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氤氲的水汽争先恐后地涌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探了进来,
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柔软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
没入线条漂亮的锁骨。“姐姐,”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的睡衣找不到了……”我裹着浴巾,
看着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围了条毛巾、露出大片紧实胸膛和漂亮腹肌的陆宴,太阳穴突突直跳。
“陆宴,你的衣柜在隔壁!”他却赤着脚走了进来,一步步将我逼到墙角,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语气无辜又勾人:“可是……我想穿姐姐的。”他低下头,
滚烫的吻落在我的肩上,声音又轻又软,“姐姐的衬衫……有姐姐的味道,
好香……”1手机又在疯狂震动,不用看都知道是我妈。我深吸一口气,认命地划开接听键。
“苏晚晴!你是不是又把我给你介绍的张博士给拒了?”电话那头,
我妈熟悉的高八度嗓门险些刺穿我的耳膜。我把手机拿远了点,敷衍道:“嗯,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家是常青-藤毕业的博士,有车有房,长得也一表人才,
你到底哪里不满意?你都二十八了,不是十八!再这么挑下去,你打算当一辈子老姑娘吗?
”熟悉的说辞,熟悉的配方。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感觉刚在酒局上喝下去的酒精又有上头的趋势。“妈,我这儿还有事,先挂了。
”不给她继续数落我的机会,我果断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世界总算清净了。
我靠在酒吧走廊冰凉的墙壁上,头晕目眩。今晚为了庆祝项目顺利上线,部门聚餐,
我被下属们轮番敬酒,这会儿酒劲上来,胃里翻江倒海,脑子也成了一团浆糊。
闺蜜周濛发来微信:宝,顶住了吗?要不要我去捞你?
我回了个生无可恋.jpg的表情包。周濛秒回:要不你就从了吧,赶紧找个人结婚,
堵住阿姨的嘴,一了百了。是啊,一了百了。一个荒唐又大胆的念头,借着酒劲,
在我脑子里迅速成型。结婚……或许,也不是不行。找个男人,签个协议,各取所需,
互不干涉。他帮我应付催婚,我给他一笔钱。等风头过去,一拍两散,岂不美哉?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燎原的野火,再也无法熄灭。对,就这么干!
我晃晃悠悠地站直身体,眼神在酒吧昏暗迷离的灯光下扫视。得找个合适的“契约丈夫”。
要求不高,长得得过得去,带出去不能给我丢人。看上去要靠谱,不能是个麻烦精。
最重要的是,要“便宜”。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卡座的一个男人身上。
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只点了一杯威士忌。暖黄色的灯光勾勒出他优越的侧脸线条,
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下颌线锋利得像是艺术家的雕塑。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
气质清冷,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就他了!我端起酒杯,深吸一口气,
踩着高跟鞋朝他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男人……怎么有点眼熟?
但酒精麻痹了我的大脑,让我来不及细想。我一***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帅哥,
结婚吗?”男人闻声,缓缓抬起头。当我看清他那张脸时,脑子里“轰”的一声,
仿佛有颗炸弹炸开了。漆黑的眼眸,长而密的睫毛,
以及……那双眼睛里此刻毫不掩饰的错愕和讥诮。陆……陆宴?!我的顶头上司,
公司设计部的总监,也是我在工作上往死了掐的死对头!我怎么会眼瞎到找上他?!
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尴尬得能用脚趾在地上抠出一座三室一厅。“抱歉,认错人了。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抓起包转身就想溜。然而,
我的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给扣住了。力道不大,却不容我挣脱。“苏总监,
”陆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像碎冰撞在玻璃杯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坐都坐下了,话也说了,现在想走,不合适吧?”我僵在原地,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站起身,一米八八的身高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笼罩下来。“你刚才说……结婚?
”他微微俯身,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我梗着脖子,
硬着头皮道:“陆总监听错了,我说的是……结账。”“是吗?”他轻笑一声,
笑声低沉悦耳,却让我背脊发凉,“可我听得很清楚,你说,‘帅哥,结婚吗?
