匙。就在我思索之际,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地痞,正围着一个白衣少女,言语轻浮,动手动脚。“小娘子,
一个人多寂寞啊,陪哥哥们喝一杯?”“就是,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跟我们走,保你快活。
”那丑恶的嘴脸,那污秽的言语,像一根根针,瞬间刺痛了我的记忆。当年,
玄冥教的那些杂碎,围住玉蝉时,也是这般模样。一股冰冷的杀意,
自我心底不受控制地升腾而起。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任何节外生枝都可能影响我的复仇大计。
但理智,在这一刻被那股翻涌的恨意冲垮了。我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回头。我只是屈指一弹,
一枚石子从我指尖无声地飞出,快如闪电。“砰!”楼上悬挂的一块木质招牌,
一角被精准击中,整个招牌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朝着那地痞头子砸了下去。
招牌擦着他的头皮落下,“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块。那几个地痞吓得魂飞魄散,
屁滚尿流地逃走了。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快到几乎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那白衣少女惊魂甫定,下意识地抬起头,顺着招牌坠落的方向,正好与我的目光对上。
我坐在窗边,逆着光,面容冷酷,眼神深邃。她看不清我的脸,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一个看似邪气凛然,却又在危急关头出手相助的复杂男人。她不知道我是谁,
只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神秘的故事和一种……独特的安全感。她定了定神,
提着裙摆走上楼来,对着我盈盈一拜。“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小女素心,没齿难忘。
”她的声音清脆如黄莺,眼神清澈得像一汪山泉,没有一丝杂质。那眼神,
照得我这张假面下的心,竟有片刻的刺痛。我为何要多此一举?我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没有说话,起身,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个人,愣在原地。我能感觉到,
身后那道目光一直跟随着我,带着好奇,带着探究,还有一丝……莫名的情愫。她的心,
“怦怦”直跳。这个男人的冷漠,非但没有让她退却,反而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很快,
我就从手下那里得知了她的身份。素心,天都城首富之女。而她的父亲,
正是暗中最大的金主,资助着正道联盟,对抗玄冥教。我站在暗影里,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颗棋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利用她的信任,如同利用一把刀,可这把刀,为何从一开始,就有些烫手?
05第二次相遇,是我精心设计的。我知道素心有每日去城外静心庵祈福的习惯。
我提前等在她必经的一条小巷里。巷子里,几个穿着“正道人士”服饰的人将我团团围住。
“魔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为武林除害!”喊杀声震天,但他们手中的剑,
却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这些人,是我安排的玄冥教众假扮的。我与他们“激战”一番,
故意卖了个破绽,“身受重伤”,在素心恰好经过巷口时,倒在了血泊里。“是你!
”素心发出一声惊呼,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她看着我胸口的“伤”,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怎么样?你撑住!”善良的她,果然没有丝毫怀疑,费力地将我扶起,
偷偷带回了她家的别院,藏了起来。夜里,她端着汤药,坐在我的床边,
小心翼翼地为我擦拭伤口。“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要杀你?”她轻声问道,
眼中满是担忧。机会来了。我虚弱地咳了两声,用那张属于玄冥教主的脸,
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叫易尘。”我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他们没有说错,
我是玄冥教的人……甚至,是玄冥教主。”素心的手一抖,汤匙掉在了碗里,
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我抓住时机,继续“坦白”。
“但我早已厌倦了教中的杀戮和血腥,我想要做出改变,摆脱这一切。可教里的那些顽固派,
视我为叛徒,对我一路追杀。而正道的人,又不分青红皂白,只想置我于死地。”这套说辞,
天衣无缝。它完美解释了我“玄冥教主”的身份,又解释了为何我会和“玄冥教”的人动手。
它把我塑造成了一个想要弃暗投明,却被两面夹击的悲情英雄。素心眼中的恐惧,
渐渐被同情和怜惜所取代。她深信不疑。“原来……原来是这样。”她喃喃自语,
“你受苦了。”从那天起,她对我更加无微不至。我利用她的信任,
让她在与她父亲的日常交谈中,不经意地透露一些我编造的“假消息”。“爹,
我听说玄冥教的魔头最近好像内讧了,那个叫易尘的想金盆洗手呢。”“爹,我听人说,
玄冥教有一批物资要从西边的苍龙道运走,好像很重要。”每一条假消息,
都精准地误导着正道联盟的判断和布局。每一次计谋得逞,
我都感觉离最终的复仇更近了一步,心中涌起一阵阵冰冷的快意。但这份快意,
总是在面对素心时,变得复杂起来。她为我熬药,常常被烫到指尖,却只是缩一下手,
继续吹着气。她笨拙地为我包扎伤口,系的蝴蝶结歪歪扭扭,却一脸的认真。
她会给我讲她小时候养的兔子,讲她偷偷爬上树掏鸟窝被父亲责骂的趣事。她的纯真和善良,
像一缕缕温暖的阳光,不断穿透我用仇恨筑起的高墙。我开始分不清,
对她说的那些温柔话语,有多少是表演,有多少是情不自禁。我能掌控全局,
却为何开始害怕她眼中的光芒?那光芒,太像了。像极了玉蝉看我时的样子。
而就在我一步步沉沦于自己编织的谎言时,一个真正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玄冥教主闭关的密室中,一块与他心神相连的魂玉,碎了。他留在外面的眼线,
也察觉到了天都的异动。真正的玄冥教主,即将出关了。他会如何应对教内的“异动”?
一场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06素心是个单纯的姑娘。单纯到,
她真的以为爱情可以拯救一个“误入歧途”的魔头。为了向世人证明我是“好人”,
也为了帮我“巩固地位”,她做了一件极其愚蠢又极其勇敢的事。
她竟偷偷潜入玄冥教在天都城的据点,想去窃取一份所谓的“顽固派罪证”。
这当然是我计划的一部分。那个据点,那些“顽固派”,都是我安排好的。我原本的计划是,
让她被抓,然后我再“恰好”出现,救下她,从而让她对我更加死心塌地。甚至,
我还有更恶毒的备用计划——坐视不管,让她死在据点里,然后将这笔账,
完美地嫁祸给即将出关的真正玄冥教主。用她的死,
来点燃正道联盟与玄冥教之间不死不休的战火。这才是最符合我复仇利益的选择。
我躲在暗处,冷漠地看着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闯进了虎穴。一切都按照剧本进行,
她很快就被发现了。十几名手持利刃的“顽固派”教众将她团团围住,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她吓得脸色惨白,却依旧倔强地挺直了脊背,手中紧紧攥着一把防身的匕首。那一刻,
看着她身陷险境的模样,看着她明明害怕到极点,却依然不肯退缩的眼神。
我心中的某个角落,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理智在尖叫,告诉我这是最好的机会。
但那个沉睡已久的“凌霄子”,却在这一刻彻底压过了复仇的“易尘”。去他的计划,
去他的复仇!我甚至没有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
瞬间冲入了包围圈。我没有用那套阴寒诡谲的新武功,
而是下意识地使出了当年“凌霄子”的成名绝技——“流云飞袖”。衣袖翻飞,看似轻柔,
却蕴含着千钧之力。只听得一阵兵器落地的脆响和痛苦的闷哼,那十几名教众便已倒飞出去,
昏死在地。雷霆之势,摧枯拉朽。素心呆呆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劫后余生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