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雪下得紧,鹅毛般的大雪,从傍晚时分便没停过。玄岳宗的青瓦屋脊,
在夜色中被染成一片银白,静谧得有些过分。擎岳拖着疲惫的步子,
靴底踩踏积雪发出“咯吱”的轻响,像是在这死寂的夜里,唯一能听见的呼吸声。
他肩头落满了雪花,寒意顺着衣领,直往骨子里钻。宗门议事殿的烛火,在他身后渐行渐远,
那些关于凌霄阁挑衅的争论,此刻却像远方的鼓点,模糊而遥远。他只觉身心俱疲,
只想回到那扇门后,哪怕只是一盏昏黄的灯火,也能驱散这透骨的寒凉。推开房门,
一股冷风便卷着碎雪灌入室内,炉火摇曳,却难驱散那股透骨的凉意。室内只有一盏油灯,
光线微弱,如同这屋子里,某种即将熄灭的希望。素鸢,他的妻子,一袭素白长裙,
静默地坐在窗前,背对着他。她的身影被灯光拉得极长,显得格外单薄,
像冬日里最后一抹微光。窗台上,一盆红梅独自绽放,花瓣殷红如血,
却在冰天雪地中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孤傲与寂寥。擎岳的目光落在红梅上,又移向素鸢,
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比窗外的寒风更甚。01雪花从夜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
将玄岳宗的每一寸青瓦白墙都涂抹成银白。擎岳的靴底踩踏在积雪上,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刚从议事殿出来,
为了应对凌霄阁日益嚣张的挑衅,已连续数日奔波劳碌,心力交瘁。宗门事务的重担,
像一块巨大的磨盘,日夜碾压着他。寒风随着他推开房门,卷着碎雪灌入室内。
炉火在青铜香炉里摇曳,火光微弱,却仍努力地驱散着屋内的寒意。屋子中央,
只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光晕跳动,将素鸢单薄的身影拉得极长,投射在墙壁上,更显孤寂。
素鸢,他的妻子,此刻正静默地坐在窗前,背对着他。她穿一袭素白长裙,发髻简单地挽起,
露出一截纤细的颈项。窗台上,一盆红梅独自绽放,花瓣殷红如血,如同点点朱砂,
刺目地开在这冰天雪地里。那红梅孤傲又寂寥,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
却依然倔强开放的灵魂。擎岳的目光先是落在红梅上,那抹不合时宜的红,在他疲惫的眼中,
竟比窗外的寒风更刺痛。他曾以为,素鸢就像这盆红梅,无需他过多照拂,
只要偶尔投去一眼,便已足够。她总是在那里,安静、顺从,像一枚无需上弦的钟,
永远按时等待。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无声。可今夜,那红梅的孤寂,
竟让他心头一紧。他看着素鸢的背影,那份熟悉的静默,此刻却像一道无形的墙,
将她与整个世界,也与他,彻底隔开。他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冻住了一般,
嘶哑而干涩。他走到桌边,解下佩剑,随手挂在墙上。剑鞘与墙壁的轻微碰撞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却也未能打破那份凝滞的氛围。他看着素鸢的侧脸,
那双往日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竟透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空洞。那不是疲惫,也不是愁苦,
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虚无,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躯壳。“鸢儿,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擎岳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在这屋子里,显得格外笨拙。
他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和些,却发现连这份努力,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素鸢的身子微微一颤,像一片被风吹动的枯叶。她缓缓转过头,眼神与他短暂交汇,那一眼,
带着一闪而逝的复杂,随即又避开,重新落在窗外茫茫的雪色中。她的目光很远,
远到像是透过雪幕,望向了一个他永远无法触及的世界。“等你。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雪花落地,几乎被风声掩盖。那两个字,像一根细细的银针,
扎在了擎岳的心头。他心头一紧,却又迅速被疲惫和宗门事务的重压盖过。
他习惯了她的“等你”,习惯了她的顺从,更习惯了将这份等待,视为理所当然。
他从不曾深思过,这漫长而无声的等待背后,是怎样的寂寞,怎样的空虚。他走到窗边,
与她并肩而立,却感受不到一丝亲近。窗外的雪仍在下,落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
他看到素鸢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窗沿冰冷的木头,指尖微微泛白。她的手很凉,
