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非要给侄女用铅粉敷脸：“老祖宗的法子，美白灵得很！
”我一把打翻：“这玩意儿会烂脸！”她呸了一声：“你就是嫉妒妮儿比你俊！”后来，
妮儿用枕头压住我：“小姑，你该死。”我的灵魂飘在半空，看着他们把我房子过户，
存款取光。再睁眼，我看着嫂子冷笑：“你是孩子的妈妈，你说了算。
”妮儿突然开口：“小姑，我也重生了。”“上辈子我烂脸投井，这辈子帮你弄死他们。
”1“妮儿，别动，妈给你弄点好的！”嫂子王春花的声音带着一股兴奋劲儿，
手里攥着的碗里，是灰白色的粉末。我刚推开家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金属味儿。
侄女林晓妮坐在小板凳上，仰着脸，闭着眼，对她妈满是信任。“嫂子，你拿的什么？
”我几步跨过去，声音绷紧了。王春花得意地晃了晃碗，“老祖宗传下来的方子，铅粉！
敷脸美白，灵得很！隔壁张婶她闺女用了，脸蛋白得跟剥壳鸡蛋似的！”铅粉？我头皮一炸，
“胡闹！那是重金属，有毒的！不能上脸！”“啥毒不毒的！”王春花眉毛一竖，
“老祖宗用了多少年了，也没见谁毒死！就你金贵，读个博士了不起啊？看啥都有毒！
”她说着，就要把粉末往妮儿脸上抹。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行！
这东西长期用会损伤神经，还会烂脸！我是做这个的，我能不清楚？”“松开！
”王春花用力甩开我，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
你就是看不得妮儿变俊，怕她抢你风头，不想咱家妮儿好！”妮儿睁开了眼，看看她妈，
又看看我。眼神里有点懵懂，更多的是对她妈的依赖。我尽量压着火气：“嫂子，
妮儿才十三岁，皮肤嫩，经不起这个。你想让她美白，我那里有安全的护肤品，
明天就拿给她用。”“得了吧！”王春花嗤笑一声，“你那玩意儿得多贵？咱可用不起！
这铅粉便宜又有效。妮儿，别听你小姑的，她心眼小着呢！”她动作很快，
眼看那粉末就要沾到妮儿的脸颊上。我脑子一热，想都没想，抬手就打向那个陶碗。“哐当！
”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铅粉撒了一地。王春花愣了一秒，随即猛地跳起来，
指着我鼻子骂：“林物语！你疯啦！你赔我的粉！”妮儿吓得从凳子上站起来，
躲到她妈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慢慢染上了一丝埋怨。
王春花声音尖利：“看看你这个当小姑的，心肠多狠。自己用好的，就不让侄女变漂亮。
我们妮儿要是以后嫁不出去，都怪你！”我站在原地，看着嫂子狰狞的脸，
看着侄女那逐渐疏远的眼神，胸口堵得说不出话。专业的知识，在愚昧和恶意面前，
显得那么无力。2王春花的叫骂还在：“败家精！见不得人好的东西！
这粉花了我二十块钱呢！”二十块，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冰冷的数字。我的命，
还有妮儿后来那张烂掉的脸，在她眼里，还不如这二十块钱。不对，眼前的一切都太熟悉了。
摔碎的陶碗，撒在地上的铅粉，嫂子指着鼻子骂的每一句话，
甚至妮儿那怯生生又带着怨的眼神……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被妮儿用枕头压在床上，窒息的感觉那么真实。灵魂飘在空中，看着哥嫂慌乱地拖走妮儿，
看着父母冲进我房间。不是哭我，而是急着翻找我的存折和房产证。
看着他们像处理一件废弃物一样，把我送去火化，然后迫不及待地瓜分我的一切。
那股恨意像火山一样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垮理智。我竟然重生了。
回到了这个决定命运的下午。硬碰硬，只会重蹈覆辙。王春花的愚昧和偏见，
就像一堵水泥墙，撞上去头破血流的是我自己。
妮儿……我看着躲在她妈身后那个瘦小的身影。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我深吸一口气，
把翻腾的怒火强行压下去，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嫂子，”我打断她滔滔不绝的咒骂，
“你说得对。”王春花一愣，骂声戛然而止，“什么我说得对？”“你是妮儿的妈妈。
”我看着她，眼神里没了刚才的激动，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疏离，“你当然是为她好。
