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天,我这个侯府嫡女,成了穷秀才沈家的妇。婆婆王氏一脚踹开房门,
身后跟着游手好闲的小叔子和一脸刻薄的妯娌。她将一把生锈的铜锁扔在我脚边,
三角眼淬着毒:“顾念,既然嫁进了我沈家,你就是沈家的人。
把你那十里红妆的嫁妆箱子钥匙交出来,给你小叔子还了赌债,才是正经事!
”小叔子沈贵嘿嘿一笑,搓着手,眼睛死死盯着我陪嫁的黄花梨木箱。我还没说话,
我的夫君,那个埋头苦读的书生沈砚,就挡在了我身前,脸色涨红:“娘,那是念念的嫁妆,
动不得!”“动不得?”王氏尖叫起来,一巴掌扇在沈砚脸上,“我养你这么大,
你倒向着一个外人!她人都是我沈家的,东西自然也是!今天这钥匙,她交也得交,
不交也得交!”我扶住被打得踉跄的沈砚,看着这群豺狼虎豹,心中一片冰冷。上一世,
我就是这样被他们哄骗、榨干了所有嫁妆,最后病死在破败的柴房。重活一世,我笑了。
我慢慢起身,掸了掸衣角的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院子:“沈砚,
去请里正和族老过来。就说,我要分家。”1.“分家?”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
炸得沈家院子里所有人都懵了。婆婆王氏最先反应过来,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你说什么?你这个丧门星!
才进门第二天就想撺掇我儿子分家?我打死你这个狐狸精!”她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那双粗糙的手,指甲里还带着黑泥,眼看就要抓花我的脸。沈砚眼疾手快,
一把将我拉到身后,用自己清瘦的脊背挡住了王氏的撕打。“娘!你够了!
”他第一次对母亲如此大声,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念念是我的妻子,
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欺辱的!”王氏的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沈砚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像是疯了一样,边打边骂:“反了天了!你这个不孝子!为了个女人连娘都不要了!
我今天就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小叔子沈贵和他的婆娘李氏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哥,
你怎么能这么跟娘说话?娘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沈贵缩着脖子,
眼神却贪婪地往我的嫁妆箱上瞟。李氏更是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哟,
大嫂这侯府嫡女的派头就是不一样,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刚进门就要分家,这是要把我们一家老小往死路上逼啊!”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上一世,就是这样。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用孝道和亲情绑架沈砚,而沈砚,那个时候愚孝又懦弱,最终让我一次次妥协,
直到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轻轻拍了拍沈砚的后背,示意他冷静。
然后我越过他,直视着王氏那双喷火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第一,
嫁妆是女子的私产,受大周律法保护。别说你是我婆婆,就是告到官府,
这嫁妆也轮不到你来置喙。”“第二,我并没有撺掇沈砚,分家是我自己的意思。这个家,
乌烟瘴气,我不想待。”“第三,”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沈贵和李氏,“你们想要的,
无非是我这些嫁妆。可以,只要分了家,我和沈砚净身出户,从此以后,你们是死是活,
都与我们无关。我这些嫁妆,也跟你们沈家再无半分关系。”我的话,冷静又决绝,
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王氏的怒火上。她愣住了。李氏的算盘珠子在心里拨得飞快,
一听我们净身出户,嫁妆也要带走,立刻尖叫起来:“凭什么!你嫁给了大哥,
就是沈家的人,你的嫁妆就该归公中!”“哦?归哪个公中?”我冷笑一声,
“是归给你男人还赌债的‘公中’,还是给你添新首饰的‘公中’?
”李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就在这时,沈砚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响起:“我同意分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和一丝愧疚:“念念,
委屈你了。这家,我们分。净身出户,我甘愿。”他懂了。他终于懂了,这个家,是个泥潭。
不挣脱出去,我们只会被活活拖死。王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砚,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没再理会他们,直接对院门口一个探头探脑的邻居小子说:“小虎,
去帮我把里正和几位族老请来,这块碎银子,拿去买糖吃。”说着,
我从袖中摸出一小块银子递了过去。小虎眼睛一亮,接过银子,撒腿就跑。事情,
已经无法挽回。2.里正和族老们来得很快。穷乡僻壤,分家是大事,尤其还是新婚第二天,
主角还是个从京城来的侯府嫡女,这热闹谁不想看?小小的沈家院子,
瞬间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王氏一看到里正,立刻换了副面孔,一***坐在地上,
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没天理啊!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这城里来的金凤凰,嫌我们家穷,要逼着我儿子分家,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她的哭嚎很有感染力,一些不明所以的村民开始对我指指点点。“这新媳妇也太霸道了吧?
