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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4

第一章:空灯不知怎的今日的古玩市场格外的吵闹。我本来想掉头就走,

结果脚底跟灌了铅似的,愣是挪不动步。角落里有个摊子邪门得很,

破破烂烂的绒布上放着一堆废铜烂铁,但偏偏有盏灯直勾勾盯着我,

它锈得跟从坟里刨出来似的,造型是条破鱼,嘴张着。摊主是个干瘪老头,

眼皮耷拉得都快盖住眼珠子了。“你这破烂多少钱?”我指着那盏灯。

老头慢悠悠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十?你咋不去抢?”“三百。”老头吐了口烟圈,

“爱要不要。”我气得笑出声:“三百?这玩意白送我都嫌占地方!”“有些东西啊,

”老头眯着眼笑,“不是人挑灯,是灯挑人。”我心脏猛地一跳。鬼使神差地,

我伸手去摸那盏破灯。指尖碰到铜锈的瞬间——嗡!我猛地缩回手,头皮炸开。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怨气,直往我脑仁里冲。“你听见啥没?

”我声音都在抖。老头磕了磕烟灰:“听见什么?小姑娘,买不起就别碰。”操。

那声音只有我听见了。还有那股子怨气,真实得让我想吐。“三十。”我咬牙,

“你爱卖不卖。”老头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满口黄牙:“成交。”我拎着那盏破灯,

跑得跟逃命似的。回到家,我把灯扔桌上,越看越不对劲。鱼眼睛那儿好像渗着血丝。

“***晦气。”我顺手把它塞进床头柜,眼不见心不烦。半夜睡得正死,突然——咔哒。

我猛地惊醒。卧室黑得吓人。又是咔哒一声。这次我听清了。声音是从床头柜里传出来的。

那盏灯在里面动。我浑身汗毛倒竖。一丝血红色的光从抽屉缝里渗出来,照在地板上。

像一只刚刚睁开的眼睛。我去。这玩意到底什么来头?第二章:初魇那红光就盯着我。

像活物一样,不怀好意。我猛地拉开抽屉,抓起那盏破铜灯,它冰凉的触感激得我手一抖。

“什么玩意儿…”我把它怼到眼前,那红光却又消失了,死气沉沉,就是块废铜。

“幻觉…肯定是幻觉,我应该是太累了。”我把它扔回抽屉,狠狠关上,

心想着明天就把它扔了。重新躺回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空气里好像飘着一股铁锈味,若有若无。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冷。

刺骨的冷。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牲畜的臊臭,呛得我喘不过气。我猛地睁开“眼”。

冰冷的铁条竖在眼前,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渍。我动不了,全身剧痛,

每一根骨头都像被敲碎重装。这是哪?我低头,看到的不是我的手,

而是一对毛茸茸的、沾满泥污和血痂的白爪子。我想喊,

喉咙里挤出的却是一声微弱又凄厉的——“呜…”脚步声。沉重的,不紧不慢的,

从黑暗深处传来。一个人影提着盏油灯,慢悠悠踱过来,灯光昏黄,

照亮他一身古代书生的青布长衫,也照亮他脸上那种令人作呕的、贪婪的笑意。

他停在笼子外,蹲下身,油灯几乎要贴上我的脸。“啧,真是好品相。”他咂着嘴,

眼神黏腻地刮过我的皮毛,“别怕,小乖乖…疼一下就过去了,你这身皮子,

值大钱呐…”他伸出手,穿过铁笼的缝隙,直直抓向我!那指尖冰冷扭曲,带着死亡的腥气!

“不——!”我尖叫着弹坐起来,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胸骨!冷汗浸透了睡衣,

黏腻地贴在背上,卧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窗外天光微亮,

凌晨的清冷空气涌进来,我才慢慢找回一丝真实感。梦。只是个噩梦。

太真实了…那书生的脸,那贪婪的眼神,冰冷触感…我扶着额角,试图平复呼吸,

手指却无意间擦过枕畔。有点硌人。我下意识地摸索过去,

指尖沾上几粒细微的、硬硬的碎屑。就着窗外渐亮的天光,我抬起手。枕头上,

散落着几点暗红色的锈迹。像干涸的血。又像是从那盏铜灯上剥落下来的…陈年罪证。

我盯着那几点暗红,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住。昨晚那个梦,绝不是意外。

那盏灯…它真的有问题。它缠上我了。

第三章:新颜那几点锈迹的迹象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挥之不掉。

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端着咖啡的手都会莫名发抖。同事小敏凑过来:“希姐,你脸色好差,

昨晚做贼去啦?”我勉强扯出个笑:“可能有点感冒。”“那你可赶紧好起来。

”小敏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大消息!咱部门要空降个新总监!听说超——年轻!

超——厉害!而且…”她拖长调子,神秘兮兮,“据说颜值逆天!”我嗯嗯啊啊地应着,

脑子里全是那盏锈灯和那双贪婪的眼睛。逆天颜值?我现在对“颜”这个字有点过敏。

下午两点,部门紧急***。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空气绷得像一根拉紧的弦。

老大陪着一个人走进来。所有窃窃私语瞬间消失。我的呼吸也跟着顿了一秒。小敏没夸张。

走进来的男人身量极高,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肩线流畅,腰背笔挺。黑发一丝不苟,

面容冷峻,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得像刀锋裁出来的。

是那种极具攻击性、让人不敢直视的英俊。但他周身散发的气场,比他的长相更慑人,冰冷,

疏离,像终年不化的雪山,压得整个会议室的气温都降了好几度。

老大例行公事地介绍:“这位是胡楠,胡总监,以后负责我们部门的所有业务,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胡楠微微颔首,目光淡漠地扫过全场,像是在检阅没有生命的物品。