’”他刻意模仿我刚才的语气,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戏谑。我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又羞又恼。“陆宴,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直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薄唇轻启,
吐出两个字:“可以。”我一愣:“什么可以?”“结婚,”他看着我,
漆黑的眼眸里像是有漩涡,要将我吸进去,“我答应你。”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你没喝多吧?”我结结巴巴地问。陆宴可是公司里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禁欲、洁癖、不近人情,追他的名媛千金能从公司门口排到法国,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而且我们俩是出了名的八字不合,从项目策划到广告投放,就没有哪次不开杠的。
他会答应跟我结婚?除非地球明天就爆炸。“我很清醒,”他淡淡道,“倒是苏总监你,
看上去不太清醒。”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条件?”“婚期一年,协议结婚。婚后你搬来和我一起住,
对外我们是夫妻,对内互不干涉。财产各自独立,离婚后你不需要付我任何费用。
”这条件……怎么听着像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试图从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他没有,他眼神认真,
不像是在说谎。“为什么?”我忍不住问,“这对你有什么好处?”陆宴垂下眼睫,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
才用一种近乎自嘲的语气,轻声道:“家里催得紧,找个人应付一下,总比被逼着去相亲好。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没想到连陆宴这种天之骄子也逃不过被催婚的命运。
我看着他那张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脸,又想了想他提出的那些对我百利而无一害的条件,
内心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摆。跟他结婚,意味着我能立刻解决眼前的催婚***烦。
而且……这张脸,每天看着也挺赏心悦目的。最重要的是,我们是死对头,彼此知根知底,
不存在任何感情纠葛的可能,合作结束就能干干净净地分开,简直是完美的“合作伙伴”。
“好,”鬼使神差地,我听见自己说,“我答应你。”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看到陆宴的嘴角,
似乎极快地勾了一下。快得像我的错觉。2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宿醉后的头痛给疼醒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
昨晚的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朦朦胧胧的。我只记得自己好像喝多了,
然后……然后好像干了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我拿过来一看,是陆宴发来的消息。醒了?九点,民政局门口,别迟到。
户口本和身份证记得带。民政局?户口本?我的大脑宕机了三秒,随即,
昨晚那些荒唐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回来。我,苏晚晴,竟然在醉酒后,跟我的死对头陆宴,
求婚了?而且他还答应了?我们还约好了今天去领证?!我两眼一黑,天塌了。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进浴室,用冷水一遍遍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惊恐,活像是见了鬼。不,比见了鬼还可怕。跟陆宴结婚?
这简直是我二十八年人生里做过的最疯狂、最离谱的决定!我抓起手机,
手指颤抖地想给他发消息,告诉他昨天的一切都只是个酒后玩笑,让他千万别当真。
但打出来的字又被我一个一个删掉。出尔反尔,不是我苏晚晴的风格。
而且……昨晚答应他的时候,我虽然喝多了,但并非完全没有理智。
那个瞬间的动心和权衡利弊,是真实存在的。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认命了。
结就结吧,反正只是协议结婚,一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就不信,我连这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我从柜子深处翻出那本几乎快要积灰的户口本,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遮住脸上的憔悴,
然后视死如归地出了门。九点的民政局门口,人不算多。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下的陆宴。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肩宽腿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更添了几分清冷和矜贵。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幅行走的画报,
引得路过的不少小姑娘频频回头。看到我,他没什么表情,
只是抬腕看了看表:“八点五十九,你很准时。”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领证的过程快得超乎我的想象。填表,拍照,宣誓,
盖章……当工作人员把那两个红本本递到我们面前时,我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已婚了?走出民政局,阳光灿烂得有些晃眼。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结婚证,照片上,
我和陆宴并肩坐着,表情都有些僵硬,看上去不像是来结婚的,倒像是来签什么对赌协议的。
“根据协议,”陆宴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今天之内,你需要把你的东西搬到我那里。
”他说着,递给我一把钥匙。“地址我稍后发你微信,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捏着那串冰冷的钥匙,心里五味杂陈。“陆宴,”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我们约法三章。”他挑了挑眉,示意我继续。“第一,在公司,我们必须装作不认识,
继续维持以前的死对头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结婚了。”“第二,在家里,
我们是室友,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你不能带乱七八糟的人回家,我同样也不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之间,不能有任何超出‘协议夫妻’范畴的肢体接触。
”我说完,紧紧地盯着他。陆宴听完我的“三章”,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眼底划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幽光。他点了点头,声音听不出喜怒:“可以。
”得到他的承诺,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他能遵守约定,这一年,
应该……不会太难熬吧?3陆宴的家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大平层,
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跟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没什么烟火气。
我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有种误入“样板间”的错觉。
“你的房间在那边,主卧。”陆宴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我愣了一下:“那你睡哪?
