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斗捏着变声器轻笑:“工藤新一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他忽然顿住——被害者胃里发现的不是毒药,
而是他上周失窃的魔术胶囊。目暮警官催促道:“工藤老弟,凶手到底是谁?
”基德转身甩出扑克牌:“在揭露答案前,请允许我表演最后一个魔术。
”当他扯下白布瞬间,全场惊呼——本该空无一物的证物箱内,
竟躺着本应被锁在保险库的“潘多拉”宝石。---雨丝冰冷,
敲打着米花市政大楼前空旷的广场,将霓虹灯火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海。
空气里还残留着晚夏的湿闷,混合着警车顶灯旋转不息的焦灼。
警戒线外围拢着不肯散去的人群,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起伏,
所有的焦点都汇聚在灯光惨烈的大厅入口。一个身影就在这时,
不紧不慢地劈开了雨幕和视线。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帝丹高中校服,微湿的黑色短发下,
面容是无可挑剔的俊朗,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像是久未见光。
嘴角那抹习惯性扬起的、带着几分少年意气的弧度,此刻被一种沉静的锐利所取代。
人群骚动起来。“工藤…是工藤新一?!”“他回来了?
失踪那么久…”“不是说他已经……”惊疑不定的议论声中,
目暮十三警部肥胖的身体猛地一震,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
油光满面的脸上交织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工、工藤老弟?!真的是你!
你这段时间到底……”“抱歉,目暮警部,有些私事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工藤新一’——黑羽快斗精准地操控着喉部的变声器,
发出与那位高中生侦探别无二致的清朗声线,每一个音节都经过千百次的揣摩与练习。
他抬手,漫不经心地抹去溅到下颌的雨滴,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他做得流畅自然,
毫无表演痕迹。只有他自己知道,指尖掠过时,那细微的、属于高性能变声器的冰凉触感。
完美无瑕的伪装之下,怪盗基德的内在正无声地咧开一个兴奋的笑。计划通。
借用一个已“消失”侦探的身份,潜入这场离奇命案的中心,本是绝妙的金蝉脱壳。
媒体的焦点,警方的信任,一切水到渠成。他甚至在内心预演了接下来的台词,
带着点戏谑的宣告。“工藤新一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思维流畅地滑向那个预定好的、华丽又欠揍的结尾。但下一秒,
的目光捕捉到了不远处鉴识课人员手套中捧着的一样东西——刚从受害者胃部提取出的证物。
那并非想象中常见的毒药胶囊或未消化食物,而是一枚约指甲盖大小,
在警方强光手电下折射出微妙金属光泽的透明胶囊残壳。他的心跳猝然漏跳一拍。
那东西…他认得。太认得了。一周前,他的秘密工作室遭窃,丢失的诸多小玩意里,
就包括这批特制的魔术胶囊——内层覆有极薄金属膜,用以在体温或特定电流下延时溶解,
释放内藏物品。独一无二,绝无分号。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一个死人的胃里?
那句即将冲口而出的“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怪盗基德”,被硬生生扼杀在喉咙深处。
变声器将那一瞬微不足道的停滞完美掩饰过去,听起来只是侦探谨慎的沉吟。“工藤老弟?
”目暮警部并未察觉任何异常,只是焦灼地催促,小眼睛紧盯着他,
“鉴识课初步报告已经出来了,死因是心脏骤停,但胃内容物很奇怪……你快来看看!
这案子太蹊跷了!”快斗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陷阱。
这个词像冰锥一样刺入他的神经。有人偷了他的魔术道具,用于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然后,
精准地将他——或者更确切地说,将“工藤新一”——引到了现场。目的?嫁祸?试探?
还是更深的、针对他怪盗基德本尊的阴谋?他感到背脊窜上一丝寒意,并非源于冰冷的雨,
而是某种被无形丝线操纵的悚然。但他脸上属于“工藤新一”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
只有那双锐利的蓝眼睛特制隐形眼镜的功劳微微眯起,沉淀下更为凝重的审视。“嗯,
”他应了一声,声音平稳得可怕,“确实需要仔细看看。
”他走向那枚被放置在证物托盘里的胶囊残骸,每一步都踩在理智与惊涛骇浪的边缘。
周围警察自发地为他让开道路,目光充满信赖。这信赖沉甸甸地压在他肩上,荒谬又危险。
他戴上白手套,拿起镊子,小心地拨弄那枚湿漉漉的残骸。金属内膜的独特反光,
边缘那细微的、只有他本人制作才会留下的处理痕迹……确认无误。就是他的失窃物。是谁?
