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选那天,我替师妹挡下了那致命一击,灵根尽碎。在师尊重伤昏迷前,
我答应了他要用命护住师门唯一的希望。第二天,传闻中早已飞升的师祖竟破关而出。
他熔了我的本命剑,将废掉我灵根的魔尊挫骨扬灰。我欣慰地看着师妹,她却躲开我的手,
扑进了师祖的怀里哭诉。师祖准备带师妹离开,去往上界,唯独没有看我一眼。
我虚弱地喊了一声“师妹”。却被她厌恶地甩开:“别碰我!要不是为了引师祖出关,
谁要你这个废物多管闲事!”我瘫倒在地,师妹你不是说,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光,
会永远在一起吗?1.我的本命剑“惊鸿”,在赤金色的神火中寸寸消融,
化作一滩扭曲的铁水。那是师祖叶尘渊的本源神火。他只用了一招,
就将不可一世的魔尊焚为飞灰。然后,他用那双俯瞰众生的眼眸,
冷冷地瞥了一眼我手中残存的剑柄,神火便卷了上来。“一把破剑,也配沾染本座徒孙的血?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眼睁睁看着陪伴我三百年的惊鸿剑,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
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我喷出一口黑血。丹田内的灵根碎片,
随着每一次呼吸,都在切割着我的经脉。但我还是挣扎着,朝师妹苏清月伸出手,
脸上挤出一个虚弱的笑。“清月,你没事……太好了。”师尊重伤昏迷前,拉着我的手,
气若游丝。“剑歌,清月她……是天生圣体,是我们青岚宗唯一的希望,
你……用命也要护住她……”我答应了。我做到了。苏清月却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我的手。她扑进师祖叶尘渊的怀里,泪如雨下。“师祖,
我好怕……要不是我拼死捏碎了您留下的信物,
我们整个青岚宗就要被魔尊毁了……”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师姐她……她为了保护我,灵根都碎了,都是清月的错……”叶尘渊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
万年冰封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罕见的柔情。他轻轻拍着苏清月的背,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无妨,有本座在,这天上地下,无人再能伤你分毫。
”他要带苏清月去上界,亲自教导。整个青岚宗的弟子长老,都跪在地上,激动得热泪盈眶,
山呼“恭送师祖,恭送小师叔”。他们簇拥着那对宛如神祇的璧人,没有人再看我一眼。
我就像被丢弃在角落的垃圾。灵根碎裂的剧痛,远不及此刻心口的冰冷。
眼看他们就要踏上金光大道,彻底离开这里,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喊出声。
“师妹……”苏清月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我以为,她至少会有一丝不舍。
可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耐与厌恶。我再次朝她伸出手,想最后再碰碰她。
她却猛地抬手,狠狠将我的手打开。“别碰我!要不是为了引师祖出关,
谁要你这个废物多管闲事!”我重重地摔回地面,溅起一片尘埃。耳边,
是她冰冷到极致的话语。“凌剑歌,你不会真以为我需要你保护吧?你这种资质平庸的废物,
给我当垫脚石都不配。”“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能替我挡一下,
让我有时间捏碎师祖的信物,我早就让你滚了。”“从今天起,
我苏清月是上界仙尊的亲传弟子,而你,只是一个灵根尽碎的凡人。我们之间,云泥之别。
”我瘫倒在地,呆呆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璀璨的金光里。师妹,你不是说,
我们是从小相依为命,彼此唯一的光,会永远在一起吗?原来,所有的誓言,都是假的。我,
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棋子。2.叶尘渊和苏清月离开后,青岚宗的天,就变了。
曾经对我毕恭毕敬的同门,如今见了我,都绕着走,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一个废物,
还占着大师姐的名头,真不要脸。”“听说她以前还总教训清月师妹,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要我说,就该把她逐出宗门,
留在这里简直是浪费宗门的灵米。”我被从师尊的“天剑峰”赶了出来,
住进了最偏僻、灵气最稀薄的杂役院。每日的工作,是清洗全宗上下的恭桶。那刺鼻的气味,
熏得我阵阵作呕。丹田的剧痛,让我连站直身体都变得困难。
管事弟子将木桶重重地砸在我面前,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快点!磨磨蹭蹭的,
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师姐呢?”我沉默地提起木桶,走向溪边。
手臂因为脱力而不住地颤抖,一桶水洒了大半。管事弟子一脚踹在我的膝盖上。“废物东西!
