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帝的结发妻,他却封别人为后。 重生归来,我发现自己不过是她眉眼三分像的替身。
朝堂上,他笑问两位爱妃谁愿执掌凤印。 我跪下恳请废妃出家,白月光却突然吐血昏迷。
太医诊脉后惊慌跪倒:“娘娘有孕,但中毒已深。” 皇帝赤目拔剑指我,
我却笑着握住剑锋:“这一世,臣妾先送她上路。”---殿内金砖冷彻,
映着百官朝服的重重暗影。御座高悬,萧衍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修饰过的温和,
却字字如冰锥,砸在我心上:“朕的皇后,须得德才兼备,堪为天下女子表率。今日,
便定下这中宫之位。”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唇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
像是欣赏一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两位爱妃,”他唤得亲昵,内容却残酷至极,
“皆伴朕多年,贤良淑德。朕,实难抉择。”荒谬感几乎让我嗤笑出声。难抉择?
他择得清清楚楚!沈清漪,他的白月光,他的心尖肉,此刻正坐在他下首最近的位子,
一身云霞般的宫装,衬得她弱骨姗姗,我见犹怜。而我,秦晚,
他明媒正娶、患难与共的结发妻,却立在丹陛之下,与芸芸众生一同仰视他们。“不如,
”萧衍仿佛想到了一个极有趣的主意,身体微微前倾,“朕便将这选择权,
交予二位爱妃自己。凤印在此,谁愿为朕,执掌六宫,母仪天下?”满殿死寂。
无数道目光剐在我身上,好奇的,怜悯的,幸灾乐祸的。前世,便是这一刻,
他轻飘飘一句话,将我十年的夫妻情分、沙场追随、冷宫患难,碾作尘泥。
他封了沈清漪为后,而我,只得了一个“贵妃”的虚名,囚禁深宫,最后一杯毒酒了残生。
重活一回,再度站在这金銮殿上,听着他故技重施,那锥心之痛早已麻木,
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在我肺腑间窜涌。沈清漪脸颊飞起恰到好处的红晕,羞涩地垂下眼帘,
柔声道:“陛下,臣妾……”她准备起身,准备谢恩,准备踏上那把我血肉铺就的后位。
但我没给她机会。我猛地掀开宫装下摆,屈膝,跪倒在冰冷刺骨的金砖上。头颅深深叩下,
声音清晰,斩钉截铁,响彻大殿:“臣妾秦晚,才疏德薄,不敢辱没后位。恳请陛下恩准,
废去妃位,允臣妾出家为尼,常伴青灯古佛,为陛下、为娘娘祈福!”一石激起千层浪!
抽气声此起彼伏。萧衍脸上的玩味笑容瞬间冻结。他大概设想过我哭泣、不甘、争抢,
甚至绝望麻木,却独独没算到我会直接抽身,将这他亲手搭起的戏台一脚踹翻!
沈清漪也彻底愣住了,准备好的谦辞卡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那张姣好的面庞上血色一点点褪去,惊愕地看着我。就在这诡异的寂静里——“咳……咳咳!
”沈清漪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用手帕捂住唇,身子颤得如同风中落叶。下一瞬,
她猛地张口,“哇”地一声,暗红的血溅上雪白的丝帕,触目惊心!她身子一软,
竟直接从椅中滑落,瘫倒在地,昏迷不醒。“清漪!”萧衍脸色骤变,猛地从龙椅上站起,
“太医!传太医!”大殿瞬间乱作一团。宫人惊慌奔走,大臣窃窃私语。
太医署院正连滚带爬地赶来,抖着手搭上沈清漪的脉搏。片刻后,他脸色惨白如纸,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抖得比沈清漪还厉害:“陛、陛下……娘娘这是、这是喜脉啊!
已有一月有余!可、可是……”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娘娘中毒已深,
龙嗣……龙嗣恐、恐难保啊!”“中毒?”萧衍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每个字都冒着森森寒气。他猛地扭头,赤红的目光如淬毒的利箭,死死钉在我身上。
那里面再无半分平日的虚伪温存,只剩下滔天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杀意。“是你!
”他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猛地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剑!寒光刺目,剑尖直指我的咽喉!
锋锐的剑尖抵在喉间,传来细微的刺痛,一丝温热缓缓滑下,没入衣领。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嘈杂惊呼都被这一剑斩断。百官屏息,胆小的已闭上眼,不敢看血溅金銮的场面。
萧衍握剑的手稳如磐石,那双曾对我流露过虚假温情的眼,
此刻只剩下被触逆鳞的暴怒和毫不掩饰的杀意。“秦晚!”他低吼,每一个字都淬着冰,
“你这毒妇!竟敢谋害皇嗣,戕害清漪!朕今日便亲手了结你!”前世,他赐我毒酒时,
眼神也是这般冷,只是隔着一道圣旨,一个太监。如今,倒是亲力亲为了。
我看着他因盛怒而扭曲的俊容,看着周围或惊惧或冷漠的面孔,
看着地上那摊刺眼的血和昏迷的沈清漪……喉咙里的铁锈味和颈间的刺痛奇异地混合,
催生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平静。我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剑锋,微微抬起了下巴。然后,
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中,我缓缓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握住了那闪着寒光的剑锋。动作很慢,
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轻柔。利刃瞬间割破指尖肌肤,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涌出,
沿着银白的剑身蜿蜒而下,与我颈间的血汇在一处,滴滴答答,落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
绽开一小朵一小朵,触目的红。萧衍瞳孔一缩,似乎没料到我敢徒手抓剑。我看着他,
忽然笑了。唇角一点点弯起,越弯越深,露出雪白的牙齿。那不是平日里温顺恭谨的笑,
也不是绝望凄惶的笑,而是一种近乎妖异的、畅快的、带着血腥气的笑容。“陛下,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殿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带着笑,也带着彻骨的凉意,
“龙嗣?中毒?”我的目光掠过地上“昏迷”的沈清漪,她睫毛似乎极轻微地颤了一下。
“您难道就不好奇,”我笑着,手更紧地握住剑锋,任鲜血流淌得更急,语气轻飘飘的,
像情人间的低语,却字字如刀,扎向萧衍,也扎向这殿内所有竖起耳朵的人,
“沈妹妹这中的,究竟是什么毒?又是在何时、何地,由何人……经手?
