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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萝卜丝饼

发表时间: 2025-09-23
刘业成在那张硬板床上睁着眼,首到窗外天色泛起鱼肚白。

走廊里开始有了人声,趿拉着拖鞋去打水的,煤炉子生火呛咳着骂天的,孩子哭闹着不肯去幼儿园的……筒子楼像一头缓慢苏醒的怪兽,吞吐着各家各户的烟火与叹息。

这些曾经让他厌烦透顶的嘈杂,此刻听来,竟如仙乐。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身上那点酸痛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沸腾的精力。

他冲进狭***仄、转身都困难的公用厨房,抄起角落里那袋所剩无几的面粉,又翻出几个干瘪的土豆和一小把蔫黄的葱花。

动作快得带风。

和面,醒面,擀开,刷上仅有的一点油酥,撒盐和葱花,卷起,再擀成圆饼。

锅烧热,滴入几滴珍贵的油,饼胚下去,“刺啦”一声,香气瞬间被逼了出来。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精准。

若是上辈子那些捧着金碗求他指点一招半式的名厨们看到,只怕要惊掉下巴——厨艺协会会长,竟在这么个油污满墙的破地方,如此虔诚地对待一张区区葱花饼。

但他做得无比认真。

每一个环节,火候的把握,面饼的翻面,都倾注着他对过去无尽的悔恨和对未来全部的希冀。

两张饼刚出锅,金黄酥脆,冒着滚烫的香气。

他用旧报纸包好,揣进怀里,锁上门就往外冲。

市人民医院,病房里混杂着消毒水和各种病人的气味。

妞妞打上了吊针,小脸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睡着了。

孙淑芳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眼睛红肿,正呆呆地看着女儿出神。

那卷油腻的钞票,她缴了医药费后剩下的几张,被她紧紧捏在手里,几乎要攥出水来。

听到脚步声,她受惊般抬起头,看到是刘业成,眼神里下意识又浮起一丝紧张和戒备,身体几不可查地往后缩了缩。

刘业成的心被那眼神刺得一痛。

他停下脚步,站在病房门口,不敢贸然靠近,只把手里的报纸包递过去,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淑芳,饿了吧?

刚烙的饼,趁热吃。”

孙淑芳看着他,又看看那冒着热气的报纸包,没动。

昨天的震惊过后,巨大的疑虑重新涌上心头。

他怎么会突然变了个人?

这钱,这饼……太不真实了。

刘业成喉咙发干,他知道她不信。

他慢慢走过去,将饼放在床尾,然后从怀里摸出剩下的所有毛票,加起来大概还有十几块,全部塞到她手里。

“妞妞看病要紧,钱你拿着。”

他声音低沉,“我再去挣。”

孙淑芳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想缩手:“不…不用,医药费…够了……拿着!”

刘业成不由分说,强硬地把钱按进她手心,触到她指尖冰凉,他心里又是一揪,“我是妞妞的爸,是你的男人!

养家天经地义!”

他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斩钉截铁。

孙淑芳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多年却形同陌路的男人。

刘业成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女儿,眼神瞬间柔软得能滴出水来。

他俯下身,极其轻柔地用指背碰了碰妞妞没打针的那边小脸蛋,感受到那温度降下去一些,才稍稍安心。

“乖囡囡,好好睡觉,爸爸去给你赚买糖的钱。”

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呢喃,带着浓重的鼻音,“爸爸以后天天给你买大白兔,买花裙子,把我们妞妞打扮成最漂亮的小公主。”

他说完,深深看了女儿一眼,又看向依旧呆滞的妻子,哑声道:“我晚上再来看你们。”

然后,他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决绝,像是奔赴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战争。

孙淑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头看看手里温热的饼和那叠零票,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再次滚落。

这一次,却不再是纯粹的绝望。

刘业成出了医院,首接奔了菜市场。

他用身上仅剩的几毛钱,买了一大堆最便宜、别人几乎不要的猪板油,又赊了半袋面粉和一堆萝卜——摊主老赵原本不肯,刘业成扔下一句“下午还你双倍钱,要不以后我给你白干一个月”,那眼神里的狠劲和自信,竟把老赵唬住了。

他拖着东西回到筒子楼,立刻在门口支起了摊。

炉子生得旺旺的,大铁锅架上去。

猪板油下锅,熬出清亮喷香的猪油,油渣捞出,撒上细盐,金黄酥脆,香气霸道地往每一个经过的人的鼻子里钻。

醒好的面剂子拉长,放入热油中,瞬间膨胀成巨大的、中空酥脆的油馍,捞出来控油,摞得高高的。

萝卜擦成丝,用猪油和简单的调料拌成馅,包进面皮里,擀成饼,油锅里一烙,萝卜丝饼边缘透出金黄的油渍,面香、油香、萝卜的清甜香混合在一起,勾得人肚里的馋虫疯狂扭动。

“炸油馍!