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开始重新审视整个案发现场。
死亡的富商倒在豪华休息室的沙发上,表情扭曲,似乎临死前经历了极大的恐惧或痛苦。
没有明显外伤,没有搏斗痕迹。酒杯倾倒,昂贵的红酒泼洒在地毯上,像凝固的血。
家属和可能的嫌疑人们被隔离在另一侧:哭泣的年轻妻子,眼神躲闪的合伙人,
面色阴沉的侄子,低着头的私人医生……每一个人脸上都写着悲伤、惶恐或不安。
快斗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大脑同步构建着时间线、动机、可能性。凶手就在其中。
但更重要的是,那个窃取他胶囊、设下这个局的人,是否也正在其中,
暗中观察着“工藤新一”的反应?“工藤老弟,有头绪了吗?”目暮警部按捺不住,
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这胃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快斗直起身,
摘下手套。他需要时间,需要跳出这个被预设的舞台中心,重新拿回主动权。“警部,
证据链还不够完整。”他开口,声音带着工藤新一特有的、那种沉浸在思考中的冷静,
“我需要一点时间梳理。在此之前……”他忽然侧过身,面向所有关注着这边的人,
右手不知何时指间已夹着一张纯白色的扑克牌。这个动作流畅写意,
带着点突如其来的舞台感,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在揭露答案前,”他微微提高声音,
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挑衅的弧度——这表情放在工藤新一脸上有些违和,
但此刻无人深究——“请允许我,表演最后一个魔术。”“魔术?”目暮警部懵了,
“工藤老弟,这什么时候了……”话音未落,只见“工藤新一”手腕一抖,
那张扑克牌闪电般射出!目标却并非任何人,
而是不远处盖着白色证物布、用来盛放现场零星证物的一个透明塑料箱。
扑克牌精准地打在证物箱的边角,力道巧妙。几乎是同时,
他另一只手猛地抓住旁边鉴识人员拿着的一块更大、更厚实的防尘白布,潇洒地一扬!
白布如同舞台的幕布,哗啦一声展开,瞬间遮蔽了那个证物箱,
也短暂地隔断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喂!工藤!”目暮警部惊呼。一秒钟的死寂。
所有警察、嫌疑人、媒体的目光都死死盯住那块无风自动、微微飘荡的白布,
不明白这位名侦探突如其来的举动意欲何为。
黑羽快斗——怪盗基德——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这不在计划内,
完全是他被那枚胶囊激出的、近乎本能的应对。一种要将暗处的对手一军的强烈冲动,
混合着拿回主导权的急切,驱使他做出了这场即兴的魔术表演。他需要混乱,需要转移焦点,
需要一个足够震撼的切入点来打破这诡异的困局。同时,他藏在袖口里的微型装置瞬间启动,
干扰了最近的两个监控探头零点五秒。足够了。他手腕一沉,猛地将白布扯下!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魔术师特有的华丽停顿。“搞什么啊……”“那是什么?
”惊呼声如同预料般响起,先是零星几点,随即迅速汇成一片无法置信的声浪。
目暮警部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滚圆,指着那证物箱,手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那原本只放着几个密封袋、装着酒杯碎片、纸巾等无关紧要物品的透明证物箱内,此刻,
竟赫然多出了一样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东西!那是一颗宝石。约有鸽卵大小,切割完美,
静静地躺在箱底冷硬的白光下。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极为深邃的、仿佛能将周围光线都吸进去的幽蓝色,
而在那蓝色的最核心处,又隐约跳跃着一抹诡谲的、活物般的鲜红光泽,如同被禁锢的心脏,
微弱而执拗地搏动。现场绝大部分人只是为这凭空出现的宝石而震惊,
唯有极少数知晓内情的人,以及伪装成工藤新一的怪盗基德本人,在看清那宝石模样的瞬间,
血液几乎冻结!潘多拉。
带来永生、被神秘组织觊觎、本应被绝对严密地锁在瑞士银行最深地下保险库里的命运之石!
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在一个凶杀案的证物箱里?!
