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侯府弃妇何媛媛的第一天,我就掀了相公白晓臣的寿宴。
他冷眼看着我:闹够了就滚去祠堂。我反手把合欢散倒进他的茶盏:夫君,
妾身还想闹个更大的。后来我搅黄他的婚事,搞垮他的仕途,连皇帝都惊动了下旨和离。
他却红着眼跪在我面前:媛媛,侯府给你,命也给你,别走好不好?1意识回笼的时候,
何媛媛的第一个感觉是头痛欲裂,像是被重型卡车反复碾过。第二个感觉,是冷,刺骨的冷,
身下硬邦邦的木板硌得她浑身疼。她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模糊的纱帐,
料子倒是细软,只是颜色陈旧,洗得发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
混杂着劣质炭火熄灭后的烟火气。这不是她的公寓。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属于另一个女子的短暂一生——巧合的是,她也叫何媛媛,
是这大周朝永靖侯府世子白晓臣的正妻,
却从未得丈夫踏入房门一步、受尽冷眼和折辱、最终在昨夜一场高烧中香消玉殒的可怜女人。
而现在的何媛媛,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刚在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后不幸猝死的倒霉蛋社畜。
“呵……”何媛媛扯了扯干裂的嘴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穿越?
还是穿成了个史上最憋屈的弃妇?老天爷这玩笑开得可真够大的。她撑着虚软的身子坐起来,
环顾四周。这房间倒是宽敞,但陈设简陋,除了身下这张硬板床,只有一个掉了漆的衣柜,
一张摇摇晃晃的圆桌,两把椅子,连个像样的梳妆台都没有,
比侯府里有些体面丫鬟的住处还不如。记忆告诉她,这是侯府最偏僻的西北角院落,
名叫“静心院”,名字倒是好听,实则就是个冷宫。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半旧藕荷色比甲、眼睛红肿的小丫鬟端着一盆水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看到何媛媛坐起身,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扑到床边:“小姐!您终于醒了!您吓死奴婢了!
”这是原主的陪嫁丫鬟,青黛,是这吃人的侯府里唯一对原主忠心耿耿的人。
何媛媛看着眼前这张稚嫩却布满愁苦的脸,心头莫名一软。原主的记忆里,这三年,
全是靠着青黛的细心照料和相互扶持,才勉强熬过来的。“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何媛媛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青黛连忙擦掉眼泪,扶着她靠好,
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小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您都昏睡一天一夜了,
奴婢这就去求厨房给您弄点热粥来……”“求?”何媛媛捕捉到这个字眼,眼神冷了下来。
记忆里,她们主仆二人在这府里,别说热粥,就连一日两餐的冷馒头剩菜,
都得看管事婆子的脸色,低声下气地去“求”才能得来。“不用去求。
”何媛媛按住青黛的手,那双原本因为虚弱而有些涣散的眸子,此刻却亮得惊人,
透着一股青黛从未见过的冷静和……戾气。“从今天起,我们不用再求任何人。
”青黛被自家小姐的眼神震慑住,一时忘了反应。何媛媛掀开身上那床薄得透风的被子,
忍着眩晕下床。走到那面模糊不清的铜镜前,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瘦削的脸,五官底子极好,
眉如远山,目若秋水,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和郁郁寡欢,让这张脸失去了应有的光彩,
只剩下一片死气沉沉的灰败。但那双眼睛不一样了。
原主的眼神是怯懦的、哀怨的、逆来顺受的。而现在,这双眼睛里燃着两簇幽暗的火,冷静,
锐利,带着一种审视和算计。“今天是什么日子?”何媛媛问。青黛回过神来,
低声道:“回小姐,今日是……是世子爷的寿辰。”白晓臣的寿辰?
