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趣游话外!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唐代首饰匠人密室杀人事件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0

大理寺卿狄仁杰推门而入时,匠人呈坐姿死于精钢打造的工坊内。 唯一钥匙在他自己怀中,

四壁无窗,屋顶气孔仅容鼠蚁通过。死者手中紧攥半枚未完工的金丝凤钗,舌尖却被人取走。

“第五起了。”随行书吏颤声道,

凤钗上那道似曾相识的錾刻纹路—— 猛然想起这手法属于三年前被他自己下令处死的女匠。

————————————雨水在长安的青石板巷弄里积起浅洼,

映着铅灰色天空和匆匆掠过的皂靴。狄仁杰的马车碾过水洼,

停在一处低矮却异常坚固的宅院前。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更夫梆子声的寒意,

混着此刻金吾卫身上铁锈与湿皮革的气味。门是精钢暗嵌于原木之中,沉重,冰冷。

锁孔唯一,钥匙据说只有一把。“撞开。”狄仁杰的声音不高,压过了淅沥的雨声。

壮硕的差役用包铁的木桩撞击第三次时,门栓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轰然向内洞开。

一股浓烈的、混合了金属灼热后冷却的腥气、某种香料余烬,还有一丝无法掩盖的甜腻血气,

扑面而来。工坊内昏暗,只有破门而入的天光撕开黑暗。一人影端坐在屋子中央的胡凳上,

背对门口,身形僵硬,头颅微垂,仿佛只是小憩。四下里,工具悬挂整齐,

各式狄仁杰叫不出名的锉刀、小锤、雕凿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墙壁是夯土实砖,敲击声沉闷,

绝无夹层。抬头,唯一的通风口在屋顶一角,窄小得只透一线微光,连猫都钻不过去。

老匠人面色青白,双眼圆睁,凝固着极大的惊骇,嘴角却诡异地向上弯起,

形成一个僵硬的笑。嘴唇微张,露出其后黑洞洞的、缺失了某物的口腔。他的右手紧握成拳,

抵在胸前,指缝中刺出一点夺目的金芒。狄仁杰俯身,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拨开那僵直的手指。

半枚金丝凤钗落入他掌中。极细的金丝盘绕成凤羽,鳞次栉比,工艺精绝,

只是凤首尚未完成,断口处略显毛糙。钗身温热,仿佛还残留着主人最后的体温。“验口。

”狄仁杰道。随行的仵作上前,小心扳开下颌,火把凑近。“禀大人,”仵作声音发紧,

“舌……舌根齐断,舌尖不见了。”角落里,年轻的书记官面无人色,笔录的指尖抖得厉害,

墨点污了纸页。“大、大人……第五起了……雕玉的张师傅,错金的王老先生,

鎏金的刘工……连同这位擅盘丝工艺的何师傅,

长安城里顶尖的匠人……这、这是第五个了……”狄仁杰仿佛没听见,

全部心神都凝在那枚金钗上。指腹摩挲过钗身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那纹路并非装饰,

倒像是某种独特的錾刻手法无意留下的印记,一种习惯性的收刀,

一个小到几乎忽略的卷曲……冰冷的东西,瞬间攫住了狄仁杰的脊椎。记忆轰然倒灌。

三年前。刑场。秋雨也如今天一般冷。那女子跪在泥泞里,一身囚衣,头发散乱,

却挺直着背。刽子手的鬼头刀寒光刺目。她抬起头,不是看他,或是看任何具体的人,

目光空茫地投向灰霾的天空。她的双手被缚于身前,手指却异常稳定,纤细,指节分明,

那曾绕出无数巧夺天工金银丝绦的手指,此刻只是静静地交叠着。证据确凿——或者说,

足以定案的证据链已然闭合。她为后宫一位失势的妃子私制凤仪首饰,僭越礼制,

卷入那场滔天大案。是他签的批捕文书,是他核的案卷,是他监的斩。他记得那女子姓柳,

名好像带个“萱”字。长安城里一度最富盛名的巧匠,尤擅盘丝累金,独门手法,无人可仿。

无人可仿。狄仁杰猛地低头,

再次盯住手中那半枚金钗——那一道细微的、独特的、卷尾收刀的錾刻纹路。

属于柳萱的纹路。一个……死人?寒意并非从外侵入,而是从他五脏六腑最深处炸开,

瞬间冻结了血液。工坊内寂静无声,只有门外雨打屋檐,嗒,嗒,嗒,像是谁迟来的脚步声。

他攥紧那枚金钗,冰冷的金属几乎要嵌进他掌心。“查。”这个字从狄仁杰喉间挤出,

干涩得像是磨碎了沙石。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每一个屏息凝神的下属,

他们的脸上写着惊疑与恐惧,映照着跳动的火把光亮。“三日之内,掘地三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压迫感,每个字都砸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口,