怎么养孩子，你说了算。”我弯腰，捡起地上最大的一块碎陶片，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铅粉有毒，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到了。”我直起身，目光扫过王春花那张扭曲的脸，
最后落在妮儿身上，“至于听不听，后果怎么样，你们自己担着。”说完，
我没再看她们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王春花像是才反应过来，
音量更高了：“听见没妮儿，她自己理亏了。装什么大尾巴狼，还博士呢，屁用没有！
”3王春花对着我紧闭的房门又嘟囔了几句。大概是觉得没趣，注意力转回了地上那摊粉末。
“可惜了的，”她蹲下身，试图把没弄脏的铅粉拢起来，“妮儿，没事，
妈明天再去找张婶要点儿。”她用手拈起一点，又要往林晓妮脸上蹭。“妈！
”妮儿突然叫了一声，声音尖得有点劈。王春花手一顿：“咋了？”妮儿脸色发白，
眼睛死死盯着她妈手指上那点灰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她猛地往后缩，
身子撞到了后面的桌子。“我不要！我不要那个！”王春花皱起眉：“你这孩子，
刚才不还好好的？别听你小姑瞎说，她就是……”“我不要烂脸！”妮儿声音带着哭腔，
整个人抖得厉害，“我不要死！妈，我不要！”王春花愣住了，
站起来想去拉她：“胡说八道啥呢！什么死啊活的，抹个粉而已……”“别碰我！
”妮儿挥手打掉了王春花伸过来的手，连带她指尖那点铅粉也甩飞了。“那粉有毒！
”妮儿眼泪涌了出来，充满了恐惧，“会烂掉的！脸会烂掉！疼死了！
”王春花的脸色变得难看：“你中邪了？竟帮着她说话！我是你妈！我能害你？
”妮儿只是拼命摇头，一步步往后退，离那摊粉末远远的。
那不是一个十三岁孩子该有的眼神，那里面装着太多东西，沉得吓人。她慌乱地抬起头，
目光越过她妈，看向我房间的方向。那双泪眼里，没有了之前的埋怨，
只剩下一种强烈的求救信号。王春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火气又上来了：“都是你小姑搅和的，把孩子吓成这样。林物语，你安的什么心！”房间里，
我靠在门上，外面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来。妮儿的反应，不对劲。那种恐惧，太真实，
太具体了。不像是被我的话吓到，更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4夜深了，我躺在床上，
没开灯，眼睛盯着天花板。白天的画面和上辈子的记忆搅在一起，头疼。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停在我门口。过了一会儿，门把手被轻轻转动。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又飞快地把门掩上。是妮儿。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光着脚，站在黑暗里。“小姑。
”她声音很小，带着颤。我没动，也没开灯，“有事？”她没立刻回答，
我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她在哭。“小姑，”她又叫了一声，摸索着走到我床边，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抵在床沿上，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对不起……小姑，
对不起……”我坐起身，按亮了床头灯。她脸上全是眼泪，眼睛又红又肿。“对不起什么？
”我问，心里那个猜测越来越清晰。“上辈子……我用枕头……我……”她说不下去了。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我不是故意的……我妈说你不让我变漂亮，
说你心眼坏……我信了……我不知道……”我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我死了之后呢？
”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妮儿哭得更凶了，断断续续地说：“我的脸开始烂了，
又红又痒，流黄水，怎么也好不了。村里人都笑话我，说我是丑八怪。