何媛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记忆里,每年这个时候,侯府前院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热闹非凡。而她这个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却连出席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和青黛窝在这冷冰冰的院子里,听着隐约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啃着硬邦邦的冷馒头。
好一个永靖侯世子!好一个“贤良”的侯府!原主懦弱,可以忍气吞声三年,
最终悄无声息地死在这角落里。但她何媛媛,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上辈子在职场拼杀,
什么阴险招数没见过?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活一次,占了这具身子,那有些账,
就得好好算一算了。“青黛,”何媛媛转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给我梳妆。
把我最好那件衣服找出来。”青黛吓了一跳:“小姐,您要做什么?您的身子还没好利索,
可不能出去吹风啊!而且……而且前院正在宴客,没有世子爷的吩咐,
我们不能……”“不能?”何媛媛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
“我是这侯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夫君寿辰,我为何不能去?去,按我说的做。
”青黛被何媛媛身上陡然散发出的气势镇住,不敢再多言,连忙去翻箱倒柜。
最好的一件衣服,也不过是一件半新的湖蓝色织锦褙子,颜色有些发旧,但总算体面。
何媛媛坐在镜前,任由青黛帮她梳理那一头枯黄的长发。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默默盘算着。
硬闯寿宴,是最直接也是最蠢的办法。她需要一個契机,一个能让她“合理”出现在前院,
并且一出现就能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方式。机会,很快就来了。
2一个穿着体面、神色倨傲的婆子带着两个小丫鬟,端着一個食盒走了进来,
正是侯夫人身边的得力嬷嬷,姓王。王嬷嬷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
皮笑肉不笑地说:“少夫人,今儿个世子爷寿辰,夫人心慈,念您身子不适,
特地让老奴给您送些席面上的点心来,您也沾沾喜气。”食盒打开,
里面是几块看起来还算精致的糕点,但明显是宴席上撤下来的残羹冷炙。若是原主,
只怕又要暗自垂泪,然后默默收下这份“恩赐”。何媛媛却看都没看那食盒一眼,
目光直直落在王嬷嬷身上,忽然微微一笑:“有劳嬷嬷了。正好,
我也该去前院给夫君贺寿了,嬷嬷来得正好,给我带个路吧。
”王嬷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少夫人,您怕是病糊涂了吧?
前院那是贵客们待的地方,您去了,冲撞了贵人可怎么好?夫人吩咐了,
让您好好在静心院休养,就别出去添乱了。”“添乱?”何媛媛缓缓站起身,
走到王嬷嬷面前。她比王嬷嬷高了半个头,虽然瘦弱,但此刻挺直了脊背,
竟有种逼人的气势。“我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君寿辰,正妻不去贺寿,
反倒让那些不清不楚的阿猫阿狗在前面招摇,这传出去,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嬷嬷在母亲身边伺候多年,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王嬷嬷被噎得一怔,
没想到一向懦弱无声的少夫人竟然敢顶嘴,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她脸色一沉:“少夫人,
老奴劝您识相点!夫人这也是为了您好!您要是非要闹得大家脸上难看……”“难看?
”何媛媛轻笑一声,忽然抬手,一把掀翻了那个食盒!“哐当!”一声,糕点滚落一地,
瓷盘碎裂。王嬷嬷和两个小丫鬟都惊呆了。何媛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一个奴才,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给我滚出去!告诉母亲,
我稍后便到,亲自给夫君贺寿!”王嬷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媛媛:“你、你反了你了!
好!好!老奴这就去回禀夫人!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说完,带着两个吓傻的小丫鬟,
灰溜溜地跑了。青黛吓得脸色惨白:“小姐!您、您这是做什么呀!得罪了王嬷嬷,
以后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难过?”何媛媛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眼神平静无波,
“还能比现在更难吗?青黛,记住,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从今天起,我们不必再忍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迈步向外走去:“走,我们去给世子爷,‘好好’贺寿。
”---永靖侯府的前院花厅,此刻正是觥筹交错,笑语喧哗。世子白晓臣一身锦袍,
坐在主位之下,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的清冷,
正与身旁几位皇子、宗室子弟应酬着。他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年纪轻轻就已身居要职,
圣眷正浓,是无数闺阁女子倾慕的对象。至于他那个病怏怏、上不得台面的原配妻子,
早已被人们遗忘在角落。侯夫人坐在上首,看着儿子春风得意,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一切都完美无瑕,直到——“世子夫人到——!
”门口通传的小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和迟疑,让热闹的花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向门口。只见一个身形纤瘦、穿着半旧湖蓝色褙子的女子,
在一个小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看起来弱不禁风,
但脊背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睛清亮得惊人,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正是何媛媛。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她怎么来了?”“这就是那个何氏?
不是说病得快不行了吗?”“穿成这样就来参加寿宴?成何体统!
”白晓臣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看向何媛媛的目光里,
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他早已当这个妻子不存在,
没想到她竟敢在这种场合跑出来丢人现眼!侯夫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强压着怒火,
低声道:“何氏!你不好好在院子里养病,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何媛媛却像是没听到侯夫人的话,径直走到花厅中央,对着白晓臣的方向,微微屈膝,
行了一个标准却略显僵硬的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花厅:“妾身来迟,
恭祝夫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白晓臣放下酒杯,冷冷地看着她,
声音如同淬了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若是原主,被丈夫当众如此呵斥,
只怕早已无地自容,羞愧欲死。但何媛媛却抬起头,直视着白晓臣那双冰冷的眸子,
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浅淡的、近乎诡异的笑容:“夫君此言差矣。妾身是您的正妻,您的寿辰,
妾身若不来,岂非失了礼数?还是说,在夫君和母亲眼里,只有林表妹那样的‘贵客’,
才配坐在这里?”林表妹,指的是寄居在侯府的表小姐林婉儿,是侯夫人嫡亲的外甥女,
也是白晓臣青梅竹马的“红颜知己”,
更是京中流传的、最有可能取代何媛媛成为新世子夫人的人选。此刻,
林婉儿就坐在离白晓臣不远的地方,穿着一身娇艳的粉色衣裙,楚楚动人,听到何媛媛的话,
脸色微微一变,眼圈瞬间就红了,委屈地看向白晓臣。白晓臣的脸色更加难看,
语气带着警告:“何氏!休得胡言乱语!来人,送少夫人回静心院!”两个婆子应声上前,
想要架住何媛媛。“我看谁敢碰我!”何媛媛猛地后退一步,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我是皇上亲旨赐婚、永靖侯府三媒六聘娶进门的世子夫人!
