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炸裂般的疼痛让沐芷溪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糊着黄泥的土墙,屋顶茅草稀疏地搭着,几缕光从缝隙漏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灰尘。
一股霉味混合着干草气钻进鼻腔,呛得她一阵猛咳。
“赔钱货,醒了就赶紧起来干活!”
一个穿着蓝布补丁褂子的中年妇女端着碗走进来,碗里是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
记忆涌现——这是史春兰的娘,李秀芳。
旁边又传来怒吼,这是原主的哥哥史春生,正瞪着牛眼朝她吼道:“死丫头,还装死?
看我不揍死你!”
说着便走上前来,对着沐芷溪就是是一阵推搡。
尚未从眼前这一幕回过神来的沐芷溪,一个28岁的农学博士,居然在论文答辩后乐极生悲,一朝猝死,穿到了这个1976年的16岁少女史春兰身上!
乍一看这环境,真是贫苦交加!
沐芷溪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处境,紧紧闭上双眼又猛的睁开,多希望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可是,耳边传来的粗暴吼叫声,不由得给她当头棒喝,她确确实实魂穿到了七零年代,这个面黄肌瘦的16岁少女身上。
见她还在愣神,史春生继续发作,骂骂咧咧道:赶紧起来,可别装死!
被这么一吼,原主残留的记忆瞬间涌上来:爹早早去世,娘又偏心哥哥,而原主却在家里当牛做马,一应家务全包,却还被史母、哥哥克扣口粮,造成原主现在这副面黄肌瘦,一看就发育不良的模样。
又为了五十块钱的彩礼,原主哥竟然说服史母将原主嫁给邻村张瘸子,原主以死相逼,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谁曾想,等醒过来芯子却换成了28岁的农学博士沐芷溪。
沐芷溪扶着墙,身子还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毕竟刚接壳,原主的怯懦没全散。
可看着史春生那副理所当然的德性,28岁博士的火气压不住了:“你再推一下试试?”
她声音发颤,继续说道:“公社上个月才开大会说,不许打骂家人,你这是故意伤害!
我现在就去公社找李书记,让他评评理,看你还能不能娶上小芳!”
史春生愣了——以前这丫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今天怎么敢提公社?
他心里发虚,却还嘴硬:“你敢!”
“我有啥不敢?”
沐芷溪摸了摸额头上的肿包,疼得眼泪差点出来,却咬着牙往前凑了凑,“我这包就是证据,你要是再闹,我现在就去卫生院开证明!”
史母一看儿子被怼,立马护犊子:“你个死丫头反了天!
你哥推你一下咋了?
还敢威胁他?”
“娘,不是我威胁他。”
沐芷溪声音软了点,说道:“公社规定摆着呢,打骂家人要受处分的。
哥要是真被记过,小芳家能同意亲事?”
这话戳中了史春生的软肋,他嘟囔着“算我倒霉”,摔门进了屋。
史母还想骂,沐芷溪却扶着墙坐回炕沿——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想在史家立足,得靠真本事,不能只靠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