那眼神掠过我时,没有任何停顿。我却像被瞬间冻住,血液倒流,指尖冰凉。就是这双眼睛。

冷漠,锐利,不带一丝温度。和我梦里那个…站在阴影里,

冷漠旁观书生行凶的猎人…如出一辙。怎么可能?一个是荒诞噩梦里的古代角色,

一个是活生生站在眼前的现代高管。

可那眼神…那种视万物为刍狗的冰冷…刻进了我的骨头里。“关于上个季度的业绩复盘,

我看过报告,有几个问题。”胡楠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却像冰珠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字字清晰,冷得硌人。他语速平稳,逻辑缜密,几句话就点出几个致命漏洞,

说得老大额头直冒冷汗。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错过一个字。除了我。我的全部注意力,

都死死钉在他的眼睛上。试图找出一点点不同,一点点证明我错了的证据。没有。越看,

越冷。直到他似乎察觉到我这道过于专注的视线,眸光倏地一转,精准地捕捉到我。

四目相对。嗡——我脑子里那根弦彻底崩断。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连心跳都忘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甚至闪过一丝极淡的、被打扰的不悦。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是他。就算换了时空,换了皮囊,我也认得这双眼睛。那个站在噩梦边缘,

冷眼旁观的…猎人。小敏在桌下偷偷掐我大腿,

用气声说:“要死了…帅得让人腿软…”我猛地回过神,仓皇地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是冷得让人发抖。第四章:血锈散会后,我几乎是逃回工位的。

后背那股冰冷的视线如影随形,扎得我坐立难安。胡楠。那双眼睛在我脑子里反复出现,

和梦里那个猎人的重叠,分不清谁是谁。不能再留那盏灯了。下班回家,我冲进卧室,

一把拉开床头柜抽屉。那盏鱼灯铜灯安静地躺在里面,锈迹斑斑,死气沉沉。

怎么看都只是个破铜烂铁。“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离我远点。”我抓起它,

用个旧报纸胡乱一包,塞进背包,下楼径直走到小区最后面的垃圾集中点,

毫不犹豫地把它扔进了“不可回收”的那个桶里。“再见。再也不见。”做完这一切,

我长出一口气,心里那块石头好像终于落了地。当晚,我特意喝了杯温牛奶,早早躺下。

祈祷能有个好觉。……热。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种…癫狂的笑声。

视野再次变得低矮,我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眼前不再是那个贪婪的书生。

换成了一个穿着锦袍、头发散乱的男人。他眼神涣散,

脸上却挂着一种极其诡异的、极度兴奋的笑容,嘴角咧到耳根,手舞足蹈。

“宝贝…都是我的…哈哈…我的…”他对着空气胡乱抓着,好像那里有堆成山的金银珠宝。

突然,他动作猛地停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胸口。

他脸上的狂喜瞬间扭曲成极致的恐惧。“不…不要过来!不是我!不是***的!

”他疯狂摆手,踉跄后退,仿佛在躲避什么看不见的索命厉鬼。紧接着,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双手成爪,竟猛地朝自己的胸口抓去!

指甲撕裂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喷涌而出。他却像毫无知觉,

脸上带着那种极致恐惧和诡异的笑,双手狠狠掏挖!

“挖出来…给你…都给你…别找我…”“啊——!”我同步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

从胸口猛地炸开!我尖叫着从床上弹起来,冷汗瞬间湿透床单。心脏疯狂抽搐,

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灼烧般的刺痛。我颤抖着手摸向胸口。睡衣完好无损。但皮肤之下,

那个位置,真真切切地残留着被活生生挖开的剧痛和滚烫!我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

一把拉开衣领。镜子里,胸口那片皮肤……一片光滑。什么都没有。

可那痛感真实得让我几乎呕吐。我撑着洗手台,大口喘气,试图压下那阵令人窒息的恐惧。

目光无意间扫过洗手台旁的架子。最上面一层,我早上清理背包时暂时放在那里的,

几本旧杂志旁边。那盏用旧报纸包着的铜灯,安静地立在那里。它又回来了。

报纸散开了一角,露出那只锈蚀的鱼眼。正无声地望着我。像在嘲讽我徒劳的挣扎。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爬升。它不是死物。它缠上我了。

甩不掉,逃不了。恐惧像藤蔓一样勒紧我的喉咙,几乎窒息。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五章:应验那一晚我没再合眼。开着所有的灯,抱着膝盖坐在客厅沙发上,

直到天色一点点泛白。胸口那被掏挖的幻痛,阴魂不散,时不时抽搐一下,

提醒我昨晚那个血淋淋的梦有多真实。还有那盏扔不掉、会自动回家的破灯。

它现在就摆在茶几上,我用一个玻璃罩子把它扣住了,

好像这样就能把它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可我知道,没用。这东西,邪性得超乎想象。

浑浑噩噩地洗漱,换衣服,出门上班。地铁拥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各种气味混杂,

闷得人喘不过气。我靠着角落,闭上眼,却总觉得鼻尖萦绕着梦里那股血腥和疯狂的味道。

刚到公司楼下,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是小敏。电话一接通,

她压得极低、却又抑制不住八卦兴奋的声音就炸开来:“希姐!你到了没?!惊天大瓜!

出大事了!”我心头莫名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事?”“王主管!

就那个老是借故摸你手、恶心巴拉的王胖子!”小敏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诡异的兴奋,

“没了!”我的脚步猛地顿住,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什么没了?”“死了!凌晨的事!

听说死得特别蹊跷,特别…吓人!”小敏吸着气,“说是心梗,但发现他那个小助理说,

他办公室就跟遭了劫一样!而且王胖子那表情…瞪着眼,张着嘴,像是活活吓死的!

”我的手指冰凉,攥着手机,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王主管。那个仗着有点小权,

总喜欢对女下属“动手动脚”,上次聚餐还试图把我堵在角落的油腻男人。

“具体…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声音干涩得发颤。“就凌晨!三四点的样子吧?