像这窗外的一切。他想握住她的手,却又觉得那份冲动,在这份疏离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他叹了口气,心中的倦意更浓。或许,是自己多虑了。素鸢一向如此,安静、温顺,
不争不抢。她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不需要甜言蜜语的哄骗。她只要一个家,一份安稳。
而他,擎岳,玄岳宗的战将,正在努力为她,为宗门,争取这份安稳。他以为这就够了。
“睡吧,明日一早,我还要去演武场。”他最终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他没有察觉到,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素鸢的睫毛,
在那昏黄的灯光下,轻轻颤了颤。素鸢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的身影,
在灯下显得愈发单薄。擎岳转身,走向床榻,背对着她,解开外袍。他没有看到,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素鸢的眼中,那份空洞又深了几分。窗外的雪,还在无声地下着,
覆盖着玄岳宗的每一个角落。那盆红梅,在寒风中摇曳,花瓣殷红,却也显得格外脆弱。
擎岳以为,一切如常。他以为,他的妻子,依旧是那朵无声绽放的孤花。他却不知道,
那份寂寞,正在她的心底,悄然滋生,等待着一场能够燎原的火。02清晨,
玄岳宗演武场上,寒风凛冽。擎岳一袭劲装,身形如松,正指导着他的师弟炽炎练剑。炽炎,
擎岳最器重的师弟,武学天赋异禀,一招一式都带着年轻的冲劲和对武道的狂热。
他的剑法凌厉而流畅,每一次挥舞,都带着破风之声,显示出他过人的悟性。“炽炎,
这一式‘断浪’,讲究的是以巧破力,而非蛮干。”擎岳手持木剑,轻巧地拨开炽炎的攻势,
剑尖点在他手腕的穴位上,“力道过猛,反而容易被对手借力。要以柔克刚,方能出奇制胜。
”炽炎闻言,收剑而立,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眼中却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他恭敬地拱手:“师兄教诲,炽炎铭记。”他重新起势,这一次,他的剑法变得内敛了几分,
少了方才的张扬,多了几分沉稳。擎岳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许。
他将炽炎视为玄岳宗的未来,对他倾囊相授,寄予厚望。师兄弟二人切磋时,
炽炎偶尔会有失误,擎岳都会耐心指点,从不吝惜言辞。他们的师兄弟情谊深厚,
擎岳信任炽炎,也为他的成长感到由衷的骄傲。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玄岳宗未来的希望,
而这希望,正在他亲手雕琢下,日益闪耀。宗门日常,
擎岳的心神完全被武道和宗门事务占据。他像一枚高速运转的陀螺,
围绕着宗门的兴衰、武学的精进而旋转。他很少注意到身边那些细微的变化,
那些潜藏在日常表象下的暗流。然而,偶尔他也会在宗门的药房、廊下,或者山道上,
看到炽炎看素鸢的眼神。那眼神,不同于其他弟子对师嫂的敬重。其他弟子看素鸢,
大多是带着几分疏离的恭谨,毕竟她是宗门战将的夫人,身份尊贵。可炽炎的目光,
却带着一丝擎岳无法解读的热烈和专注。那份热烈,像一簇不易察觉的火苗,
在炽炎眼底悄然跳动。一次,素鸢在宗门药房忙碌,为受伤的弟子们配药。
她的指尖沾着药草的汁液,动作轻柔而专注。药房里人来人往,弟子们排着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炽炎恰好路过,本该径直走过,却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人群外围,目光穿过那些交头接耳的弟子,准确地落在素鸢身上。那眼神,
仿佛能灼伤空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它不是单纯的欣赏,也不是敬仰,
而是一种更深层,更具侵略性的情感。擎岳当时只当是炽炎对师嫂的敬重,
又或许是少年人对美好事物的天然向往,并未深思。他只是觉得,炽炎这孩子,
心思比一般人要细腻,连看师嫂都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专注。他甚至在心里,
为炽炎的这份“纯粹”而感到一丝欣慰。如今想来,那份欣慰,却是锥心之痛。回忆中,
炽炎曾几次在素鸢忙碌时,下意识地递上茶水。那茶水,总是温热适口,
仿佛他知道素鸢何时会感到口渴。又或是在她提着沉重的药箱,步履有些蹒跚时,
他总是不着痕迹地搭把手,轻巧地接过那份重担。他的动作,总是那么自然,那么恰到好处,
让人无法拒绝,也无法察觉其中的深意。有一次,素鸢在廊下晾晒药材,
不慎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身子摇晃,眼看就要摔倒。炽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手臂。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似乎传递到了素鸢的脸上,令她耳根微红。那一刻,
素鸢的眼神有些慌乱,却又带着一丝擎岳无法理解的微光。彼时,
擎岳只觉是师弟的细心体贴,是玄岳宗弟子应有的互助友爱。他甚至还夸赞过炽炎几句,
说他有侠骨柔肠。他太专注于武道,太专注于宗门,以至于对身边最亲近的人和事,
