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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3

十年打拼我终于功成名就,却收到妻子一纸离婚协议。她不要财产不要房,

只要女儿抚养权和自由。我冷笑同意,以为她会后悔莫及。三个月后公司危机我焦头烂额,

回家只见空荡房间积满灰尘。偶然在女儿日记里看到:“妈妈哭了好久,

但说离开爸爸才能真的活着。”最后一页画着三个小人,两个在笑,

一个在钞票堆里孤独哭泣。第一章十年。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

玻璃幕墙将我的影子模糊地投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

与桌角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和一尊小型金属奖杯重叠。

空气里弥漫着成功人士专属的味道——皮革、咖啡、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雪茄余韵。

我用指尖敲了敲一份刚签完的并购案,纸张发出清脆的响声。又一个里程碑。手机屏幕亮起,

不是公事,是林薇的消息。简短,甚至没有称呼。“协议放在书房桌子上了。签好字通知我,

律师会来取。”我几乎是嗤笑出声。离婚协议。她提过几次,我总当是女人家的情绪,

哄哄就好,或者一张新额度的副卡就能平息。这次看来是动了真格。也好。回家路上,

方向盘在掌心温润贴合,引擎低声轰鸣。这辆车,

这栋即将抵达的、位于城市最好地段的大平层,还有银行账户里不断增长的数字,

都是我十年搏杀换来的勋章。她不要?她终究会要的。生活会教她看清现实。钥匙***锁孔,

转动。玄关感应灯应声而亮,光线有些冷清。她坐在客厅沙发上,背脊挺直,

像一株不肯弯曲的芦苇。旁边放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不用看了,我什么都不要。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涟漪,“存款,房子,车,都留给你。

我只要小雅的抚养权。”小雅,我们的女儿,八岁。此刻大概已经在她的房间里睡着了。

我扯开领带,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身体陷进昂贵的进口软皮里。“林薇,适可而止。

你清楚离开我,离开现在的生活,意味着什么?”她抬眼看了我一下,那眼神很空,

好像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某个遥远的地方。“意味着自由。

”我胸腔里那点残余的耐心被这两个字烧穿了。自由?

真是被保护得太好的女人才会痴人说梦。我倾身拿起茶几上那份薄薄的文件,纸张轻飘飘的,

几乎没什么分量。翻到最后一页,律师见证栏旁边,她已经签好了名。字迹清秀,

却透着决绝。“行。”我抽出万宝龙钢笔,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的名字签得龙飞凤舞,带着十足的掌控力。“希望你别后悔。”她站起身,

没有再看我一眼,拉起行李箱。“小雅明天放学,我会去接她。”门轻轻合上,

“咔哒”一声轻响,像某个齿轮终于彻底崩断。房子里骤然安静得让人耳鸣。我烦躁地起身,

去酒柜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也压不下那莫名窜起的心浮气躁。后悔?她一定会后悔。

用不了多久。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个月,当她挤在出租屋里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时,

就会明白今天这个决定有多愚蠢。那之后,我更加埋头于工作,

用更多的会议、应酬、并购案填满所有时间。家里的佣人被我辞退了,林薇走了,

似乎不再需要有人维持这个“家”的体面。空旷的房子正好,清静。直到三个月后。

先是两个重要项目接连被对手截胡,核心团队被人高价挖角,然后是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

股价连着一周断崖式下跌。我像个救火队员,四处扑救,焦头烂额,

却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那天下午又是一场艰难的银行会谈,对方态度暧昧,滴水不漏。

挫败和疲惫像湿冷的毯子裹住我。司机问我去哪,我鬼使神差地说:“回家。”推开门,

一股沉闷的、混杂着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阳光透过落地窗,照亮空气里浮动的亿万颗微尘。

地板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踩上去留下清晰的脚印。所有家具都蒙在灰蒙蒙的寂静里。

一切都还在原来的位置,昂贵,冰冷,没有一丝人气。我的冷笑,我签协议时的笃定,

在过去三个月里被现实一点点磨碎,在此刻,在这个寂静无声、落满灰尘的“家”里,

轰然崩塌。她们真的走了。不是赌气,不是欲擒故纵。林薇带着女儿,

彻底离开了用我的成功构筑的金色牢笼。我踉跄着走进小雅的房间。

公主床、书架、玩具熊……都还在。只是衣柜空了一半,

书桌上她最爱的几个卡通手办不见了。房间干净些,显然林薇离开前仔细打扫过。床头柜上,

放着一本硬壳的日记本,封面上印着迪士尼的公主。我走过去,手指颤抖地翻开。

前面是稚嫩的笔迹,记录着学校的小事,画着歪歪扭扭的小花和小太阳。翻到中间,

笔迹似乎变得有些犹豫。“爸爸妈妈又吵架了。我躲在门后面,听见妈妈在哭。

爸爸好久没回家吃饭了。”“今天幼儿园放学,又是阿姨来接我。我想让爸爸来,

妈妈说爸爸很忙,在赚大钱给我们买大房子。可是我不想要大房子。”再往后翻,

时间接近三个月前。“妈妈问我,如果以后只有我和她一起生活,我会不会害怕。我说不怕,

和妈妈在一起就不怕。妈妈抱着我哭了,可是又笑了。”下一页,字迹被一滴水渍模糊过。

“妈妈哭了好久好久。但是她说,没关系,离开爸爸,我们才能真的活着。我不太懂,

但是妈妈说的,一定是对的。”活着?这两个字像烧红的针,刺进我的眼睛。

我猛地翻到最后一页。那是一幅画。用彩色铅笔画了三个小人。左边是扎着辫子的小女孩,

咧着嘴笑,手里牵着旁边穿着裙子的女人,女人也是笑着的,眼睛弯弯的。

她们站在一座开满小花、有着彩虹的小房子前面。右边很远的地方,

画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周围是用黄色蜡笔胡乱涂出的、代表一大堆金币钞票的杂乱线条。