”“我睡次卧。”他语气平淡,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看着他,心里有些诧异。
他竟然把主卧让给了我?这……不太符合他“死对头”的人设啊。不过我也没有多想,
只当他是为了彰显一下所谓的“绅士风度”。我把行李搬进主卧,房间很大,
带一个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还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视野极佳。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总算把自己的东西都归置好了。等我收拾完,从房间出来时,发现陆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似乎是在处理工作。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削弱了他周身的冷硬,让他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温柔。
我甩了甩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温柔?这个词跟陆宴有半毛钱关系吗?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我收拾好了。”他“嗯”了一声,
视线没有离开电脑屏幕。“晚饭怎么解决?”我问。这是我们同居后遇到的第一个实际问题。
他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你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我皱了皱眉:“你不会做饭?”他理所当然地反问:“你会?”我:“……”好吧,
我们俩,半斤八两。最后,我们的新婚第一餐,是两份外卖披萨。
两个人坐在巨大的餐桌两端,沉默地啃着披萨,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三座魔仙堡。
为了缓解这要命的寂静,我没话找话地问:“你……为什么会答应跟我协议结婚?说实话。
”我觉得“被家里催婚”这个理由,太敷衍了。陆宴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放下披萨,
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国宴。“因为,”他抬眸看向我,
漆黑的瞳孔里映着我的倒影,声音低沉,“我觉得你很有趣。”“有趣?
”我差点被披萨噎住。他用“有趣”来形容我?我和他在公司斗了快两年,
他给我的评价不是“异想天开”就是“逻辑混乱”,现在居然说我有趣?“对,
”他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每次看苏总监在会议上,为了一个策划案,
跟我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都很有趣。”我:“……”所以,他这是把我当猴耍呢?
我气得磨了磨后槽牙,决定不再跟他进行任何“友好”的交流。吃完饭,我主动收拾了餐桌,
把垃圾扔掉。等我从厨房出来,陆宴已经不在客厅了。我想他应该是回房间了,
便也自顾自地回了主卧,准备洗漱休息。然而,当我推开浴室门时,却瞬间僵在了原地。
陆宴……他居然在我的浴室里!他赤着上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
露出线条流畅的背肌和紧实的窄腰。水珠顺着他宽阔的肩膀滑落,没入浴巾边缘,
勾勒出性感的人鱼线。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湿漉漉的黑发柔软地贴在额前,
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少年气。“你……你怎么在这里?”我脑子一片空白,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差点撞上门框。我们不是说好了互不干涉吗?
他怎么跑到我的浴室里来了?陆宴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非但没有半分歉意,
反而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着头发,迈开长腿朝我走了过来。“我的浴室,热水器坏了。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坏了你可以告诉我,
我可以……”“告诉你?然后等你慢吞吞地找人来修?苏总监,我很爱干净。
”他打断我的话,步步紧逼,直到将我困在他和墙壁之间。
温热的水汽夹杂着沐浴露清爽的雪松香气,将我团团包围。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强撑着气势:“陆宴,你别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不能有肢体接触!”“我没碰到你。
”他垂眸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是你自己堵在门口,不是吗?”我语塞,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我涨红了脸,想从他手臂下钻出去,他却忽然俯下身,凑到我耳边。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刚出浴后的沙哑和蛊惑:“而且,姐姐……你刚刚洗澡的时候,
是不是用了我的沐浴露?”“姐姐”那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又轻又软,
像羽毛一样扫过我的心尖,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我猛地一震,瞳孔放大。
他……他叫我什么?4我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他。他怎么会叫我姐姐?
还是用这种……黏糊糊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语气?
这跟他在公司里那个言辞犀利、怼得我哑口无言的“陆阎王”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陆宴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直起身,拉开了一点距离,
但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牢牢地锁着我。“味道很好闻,”他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然后才好整以暇地侧过身,给我让出了路,“不早了,早点休息。”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
僵硬地从他身边走过,逃也似的冲回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门板,我还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
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我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陆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那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遍遍在我脑海里回响,
搅得我心神不宁。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一定是幻觉,绝对是幻觉!陆宴那种狗男人,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软的一面?他肯定是故意的,想用这种方式来戏弄我,
报复我平时在工作上跟他作对!对,一定是这样!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复下心情,
但那个晚上,我还是失眠了。第二天是周末,我难得不用早起,睡到日上三竿才被饿醒。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迷迷糊糊地走出卧室,想去厨房找点吃的。一进客厅,我就愣住了。
陆宴居然在家。他穿着一套灰色的休闲家居服,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一台游戏机,
戴着耳机,修长的手指在手柄上翻飞,神情专注。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
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不少。听到动静,他摘下耳机,偏头看过来。“醒了?