迟钝得可怕。他的心神完全被武道和宗门事务占据,对炽炎的成长感到骄傲,
对玄岳宗的未来充满憧憬,却对那些细微的,正在悄然滋生的情感,视而不见。
他习惯了用自己的视角去解读一切。他以为炽炎对素鸢的“敬重”是出于对师嫂的礼节,
他以为炽炎的“关切”是出于对同门的友爱。他以为,他的世界,一如他所见,井然有序,
毫无波澜。他没有想到,在他全心投入武道的殿堂时,一道暗流,正悄然在他的家庭中涌动,
而那道暗流的源头,正是他最器重的师弟,炽炎。那份炙热的眼神,那份下意识的关切,
如今想来,却是逾越界限的开始,是一切悲剧的序章。03擎岳决定闭关修炼。
那是一个深秋的早晨,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凉意。他站在长老们面前,躬身请示,
语气坚定:“弟子擎岳,欲冲击‘大折枝手’巅峰,恳请长老恩准,闭关一载。
”长老们对他的武道痴迷和进取心颇为赞许,很快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并为他布置好了宗门深处的闭关石室。回到家中,擎岳对素鸢也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
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声音平静而疏离:“鸢儿,我要闭关一年。
宗门事务繁忙,你自行照料。稚羽,你多费心。”他甚至没有看她的眼睛,
只是径直走向石室,将自己与世隔绝。他坚信,待他功成出关,定能更好地守护玄岳宗,
守护他的家人。那份守护,在他心中,远比此刻的温存更加重要。闭关的日子漫长而枯燥。
石室冰冷潮湿,只有一盏油灯常年不灭。擎岳全身心投入到武道的参悟中,日夜不休。
他一遍遍地演练“大折枝手”的法诀,内力在经脉中流转,冲击着一个又一个玄奥的关卡。
门派事务繁重,他无暇他顾,更无暇顾及家中的妻子。他以为,素鸢会一如既往地等待,
如同那盆红梅,在寒冬中独自绽放,不吵不闹。然而,在他闭关的漫长岁月里,
月溪谷的秘密,正在悄然生长。月溪谷,玄岳宗后山一处僻静之地。溪水潺潺,月华如练,
是宗门弟子修炼或散心的好去处。素鸢常来此地。擎岳闭关后,她内心的孤寂日益浓烈,
这月溪谷的清幽,成了她唯一的慰藉。她会在溪边***,听着水声,看着月光,
任由思绪飘向远方。一日,她在此偶遇了炽炎。炽炎亦是来此修炼。他看到素鸢忧郁的身影,
便主动攀谈。他不同于擎岳的木讷与沉默。他炽热而直接的目光,如一束温暖的光,
照进了素鸢冰冷的心房。他会倾听她的心事,那些关于擎岳的武道痴迷,
关于她日益空虚的等待,关于她作为宗门战将夫人,却比寻常女子更加寂寞的苦闷。
炽炎会耐心听着,不打断,不评判,只是偶尔递上一杯热茶,或是在她轻叹时,
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他会关心她的日常,问她今日是否疲惫,药房的药材是否齐全。
他会陪她赏月,谈论江湖趣闻,那些新奇的故事,让素鸢久已沉寂的心,泛起了一丝微澜。
甚至,他会偷偷为她折下谷中最美的月溪花,那花朵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被他小心翼翼地递到素鸢手中,带着一份不加掩饰的爱慕。在他炽热的目光中,
素鸢感受到了久违的被关注和爱慕。那份温暖,如毒药般侵蚀着她坚守伦常的心。
她知道这是错的,知道这是对擎岳的背叛,可那份温暖,那份被关注的感觉,
却像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让她无法自拔。擎岳的长期忽视,
在她心中凿开了一道深渊,而炽炎的出现,恰好填补了那份空虚。起初,
她只是将炽炎视为一个关心她的晚辈,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听众。但炽炎的爱意太浓烈,
太直接,像一团火焰,渐渐融化了她内心的冰山。他会在月光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而坚定,与擎岳那双常年握剑、带着薄茧的冰冷大手截然不同。
他会凝视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吸入他的灵魂深处。在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
月溪谷的溪水潺潺,见证了他们之间情感的逾矩。那份温暖,逐渐变得炽热,如烈火般燃烧。
炽炎的吻,带着青涩的渴望与压抑已久的深情,落在素鸢的唇上。素鸢在挣扎中沉沦,
在欲望与愧疚中迷失。她知道这一步踏出,便再无回头路。可她太寂寞了,
寂寞得让她甘愿坠入这禁忌的深渊。擎岳在闭关中偶尔会想到素鸢,
但很快又被武学的难题拉回思绪。他以为妻子会一如既往地等待,在他的想象中,
素鸢依然是那个安***在窗前,守着一盆红梅的女子。他不知道,在他闭关的漫长岁月里,
月溪谷的秘密正在悄然生长,他的家,他的妻子,已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那个他以为安全无虞的后院,早已埋下了足以打败他一切的火种。04一年后,
擎岳终于出关。他武功精进,意气风发,内力在经脉中流转,比以往更加充盈。
他觉得自己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足以更好地守护玄岳宗,守护他的家人。
他带着这份自信与满足,回到了家中。然而,一踏入家门,他便隐约察觉到素鸢有些不同。
她的眼神不再像他闭关前那样空洞,却又带着一丝擎岳无法理解的复杂——是喜悦?是忧愁?
