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货被退回

作为“商务新娘”首批体验用户，我本以为可以七天无理由退货。选中她，

只因她眉眼像极了我的白月光。婚后我肆意羞辱，她却始终温柔顺从，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

试用期最后一天，我提交退货申请，准备迎接白月光回国。深夜回家，

却发现全城富豪权贵跪满我家客厅。她翘着脚坐在沙发上，轻笑：“老公，

现在轮到我对你进行售后评估了。”“对了，忘记告诉你，白月光是我亲手送进精神病院的。

”---我选中七号“商务新娘”的理由，简单到近乎侮辱。因为她那双眉眼，像极了林晚。

林晚，我放在心尖上十年，却连衣角都碰不到的白月光。她像天边的云，而我只是地底的泥。

直到我泥潭打滚，莫名其妙继承了一笔庞大到我心慌的遗产，成了所谓的“新贵”，

云泥之别似乎才有了那么一丝消弭的可能。但林晚出国了，音讯渐稀。也就在那时，

“缘定今生”公司推出了轰动全球的“商务新娘”计划。合法配偶，明码标价，

最重要的是——七天无理由退货。协议期内，

甲方即购买方享有对乙方即商务新娘的完全支配权，乙方需无条件服从，

以确保婚姻试用期满意度。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多完美的条款。

像一个量身定做的报复玩具，用来填补林晚离开后的空虚，

和熨平我那因长久仰望而积郁的自卑。签字付款，一气呵成。

我看着账户里瞬间消失的那串零，心里涌起的不是肉疼，而是一种扭曲的快意。看，

曾经高不可攀的，现在也不过是件商品。七号被送来的那天，下着细雨。

她穿着公司统一的素白连衣裙，站在我家别墅玄关的水晶灯下，身姿纤细，低眉顺眼。

湿气沾染了她的发梢，更显得楚楚可怜。尤其是那双眼睛，抬眼看我时，我心脏猛地一缩。

太像了。像到让我瞬间失神，又瞬间涌起一股无名的邪火。凭什么一个“商品”，

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小七”。像叫一只宠物。她温顺地接受了，

声音轻柔：“好的，先生。”接下来的六天，我极尽所能地“试用”这件昂贵的商品。

我让她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跪着擦拭每一寸角落，

我故意打翻滚烫的咖啡看她手忙脚乱地收拾是否会被烫伤，我深夜醉酒归来将她从床上拽起，

只为给她念林晚曾经写给我的、仅有的几封措辞礼貌的信。她总是说：“好的，先生。

”“对不起，先生。”“您需要我怎么做，先生？”无论多过分的要求，多刻薄的言语，

她都照单全收。脸上永远挂着那种程序化的、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温驯得像一汪死水。

这顺从非但没让我满足，反而像油浇在火上。我讨厌她这副没有灵魂的样子，

更讨厌她那酷似林晚的眉眼，露出这种卑贱的神情。那是对我心中圣洁白月光的玷污。偶尔，

在我不那么刻意刁难的时候，她会安静地坐在客厅角落看书，

侧影在夕阳里勾勒出柔和的线条。有那么一两次，我几乎产生错觉，

以为这偌大冰冷的房子里，真的有了一丝烟火气。但很快，我会狠狠掐灭这点软弱的念头。

提醒自己，她只是个替代品，是个随时可以退货的物件。第六天晚上，

我接到了林晚的越洋电话。她说她下周就回国，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说我寄去的礼物她收到了，谢谢我还记得她。电话这头，我激动得手指发颤。林晚要回来了！

真正的云彩即将飘回我的天空。那这个劣质的仿制品，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挂掉电话，

我看着正在餐桌边默默布菜的小七，心头涌起一阵轻快。明天，明天就是试用期的最后一天。

我要退货，然后，去迎接我的林晚。最后一天，我醒得格外早。或者说，我几乎一夜未眠。

不是在挣扎，而是在兴奋地规划退货后的新生活。我在手机上调出“缘定今生”的APP，

找到七号的订单，指尖悬在“申请退货”那个猩红色的按钮上，

竟有种类似摧毁某种美好事物的病态快感。小七似乎毫无察觉，依旧像前六天一样，

为我准备好早餐，衬衫熨烫得一丝不苟。只是在我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时，她站在门边，

轻轻说了一句：“先生，今天……可能会下雨，带把伞吧。”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柔顺，