”我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尖锐的石子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裤腿。他还不解气,抓着我的头发,
将我的脸按进冰冷的溪水里。“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你怎么不跟着你的破剑一起死了算了!”冰冷的溪水灌入我的口鼻,
窒息的感觉瞬间包裹了我。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住手。”管事弟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松开我,谄媚地转过身。“李长老,
您怎么来了?”李长老是我师尊的师弟,也是宗门里唯一还在昏迷的师尊床前尽孝的人。
他看都没看管事弟子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将我扶了起来。“剑歌,
你……”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和痛心。我咳出几口水,狼狈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李师叔。”李长老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递给我。“这里面是续脉丹,
虽然不能修复你的灵根,但至少能缓解你经脉的疼痛。”“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宗门……已经决定了。三日后,要将你逐出山门。
”我身体一僵。“为什么?”“是苏清月的意思。”李长老的声音压得很低,
“她从上界传下法旨,说你德不配位,心术不正,不配留在青岚宗。
”“她还说……”李长老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她说你留在宗门一日,就是对师祖的亵渎。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好一个“德不配位,心术不正”。
好一个“对师祖的亵D”。苏清月,你当真是赶尽杀绝!我抢在李长老之前,
将那瓶续脉丹推了回去。“师叔,这丹药您还是留着吧。我不需要。”“剑歌,
你这是做什么?”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凌剑歌,生是青岚宗的人,死是青岚宗的鬼。
除非师尊醒来亲口赶我走,否则,谁也别想把我逐出山门!”我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管事弟子在旁边嗤笑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没有灵根,
你拿什么留在青含宗?拿你那张脸吗?”我没有理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李长老一眼,转身,
一步步走向杂役院深处,那个被宗门遗忘了百年的地方——剑冢。3.剑冢,
是青岚宗历代废剑的埋葬之地。这里阴气森森,剑气纵横,据说修为低下的弟子踏入半步,
就会被暴虐的剑气撕成碎片。我刚一踏入,无数道凌厉的残存剑意便朝我扑面而来。
它们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四肢百骸,疯狂地撕扯着我本就残破不堪的经脉。
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几乎要昏死过去。但我死死咬着牙,凭借着对剑道的一丝感悟,
艰难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山火海之上。鲜血从我的七窍中流出,很快,
我就成了一个血人。丹田处,那些灵根碎片,在无数剑气的冲击下,竟然开始一点点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霸道的力量,从我的骨骼深处,缓缓苏醒。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我力竭倒地。意识模糊间,我仿佛听到了一个苍老而遥远的声音。
“以身饲剑,破而后立……”“汝之剑骨,终将觉醒……”当我再次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一柄巨大的断剑之下。周围原本暴虐的剑气,此刻都温顺地环绕着我,
像是在朝拜它们的君王。我试着动了动手指,惊讶地发现,身体里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的剧痛,
消失了。不仅如此,我的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我缓缓站起身,内视己身。
丹田之内,空空如也。所谓的灵根,已经彻底消失。但在我的脊骨之上,
一抹淡淡的金色光华,正在缓缓流转。那光华,锋锐、凌厉、霸道,仿佛能斩断世间万物。
“这……就是剑骨?”我喃喃自语。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欣慰。“不错。
凡人修仙,需借天地灵气,故而看重灵根。而你,生而为剑,无需灵根,这身剑骨,
便是你最好的天赋。”“灵根,不过是束缚你力量的枷锁。如今枷锁已碎,你的剑道之路,
才算真正开始。”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我根本不是什么资质平庸之辈。我的天赋,
是凌驾于所有灵根之上的——天生剑骨!只是这剑骨一直被灵根压制,所以我的修行速度,
才一直不快不慢,泯然众人。那致命一击,碎了我的灵根,却也打碎了我的枷锁!苏清月,
叶尘渊,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我成了废物。却不知,你们亲手……缔造了一个真正的怪物。
我闭上眼,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剑意。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截锈迹斑斑的断刃。剑意到处,
断刃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锈迹尽褪,寒光四射。我对着远处一块一人高的巨石,随手一挥。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华丽光效。只有一道快到极致的剑光,一闪而过。下一秒,
巨石无声无息地裂开,切口平滑如镜。这,才是真正的剑。三日期限已到。宗门长老会,
已经在大殿前等着审判我了。以李长老为首的几位长老,面露不忍。而更多的长老,
则是满脸的幸灾乐祸与迫不及不及待。为首的,正是宗门的执法长老,王长老。
他一向与苏清月的家族交好。“凌剑歌,你可知罪?”王长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威严。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我何罪之有?”“哼!死不悔改!”王长老冷哼一声,
“苏师叔亲传法旨,你心术不正,嫉贤妒能,如今又灵根尽碎,沦为废人,留在我青岚宗,
只会败坏我宗门风气!”“今日,我便代宗门,废你修为,将你逐出山门!”他话音刚落,
便祭出法宝“缚灵索”,朝我飞来。这缚灵索,一旦被捆住,就会锁死丹田,
让人再也无法动用一丝灵力。他这是要我死!一个凡人,被逐出山门,
在这妖兽横行的山脉中,根本活不过一天。周围的弟子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哄笑。
“看她还怎么狂!”“王长老威武!早就该这么做了!”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看那金色的绳索就要缠上我的身体。我动了。手中那截不起眼的断刃,
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锵!”一声脆响。坚不可摧的法宝缚灵索,应声而断,
掉落在地。全场,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王长老更是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断索。“不……不可能!