萝卜丝饼!

香酥油渣!

便宜好吃嘞!”

刘业成扯开嗓子吆喝,声音洪亮,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热情。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和面、下锅、翻炸、捞起、收钱,一气呵成。

那香味太凶猛了,那卖相太诱人了。

刚放学的小孩子拖着大人的手死活不走,下班回来的工人闻着味就觉得饥肠辘辘,筒子楼里抠搜惯了的大妈也忍不住摸出几分钱,想买块油渣尝尝鲜。

“给我来两个油馍!”

“萝卜丝饼怎么卖?”

“油渣来五毛钱的!”

摊子前迅速围拢了人。

刘业成一边手上不停,一边大声回应:“好嘞!

油馍一毛五一个,萝卜丝饼两毛,油渣三毛一勺!

大姐您拿好!

小朋友小心烫!”

钱匣子里的毛票迅速堆积起来。

对面窗户,王婆磕着瓜子,撇着嘴对邻居说:“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刘懒鬼还真支摊子了?

闻着倒挺香,能坚持几天?”

邻居吸着鼻子:“闻着是真香啊……要不咱也去买个饼尝尝?”

一下午,刘业成忙得脚不沾地,汗流浃背,油点子溅到胳膊上烫出红点也浑然不觉。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全身心都投入在这口油锅里,仿佛炸的不是面饼,而是他和淑芳妞妞未来的每一寸好光阴。

傍晚,他收摊了。

数了数钱,扣除成本,净赚了三十七块八毛!

加上早上那五十,他一天挣了将近九十块!

这在这个普通工人月薪不过百来块的年代,堪称暴利!

他先去老赵那儿还了赊的面粉钱,又多给了五毛。

老赵惊讶地张大了嘴。

然后他去割了一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称了半斤水果糖,又咬牙给淑芳买了条淡蓝色的新纱巾——他记得上辈子她嫁给他时,唯一的要求就是一条红纱巾,他却连那点钱都输掉了。

回到医院,妞妞己经醒了,正小声跟妈妈说着什么。

看到刘业成进来,她怯生生地往妈妈怀里缩了缩。

刘业成心里一酸,脸上却堆起最灿烂的笑容,走过去把那一大包水果糖放在妞妞枕头边:“妞妞看,爸爸给你带什么了?”

五彩缤纷的水果糖用透明的玻璃纸包着,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妞妞的眼睛瞬间亮了,小声问:“糖?”

“对,糖!

都是给妞妞的!”

刘业成心里发软,又拿出那条淡蓝色的纱巾,递给孙淑芳,声音有些不自然,“给你买的……天快凉了,戴着挡挡风。”

孙淑芳看着那条质地明显比地摊货好太多的新纱巾,又看看那包一看就不便宜的水果糖,再看着刘业成满头满脸的油汗和胳膊上的红点,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眶迅速红了。

她默默接过纱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柔软的布料。

刘业成又把五花肉拿出来:“晚上我给你们炖肉吃,好好补补。”

他借了医院的煤炉子,动作麻利地处理五花肉,焯水,煸炒,加酱油、糖、黄酒,小火慢炖。

浓郁的肉香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飘满了整个病房,引得其他病床的人纷纷侧目。

肉炖得酥烂红亮,他小心地盛出来,先喂妞妞。

妞妞吃了一口,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爸爸,好吃!”

这一声“爸爸”,叫得刘业成手一抖,差点把碗打了。

他强忍着鼻酸,小心翼翼地把吹凉的肉喂到女儿嘴里,声音哽咽:“好吃就多吃点,妞妞快点好起来。”

他又夹起最大最瘦的一块,递到孙淑芳嘴边:“淑芳,你也吃。”

孙淑芳看着他递到嘴边的肉,看着他殷切又带着愧疚的眼神,看着他满头汗渍和油污却浑然不觉的样子,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张开嘴,接住了那块肉。

肉炖得很烂,很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她一边哭,一边吃,一边模糊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男人。

刘业成手忙脚乱地想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以后天天让你和妞妞吃好的,穿好的,我刘业成说到做到!”

孙淑芳哭得更凶了。

窗外的天彻底黑透了,但病房里,炉火正旺,肉香西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