眼神里却似乎多了点我读不懂的东西。是错觉吗？或许是终于感到害怕了？毕竟，

被退货的“商务新娘”，按照协议，将面临极其严厉的、关乎生命的惩罚条款。我嗤笑一声，

没理会，径直出门。一整天，我都在公司处理事务，心却早已飞到了即将回国的林晚身边。

下午，我郑重地点下了“申请退货”按钮。系统秒回：“申请已受理，

客服将在一小时内上门核验并回收商品。”搞定。我长舒一口气，

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晚上，几个狐朋狗友拉我庆祝“恢复单身”，

实际上是想探听我和“商务新娘”的奇葩经历。我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引来阵阵哄笑和猥琐的羡慕。我喝了不少酒，醉意醺醺，一种扭曲的成就感弥漫全身。

接近午夜，我才让代驾把我送回那座此刻在我心中已然空荡的别墅。车停在花园铁门外，

我打发走代驾，哼着歌，摇摇晃晃地往里走。奇怪，客厅的灯亮着，

而且是那种很少开启的全宅辉煌模式。难道是小七知道要被回收，在做什么徒劳的无用功？

我带着一丝讥讽，推开了沉重的橡木大门。然后，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整个人僵在原地，

酒醒了大半。客厅里，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不是比喻，是真的跪着。膝盖着地，

上身挺直，头颅低垂。那些面孔，

太多次——地产大亨、金融巨鳄、科技新锐……甚至还有两位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政界要员。

他们此刻无一例外，穿着昂贵的定制服装，却像犯错的奴仆一样，

跪在我家昂贵的手工波斯地毯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压迫感。而在这群跪拜的权贵中心，

那张意大利定制的真皮沙发上，坐着的正是小七。她换下了那身素白的连衣裙，

穿着一件剪裁极尽优雅的墨绿色丝绒长袍，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一只手臂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端着一只水晶高脚杯，里面晃动着琥珀色的液体。

她翘着二郎腿，纤细的脚踝和精致的拖鞋露在外面，姿态慵懒，

却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强大气场。那张脸，还是那张酷似林晚的脸，但上面的神情，

却是我从未见过的——漫不经心，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戏谑，还有深不见底的威严。

她看到目瞪口呆的我，红唇微勾，扬起一个浅淡却惊心动魄的笑容。“回来了？

”她的声音依旧悦耳，却不再是那种柔顺的调子，而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磁性，“正好，

老公。”她轻轻晃着酒杯，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我身上掠过。“客服核验太麻烦，

我让他们直接过来了。”她用下巴微微点了点满地的权贵，“现在，

轮到我对你进行售后评估了。”我双腿发软，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世界观在瞬间崩塌粉碎。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轻轻啜了一口酒，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补充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小事。”她放下酒杯，

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我曾以为是林晚替代品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直直刺入我恐惧的心脏。

“你那个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林晚……”她顿了顿，欣赏着我骤然收缩的瞳孔，

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是我亲手送进精神病院的。就在她出国前一周。原因嘛，

大概是她觉得，我这个‘商品’，不配拥有和她相似的眼睛？”她笑了，

笑声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冰冷刺骨。“现在，

你觉得……”她的目光扫过满地噤若寒蝉的“大人物”，最终落回我惨白的脸上，

“谁才是那个，即将被‘退货’的残次品？”空气凝固了。水晶吊灯的光线仿佛都变得粘稠，

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能听见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几乎要撞碎胸骨。膝盖发软，

若不是靠着冰冷的门框，我可能会直接瘫倒在地毯上，和那些跪着的人一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小七——不，

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

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慵懒。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跪在最前面的一位白发老者，

那是本市根基最深的矿业大王，李兆坤。“李老，”她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地上凉，年纪大了，起来坐吧。”李兆坤身体微微一颤，

非但没有起身，反而将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惶恐：“属下不敢，属下教子无方，

冲撞了七小姐，罪该万死！”七小姐？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缘定今生”……七号商务新娘……七小姐……这些碎片强行拼接，

指向一个让我浑身冰凉的真相。我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似乎并不在意李兆坤的回答，目光又淡淡扫过其他人：“都起来吧，堵在这里，

像什么样子。”没有一个人动。所有人的身体都绷得紧紧的，仿佛她的话不是赦免，

而是更严厉的审判。她终于将视线重新落回我身上，带着一种打量新奇玩具的神色。“看来，

我的‘先生’还有很多疑问。”她放下酒杯，站起身，墨绿色的丝绒长袍曳地，无声无息，

却带着千钧重压，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我下意识地想后退，

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她停在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冽的香气，

不再是家里那种廉价的洗衣液味道。她伸出手，

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我因为醉酒和恐惧而麻木的脸颊。这亲密的动作，却让我汗毛倒竖。

“不用猜了，‘缘定今生’是我的。”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产业，用来观察一下……像你这样的‘新贵’，到底能膨胀到什么地步。

”她微微歪头，那双酷似林晚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戏谑和怜悯。“你继承遗产的过程，