爸妈带我去看了一次医生，说是铅中毒，治不好，要花很多钱，
他们就不管我了……”她抬起泪眼，眼神空洞：“我爸说，闺女家的，脸毁了就毁了，
反正以后也是别人家的人。我妈骂我赔钱货，说都是我自己作的。后来，后来我受不了了，
井水里，很冷……”她说不下去了，把脸埋进被子里。我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心里堵得难受。
上辈子，我恨她害我，却不知道她最终也走上了绝路。“你爸妈，还有爷爷奶奶，
后来怎么样了？”我问。妮儿抬起头，眼神里多了点冰冷的东西：“他们把你火化了，很快。
然后爸和爷爷去了你家，拿了你的存折和房本。奶奶说，幸好你没结婚，钱没便宜外人。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他们用你的钱，给涛涛在城里买了学区房。
他们好像没多久就忘了你了，也忘了我。”过了好久，我伸出手，放在她冰凉的肩膀上。
“妮儿，”我说，“我们都回来了。”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睛里有震惊。“这辈子，
不一样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你信我吗？”妮儿用力点头，眼泪又涌出来。但这次，
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小姑，我信你。我帮你。”5妮儿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冰凉。
“小姑，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人。”她声音哑了，“我爸我妈，爷爷奶奶，眼里只有涛涛。
我们是多余的。”上辈子我拼命工作，给家里买东西，贴补家用，以为能换来一点亲情。
结果呢？他们只盯着我的钱，我的房。“妮儿，光躲开没用。”我抽了张纸递给她，
“我们得让他们付出代价。”妮儿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劲：“我恨他们。
我***我用铅粉，我爸看着我烂脸不管，爷爷奶奶还说风凉话！”“硬碰硬不行。
”我压低声音，“你爸妈，还有你爷奶，他们不讲道理，只认利益。
”妮儿凑近了些：“小姑，你说，我听你的。”“第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事。
”我看着她，“尤其是你妈，你得像以前一样，甚至更听她的话。”妮儿愣了一下，
随即点头。“对。第二，我需要你帮我留意他们说什么，做什么。特别是关于我的钱和房子。
”妮儿肯定地说，“我听见我妈跟我爸说，得想办法把你的钱弄过来给涛涛买房。
”我心里冷笑。“第三，”我顿了顿，“有时候，可能需要你配合我，演点戏。
甚至……引他们做点事情。”妮儿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头：“行。
只要能让她们难受，我什么都敢做。”她眼神里有超越年龄的决绝。我知道，
那是被至亲彻底背叛后才会有的东西。“妮儿，”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这条路可能不好走。
你怕吗？”“怕？”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烂脸和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小姑，
我就跟你了。”窗外传来一声猫叫，夜更深了。我们俩坐在床沿，制定了第一个作战计划。
“明天开始，我会对你妈态度好点。”我说，“我会提出用安全的护肤品给你保养。
你负责说服她同意。”“嗯。”妮儿点头，“我妈贪小便宜，你说免费，她肯定心动。
”“好了，快回去吧，别让他们起疑。”妮儿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
又回头看我一眼：“小姑，这次我们一定能赢。”她闪身出去，门轻轻合上。
6第二天吃早饭时，气氛有点僵。王春花板着脸，把粥碗摔得砰砰响。妮儿低头默默喝粥，
没像往常那样叽叽喳喳。我喝掉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看向王春花。“嫂子。
”王春花眼皮都没抬，阴阳怪气地说：“哟，大博士吃完了？我们这粗茶淡饭的，
别委屈了您。”我没接她的话茬，语气平和：“昨天我态度不好，跟你道歉。