还是愧疚?他无法分辨,只觉得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的秘密,像一片被迷雾笼罩的湖泊。
她对他依旧恭敬,为他沏茶,为他备膳。可那份恭敬中,却少了一份往日的依恋,
多了一份小心翼翼的疏离。她仿佛在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像一只受惊的鸟儿,
随时准备展翅飞离。“鸢儿,你……还好吗?这些日子,可有想我?
”擎岳试图打破这层无形的隔阂。他伸出手,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她的手轻轻地拂过他的衣袖,然后自然而然地收回,拿起茶壶,为他添茶。
素鸢的身子微微一僵,垂下眼帘,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夫君武功精进,妾身自然欢喜。
一切都好,夫君不必挂怀。”她只说无事,擎岳便信了。他太渴望相信,太渴望一切如常。
他以为是自己多虑,是长期闭关让他疏远了她,是武道让他对情感变得迟钝。
他甚至有些自责,想着日后多陪陪她,弥补这一年的疏离。他没有察觉到,
在她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汹涌的暗流。她的眼神中,那份复杂,是爱与愧疚的交织,
是沉沦与挣扎的体现。她爱擎岳,敬重他,却也渴望被爱,被关注。擎岳不知道的是,
在他闭关的这段时间,炽炎对素鸢的爱意日益浓烈,已然无法自拔。
他不再满足于月溪谷的偶遇,会寻各种借口出现在素鸢身边。他会主动去药房帮忙,
会在素鸢为稚羽缝补衣衫时,静静地坐在她身旁,陪她说话。
他用他炙热的目光和无微不至的关怀,一点点瓦解素鸢内心的防线。
素鸢在擎岳的忽视与炽炎的深情中沉沦,身体的寂寞与心灵的渴望让她无法坚守伦常。
她曾试图抗拒,试图将炽炎推开,可每当她看到炽炎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爱意,
每当她感受到那份久违的温暖,她便会再次沦陷。她就像一株在沙漠中干渴已久的花朵,
贪婪地汲取着每一滴露水,哪怕知道那是毒药。她的眼神中,那份复杂,是她对擎岳的愧疚,
是对炽炎的爱恋,也是对自己沉沦的痛苦。她爱擎岳,敬重他,却也渴望被爱,被关注。
炽炎填补了她心中的空缺,成为了她生命中一抹危险而炽热的色彩。那份色彩,
在她眼中绽放,却再也不是为擎岳而亮。擎岳坐在桌边,看着素鸢为他准备的饭菜。
依旧精致,依旧色香味俱全。可他总觉得,少了一丝家的味道,多了一份公式化的规矩。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很好,却食不知味。他试图与素鸢聊些宗门趣事,
素鸢也只是偶尔应答几句,声音轻柔,却始终带着一份疏离。他想,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闭关一年,隔绝尘世,对外面的世界,对身边的人,都生出了几分陌生感。他安慰自己,
时间会冲淡一切,会弥补这份疏离。他以为,只要他多花些时间,这份隔阂便会消弭。然而,
他所不知道的是,有些隔阂一旦形成,便再也无法弥补。有些裂痕一旦出现,便会永远存在。
他以为的“多虑”,却是真相的冰山一角。他以为的“弥补”,早已迟了太久。
那份素鸢眼中不再为他而亮的光,已经彻底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一个他从未设防,
也从未想过会存在的地方。05那夜,月色如钩,高悬天际,像一只冰冷的眼睛,
俯视着人间。擎岳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心头莫名一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
紧紧攥住了心脏。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胸口发闷,呼吸急促,
像有千钧重担压在心头。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月光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