很‘顺利’吧？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我如遭雷击。那笔改变我命运的遗产，

来得确实蹊跷，一个远得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留下巨额财富，指名道姓给我。

我曾以为是上天眷顾，难道……“看来你想到了。”她满意地点点头，“给你，

是为了更好地观察。看看骤然获得权力的底层蝼蚁，是会感恩戴德，还是会……原形毕露。

”她的指尖滑到我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我抬起脸，直视她深不见底的眼眸。

“你很‘优秀’，没有让我失望。傲慢，自卑，残忍，将对你求而不得的女人的影子，

投射在一个你认为可以随意践踏的‘商品’身上，以获得可悲的满足感。

真是……完美的样本。”样本？我浑身发冷。我所以为的逆袭，所以为的掌控，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别人棋盘上的安排？我只是一个被观察的跳梁小丑？

“林晚……”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仿佛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你把她怎么了？”“哦，

她啊。”她松开手，转身走回沙发，优雅地坐下，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简单的验货。

“我不是说了吗？精神病院。她不太懂事，觉得我用了她的‘脸’，是玷污了她的高贵。

甚至想动用一些她家族微不足道的力量，给我点‘教训’。”她端起酒杯，轻轻摇晃。

“所以，我让她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反省一下。毕竟，眼睛长得很像，可不是她的专利，

对吧？”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我骨髓都在发寒。林晚的家族，在本市也算是有头有脸，

在她口中，竟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力量”？那跪在这里的这些人……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

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售后评估’。”她翘起腿，

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协议期内，甲方行为恶劣，对乙方造成严重精神损害，证据确凿。

”她指了指角落，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似乎正在播放我在家中的种种行径录像。

我甚至不知道家里被安装了多少摄像头！

“根据《商务新娘服务协议》补充条款第11条第3款，”那个男人推了推眼镜，

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念道，“若甲方评估为‘不合格’，

乙方有权对甲方资产进行……清零处理。同时，甲方需接受乙方安排的‘行为矫正’课程。

”资产清零？行为矫正？我眼前一黑。那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

还有那个听起来就毛骨悚然的“行为矫正”！“不……你不能……”我徒劳地挣扎，

“那是我的钱！协议不是这样的！”“协议？”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唇角弯起完美的弧度，“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忘了？”她站起身，不再看我，

对满客厅的人淡淡吩咐：“带他下去，让他冷静一下。资产评估报告，明天早上我要看到。

”两个穿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壮汉不知从哪里出现，一左一右架住了我。我像一滩烂泥，

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在被拖出客厅的那一刻，我最后看到的，是她站在辉煌的灯光下，

背影挺拔孤傲，如同一位女王，正在审视她刚刚征服的、微不足道的领土。

而我这只曾经以为自己飞上了云端的蝼蚁，此刻正坠向无底深渊。原来，真正的猎人，

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光明与权势。

黑暗中，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无边的悔恨。评估？才刚刚开始。黑暗并未持续太久。

我被那两个黑衣壮汉拖行，不是预想中的地下室或牢房，而是穿过一条铺着厚地毯的长廊，

进入一间灯火通明的书房。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个小型图书馆，

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精装书籍，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和皮革的味道，

与我那间只会摆几本财经杂志充门面的客厅截然不同。

他们把我扔在一张看起来年代久远但异常坚固的扶手椅上，然后像两尊门神般立在门口，

沉默如山。书房的主位，坐着七小姐。她已经换下了那身极具压迫感的丝绒长袍，

穿着一套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

更像一位即将主持董事会的女总裁。她面前的红木书桌上，放着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

旁边是一沓厚厚的文件。“醒了？”她头也没抬，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还是继续装死？

”我喉咙发紧，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恐惧和酒精的后遗症让我浑身虚脱。

她终于停下动作，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损坏程度。“李振，男，

三十岁。父母早亡，靠助学贷款和打零工完成三流大学学业。毕业后五年，换了七份工作，

最高月薪未超过一万二。直到三个月前，意外继承远房表叔公遗产，估值约三亿七千万。

”她念着我的生平，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每一个字却像鞭子抽在我脸上，

将我努力粉饰的“新贵”外壳抽得粉碎。“获得财富后，一周内辞去工作，购入市中心豪宅，

顶级跑车，手表收藏价值超过两千万。频繁出入高端场所，试图融入所谓的‘上流圈子’，

但因其言行举止粗鄙，屡成笑柄。”她合上电脑，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直到，你发现了‘商务新娘’。”我脸颊滚烫，羞耻感几乎要将我淹没。原来我的一切，

在她眼里都是透明的笑话。“选择七号，因为像林晚。”她顿了顿，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然后，你在协议允许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