保安巡楼发现的…”凌晨三四点。正是我梦见那个疯男人徒手挖心,自己同步痛醒的时间。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炸得我头皮发麻。不是巧合。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希姐?你怎么不说话?吓到了吧?我也吓死了…虽然这人挺讨厌,

但这也太…”小敏还在那头絮絮叨叨。我挂了电话。手脚冰凉地走进电梯,走进办公室。

所有人都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脸上交织着恐惧、惊讶和一种隐秘的兴奋,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氛围。我的工位斜对面,就是王主管那间独立的玻璃办公室。

现在里面空着,百叶窗拉着,像一张突然沉默的嘴。我死死盯着那扇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梦里那个掏心而死的疯狂男人。凌晨暴毙、死状凄惶的王主管。那盏扔不掉的锈灯。

胡楠那双冰冷的眼睛。碎片化的线索在我脑子里疯狂旋转,碰撞,最后咔嚓一声,

拼凑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那不仅仅是梦。它们正在变成现实。

用最血腥、最残酷的方式。“庄希?”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猛地一颤,

像被冰水泼了个透心凉,仓皇回头。胡楠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目光落在我惨白的脸上,

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情绪。“胡…胡总监。”他视线下移,扫过我下意识捂住胸口的手。

“你不舒服?”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最紧绷的神经上。

我猛地后退一步,喉咙发紧。“没…没有。”他静静看了我两秒,那目光像能穿透皮囊,

直窥内核。“没有就好。”他语气淡漠,“公司不希望再节外生枝。”说完,他转身离开,

挺拔冰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僵在原地,冷汗慢慢浸湿了后背。他知道了什么吗?

还是我想多了?但有一点,我无比确信——我被拖进了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而梦的尽头,

是用鲜血写就的结局。第六章:试探一整天,我都像坐在针尖上。

王主管暴毙的阴影笼罩着整个部门,但比死亡本身更让我心悸的,

是那种只有我能感知到的、诡异的联系。胡楠。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一次次飘向总监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他到底是谁?

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只是长得像梦里那个猎人,还是……根本就是?我必须做点什么,

不能像个待宰的羔羊,等着下一个噩梦照进现实。下午,我抱着一摞需要签字的文件,

深吸一口气,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进。”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依旧冷冽。

我推门进去,他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低头翻阅着一本……线装古籍,纸张泛黄,

边角磨损,透着一股年代久远的陈旧感。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现代企业总监,看这个?

他头也没抬,指尖划过书页上一处复杂的符文图案,神情专注而自然,

仿佛那是什么常规报表。“胡总监,这些文件需要您过目签字。”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

将文件放在桌角。“嗯。”他淡淡应了一声,目光仍未离开那本书。空气沉默了几秒,

只有他翻动纸页的沙沙声。我攥了攥微微出汗的手心。机会来了。

我状似无意地向前挪了半步,目光落在他手下的书页上,轻轻蹙眉,

用一种混合着好奇和不确定的语气低声念道:“……霊魄囚縛,万劫不息?

”念出的发音古怪而拗口,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和冰冷的恶意。

这是梦里那个疯狂书生在掏心前,癫狂重复的咒语般的句子,我记下了那几个最拗口的音。

话音落下的瞬间——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骤然降至冰点。胡楠翻页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倏地抬起头,那双总是淡漠冰冷的眼睛第一次锐利地聚焦在我脸上,

瞳孔深处仿佛有寒冰碎裂,迸射出一种近乎实质的审视和惊疑。那目光像两把淬冰的刀,

瞬间钉穿了我所有的伪装。他久久没有说话,

只是用一种全新的、极其陌生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剥下层层伪装,

看清内里真正的核心。压迫感沉重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时间一秒秒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在我几乎要扛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时,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比平时更低,更沉,每一个字都裹着冰冷的寒意,砸在地上。“你从何处知晓这句话?

”他没有否认。他没有问“你说什么”或者“这是什么意思”。

他直接问的是——你从何处知晓。他认得这话。他不仅认得,而且深知它的来历和意义。

一股战栗顺着我的脊椎急速爬升,混合着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确认。我强撑着与他对视,

试图从他眼中找出更多信息,但那里面除了冰冷的锐利,什么都没有。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觉得有点奇怪。”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像生了锈。

他的目光依旧锁死我,没有丝毫松动,那审视的力度几乎要让我溃不成军。“哪里?

”他追问,不容置疑。“……记不清了。”我垂下眼,避开他那能冻伤人的视线,

“可能是什么电影吧……胡总监,这很重要吗?”他又沉默了几秒,

那目光沉甸甸地压在我头顶。最终,他身体微微后靠,重新靠进椅背,

恢复了那种深不见底的冷漠,但眼底那丝锐利的冰棱并未完全消退。“不重要。

”他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只是我的幻觉,“出去吧。”我如蒙大赦,

几乎是踉跄着转身,手搭上门把的瞬间,他冰冷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庄希。

”我后背一僵,定在原地。“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安全。”“好奇心,”他顿了顿,

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温度,“有时候是催命符。”我猛地拉开门,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门板,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关于那盏灯,关于那个梦,关于……正在发生的死亡。那句警告,不是关心。是威胁。

第七章:妒火焚胡楠的警告像一道冰冷的枷锁,套在我脖子上。我试图安分守己,

假装一切正常,但那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感觉,日夜相随。我知道,躲不过。该来的,

总会来。……热。是那种湿漉漉的、带着脂粉香和酸腐味的热气。视野依旧低矮,被禁锢着。

眼前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云屏绣帐,极尽奢华。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满头珠翠的贵妇人背对着我,正对着一面铜镜描眉画目。

镜子里映出的脸,保养得宜,却掩不住眉梢眼角的刻薄和岁月痕迹。

她左右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手指猛地攥紧了眉笔。“啪!”眉笔被狠狠摔在梳妆台上,

断成两截。她猛地转过身,目光像毒针一样射向我……或者说,

射向被困在这具白狐身体里的我。那眼神里是翻滚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嫉妒和怨毒。

“凭什么…”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一步步逼近,“凭什么一张畜生的皮子,

能生得这般…惹人厌恨!”她的指尖几乎戳到我的眼睛,带着一股刺鼻的香风。

“老爷不过是多看了你两眼…不过是夸了你一句‘皮毛胜雪’…你这孽畜,也配?!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那张还算美丽的脸因为嫉恨而彻底扭曲,

变得狰狞可怖。“毁了你的脸…看你还拿什么勾引人!”她猛地朝外尖声叫道:“来人!