今日谁敢动我,便是藐视皇权,践踏礼法!”她这一嗓子,镇住了那两个婆子,
也让满堂宾客哗然。谁都没想到,这个传闻中懦弱无能的弃妇,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还敢搬出皇上来压人!白晓臣霍然起身,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他一步步走到何媛媛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凌迟:“闹够了没有?闹够了,
就滚回你的祠堂去反省!”四目相对,何媛媛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厌恶和不耐。
她心里冷笑,面上却忽然露出一抹凄婉又带着几分癫狂的笑容,声音低了下去,
却足够让靠近的几个人听清:“夫君……你就这么厌弃我吗?厌弃到连一杯寿酒,
都不肯喝我敬的?”说着,她像是支撑不住般,踉跄了一下,
顺手端起了旁边桌上不知是谁的一杯酒,举到白晓臣面前,手微微颤抖着,
酒液晃出些许:“夫君,妾身……敬你。”白晓臣看着她那副故作姿态的样子,
恶心到了极点,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只想尽快打发她走。他不耐烦地伸手,
想去拂开那杯酒。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酒杯的瞬间,
何媛媛的手腕像是无力般猛地一抖——整杯酒,不偏不倚,
全都泼在了白晓臣胸前华贵的锦袍上!深色的酒渍迅速晕开,一片狼藉。满场死寂。
3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白晓臣看着自己胸前的污渍,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
显然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他死死地盯着何媛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找、死!
”何媛媛却像是被吓坏了,连连后退,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当然是装的,
带着哭腔道:“夫君恕罪!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只是……只是身子太虚,
没拿稳……”她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掩面,看似哭泣,
实则袖中的一个小纸包悄无声息地滑落,被她迅速踩在脚下,碾入地毯的尘埃里。那里面,
是刚才来的路上,她让青黛想办法从府外弄来的“好东西”——合欢散。
本来是想找机会下到白晓臣的饮食里,给他添点堵,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虽然方式有点出入,但效果……想必会更精彩。“还不把这个疯妇给我拖下去!
”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尖声叫道。这次,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不再犹豫,
上前粗暴地架住了何媛媛。何媛媛没有挣扎,只是在被拖出去之前,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深深地看了白晓臣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委屈,有绝望,还有一丝……快意的疯狂?
白晓臣被她最后那个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悸,但随即被更大的怒火淹没。这个毒妇!
竟敢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让他颜面尽失!他绝不会放过她!何媛媛被强行拖回了静心院,
禁足的命令紧随而至。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落锁的声音,何媛媛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泪痕,
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一丝疲惫。闹剧,才刚刚开始。白晓臣,侯府……你们欠“何媛媛”的,
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这第一步,她走得险,却也走得妙。经此一闹,
全京城都会知道,永靖侯世子苛待原配,侯府门风有恙。白晓臣那完美无瑕的名声,
被她撕开了第一道口子。而那个被她踩碾入地毯的合欢散……但愿能给今晚的侯府,
再增添几分“热闹”吧。何媛媛闭上眼,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寿宴风波,
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京城激起了层层涟漪。永靖侯世子寿宴,
那个久被遗忘的世子夫人何氏突然出现,当众泼了世子一身酒,
还被拖下去禁足——这桩新闻以其足够的戏剧性,
迅速成为达官显贵、市井小民茶余饭后的谈资。自然,舆论大多站在风光霁月的白晓臣一边。
指责何媛媛不识大体、善妒发疯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在暗地里流传:那何氏毕竟是正妻,病成那样都不让出席寿宴,
侯府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听说世子与那林表妹过往甚密,莫非真有何氏所说的隐情?