”他挑了挑眉,“厨房有三明治和牛奶,我叫的。”我“哦”了一声,默默走进厨房。
微波炉里温着一份精致的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我坐在餐桌旁,小口小口地吃着,
眼神却忍不住往客厅瞟。陆宴已经重新戴上耳机,投入到了游戏世界里。我忽然觉得,
这样的场景,有点不真实。我和我的死对-头,像一对最普通的夫妻一样,
在一个宁静的周末早晨,共享一个空间。没有争吵,没有辩论,
只有游戏手柄的按键声和……窗外的鸟鸣。吃完早餐,我把盘子和杯子洗干净放好。
路过客厅时,陆宴忽然叫住了我。“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地毯。我不明所以地走过去。
“会玩这个吗?”他扬了扬手里的游戏手柄。我摇了摇头。“我教你。
”他不由分说地把另一个手柄塞进我手里,然后极其自然地凑了过来,从身后半环住我,
温热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调整我握手柄的姿势。“这个是方向键,
这个是攻击……”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提琴的独奏。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只感觉到,我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陆宴!
”我猛地回过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开,“你干什么!我们说好了不能有肢体接触的!
”他被我推开,脸上露出一丝无辜:“我在教你玩游戏啊。”“教就教,你靠那么近干嘛!
”我警惕地瞪着他。他眨了眨眼,语气理直气壮:“不靠近点,怎么手把手教?姐姐,
是你自己想多了吧?”他又叫我姐姐!而且还倒打一耙!我气得说不出话,
把手柄往他怀里一扔:“不玩了!”说完,我逃也似地回了自己房间,再次关上了门。
看着我落荒而逃的背影,陆宴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他拿起被我扔下的手柄,
低头轻笑了一声,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真不经逗。”5接下来的几天,
陆宴似乎安分了不少。除了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给我准备好早餐外,
并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在公司里,我们依旧是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周一的例会上,
为了一个新产品的推广方案,我和他又一次当着全部门人的面,吵得不可开交。“苏总监,
你这个方案完全是纸上谈兵!所谓的用户调研数据,样本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得出的结论毫无参考价值!”陆宴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语气一如既往的刻薄。
我气得攥紧了拳头,脸上却保持着职业的微笑:“陆总监,市场部做事,
轮不到你一个设计部的来指手画脚。我们做的方案,自然有我们的逻辑和依据。不像某些人,
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凭空想象,设计出来的东西华而不实,根本不考虑市场接受度!”“哦?
华而不实?”他冷笑一声,“上个季度,我设计的‘星辰’系列,
销售额可是超了市场部预估的百分之三十。苏总监,健忘可不是个好习惯。”“你!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狠狠地瞪着他。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全都噤若寒蝉,假装看文件,
谁也不敢插嘴。我们俩是公司里出了名的王不见王,一开会必吵架,大家早就习惯了。
只有我的闺蜜兼下属周濛,在会议结束后,忧心忡忡地凑到我身边:“晴晴,
你跟陆阎王这梁子是越结越深了。他今天怼你的时候,那眼神,简直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笑两声,没法告诉她,这位想把我“生吞活剥”的陆阎王,
晚上回家还得管我叫“姐姐”。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了。下班回到家,
我疲惫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高强度地吵了一天架,
比跑个十公里还累。不一会儿,陆宴也回来了。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松了松领带,然后径直走进厨房。几分钟后,他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走了出来,
递到我面前。“吵了一天,润润嗓子。”他语气平淡地说。我愣愣地看着他,
有点反应不过来。白天还恨不得掐死我的死对头,晚上就给我端茶送水?
这角色转换是不是太快了点?“看***什么?”他挑眉,“怕我下毒?”我接过杯子,
小声嘀咕:“那可说不准。”他没理会我的吐槽,在我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长腿交叠,姿态闲适。“今天会上的方案,”他忽然开口,“虽然数据支撑不足,
但有两个创意点还不错。”我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这还是陆宴第一次,肯定我的工作。
“不过,”他话锋一转,“执行层面问题太多,落地成本太高,不切实际。”得,
夸不过三秒。我撇了撇嘴,刚想反驳,他却又继续说道:“我已经把你那两个创意点,
结合我的想法,重新做了个方案出来。你看看。”他说着,把他的平板电脑递了过来。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来,点开他说的文件。只看了几页,我的眼睛就亮了。陆宴的方案,
保留了我提出来的核心创意,却用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解决了成本和执行的难题。
整个方案逻辑清晰,可行性极高,甚至比我原来的方案还要出彩。我抬头,
复杂地看着他:“你……”“怎么样?”他扬了扬下巴,一副“快夸我”的求表扬模样。
我抿了抿唇,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由衷地说道:“……很厉害。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名为“得意”的气息。“那是自然。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至少在工作上,
他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或许,我们的“合作”,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6自从“方案”事件后,我和陆宴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不少。
虽然在公司依旧是见面就掐的死对头,但回到家里,气氛却融洽了许多。有时候,
他甚至会主动跟我讨论工作上的问题,提出一些让我茅塞顿开的建议。我渐渐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