拿滚水来!”一个粗使婆子低着头,端着一壶还在咕嘟冒泡的滚水快步走进来,大气不敢出。

贵妇一把抢过铜壶,滚烫的水汽蒸腾起来,模糊了她疯狂的脸。“按住它!”我被死死压住,

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壶冒着致命热气的滚水,被那双涂着鲜红丹蔻的手高高提起,

对着我的脸,猛地倾泻而下——“啊——!”我尖叫着从床上弹起,心脏疯狂跳动,

仿佛要炸开。脸颊上***辣地灼痛,像是真的被滚水泼过。我颤抖着手摸上去。皮肤光滑,

没有伤痕。但那股剧烈的、被毁容的灼痛感,真实得让我浑身发抖。更可怕的是……胸腔里,

一股不属于我的、冰冷刺骨的、带着滔天恨意的怨毒,正如潮水般翻涌,

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淹没。那恨意如此鲜明,如此刻骨。恨不得撕碎那张嫉妒的脸,

挖出那双恶毒的眼!我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拼命泼脸,试图浇灭那幻觉中的灼痛,

更试图压下心底那股陌生的、可怕的恨意。抬起头,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

眼神却带着一丝未曾有过的冰冷和厉色。我猛地打了个寒颤。那不只是梦。我在梦里,

正在慢慢变成“它”。感受它的痛。更承袭它的恨。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冰冷刺骨。

我却觉得,心里那把由别人点燃的妒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

第八章:烫痕脸上的灼痛感阴魂不散。我用冷水冲了一遍又一遍,皮肤都快搓红了,

那幻觉中的滚烫却像烙进了神经深处。镜子里的人,眼底带着一丝自己都陌生的冰冷。

那股属于别人的恨意,盘踞在心口,挥之不去。我摔上水龙头,深吸一口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早上出门,楼道里比平时吵嚷许多。隔壁门口围着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

窃窃私语声里透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听说了吗?304那家…出事了!”“哎哟,

真是老天开眼…”304住着那位张阿姨,是小区里出了名的长舌妇,

搬弄是非、刻薄嘴碎是家常便饭。我因为作息不规律,没少被她指桑骂槐地投诉。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攫紧了我。挤过人群,我看到304的房门开着,

里面一片狼藉,地上还有水渍和碎片。两个物业的人和一个穿着工装的人正皱着眉在说什么。

空气中隐隐飘着一股……皮肉灼伤后的怪异药味,混着焦糊气。“怎么回事?

”我拉住一个相熟的邻居小声问。“哎哟庄小姐你可不知道,吓死个人喽!

”邻居大妈立刻抓住我,唾沫横飞,“那张阿姨家的热水器,好端端的,凌晨突然就炸了!

”“炸了?”“可不是嘛!轰一声!听说当时她正洗澡呢!

滚烫的水劈头盖脸…哎呦喂…惨不忍睹啊!救护车拉走的,说是重度烫伤,

那张脸…怕是毁喽!”邻居嘴上说着可怜,眼里却闪着藏不住的快意。“让她整天嘴损!

报应!”“就是,上次还造谣我家孩子…”周围的低声议论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凌晨。

热水。重度烫伤。毁容。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昨晚那个滚水泼面的噩梦上!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不是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

那第三次呢?那盏灯,那些梦,它们不是预告。是因果。

是正在发生的、用鲜血和痛苦偿还的孽债!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但在这恐惧深处,

一股冰冷的决心破土而出。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让让!

都让让!没什么好看的!”保安开始驱散人群。我退后几步,

目光扫过304屋内的一片狼藉,最后落在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上。

仿佛能闻到梦里那贵妇身上刺鼻的香粉和滚水的蒸汽。我转身,快步走向电梯,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恐惧还在,但它现在有了方向。我要查清楚。胡楠,那盏灯,

还有这些用噩梦写就的…现世报。第九章:伪善之殁公司里人心惶惶。

王主管的死状传闻越传越离谱,隔壁张阿姨的惨剧又添了新料,空气里飘着一股无形的紧张,

每个人看别人的眼神都多了点揣测和不安。我把自己埋进工位,

电脑屏幕上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指尖发冷。那盏灯还扣在茶几的玻璃罩里,

像个沉默的诅咒,我知道,躲没用,怕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冷。

是一种阴湿的、带着霉味和纸钱灰烬的冷。视野晃动,我被困在一处逼仄的空间,

像是……祠堂的供桌底下?外面有烛火摇曳,

映照着一个穿着体面绸缎长衫、脑满肠肥的男人背影,他正对着祖宗牌位焚香祷告,

声音悲天悯人,语调沉痛。“列祖列宗在上,非是晚辈不肯尽力周济乡邻,实是年景不好,

家无余粮啊……”“可怜那李老四一家,唉,也是命数……借了印子钱,还不上,

竟想不开投了河,留下孤儿寡母,着实可怜……我已让人送去五百文,聊表心意了。

”他抹了抹眼角,仿佛真的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可一转脸,

对着旁边垂手侍立、管家模样的人,那副悲悯表情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换上的是毫不掩饰的算计和冷酷。“那李老四家的几亩水田,趁这会儿压价,赶紧弄到手。

他老婆要是识相,就卖给城西赵老爷做小,不识相……你知道该怎么做。

”管家谄媚点头:“老爷仁善,是他们自己没福气。”“伪善的皮披久了,连自己都信了。

”乡绅嗤笑一声,油光满面的脸上尽是得意,“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最值钱的,

是握在手里的地和权。”话音未落。供桌上的烛火猛地疯狂跳跃起来,绿油油的,

映得他肥腻的脸庞诡异莫名。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卷过,吹灭了所有蜡烛。“谁?!