我的缚灵索可是玄阶法宝!怎么可能被一截破铁砍断!”我挽了个剑花,将断刃扛在肩上,
一步步走向他。“王长老,你说完了吗?”“该我说了。”我走到他面前,用断刃的剑尖,
轻轻拍了拍他肥胖的脸颊。“第一,我凌剑歌,是师尊亲传大弟子,只要师尊一日未醒,
我便一日是青含宗的大师姐。谁敢动我,便是欺师灭祖。”“第二,苏清月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靠着吸食同门精血、出卖宗门利益换取前程的叛徒,也配对我指手画脚?她的法旨,
在我这里,就是一张废纸!”“第三,”我眼神一冷,剑尖猛地往前一递,抵住了他的喉咙,
“谁说,我没有修为了?”冰冷的剑锋,让王长老浑身的肥肉都开始颤抖。他能感觉到,
只要他敢动一下,那截破铁,就能轻易地刺穿他的喉咙。“你……你大胆!凌剑歌,
你要造反吗!”“造反?”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我只是在清理门户。
”“像你这样趋炎附势,残害同门的***,也配当长老?”话音未落,我手腕一转。
“啊——!”王长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一只耳朵,被我齐根削了下来。鲜血,
染红了他华丽的长老袍。4.“疯了!凌剑歌疯了!”“她竟然敢对执法长老动手!
”整个广场,瞬间炸开了锅。那些原本看好戏的长老和弟子们,此刻都面露惊恐,连连后退。
李长老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王长老捂着血流如注的耳朵,
疼得满地打滚。“反了!反了!快!快把这个叛徒给我拿下!”几个与他交好的弟子,
壮着胆子,祭出法剑,朝我冲了过来。我冷哼一声,连看都懒得看他们。
手中断刃随意挥出几道剑光。“叮叮当当!”几声脆响,那几柄精钢打造的法剑,
瞬间断成了七八截。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弟子,被自己的断剑划伤,惨叫着倒在地上。
剩下的人,再也不敢上前一步。我一步步走到王长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
你还觉得我是废物吗?”王长老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你……你的灵根不是碎了吗?你为什么还能用剑?”“我的道,不在灵根,而在剑。
”我淡淡道,“这一点,你这种蠢货,是不会懂的。”我抬起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脸上,
将他的头颅碾进冰冷的石板里。“说,苏清月都许了你什么好处?
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弄死我?”王长老的脸被我踩得变了形,含糊不清地求饶。
“大师姐饶命……不……凌师祖饶命啊!”“是苏……苏师叔,她传信说,
只要能把你赶出宗门,就……就赏我一颗破境丹,助我突破到元婴期……”“哦?破境丹?
”我脚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为了区区一颗丹药,你就要置同门于死地,王长老,
你可真是宗门的好栋梁啊。”周围的长老弟子们,听到这话,看向王长老的眼神都变了。
元婴期,那是多少金丹长老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境界。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我再也不敢了……求师祖饶我一命……”“饶你?”我笑了,“可以啊。
”“你去剑冢,给我师尊守陵百年,百年之后,是生是死,看你的造化。”剑冢是什么地方?
那是有去无回的禁地!让他去守陵百年,跟直接杀了他没什么区别。王长老面如死灰。
我不再理他,目光扫过全场。所有被我目光扫到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我对视。
“从今日起,我凌剑歌,代师执掌青岚宗。谁有异议?”全场鸦雀无声。
李长老第一个站了出来,对我深深一揖。“我等,愿奉大师姐为代掌门!”有了他带头,
其余的长老弟子,也纷纷跪了下来。“我等,愿奉大师姐为代掌门!”声音,响彻云霄。
我看着这群前一刻还想将我置于死地的人,心中没有半分波澜。我想要的,
从来不是什么掌门之位。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并让那些背叛我、伤害我的人,
付出应有的代价。苏清月,你等着。很快,我就会去上界,找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我代掌青岚宗的第一个月,宗门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昏迷不醒的师尊穆尘风,
情况突然恶化,生命垂危。我用剑骨中蕴含的本源剑气为他续命,却发现他的神魂之中,
被人下了一种极其阴毒的咒术,名为“噬魂咒”。这种咒术,会不断吞噬人的神魂,
直到对方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而下咒之人,正是被师祖叶尘渊挫骨扬灰的魔尊。
唯一的解咒之法,是找到传说中生长在极阴之地的“还魂草”。第二件,
一封来自上界的烫金请柬,送到了青岚宗。是师祖叶尘渊,要正式举办收徒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