这些议论,或多或少传到了白晓臣耳中。他本就因那日的难堪而怒火中烧,
听到这些风言风语,更是将何媛媛恨到了骨子里。他下令严密封锁静心院,
除了每日送些勉强果腹的残羹冷炙,不许任何人进出,存心要磨掉何媛媛的锐气,
甚至……让她自生自灭。静心院仿佛真的成了一座孤岛,与世隔绝。但侯府里的人很快发现,
这位沉寂了三年的少夫人,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不再哭哭啼啼,也不再试图辩解。
送来的饭菜馊了冷了,她直接让青黛原样放在门口,碰都不碰。看守的婆子克扣炭火,
寒冬腊月,主仆二人宁愿裹着薄被硬扛,也绝不开口哀求。更让人心惊的是,有时深夜里,
静心院会隐约传来女子低低的、诡异的歌声,或是凄婉的哭泣声,断断续续,
听得守夜的下人毛骨悚然,都说少夫人怕是真的疯了,邪门得很。
消息传到侯夫人和林婉儿那里,两人皆是嗤之以鼻,认为何媛媛不过是在装神弄鬼,
垂死挣扎。这一日,天降大雪。侯府暖阁内,炭火烧得正旺,侯夫人正拉着林婉儿的手,
亲热地商量着开春后白晓臣升迁宴的细节,俨然已将林婉儿视作未来的儿媳。“姑母,
听说表嫂她……近日有些不好,夜里总是惊扰下人,这样下去,
只怕对表哥的官声有碍……”林婉儿柔声细语,眉宇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侯夫人冷哼一声:“那个扫把星!死了干净!晓臣已经向宫里递了折子,陈情此事,
只待陛下点头,便可休了她!婉儿,你放心,这世子夫人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林婉儿羞涩地低下头,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就在这时,
一个管事嬷嬷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夫人,不好了!静心院那边……那边出事了!
”“何事惊慌?”侯夫人不悦地皱眉。“少夫人她……她悬梁了!
”侯夫人和林婉儿俱是一惊。林婉儿下意识地问:“死了吗?”嬷嬷喘着气:“发现得早,
被青黛那丫头救下来了,但是……但是少夫人醒来后,像是彻底疯了,嚷嚷着要见世子爷,
说是有要紧事要说,是关于……关于已故老侯爷的!”老侯爷?白晓臣的祖父,已去世多年。
侯夫人脸色微变。老侯爷在世时,对何媛媛这个孙媳倒是曾有几分怜惜,
难道临终前真的告诉过她什么秘密?她心下狐疑,但转念一想,一个疯妇的话,
能有什么要紧?多半是垂死胡言。“疯了更好!省得我们动手!去告诉她,
世子没空见她这等疯妇!”侯夫人不耐烦地挥手。然而,事情并未如侯夫人所愿平息。
4第二天,一封字迹歪歪扭扭、却内容惊悚的“***”,
竟神奇地出现在了白晓臣书房的书案上。
上面用疑似血渍后来查明是朱砂混了胭脂写着几行字:老侯爷死因有疑,妾身有证,
若不见面,公之于众。白晓臣看着那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祖父是他的启蒙老师,感情深厚,当年祖父病逝,他悲痛欲绝。何媛媛的话,
他一个字都不信,但这疯妇显然已经无所顾忌,若她真的在外面胡言乱语,即便无人采信,
也会对侯府声誉造成影响,尤其在他即将升迁的关口。他厌恶被威胁,但更顾忌潜在的风险。
权衡再三,当夜,白晓臣带着一身寒气,踏入了禁闭已久的静心院。院子里积雪未扫,
一片荒凉。屋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何媛媛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素白的中衣,
坐在窗边,背影单薄得像一抹幽魂。听到脚步声,她缓缓回过头。几日不见,她更加瘦削,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那双眼睛,却亮得灼人,没有丝毫疯癫之态,只有一片冰冷的清明。
“你来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意料之中的嘲弄。白晓臣挥退左右,
冷冷地看着她:“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祖父的事,你若敢胡诌半句,我让你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何媛媛轻轻笑了一声,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白晓臣面前。
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和冷冽的气息。“夫君何必动怒?妾身只是想求一条生路而已。
”她仰头看着他,灯光下,她的眼眸深不见底:“我知道,你想休了我,扶你的林表妹上位。
我可以成全你们。”白晓臣眯起眼,显然不信她会如此好心。“但是,”何媛媛话锋一转,
“我要补偿。休书可以,但必须是‘和离’。除此之外,我要城西那处陪嫁的田庄,
还有五千两白银。拿到这些东西,我立刻离开侯府,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老侯爷的事,
我也会烂在肚子里。”白晓臣简直要气笑了:“和离?田庄?五千两?何媛媛,你做梦!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我不配吗?
”何媛媛毫不退缩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就凭我现在是世子夫人,
就凭我知道一些……夫君或许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比如,去年漕运那笔亏空,
夫君是用什么法子填上的?又比如,林表妹的父亲,那位林大人,
在吏部的考评……”她每说一句,白晓臣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些事虽然隐秘,
但并非毫无痕迹,他震惊的是,这个深居简出的弃妇,是如何得知的?难道她背后有人?
看着白晓臣惊疑不定的眼神,何媛媛知道,她赌对了。上辈子作为高级秘书,
她最擅长的就是从庞杂的信息中提取关键。原主这三年虽被幽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