谁在装神弄鬼!”乡绅的声音变了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黑暗中,

响起极轻的、女人低低的啜泣声,幽怨凄厉,仿佛从地底钻出。紧接着,

一个模糊的、白衣散发的女人身影,缓缓在他面前凝聚,悬浮在半空,脸色惨白,

眼角流下两行血泪。“……还我命来…………还我夫君命来…………”那声音空灵扭曲,

直钻脑髓。“啊——鬼!鬼啊!”乡绅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手脚并用地向后爬,

“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是你男人自己想不开!”那白衣“女鬼”猛地逼近,长发飞舞,

露出青面獠牙,一只冰冷惨白的手直直抓向他的心脏!“欠债还钱……欠命……偿命!

”“不——!!”乡绅爆发出最后一声极度恐惧的尖叫,眼睛瞪得几乎凸出眼眶,

瞳孔里倒映着索命的幽影,整个人剧烈地抽搐了两下,猛地僵住不动了。烛火啪地一声复燃。

祠堂里亮堂起来。只剩下那乡绅仰面倒地的尸体,脸上凝固着极致惊骇的表情,

嘴巴张得老大,像是活活被吓破了胆。供桌下,我白狐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视野里,

闪过一丝极淡的、属于狐妖的冰冷讥诮。……我猛地睁开眼,胸口窒闷,

像是被那祠堂里的阴冷气息浸透了。窗外天光微亮。这一次,我没有尖叫,只是静静地躺着,

感受着心底那股新涌上来的、刺骨的寒意。不是为了那乡绅的死状。

而是为了那包裹在“仁善”外衣之下,彻头彻尾的、冰冷的恶。人性竟能伪善至此。

“伪善的皮披久了,连自己都信了。”那句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心上。我坐起身,

拿起手机,下意识地开始搜索本地的新闻。指尖划过几条无关紧要的社会新闻后,

地跳入眼帘——本市民间慈善家、知名乡绅之后刘某某于昨日夜间在家中突发心源性猝死,

享年55岁。据悉,刘某某生前热心公益,多次捐款……配图是一张慈善晚宴上的照片,

那个被称为“刘善人”的男人,脑满肠肥,穿着昂贵的西装,正对着镜头笑得一脸和善。

和我梦里那个道貌岸然的乡绅,一模一样。我关掉屏幕,房间里陷入死寂。镜子里,

我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底却结了一层冰冷的、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寒霜。噩梦不再是预言。

它是审判。而我不知道,自己最终会是行刑者,还是……下一个囚徒。

第十章:共济刘善人的死讯,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头,涟漪悄无声息地扩散。

报道轻描淡写,语焉不详,只强调其“突发疾病”和“生前善举”。

可坊间流传的版本却阴暗得多,说什么的都有,说他亏心事做多,被冤魂索命,死状极惨。

我盯着屏幕上那张和梦里乡绅重叠的笑脸,胃里一阵翻搅。热心公益?捐款?

那梦里被逼投河的李老四一家呢?那些被吞并的田产呢?那些被掩盖的肮脏呢?伪善的皮,

连死后都披得这么严实。一股说不清的冲动攫住了我。我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被粉饰过去。

那些被压榨、被逼上绝路的冤屈,总该有人记得。我登录了一个几乎废弃的匿名邮箱,

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很久。然后,我开始打字。没有确凿证据,只有一些模糊的指向性信息,

关于刘某某早年发家时不清不楚的土地兼并,关于他“慈善”光环下某些项目的可疑流向,

还有……李老四这个尘封的名字。

我将邮件发送给了几个以挖掘深度新闻出名的独立记者和自媒体平台。做完这一切,

像是抽空了所有力气。我知道这很冒险,很可能石沉大海,甚至引来麻烦。

但我必须做点什么。第二天去公司,我感觉胡楠看我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依旧冰冷,

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审视,像在评估一件突然脱离计算的变量。他什么都没说。

一整天相安无事。直到下班时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正埋头整理东西,

一个阴影笼罩下来。我抬头,心里猛地一紧。胡楠站在我工位旁,身姿笔挺,西装革履,

脸上却像是结了一层寒霜。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屏幕亮着,

正显示着我昨晚发送那封匿名邮件的界面。我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他怎么知道的?!

“庄希。”他开口,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窒息,

“你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伸张正义?”我把心一横,

迎上他的目光:“难道不该有人知道真相?”“真相?”他嗤笑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还有一丝……极淡的疲惫?“你看到的,就一定是全部真相?

你以为你在帮谁?”他俯身,一只手撑在我的桌沿,逼近几分,

那双深邃的眼睛像两口冰封的井,牢牢锁住我。“因果循环,自有其道。妄加干涉,

只会引火烧身。”他的语气冷厉得吓人,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下来。

“收起你无用的同情和自以为是的插手。再逆势而动,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可怕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指甲深深掐进手心。但就在我倔强地瞪着他,

准备反驳时,却猝不及防地捕捉到——他冰冷锐利的眸底最深处,一闪而过的,

并非全是警告和冷漠。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察觉的……关切?

像怕我真的惹上什么无法收拾的麻烦。那丝情绪消失得太快,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准备好的所有辩驳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直起身,恢复了一贯的疏离,

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流露从未发生。“做好你分内的事。”他最后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留下一个冰冷挺拔的背影。我僵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他刚才的眼神。

那到底是警告……还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逆势而动的后果……指的又是什么?

我看着他那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第一次对这个冷得像冰一样的男人,

产生了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困惑。他到底是谁?站在哪一边?而我自己,

又在这越陷越深的泥潭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第十一章:贪官劫胡楠的警告像冰碴子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我试图安分几天,但那种被无形之手推着走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知道,躲不过。

那盏灯在玻璃罩下,沉默得令人心慌。……这次的梦,带着一股铜臭和霉烂交织的怪味。

视野依旧被困,但我能“看”到一个极其奢华的书房,紫檀木雕花,金器玉器随处摆放,

透着一种暴发户式的庸俗。一个穿着官员常服、肚满肠肥的男人正背对着我,

他面前是几个打开的大箱子,里面金灿灿的,堆满了金银元宝、珠宝古玩。他拿起一锭金子,

放在嘴边狠狠咬了一下,留下一个牙印,随即发出满足又贪婪的大笑,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

“值!真值!那几条贱命……换得真值!”他搓着手,眼睛冒着绿光,扑在那堆金银上,

近乎癫狂地搂抱着,用脸去蹭那些冰冷的金属。“我的…都是我的…还能更多…还能更多!

