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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4

街角开寿衣店的黄老板跑路了。我那爱占小便宜的姑妈,从他店里偷回来一个纸扎人,

说做得跟真人一样,摆着好看。对门的陈婆婆提醒我姑妈,那纸人不能要,

她亲眼看见黄老板每天都给纸人点三炷香,还跟它说话。我姑妈不信。直到后来,

那个纸人僵硬地抬起手,用朱砂画的嘴唇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口中发出了黄老板的声音时,

我们才反应过来。可一切都晚了。1.黄老板的寿衣店叫往生阁,开了十几年,

生意不好不坏。他人长得瘦,眼窝深陷,总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

像从旧时代画报里走出来的人。他跑路的消息是姑妈林秀带回来的,连带着那个纸扎人。

小舟,快来看,这手艺,啧啧。林秀献宝似的把纸人立在客厅墙角,拍了拍上面的浮灰。

那纸人约莫一米七高,是个女人的模样,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凤冠霞帔,栩栩如生。

五官是用彩笔勾勒的,眉眼弯弯,嘴角天生带着一抹笑意。只是那眼睛,是用黑墨点的瞳仁,

空洞洞的,你看它时,感觉它也在看你。姑妈,这是寿衣店的东西,晦气。我皱起眉,

心里很不舒服。什么晦气!这是艺术品!林秀A白了我一眼,黄老头都跑路了,

铺子里的东西随便拿,我抢到这个算运气好。你看这脸,多俊俏,摆着当个摆设,多气派。

她爱占小便宜的毛病又犯了。我拗不过她,只好由她去。可从那天起,

家里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客厅里总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明明我们家从不用那东西。晚上起夜,总感觉客厅里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纸张摩擦。

可等我打开灯,那个纸人依旧立在墙角,带着那抹一成不变的微笑。我跟林秀提了一嘴,

她骂我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2.第二天下午,对门的陈婆婆敲开了我家的门。

她手里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绿豆汤,眼神却一个劲儿地往我们客厅里瞟。小舟啊,

你家……是不是多了个东西?陈婆婆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我把她请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的纸人,脸色唰地白了。哎哟!你们怎么把这东西弄回来了!

她手里的碗一抖,绿豆汤差点洒出来。林秀从厨房出来,看见陈婆婆的反应,

不乐意了: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个纸人模型,至于吗?

陈婆婆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凑到林秀耳边:林秀,你听我一句劝,这东西邪门!

我好几次半夜起来,都看见黄老头对着它上香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跟伺候祖宗一样!

他不是跑路,是躲起来了!他一个开寿衣店的,给纸人上香不是很正常?搞点仪式感,

图个吉利嘛。林秀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不一样!陈婆婆急了,他看那纸人的眼神,

像是看一个活人!有一次我路过,亲耳听见他对着纸人说:『快了,就快好了,

到时候你就替我……』陈婆婆的话没说完,就被林秀打断了。行了行了,陈姐,

你年纪大了,眼花耳鸣是常有的事。我们家不信这个。林-秀下了逐客令。

陈婆婆气得嘴唇发抖,指着那纸人:不信是吧?你们迟早要后悔!这东西……有鬼!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林秀砰地关上门,冲着门外骂骂咧咧:老糊涂了,

见不得别人家好。我心里却咯噔一下,陈婆婆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当天晚上,

我做了个梦。梦里,那个纸人就站在我床边,低着头,用它那双黑墨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它身上的嫁衣鲜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3.我被吓醒了,一身冷汗。客厅里静悄悄的,

只有姑妈的鼾声从隔壁传来。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纸人。它还站在墙角,

姿势没变,可我总觉得,它嘴角的弧度,比白天更大了些。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

我再也忍不住了,从储物间找来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就想把它套上,趁天没亮扔出去。

我的手刚碰到纸人的肩膀,林秀房间的门就开了。林舟!你干什么!

林秀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当她看清我手里的垃圾袋和我的意图时,瞬间炸了。她冲过来,

一把推开我,像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护着那个纸人。你疯了!大半夜不睡觉,

要扔我的东西?我告诉你,这东西现在是我的!你敢动它一下试试!姑妈!

这东西真的不对劲!陈婆婆说的可能是真的!我急得快哭了。你还信那个老糊涂的话?

我看是你脑子不清楚!林秀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现在你翅膀硬了,

要管到我头上了?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姑妈碍眼了,想把我连着这个纸人一起扔出去?

她开始哭,开始撒泼,把陈年旧账都翻了出来。邻居被吵醒了,开始敲墙。我百口莫辩,

又气又委屈,最后只能摔门回了自己房间。我坐在床上,听着客厅里林秀的啜泣声,

和若有若无的纸张摩擦声,一夜无眠。第二天,林秀为了报复我,

特意把那个纸人搬到了正对客厅沙发的位置。这样,我一回家,一抬头,

就能看到它那张带笑的脸。她还给纸人戴上了她年轻时最喜欢的珍珠项链,

得意地对我说: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像真人了?我看着纸人脖子上的珍珠,

只觉得那张笑脸,充满了嘲讽。4.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怪事越来越多。

我放在桌上的水杯,第二天早上会出现在地板上。电视机会在半夜自动打开,

播放着只有雪花点的频道。最恐怖的一次,我洗完澡出来,发现浴室的镜子上,

用雾气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喜字。我把这些事告诉林秀,她却反过来指责我,

说是我为了把纸人扔掉,故意装神弄鬼。林舟,你要是再这样,就从这个家搬出去。

她冷冷地对我说。我彻底心寒了。这个家,因为一个纸人,已经变得不再是家了。

我开始计划搬出去,我甚至已经联系好了中介。就在我决定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出事了。

那天,我和林秀因为一件小事又吵了一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了晚饭时间,

客厅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有些不安,推开门走了出去。客厅里没有开灯,

只有电视机屏幕幽幽的光。林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正对着那个纸人。姑妈?

