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舐，浓烟呛喉，我挣扎嘶吼。顾霆深！他不是爱我吗？竟任我被困火海？！耳边沈薇薇刺耳狂笑：“姐姐，你的顾少，我的了！”剧痛袭来，黑暗吞没。
“嘭！”我猛地睁眼，心脏狂跳。刺眼灯光，熟悉别墅大厅，呛人烟味…火呢？我摸脸，完好！我…重生了？！
“沈安然，闹够没有？！”冰冷声音砸耳膜。顾霆深冷漠脸，眼里怒火。他身旁，沈薇薇柔弱依偎，紧攥离婚协议书！
“顾霆深，你又玩什么把戏？”我声音沙哑，带着恨意。
他冷笑，文件粗暴摔我脸上，***辣地疼：“把戏？你昨晚闹离婚，现在后悔？别以为***威胁，我就会回心转意！”
***？我低头，地上白色药瓶、安眠药片、打翻的咖啡。
顾霆深牵沈薇薇就走：“薇薇不舒服，先送医院。离婚，你想清楚再说！”
“想清楚？”我猛地抬头，眼神淬毒般盯着背影。沈薇薇回头，恶毒一笑。
顾霆深，沈薇薇！既然重来，我发誓，欠我的，百倍奉还！离婚协议书，这次，不按你们剧本走了！
“签了吧，姐姐。”沈薇薇的声音甜得发腻，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耳膜。她将一支镶着钻的钢笔塞进我手里，冰凉的触感让我指尖一颤。“闹也闹了，药也吃了，霆深哥的心早就被我牢牢攥在手心了，你还死赖着有什么意思？难道真要等顾家把你最后一点脸面都剥干净吗？”
我低头看着那份离婚协议书，纸张边缘锋利，几乎要割破手指。上面的条款密密麻麻，无一不是将我净身出户的陷阱。前世，我就是被这锥心刺骨的羞辱和顾霆深的绝情冲昏了头脑，看也不看就签了字，断送了一切。
浓重的烟味似乎还残留在鼻腔，火焰灼烧皮肤的剧痛仿佛只是上一秒。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尖锐的疼痛提醒着我——这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三年前，这个决定我命运的岔路口。
顾霆深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我，身形挺拔却透着冰冷的疏离。他甚至懒得再多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地上的一摊污渍。“薇薇，跟她废什么话。不舒服我们就走。”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全是面对沈薇薇时才有的、虚伪的耐心。
“霆深哥，你别急嘛。姐姐刚醒，总得让她缓一缓。”沈薇薇假意劝着，转过头看我时，眼里却全是恶毒的得意和挑衅。她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协议上签名的地方，“姐姐，快签呀。签了字，你轻松，大家都轻松。你也不想一直做那个碍眼的、不被爱的可怜虫吧？”
我的胃里一阵翻搅。脑海里是他们并肩站在火场外，一个冷漠，一个狂笑的画面。恨意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腾咆哮，几乎要冲破我强行维持的平静表皮。我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压抑住立刻扑上去撕碎他们的冲动。
不能。现在还不能。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支沉甸甸的钢笔轻轻放在茶几上，发出“哒”一声轻响。
顾霆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过身，眉宇间全是不耐：“沈安然，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让人恶心！”
“就是啊，姐姐。”沈薇薇立刻接话，语气委屈又天真，“你以前不是最要脸面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死皮赖脸了？非要把自己最后一点尊严都耗在这里吗？你看，你都把霆深哥气成什么样了。”
我抬起眼，目光掠过顾霆深盛怒的脸，最终落在沈薇薇那张写满虚伪的脸上。我的喉咙干涩发紧，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这协议，我看不懂。”
顾霆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看不懂？沈安然，你沈家大小姐、名牌大学毕业，会看不懂几张纸？装疯卖傻也要有个限度！”
“条款，”我极力让声音平稳，忽略心脏剧烈的跳动，“很多，对我不利。我需要，我的律师看过。”
空气瞬间凝滞。
顾霆深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沈薇薇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前世的我，被爱情蒙蔽，被自尊驱使，生怕慢了一秒签字会显得我对顾霆深还有留恋，哪里会去看什么条款，请什么律师。
“律师？”顾霆深一步步走回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压迫感十足，“沈安然，你又在耍什么花样？你以为拖延时间，我就会改变主意？”
“姐姐，你这就没意思了。”沈薇薇挽住顾霆深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不是还想缠着霆深哥？我知道你爱他，可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呀。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讨厌你。”
我垂下眼睫，盯着地毯上被打翻的咖啡渍和散落的药片，沉默。任由他们的言语像鞭子一样抽过来。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刺痛感帮助我维持着清醒。
顾霆深似乎被我的沉默激怒了，或者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不像沈安然的冷静弄得有些不安。他猛地弯腰，一把抓过协议书，声音冷硬：“好！你要律师是吧？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带着你那个废物律师一起，滚过来签字！否则，沈安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他说完，用力搂住沈薇薇的肩膀，大步朝外走去。
沈薇薇在门口回过头，抛给我一个淬毒般的胜利眼神，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你等着。
引擎声远去，别墅里彻底安静下来。我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奢华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照得我无所遁形。空气中还残留着顾霆深的古龙水味和沈薇薇甜腻的香水味，混合着咖啡与药物的苦涩，构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我慢慢蹲下身，捡起那个白色的空药瓶。前世，我并没有吃那么多安眠药，那只是沈薇薇设计来陷害我、让顾霆深认定我以死相逼的戏码。真正的死亡，在一个三年后的火场里。
身体因为紧绷后放松而微微颤抖。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精心打理却毫无生气的花园。重活一世，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我知道太多未来，恨意蚀骨，却不能立刻宣泄。我必须忍，必须像潜伏的猎豹，等待最好的时机，一击致命。
顾霆深，沈薇薇，还有那些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你们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