”突然,书房的地面轻微震动起来。嗡嗡——那堆成小山的金银珠宝开始不安地晃动,

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嗯?”贪官疑惑地抬起头。下一秒,

他面前的“金山”毫无征兆地轰然崩塌!

无数的金元宝、银锭、珍珠玛瑙像泥石流一样倾泻而下,瞬间将他淹没!“唔!救…救命!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呼救,就被沉重的金银彻底埋在了下面。

只剩下一条肥胖的胳膊露在外面,手指还保持着抓取金钱的姿势,剧烈地抽搐着。很快,

那抽搐也停止了。一切都安静下来。奢华的书房里,只剩下堆叠的、冰冷夺目的财富,

和下面一具刚刚停止呼吸的尸体。视野转动。我白狐不知何时已脱离禁锢,

轻盈地跃上一旁的书架,冷眼俯视着下方那堆埋葬了性命的财富。

一种清晰无比的、带着戏谑和冰冷快意的情绪,透过梦境传递给我。

那感觉鲜明而残酷——仿佛在说:看啊,你贪恋的,最终成了你的坟墓。……我猛地睁开眼,

心脏在空洞地跳着。没有尖叫,没有冷汗。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清醒。

胸腔里残留着那份属于狐妖的、大仇得报的快意,那么鲜明,那么…黑暗。

让我自己都感到一丝害怕。我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凌晨推送的本地新闻标题赫然映入眼帘——突发!

本市知名企业家、前国土局干部赵某于昨夜在家中意外身亡!

初步调查疑似死于收藏品坍塌事故……配图是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

但依稀能看到背景里奢华的书房一角,和散落一地的金色物件。赵某。

那个几年前因巨额******,却又因证据不足最终不了了之,转而经商依旧风生水起的男人。

我关掉屏幕,房间里一片死寂。镜子里,我的脸平静得可怕。只有眼底最深处,

残留着一丝不属于我的、冰冷的讥诮。噩梦是审判。而我从恐惧的旁观者,

正在慢慢变成……共犯。感受着它的痛,也承袭着它的恨,甚至……分享着它的快意。

这个认知,比任何噩梦都让我胆寒。第十二章:崩塌赵总死的消息,像一颗炸雷,

把公司掀了个底朝天。他是公司一个重要项目的大金主,他一死,资金链咔嚓就断了,

项目直接停摆,整个部门都跟着地震。办公室里人心惶惶,电话响个不停,

所有人走路都带着小跑,脸上写着“要完”两个字。“完了完了…这项目黄了,

年底奖金估计也得泡汤…”“听说赵总死得忒邪乎,让一堆金元宝给埋了!

你说这算不算报应?”“嘘!别乱说!干活干活!”小敏凑到我旁边,脸皱成一团:“希姐,

这可咋整啊?胡总监刚来就摊上这事,也太倒霉了吧?”我没说话,

只是看着总监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胡楠在里面。从消息确认到现在,

他除了最初下达了几条紧急指令,就一直没出来过。平静得反常。下午,那扇门终于开了。

胡楠走出来,脸色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峻,看不出丝毫慌乱,他手里拿着几份文件,

步伐沉稳地走到项目组区域。“所有人,五分钟後小会议室。”他的声音不高,

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和焦虑。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胡楠站在主位,

言简意赅,直接切入核心。“赵氏的资金缺口,我会处理,项目流程调整,法务部介入,

后续对接人名单在这里。”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

“现在需要的是解决问题,不是抱怨和猜测。谁有问题?”没人吭声,

被他那双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眼睛看着,所有的恐慌好像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庄希。

”他突然点名。我心头一紧,抬起头。

“你负责重新整理所有与赵氏对接的往来函电和合同附件,标注所有风险条款,下班前发我。

”他的指令清晰明确,不容置疑。“……好的,胡总监。”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整个部门像上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我埋在一堆文件里,查找,整理,标注,

不时需要去敲响胡楠办公室的门,确认某个细节。每次进去,他都埋首在文件或电脑后,

只在我询问时简短回应,目光不曾偏移半分,高效得不像个刚刚遭遇重大变故的人。

只有一次,我递给他一份需要急签的文件时,我们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一起。他的指尖冰凉。

和我一样。他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接过文件,签下名字。“效率不错。

”他把文件递还给我时,突然说了一句。语气依旧平淡。我却愣了一下。这算……夸奖?

“应该的。”我接过文件,指尖那块被他碰过的地方,却莫名有点发烫。危机当前,

那些诡异的梦、莫名的恐惧,好像暂时被压到了角落。一种奇怪的、并肩作战的默契,

在沉默高效的配合中悄然滋生。加班到深夜,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寥寥几人。

我把最终整理好的汇总表发到他邮箱,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一抬头,

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我工位旁,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他将其中一杯放在我桌上。

氤氲的热气微微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辛苦了。”他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喝完早点回去。”我看着那杯咖啡,又看看他转身离开的挺拔背影,心里某个地方,

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恐惧和猜疑仍在。

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很苦。

却莫名驱散了一些盘踞不散的寒意。第十三章:痴妄囚项目危机暂时缓解,

但那种紧绷感并未消失,只是从公司转移回了我的生活。那盏灯还扣在茶几上,

像个沉默的定时炸弹。我知道,平静只是假象。……这次的梦,

带着一股浓烈的松节油和某种古怪的、类似药材的混合气味。视野依旧低矮,

被关在一个精致的竹笼里。眼前是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四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动物的标本,

栩栩如生,却眼神空洞,透着死寂,一个穿着沾满颜料围裙的男人背对着我,

正对着一幅画布疯狂涂抹。他头发凌乱,眼神狂热,嘴里念念有词。

“完美…太完美了…这线条,这光泽…这才是永恒的艺术!”他突然停下笔,猛地转过身,

冲到竹笼前,几乎把脸贴在笼子上,痴迷地盯着我…或者说,盯着我附身的这只白狐。

那眼神让我毛骨悚然。那不是看活物的眼神,而是在审视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

充满了偏执的占有和狂热的创造欲。“别怕,我的缪斯…”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要让你以最完美的姿态,永存于世!