我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回应。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像是被抽走了魂,

整个人僵硬冰冷。我心里一慌,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还有气。我松了口气,正准备把她摇醒,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那个一直立在对面的纸人,动了。它僵硬地,

一寸一寸地,抬起了它的右手。竹篾扎成的手指,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姿态,指向了林秀。

然后,它那用朱砂画的嘴唇,咧开了一个超越人类极限的弧度,几乎要咧到耳根。

一阵沙哑、粘稠,仿佛从生了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声音,从那张纸做的嘴里,

清晰地传了出来。是黄老板的声音。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林秀的眼睛猛地睁大,

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陈婆婆的话,我的噩梦,那些诡异的现象,

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我们才反应过来。可一切都晚了。纸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它用黄老板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她的阳气,快吸干了……你的,看起来更美味。

它那双黑墨点的眼睛,缓缓地,转向了我。5.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看着林秀瘫软在沙发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就像一朵正在迅速枯萎的花。

而那个纸人,它身上的红色嫁衣却愈发鲜艳,像是吸饱了生命的汁液。不……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不能坐以待毙!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我环顾四周,

寻找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我的目光落在了墙角的落地灯上。我猛地扑过去,拔掉插头,

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沉重的金属灯座,朝着那个纸人狠狠砸了过去。砰!一声巨响,

纸人被砸得向后倒去,头上的凤冠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但它没有散架。

它只是倒在地上,那张咧开的笑脸依旧对着天花板。我不敢停,举起落地灯,

一次又一次地朝它身上砸去。去死!去死!金属和纸张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纸人的身体开始变形,凹陷,但那张脸,却始终完好无损。突然,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我低头一看,是林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滑了下来,

爬到我脚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着我。小舟……跑……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也就在这一瞬间的分神,倒在地上的纸人,突然伸出另一只手,

闪电般地抓住了落地灯的灯杆。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我一个踉跄,落地灯脱手而出。

纸人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它的脖子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

凹陷的胸口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像是在重新组合骨架。没用的。

黄老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你弄不坏我,就像他……也杀不死我一样。他?

哪个他?我的大脑飞速运转,陈婆婆的话再次浮现在耳边:他看那纸人的眼神,

像是看一个活人……难道……黄老板,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鼓起勇气,大声质问。

纸人歪着头,似乎在欣赏我的恐惧。我想活下去啊。它说,可是那个该死的家伙,

他得了绝症,却想让我替他去死。他把我做出来,

想用『替身术』把病气和死运都转移到我身上。可惜啊,他道行太浅,弄错了。

纸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毒。他不但把病气转给了我,还把自己的魂魄也一起锁了进来。

而他的那副臭皮囊,却被一个游荡的孤魂野鬼占了。那个『跑路』的黄老板,

根本就不是他自己了!我听得头皮发麻。这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现在,

我需要阳气,需要很多很多的阳气,才能摆脱这身纸皮囊,重新凝聚成人形。纸人说着,

缓缓站了起来,你姑妈的已经不够了,现在,轮到你了。它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每走一步,地板都发出一声轻微的震动,仿佛它有千斤重。我绝望地看着它,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咚咚咚,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小舟!林秀!你们在家吗?开门啊!

是陈婆婆的声音!6.陈婆婆!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朝门口喊,救命!

纸人的动作顿了一下,它那张诡异的笑脸转向门口,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吵闹的老东西。

它低声咒骂了一句。门外的敲门声更急了,还夹杂着陈婆婆的叫喊:林舟!

我看到你家灯光不对劲了!你快开门!千万别碰那个纸人!纸人似乎被激怒了,

它不再理会我,转身朝大门猛地扑了过去。我看到它举起纸做的拳头,狠狠地砸向门板。

砰!厚重的防盗门竟然被砸得向外凸起了一大块!陈婆婆!快跑!

我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不能让陈婆婆也出事。就在纸人准备砸第二下的时候,

我看到了被它丢在一旁的落地灯。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冲过去,再次举起落地灯,

这一次,我没有砸它的身体,而是对准了它那张完好无损的脸。我和你拼了!

纸人似乎没料到我敢主动攻击,它转过头,那双墨点瞳仁里满是错愕。噗!

金属灯座狠狠地砸在了它的脸上。这一次,不再是闷响。那张画出来的笑脸,瞬间破裂,

彩墨和纸屑四处飞溅。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从纸人破裂的口中发出,

那声音不再是黄老板的,而是一种混合了无数人痛苦哀嚎的噪音,刺得我耳膜生疼。

纸人捂着脸,踉跄后退,身上那件鲜红的嫁衣颜色迅速黯淡下去,像是被抽走了色彩。有用!

我心中一喜,正准备再补一下,纸人却突然发出一阵怪笑。

呵呵……呵呵呵……你以为这样就能毁掉我吗?太天真了!它放下手,

一张全新的脸出现在我面前。那是一张陌生的,女人的脸。惨白,浮肿,

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嘴角挂着一滴凝固的血泪。我吓得连连后退。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吸了她的阳气,就能用她的脸。怪物笑着说,等我吸干了你,我就会有你的脸。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刮门。紧接着,

刺啦一声,一张黄色的符纸,竟然从猫眼的位置,被硬生生塞了进来。符纸一进屋,

就轰的一声自燃起来,发出一股浓烈的朱砂和艾草混合的味道。

纸人脸上的女人面孔发出一声惨叫,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