那个男人没有笑,脸上挂着两颗巨大的、蓝色的眼泪。他孤零零地站在钞票堆里,

和另外两个笑着的小人之间,隔着一片巨大的、空无一物的空白。彩色铅笔的线条简单,

稚嫩,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剖开我十年筑就的所有铜墙铁壁。

钞票堆里孤独哭泣的小人。我站着,手指死死捏着那单薄的纸页,捏得指节发白。

窗外是我打拼十年换来的城市天际线,室内是死寂的、蒙尘的华丽囚笼。

威士忌、雪茄、皮革、咖啡的所谓成功味道里,原来早就蛀空了只剩下一种味道。灰尘。

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灰尘。日记本从我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轻响,

掉在积了灰的地板上。第二章日记本落地的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如同惊雷。我僵在原地,

目光无法从地板上那本摊开的日记上移开。彩笔画的那三个小人,

尤其是那个在钞票堆里流泪的,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才能真的活着……”林薇的话,透过女儿稚嫩的笔迹,化作最尖锐的嘲讽,

刺穿了我所有的傲慢和理所当然。我以为我给了她们一切,物质,优渥,旁人羡慕的目光。

可在那座金色的囚笼里,我早已抽干了名为“生活”的空气。她们不是在赌气,

她们是在逃离。逃离我这个用钞票砌墙、却吝啬给予一丝温情的狱卒。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窒息感混着灰尘的味道涌入肺叶。我猛地弯腰,

剧烈地干呕起来,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胃部痉挛的酸楚和喉咙口的灼痛。公司危机?

股价暴跌?团队被挖?几个小时前还让我焦头烂额的巨大困境,此刻在那本摊开的日记面前,

忽然变得轻飘、可笑起来。我输掉的,难道仅仅是商场上的几场战役吗?

我踉跄着冲出自己的“家”,这个布满灰尘的华丽坟墓。引擎咆哮着,

车子漫无目的地驶入灯红酒绿的城市夜色。霓虹闪烁,勾勒出冰冷的繁华轮廓。

这曾是我奋战十年想要征服,并且自以为已经征服了的疆域。此刻看去,却陌生得像异星球。

我去了给她副卡的那家银行,查询流水。过去三个月,除了最初一周有一笔小额取现,

再无任何消费记录。那笔钱,甚至不够她以前买一个包。我联系了我们认为共同的朋友,

电话那头的语气要么支吾搪塞,要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林薇?哦…好久没联系了。

她没跟我说去哪了。”她切断了与过去所有的联系,包括因我而存在的社交圈。

走得干干净净,就像从未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一样。最后一丝侥幸破灭。她不是欲擒故纵,

她是真的不要了。不要我,也不要我带来的一切。手机在掌心震动,

屏幕上跳跃着“张总”两个字,那位银行的关键人物。下午的会谈,

我几乎耗尽了全部谈判技巧才勉强维持住局面。此刻***刺耳,像催命符。我盯着屏幕,

直到***戛然而止。世界突然安静了。然后,另一种轰鸣在耳边响起——是女儿日记里,

妈妈压抑的哭声,是彩色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门轻轻合上时那声决绝的“咔哒”。

我调转车头,没有回那个积满灰尘的房子,而是驶向了公司。总裁办公室的灯亮了一夜。

天快亮时,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苏醒。眼底布满血丝,

但混乱的焦躁已被一种冰冷的清明取代。我按下内部电话:“李秘书,通知下去,上午十点,

紧急董事会。”十点整,会议室坐满了人。气氛凝重,

所有人都等着我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是继续注入资金顽抗,还是断臂求生。

我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一张或焦虑、或审视、或期待的脸。“我决定,”我的声音沙哑,

却异常平静,“接受宏远的收购要约。”会议室里瞬间炸开锅。惊呼,质疑,反对声四起。

宏远的出价远低于公司峰值时的估值,甚至是趁火打劫。“陈总!这太草率了!

我们还可以……”我抬起手,压下了所有声音。“这是我的决定。”我重复道,

没有任何解释的意图,“后续事宜,由王副总牵头负责与宏远对接。散会。

”不顾身后的一片哗然,我径直走出会议室。割肉离场。十年心血,拱手让人。

在所有人看来,这无疑是疯了,是彻底的失败。手机再次响起,是最大的那个对头打来的,

语气带着胜利者的嘲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陈默,这就认输了?不像你的风格啊。

”我看着窗外。窗外阳光刺眼。“你赢了。”我说,然后挂断了电话。输赢?我输掉的,

早在你们出手之前,就已经腐朽了。而我现在要去找回的,或许从来就不该被放在赌桌上。

我走出公司大楼,阳光洒在身上,有些烫。

口袋里揣着那张被我从日记本上小心翼翼撕下来的画。三个小人,一片空白。第一个目的地,

是那条她最爱逛、却因为我总嫌人多嘈杂而很少陪她去的老街。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但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站在钞票堆里的孤独哭泣的小人了。寻找开始了。

而第一步,是学会怎样真正地“活着”。第三章阳光炙烤着老街的石板路,

空气里混杂着油炸糕点的甜腻、栀子花的浓香,还有人群汗液蒸腾出的生活气息。

我穿着价格不菲的手工皮鞋,踩在黏腻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像踏在另一个陌生的星球。

我以前最厌恶这种地方。嘈杂,混乱,效率低下。林薇曾小心翼翼地问过几次,

能不能周末一起来逛逛,我总用各种理由推脱:忙,累,人多空气不好。后来她就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