”萧衍握剑的手几不可查地一抖。他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惊疑。我不等他反应,继续慢声细语,
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臣妾方才跪求出家,远离红尘,只因自知愚钝,不配后位,
只求赎罪。可沈妹妹为何突然就吐血晕厥了呢?还偏偏是……在陛下即将如她所愿,
将凤印赐予她的当口?”“啊,”我故作恍然,笑意更深,眼底却一片冰冷,
“莫非是这后位……烫手得很?或者说,有什么她不得不‘病’,
甚至不惜拿皇嗣冒险的理由?”“你胡说八道!”萧衍厉声打断,色厉内荏,“死到临头,
还敢攀诬!”“臣妾是否攀诬,一查便知。”我寸步不让,迎着他的目光,
“查查沈妹妹近日饮食起居,查查她宫中经手之人,再……找个信得过的太医,
好好验验那毒,看看究竟是入口的,还是……”我拖长了语调,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沈清漪捂过嘴的丝帕,“……旁的门道?”沈清漪的身体,
极其细微地僵硬了一瞬。萧衍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不是傻子,
方才只是被“皇嗣危殆”的惊怒冲昏了头。此刻被我一句句点破,
再看沈清漪那“恰到好处”的昏迷和吐血,疑窦如同毒藤,瞬间缠上心头。他持剑的手,
力道微微松了。就在这气氛紧绷僵持的刹那——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却沉稳的脚步声,
伴随着甲胄摩擦的轻响。一名禁军侍卫无视殿内诡异景象,大步流星走入,直至御阶之下,
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启禀陛下!宫外递来急报,言有京郊农户于渭水河畔,
打捞起一具沉塘女尸!女尸身上搜出宫中令牌及……及未用完的药粉一包!经辨认,
令牌属永寿宫掌事宫女春禾,而那春禾,已失踪三日!”永寿宫!那是沈清漪的寝宫!
嗡——大殿内彻底炸开了锅!再无人能保持沉默!“春禾?”有大臣失声,
“那不是沈娘娘最信重的……”“沉塘?药粉?”“难道下毒之事……”议论声浪潮般涌起。
萧衍猛地扭头,看向地上昏迷的沈清漪,眼神彻底变了。惊疑,不敢置信,
还有一丝被愚弄的震怒。那侍卫顿了一下,继续道:“当地县令不敢怠慢,
已连夜将人证物证送至京兆尹府衙!京兆尹请陛下旨意,是否即刻……”“哇——!
”侍卫的话音未落,地上本该“中毒已深,昏迷不醒”的沈清漪,猛地又喷出一大口血!
这一次,那血颜色愈发暗沉。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皮颤抖,
像是用尽了全力才勉强睁开一条缝,脸色灰败如纸,伸出手,颤巍巍地想要去抓萧衍的衣角。
“陛……陛下……”她声音气若游丝,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委屈,
“臣妾……臣妾好痛……我们的……孩子……”她一边说,一边哭,
眼泪混着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沫,看上去凄惨可怜到了极点。若在平时,
萧衍早已心肝肉儿地疼惜不已。可此刻,他看着地上那摊新鲜的血迹,听着殿外侍卫的禀报,
再回想我方才的话,眼神里的怜惜迅速褪去,只剩下惊怒交加的审视。他甚至下意识地,
后退了半步。沈清漪抓了个空,手无力地垂落在地,眼神瞬间透出一片绝望的空洞。
我慢慢松开了握着剑锋的手。满手鲜血淋漓,我却浑不在意,只是慢条斯理地,
用干净的袖口内衬,一点点擦拭着指尖的血污。然后,
我俯视着地上演技已然崩盘、只剩真正恐慌的沈清漪,看着她徒劳地表演着深情与痛苦。
我的笑容一点点收敛,只剩下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意。殿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微微启唇,声音不高,却如同冰珠落地,
清晰无比:“陛下,”“看来,有人等不及要对质了。”殿内死寂。
那摊新鲜的血沫还在沈清漪苍白的下颌蜿蜒,配上她绝望空洞的眼神,
构成一幅凄绝又诡异的画面。萧衍那后退的半步,像一把无形的冰锥,
彻底凿穿了她最后的侥幸。她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最终无力地垂落,
砸在冷硬的金砖上,发出一声轻微却令人心悸的闷响。“陛下……”她又唤了一声,
声音破碎,带着血沫翻涌的咕哝声,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但萧衍的眼神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