”他猛地掀开旁边桌上的一块白布,下面露出一套闪着寒光的……制作标本的工具,

刀、剪、镊子,还有各种说不清用途的金属钩杆,冰冷而残忍。“你的美丽,

不该被时间磨损…让我帮你,让我们合二为一,成就永恒!”他打开笼子,

戴着皮手套的手伸了进来,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令人窒息的控制欲。

我被强行抱出,放在房间中央的一个石台上,四周堆满了他收藏的动物标本、骨骼、羽毛,

像某种诡异的祭坛。他拿起一把细长的针管,眼里闪烁着近乎神圣的疯狂光芒。

“很快…很快你就会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冰冷的针尖缓缓逼近。视野猛地晃动,挣脱!

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炸开!男人被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摆满标本的架子上。灰尘弥漫。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被那些倒塌的标本、兽皮、骨骼死死缠住,裹紧,

像被无数死亡的收藏品拥抱住。

“不…我的收藏…放开…”那些标本空洞的眼睛仿佛都在注视着他,

冰冷的羽毛和兽皮缠绕上他的脖颈,越收越紧。他疯狂地挣扎,脸涨得通红,眼球凸出,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我是…为了艺术…永恒…”最终,他不再动弹,

被自己毕生珍藏的、追求所谓的“永恒”之物,彻底吞噬。视野落在房间角落。

我白狐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看透执妄的漠然。

……我睁开眼,没有立刻起身。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胸腔里残留的不再是愤怒或恨意,而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悲哀。

为那种将活物视为死物的疯狂执念。也为被执念反噬的可怜虫。“有些执念,比恨更可怕。

”我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这句话像金句一样刻进了脑子里。我坐起身,

目光落在茶几的玻璃罩上。那盏锈迹斑斑的铜灯安静地立在那里。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

掀开了玻璃罩,将它拿了起来。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我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它。

鱼形的灯身,张开的嘴,里面是干涸的、深褐色的、类似凝固油脂的残留物。

还有那些暗红色的锈迹,几乎覆盖了整个灯体。我找来放大镜,

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灯口内部的干涸残留,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腥气,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感,钻入鼻腔。不是普通的油脂。

我的心跳莫名加速。一个疯狂的念头窜入脑海。我打开电脑,

开始疯狂搜索与古老祭祀、封印、妖物相关的偏门资料和古籍记载。鼠标滚动,

屏幕的光映在我越来越苍白的脸上。直到我看到一段模糊的拓片译文,

记载着某种极其阴损的禁锢之术——…以灵狐之血为油,屈魂为芯,怨念为火,

可铸长明囚魂灯…血油不尽,怨火不熄,魂灵永困,万劫不复…轰!

像是一道闪电劈开迷雾!我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手脚冰凉,呼吸骤停。

血油…灵狐之血…所以灯里干涸的,根本不是什么油脂!是血!

是那只被剥皮取丹、魂封灯中的白狐……灵血凝成的油!所以那些梦,

那些复仇…根本不是无的放矢!胡楠…他所谓的“看守”,看守的不是灯。

是灯里这份永不熄灭的怨念和痛苦!他守着的,是一份被永恒禁锢、日夜灼烧的血仇!

我所感受到的所有痛苦、恨意、绝望…都源自于此!巨大的冲击让我浑身发抖,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悲悯涌上心头,瞬间冲垮了之前所有的恐惧和猜疑。我看着那盏灯,

眼神彻底变了。它不再仅仅是一件邪门的器物。它是一个刑具。

一个承载着数百年痛苦和挣扎的活棺材。而胡楠…他冷漠的外表下,

承担的又是什么样的重量?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极轻的敲门声。笃~笃~笃节奏平稳,

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这个时间…我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门口。透过猫眼,

胡楠清冷挺拔的身影,静静站在门外。第十四章:灯油猫眼里,

胡楠的身影像一座沉默的冰山。我的心跳骤然失序,

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那盏烫手的铜灯塞进抽屉,深吸一口气,才拧开了门锁。门外的他,

依旧西装革履,只是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开着,少了几分白日的刻板,

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倦怠和深夜的寒意。他手里没拿任何文件,只是垂着眼,

目光落在我脸上,深沉难辨。“胡总监?”我侧身让他进来,声音有点发紧,

“这么晚…有事?”他迈步进来,视线极快地在客厅里扫了一圈,

最后定格在茶几上——那个刚刚罩着铜灯、此刻却空了的玻璃罩上。

他的眼神几不可查地沉了沉。“睡不着。”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像被夜风吹了很久,“看你灯还亮着。”这算哪门子理由?我捏了捏手心。“嗯,

整理点资料。”我含糊道,走到饮水机旁,“喝水吗?”他没回答,反而走到沙发边,

目光掠过那个空玻璃罩,然后转向我,单刀直入:“东西呢?”我接水的动作一顿。

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我放下水杯,转过身,

迎上他的视线:“什么东西?”他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像是能看穿所有伪装。“你知道了多少?”他换了个问题,语气平淡,

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力度。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着他冷峻的侧脸,

想起资料上那些冰冷的字句——“灵狐之血为油”、“屈魂为芯”、“怨火不熄”。

想起梦里那些无尽的痛苦和滔天的恨意。一股酸涩冲上鼻腔。我深吸一口气,

不再躲闪:“知道它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里面烧的不是油,是血,

知道被关在里面的…很痛苦。”我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那不是灯,是棺材。对不对?