“我要知道,三年前的那具尸体,到底是谁!”死寂。只有狄仁杰自己的心跳,

擂鼓般撞击着耳膜,以及门外愈发急促的雨声。下属们如梦初醒,轰然应喏,

嘈杂的脚步和指令声瞬间打破了工坊内凝滞的恐怖。有人开始更细致地搜查地面墙壁,

有人记录现场,有人飞奔而去调取卷宗。狄仁杰一动不动,指尖死死掐着那枚金钗,

冰冷的金属几乎要烙进他的皮肉。柳萱……那张在秋雨中苍白却平静的脸,

如此清晰地浮现出来。她未曾喊冤,直至刀落的那一刻。是疏漏?是冤屈?

还是……一场瞒天过海的诡计?“大人……”老仵作颤巍巍地靠近,低声禀报,“初步查验,

体表无其他明显伤痕,亦无挣扎捆绑痕迹。口鼻处未见强制灌药或捂压迹象。

这舌尖……断口奇异,非利刃切割,

倒像是……像是被某种东西猛地拔出或灼断……”“灼断?”狄仁杰目光一凛。“只是推测,

需详细剖验。”仵作低头。狄仁杰不再言语,挥手让他继续。

他踱步到工坊中央那座硕大的铁砧旁。砧子上还残留着一些金银细屑,一旁的小炉火已熄,

但余温尚存。砧子侧面,似乎有几道新鲜的、细微的划痕。他俯下身,

用镊子尖端轻轻拨开砧子下的灰烬。一点极细微的、几不可见的金色粉末,混杂在煤灰之中。

不是金屑。更轻,更亮。他小心地将这点粉末用油纸包起。目光再次落回那紧闭的门扉。

精钢暗嵌,门栓是从内闩上的,撞击时那断裂声沉闷结实,绝非作假。钥匙确实在死者怀中,

独一无二。屋顶气孔,连孩童的头都无法探入。一个真正的密室。那么,凶手是如何进来,

如何杀人取舌,又如何离开的?除非……凶手根本不需要“离开”。

一个冰冷的念头窜入狄仁杰的脑海。他猛地抬头,环顾这间堆满工具、遍布金属冷光的工坊。

每一件工具都可能暗藏杀机。“大人!”先前那面色苍白的年轻书吏又跑了回来,

手里捧着一卷蒙尘的档案,气喘吁吁,“调、调来了!三年前柳氏一案的部分卷宗,

尤其是……验尸交割文书!”狄仁杰一把夺过,急速翻阅。发黄的纸页上,

记录着柳萱的姓名、罪状、判决日期、监斩官姓名——他的名字赫然在上。最后,

是收尸人的画押:一个模糊的指印,旁边写着一个小小的名字——“张丑”。“张丑?

”狄仁杰皱眉,这个名字极为陌生,绝非衙门常雇的收尸人。“去查这个张丑!立刻!

”他命令道。书吏应声欲走。“等等!”狄仁杰又叫住他,

目光落回卷宗末尾那寥寥数字的收尸记录上,“当年柳萱的尸体,交割给了这个张丑,

之后呢?葬于何处?可有坟茔?”书吏茫然地摇头:“卷宗上……未载。

”狄仁杰的心沉了下去。一个被处决的犯官眷属柳萱因其技艺曾受封低阶女官,

尸身去向竟如此模糊不清?他重新看向那端坐的死者,看向那僵硬诡异的笑容,

看向那黑洞洞的口腔。第五个了。顶尖的工匠。独特的杀人手法。取舌。

现场留下的、属于一个死人的标志性工艺……这不再是简单的仇杀或劫掠。这是一场仪式。

一场宣告。一场来自“幽冥”的复仇。而他自己,三年前的监斩官,

似乎也被无形地拖入了这盘棋局。窗外,一声惊雷炸响,

雪亮的电光瞬间照亮工坊内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狄仁杰手中那半枚金丝凤钗上,

那道属于柳萱的、冰冷而诡谲的錾刻纹路。雷声滚过,长安城在雨中颤抖。狄仁杰握紧了拳,

金钗的尖端刺入掌心,带来一丝清晰的痛感。这不是结束。恰恰相反,他感觉到,

那双来自三年前的眼睛,刚刚睁开,正透过这雨幕,冷冷地凝视着现在。“备车,

”他声音低沉,对身旁人吩咐道,“去刑部档案库。

我要调阅三年前所有涉及后宫僭越案、以及柳萱一案的原始卷宗。”他倒要看看,

那场三年前的死亡,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而这场现在的杀戮,又要将他引向何方。雨,