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危机感如同海啸般扑来,几乎要冲垮他精密伪装的面具。
暗处的对手不是想嫁祸,不是想试探。这是宣战。
是直指他怪盗基德核心的、***裸的挑衅和布局!全场死寂。
只有雨声不知疲倦地敲打玻璃窗。所有的目光,怀疑的、惊骇的、探究的,
如同实质般钉在他身上,钉在“工藤新一”身上。他站在原地,白布软软地垂在脚边,
脸上完美维持着名侦探遭遇超常事件时应有的震惊与错愕,每一个微表情都无懈可击。
然而在那副皮囊之下,怪盗基德的灵魂却在无声地尖啸,所有的神经末梢都绷紧到了极致,
疯狂预警。玩脱了。这根本不是脱身戏法。这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盛大的死亡舞台。而幕布,
才刚刚拉开。白布飘落在地,像一团凝固的惨白雾气。时间仿佛被强行塞进了凝胶,粘稠,
迟滞。每一秒的拖拽都清晰可闻,混合着窗外无止境的冷雨声,
敲打在每个人骤然绷紧的神经上。那枚幽蓝核心跳动着妖异血光的宝石,
安静地躺在透明证物箱的底部,冰冷的光辉与警方勘察灯的惨白光线碰撞,
折射出令人心悸的色彩。它不该在这里。它的存在本身,
就是一种对逻辑、对常理、对眼前这一切的尖锐嘲讽。
“潘多拉……”这个词几乎要冲破黑羽快斗的齿关,又被变声器死死锁在喉咙深处,
只化作一丝极细微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抽气声。他的血液在那一瞬间似乎真的冻住了,
从指尖一路寒到心脏,
随即又被更汹涌的、近乎灼烫的惊悸冲刷——那是猎物落入陷阱最核心时的本能战栗。
但他不是猎物。他是怪盗基德。面具之下的瞳孔急剧收缩,又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工藤新一的脸庞上,震惊只停留了不到半秒,就迅速被一种极致的、近乎可怕的专注所取代。
那双透过特制隐形眼镜的眼睛,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锋,猛地扫向全场。他在找。
找那个布局者。找那一丝必然会泄露的马脚。谁第一个露出破绽?哭泣的富商遗孀捂住了嘴,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惊愕却真实地浮现在脸上;那个眼神躲闪的合伙人喉结剧烈滑动,
额头瞬间布满冷汗;阴沉的侄子停止了抖腿,身体前倾,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宝石,
像是被魇住了;私人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还有警察。
目暮十三的嘴巴还张着,能塞进一个鸡蛋。高木涉一脸茫然,看看宝石又看看“工藤”,
完全搞不清状况。佐藤美和子则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腰后的枪套上,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专业的直觉让她感受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危险因子。每一张脸孔都在震惊的底色上,
涂抹着各自不同的情绪。太快了,太杂了。看不出谁才是那个唯一的、带着恶意的观众。
“这…这是什么东西?!”目暮警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粗嘎,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猛地转向“工藤新一”,“工藤老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怎么会……”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过来。
那目光里的信任开始掺杂进怀疑、困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已经超出了正常凶杀案的范畴。快斗的大脑在超负荷运转。潘多拉的出现,
将原本单纯的至少在他看来是单纯的脱身计划砸得粉碎。这是一个信号,一个警告,
一个来自黑暗深处的挑衅。那个偷走他魔术胶囊的对手,不仅知道他会借用工藤新一的身份,
不仅将凶杀案与他联系起来,甚至……触碰到了他作为怪盗基德最核心的秘密。
是那个组织的人?还是另有其人?现在不是深思的时候。他必须掌控局面,立刻,马上。
“警部,”他开口,声音奇迹般地保持着工藤新一特有的那种冷静,
甚至带上了一丝安抚的意味,尽管他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薄汗,“看来,
这起案件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他上前一步,
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人对证物箱的直接视线,
同时也将目暮警部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这颗宝石的出现方式极其诡异,
但这恰恰说明了凶手的狡猾与故布疑阵。”他语速平稳,逻辑清晰,
仿佛刚才那个凭空变出宝石的魔术只是按部就班推理中的一环,
“他试图用这种超常的现象来扰乱我们的调查方向,让我们忽视最基本的证据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