”王春花愣了一下，终于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怀疑。“主要是那铅粉真不行，
我是搞这个的，见过太多用出问题的案例，一着急说话就冲了。”我继续说，
“妮儿是我亲侄女，我哪能不想她好。”妮儿适时地抬起头，小声说：“妈，
小姑也是为我好。”王春花看看妮儿，脸色稍微缓了点儿：“现在说这些有啥用，
粉都让你糟蹋了。”“粉是没了，但妮儿想护肤是好事。”我接过话，
“我那儿正好有套院里新研发的产品，温和美白，效果很好，外面买不到。
我给妮儿拿一套用用看。”王春花眼睛动了动，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心动了。免费的东西，
她从不拒绝。“妈，我想试试小姑的产品。”妮儿拉着她的袖子，轻轻晃了晃，
“小姑用的东西肯定好。”王春花沉思了一会儿：“行吧，既然你小姑有心。
不过可得是好的啊，别拿些次货糊弄我们妮儿。”“放心吧嫂子，我自己亲侄女，
肯定用最好的。”我笑了笑，“晚上我就拿回来。”“嗯。”王春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算是同意了。她转头对妮儿说：“算你小姑还有点良心。”7晚上，
我带回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罐子，递给妮儿。“这就是我们院线专用的美白霜，植物提取，
特别温和。”我当着王春花的面打开，里面是乳白色的膏体，带着淡淡的植物清香。
王春花凑过来看，鼻子吸了吸：“闻着倒是不错。真有效？”“坚持用肯定有效。
”我挖了一点，轻轻涂在妮儿手背上，抹开。“你看，吸收很快，不油腻。
”妮儿配合地抬起手：“妈，好舒服，滑滑的。”王春花盯着妮儿的手背，没看出什么特别，
但眼神里的兴趣更浓了。“这一罐不便宜吧？”她问。“外面买不到，内部价也要这个数。
”我比了个手势。王春花吸了口气，看那罐子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妮儿，
你可得省着点用。”她叮嘱道。“知道了妈。”接下来的几天，妮儿每晚都认真涂抹。
王春花就在旁边盯着，看她抹完，还要凑近看看妮儿的脸。“好像……是亮了点？
”第三天晚上，王春花有点不确定地说。“妈，我也觉得皮肤滑了。”妮儿摸着自己的脸说。
其实那面霜主要是基础保湿，所谓的“亮了一点”，
多半是心理作用加上皮肤水分充足后的正常光泽。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又过了两天，
王春花忍不住了。趁妮儿去洗漱，她凑到我旁边。“小语啊，你那美白霜……还有多的没？
你看嫂子这脸，整天操劳，黄不拉几的。”我露出为难的表情：“嫂子，这是院线专供，
数量有限。这一罐还是我特意给妮儿留的。”王春花脸上堆起笑：“哎呀，
你就帮嫂子想想办法嘛。妮儿用着好，我也试试。都是一家人。”我犹豫了一下，
像是经不住她软磨硬泡：“那……我明天再去单位看看，能不能再申请一罐。不过不一定有。
”“好好好！你尽量啊！”王春花喜笑颜开。第二天，我“费了好大劲”又拿回来一罐，
郑重其事地交给王春花。“嫂子，就这一罐了，你省着点用。每次取黄豆大小就行，
千万别多用，皮肤需要适应期。”王春花一把接过，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懂。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挖了一大块就往脸上抹。“嫂子，少用点……”我提醒道。
“没事没事，多用点效果好，早点白起来。”她美滋滋地对着镜子涂抹。妮儿站在她身后，
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陷阱，已经布好了。就等着她，一步步走进去。
8王春花对那罐特效霜上了瘾。她不再满足于晚上用，早上起床也要厚厚涂一层。
我说了两次用量要控制，她表面答应，背地里却越用越狠。一罐眼看就要见底。“嫂子，
这霜真不能这么用。”我看着她又挖了一大块，忍不住说。“你懂啥，
”她对着镜子仔细涂抹，“我这老皮，得多补补。你看我这脸色，是不是好多了？
”其实她的脸因为涂得太多太频繁，已经有点不自然的泛白。但她自己觉得美得很。周末，
邻居张婶家娶儿媳妇，摆了大酒。王春花早就念叨要去风光一下。那天早上，她格外隆重。
翻出最好的一件衣服，坐在镜子前，拿出了那罐所剩不多的特效霜。她挖了满满一大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