更大了。刑部档案库藏在皇城西侧的角楼之下,常年不见天日。狄仁杰踏入时,

一股混杂着霉味与虫蛀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比工坊里的秋雨更显刺骨。

守库的老吏捧着铜钥匙串,手指抖得像筛糠,连开三道锁才推开厚重的木门,

吱呀声在空荡的廊道里撞出回声。“柳氏萱的卷宗……” 老吏翻着账簿的手突然顿住,

指尖在 “僭越案” 三个字上反复摩挲,“大人,这案子是三年前的钦定要案,

卷宗属‘密级’,需……”“需大理寺卿印信,还是需陛下手谕?

” 狄仁杰将腰间银印重重拍在案上,印纹 “狄” 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现在,

带我去见它。”档案架如林立的墓碑,堆叠的卷宗高及房梁。老吏哆嗦着抽出最底层一匣,

铜锁早已生锈。狄仁杰亲自撬开,泛黄的纸页簌簌掉落,其中一页边角沾着暗红的印记,

像干涸的血。他指尖拂过供词,柳萱的字迹纤细却刚劲,直到末尾 “认罪” 二字,

笔锋突然散乱 —— 那是被人强行按捺着写的。“大人您看!” 随行的书吏突然惊呼,

指着卷宗夹层里的一物。那是支未完工的银簪,簪头盘着半只凤,

凤羽末端有一道极细的卷曲划痕,与何师傅金钗上的纹路分毫不差。更诡异的是,

银簪尾端刻着个 “刘” 字,正是第三个死者鎏金刘工的姓氏。“咚!

” 廊道尽头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狄仁杰猛地转身,只见老吏瘫坐在地,

手指着窗外:“是…… 是张丑!方才我见他在库外晃悠,穿件破棉袄,脸…… 脸是青的!

”狄仁杰拔腿追出,雨幕里只剩一道模糊的黑影掠过墙根。他追至街角,

却见那黑影突然消失在一条窄巷,

巷口散落着几粒鎏金碎屑 —— 与何师傅工坊砧下的金色粉末一模一样。

“张丑不是收尸人。” 狄仁杰捏起碎屑,突然醒悟,“他是帮凶,也是眼线。”此时,

去查张丑住处的差役匆匆回报,说张丑住城外贫民窟,是何师傅的远房表亲,

前几日还帮刘工送过鎏金材料。“我们在他屋里找到这个!” 差役递上一物,

是尊巴掌大的鎏金佛像,

佛像底部刻着 “李记” 二字 —— 那是第一个死者雕玉张师傅的工坊标记。五名死者,

竟通过张丑串联在一起。狄仁杰心头一沉,翻回柳萱的卷宗,在 “同案犯” 一栏里,

赫然写着三个被划去的名字:张、王、刘。正是雕玉张、错金王、鎏金刘。

当年他们指证柳萱私制僭越首饰,如今全成了刀下亡魂。“去贫民窟!” 狄仁杰翻身上马,

雨丝打在脸上生疼。张丑的住处是间漏雨的土坯房,屋内只有一张破床,

墙上却有新刮的痕迹,刮痕里嵌着几根金色丝线 —— 与何师傅金钗的金丝同出一源。

“官爷!” 隔壁老妪拄着拐杖挪过来,手里攥着块染血的布,“昨儿半夜,

我见张丑跟个女子说话,那女子穿青襦裙,手指细得像金丝,

还说…… 还说‘最后一个了’。”“最后一个?” 狄仁杰追问,“那女子去哪了?

”老妪指了指城外方向:“往乱葬岗去了,说要找‘柳姐姐的骨头’。

”乱葬岗在终南山脚下,雨把坟茔泡得泥泞不堪。狄仁杰带人搜寻至暮色四合,

终于在一座无碑坟前发现异样 —— 坟土是新翻的,坟头摆着支银簪,

正是柳萱卷宗里那支未完工的凤簪。“挖开!”铁锹入土的瞬间,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

众人合力挖开坟茔,里面没有尸骨,只有个精钢打造的匣子。狄仁杰打开匣子的刹那,

倒抽一口冷气 —— 匣子里铺着丝绸,放着五根舌头,每根舌头上都别着一小块木牌,

写着死者的名字。而匣子底部,刻着一行小字:“三年血债,今夕偿。下一个,监斩人。

”雨突然停了。远处传来梆子声,已是三更。狄仁杰摸向腰间的银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