”胡楠的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像是被我的话刺中了某处极隐秘的软肋。他沉默了片刻,

再开口时,声音里那层冰似乎裂开了一丝细缝,泄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疲惫。“是刑场。

”他纠正道,语气沉重,“日日夜夜,煅烧魂灵的刑场。”他向前一步,拿起那个空玻璃罩,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壁。“看守它不是职责,是诅咒。”他垂下眼,

声音低得几乎像自语,“一代一代,捆在刑柱边上,听着里面的哀嚎,直到彻底麻木,

或者…一起疯掉。”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那里面不再是全然的冰冷,

而是一种复杂的、沉重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东西。“现在,你知道了。”我站在原地,

手脚冰凉,胸腔里却翻涌着惊涛骇浪。之前所有的恐惧、猜疑、不安,

在这一刻被他寥寥数语砸得粉碎,只剩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震撼和…悲悯。

我看着他紧抿的唇线,看着他眼底深藏的倦色,看着他握着玻璃罩、指节微微发白的手。

原来那冰冷的表象之下,是这样一个绝望的、世代相传的泥潭。他守着的,

是一份永不熄灭的痛苦。而他自身,何尝不是另一个被无形之链锁住的囚徒?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干涩。“告诉你什么?”他扯了一下嘴角,

那弧度冰冷又苦涩,“告诉你这世上有些痛苦永无止境?告诉你靠近它只会被一起拖进地狱?

”他放下玻璃罩,发出轻微的一声磕碰。“无知,有时候是一种仁慈。

”“我不需要这种仁慈!”我脱口而出,声音有些发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它找上我了,不是吗?我每天都在做它的梦,感受它的恨!我甚至…”我顿住了,

想起那个用滚水泼人的贵妇,那个被自己金山压死的贪官…心底一阵发冷。

胡楠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你甚至什么?”我避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他逼近一步,

气息带着压迫感:“庄希,它的怨念会影响你,同化你,你觉得那是正义?

那是几百年的恨意烧红了眼,不分青红皂白!

”“那难道就任由那些伪善的、贪婪的、害人性命的逍遥法外?!”我猛地抬头,眼眶发酸,

“那些梦…那些报应…难道不该吗?!”“该?”他冷笑,眼底却是一片荒芜,“什么是该?

以暴制暴,冤冤相报,就是该?让仇恨一代一代循环下去,就是该?”他抬手,

似乎想指向抽屉里的东西,又无力地垂下。“看看它!这就是‘该’的下场!永不超生!

”他的话像重锤,砸得我哑口无言。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对视着,

一个带着未消的激动和委屈,一个带着积压了太久的沉重和无力。

那层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冰墙,在这一刻,似乎被这激烈的碰撞震裂了无数的缝隙。

我从那缝隙里,窥见了他冰冷外壳下,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挣扎。他也从我眼中,

看到了无法被轻易浇灭的探寻和…或许是一丝不合时宜的痛惜。良久,他先移开了视线,

喉结滚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缓和了些,却带着更深的疲惫。“别再碰它。

也别再试图探究。”他转身,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时,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离我远点,庄希,这对你…没好处。”说完,他拉开门,身影融入走廊的黑暗,

轻轻带上了门。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我独自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又低头看向那个空了的玻璃罩。耳边回响着他最后那句话。“离我远点。”可我知道,

太晚了。从我在古玩市场鬼使神差拿起那盏灯开始,

从他带着那双熟悉又冰冷的眼睛出现在我面前开始…我就已经踏进了这座永恒的刑场。再也,

无法全身而退了。而心底某个角落,对于那个守在刑场边的“看守”,生出的不再是恐惧。

是一种复杂的、纠葛的、连自己都尚未看清的…情愫。

第十五章:怯懦之叛胡楠的警告像冰冷的潮水,试图浇灭我心底那簇已被点燃的火苗。

但没用。知道了那盏灯的本质,那些日夜不休灼烧的血与恨,我就再也无法退回无知的状态。

我甚至不敢再轻易合眼。怕又坠入那个充满痛苦和复仇的漩涡。但该来的,躲不掉。

……这次的梦,没有血腥,没有杀戮。起初,甚至带着一丝…不合时宜的暖意。山风清冽,

月色如水。视野是自由的,我能感受到四肢奔跑时肌肉的力量,感受到夜风拂过皮毛的凉意。

我白狐轻盈地跃过溪涧,嘴里叼着一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草药。林间空地上,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猎户打扮的年轻男人靠坐在树根下,小腿上一片血肉模糊,

是被捕兽夹伤到的,他脸色苍白,冷汗涔涔,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属于山野的淳朴和坚韧。

他看到白狐归来,灰败的眼睛里瞬间亮起光彩,忍着痛,努力扯出一个感激的笑。

“你…你又回来了…谢谢你,小狐狸…”白狐将草药轻轻放在他身边,用鼻子往前推了推。

男人笨拙地嚼碎草药,敷在伤口上,疼痛似乎立刻缓解了不少,他靠着树干,长长舒了口气。

“爹常说,山里的精怪有好有坏…你一定是好的…”他喃喃着,眼神温暖而真诚,

“你的恩情,我记下了。以后这片山头,我绝不下夹子,绝不动你和你族类分毫。

”白狐安静地蹲坐在他面前,月光洒在雪白的皮毛上,泛着柔和的光晕,通人性的眼睛里,

是一片纯净的善意。画面流转。猎户的伤渐渐好转,他时常带来些山果、清水,

放在白狐常出现的地方。有时是一段无声的陪伴。他甚至会对着白狐絮叨些家长里短,

生活的艰辛,未来的憧憬。“等我多攒些皮子,卖了钱,

就能娶杏花村那个姑娘了…”“这世道,活着真难啊…但遇到你,

真好…”一种跨越种族的、质朴的温情在月光下静静流淌。任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