”“就是,哪有进门第二天就闹分家的。”“侯府小姐,就是娇贵,看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
”我站在原地,面色平静,任由他们议论。等王氏哭得差不多了,嗓子都哑了,
里正才清了清嗓子,看向我和沈砚:“沈砚,你媳妇说的,可是真的?你们真要分家?
”沈砚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回里正,是的。并非念念逼我,而是儿子不孝,
想自立门户,不想再拖累母亲和二弟。”他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王氏一听,哭得更来劲了。我上前一步,对着里正和族老们福了福身,
声音清亮:“各位叔伯,并非我容不下婆家,也并非沈砚不孝。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顿了顿,目光直视王氏死死护在怀里的沈贵:“我嫁给沈砚,带了十里红妆,
是盼着能和他好好过日子,助他读书考取功名。可我这嫁妆,还没在我手里捂热,
就有人惦记着拿去填赌坊的无底洞。”“我若是不给,就是不贤。若是给了,
就是纵容家人走上邪路,更是害了沈砚的前程。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左右为难。
思来想去,唯有分家,快刀斩乱麻,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法子。”我的话不疾不徐,
条理清晰,把事情的起因和我的无奈都说了出来。村民们一听“赌坊”,风向立刻就变了。
谁不知道沈家老二沈贵是个烂赌鬼,输了钱就回家偷鸡摸狗,闹得鸡犬不宁。
“原来是为了沈贵啊,那就不奇怪了。”“这王氏也真是糊涂,
拿大儿媳的嫁妆去给小儿子还赌债,传出去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这侯府小姐是个明白人啊,要是我,我也分!”里正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瞪了沈贵一眼,
沈贵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他看向王氏:“王家的,顾氏说的可是实情?你当真要动她的嫁妆?
”王氏被我戳中了心事,又被众人看着,脸上有些挂不住,
只能嘴硬道:“我……我就是跟他大嫂借点钱周转一下!又不是不还!”“借?”我笑了,
“拿我箱子的钥匙,这也叫借?”王氏被我噎得说不出话。一位白胡子的族老叹了口气,
开口道:“罢了,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我看,这心也拢不到一处去了。
老大既然已经成家,分出去单过,也不是不行。”里正点了点头:“那就分吧。按照规矩,
老大成家分家,理应分得两间正房,一亩水田。家里的农具、粮食,也得分一份。”“不行!
”李氏尖叫起来,“房子和田地都是我们家的,凭什么分给他们?他们净身出户!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们是净身出户,但不是被赶出家门。分家,就要按规矩来。
这两间正房,是沈砚成亲的婚房,理应归我们。田地和家产,是沈砚作为长子应得的份例。
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你们也别太过分。”我的态度强硬,却又句句在理。
里正和族老们也觉得我说的对。最终,在里正的主持下,分家的文书很快就写好了。
我和沈砚,分得我们现在住的两间正房,以及村东头的一亩薄田。至于家里的粮食、农具,
王氏哭天喊地说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我们一概没要。当我和沈砚的名字,
与王氏、沈贵的名字,分别落在两张纸上,按下红手印时,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
摆脱了这个泥沼。3.分家文书一签,王氏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李氏则用淬了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看热闹的村民们也都渐渐散去。我和沈砚回到我们那两间简陋的婚房,关上门,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怨毒。房间里,大红的喜字还贴在墙上,显得有些刺眼。
沈砚看着我,眼眶发红,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句:“念念,对不起。
”他觉得是他连累了我。我摇了摇头,走到他面前,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跟你没关系。
你不用道歉,相反,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今天选择站在我这边。”上一世,他没有。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坦然和温柔,沈砚的脸颊微微泛红,他有些不自然地避开我的视线,
低声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我理应护着你。”我笑了。这个男人,
虽然现在还只是个穷书生,但他正直、善良,有担当。这便是我两世都选择他的原因。
我前世是侯府嫡女,锦衣玉食,见惯了京城里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膏粱子弟。唯有沈砚,
他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要稍加打磨,便能光华万丈。这一世,
我要亲手把他打磨成最璀璨的宝石。“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拉着他的手,
走到那几个沉重的嫁妆箱子前,“我们现在虽然分了家,但日子不会难过。你看,
我们有启动的本钱。”我拿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箱子一开,满室华光。
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沓沓整整齐齐的银票,还有几本地契和铺契。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最宝贵的遗产。我母亲是江南首富之女,精通商贾之道,只可惜红颜薄命。
这些,是她早就为我准备好的,藏在了嫁妆的最底层,连我父亲都不知道。上一世,
我被猪油蒙了心,把这些都给了沈家,让他们挥霍一空。沈砚看着那厚厚一沓银票,
眼睛都直了。他这辈子,连一百两的银票都没见过。“这……这么多?”他结结巴巴地问。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合上箱子,看着他,“沈砚,我问你,你想不想考取功名,
光宗耀祖?”“想!”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眼中迸发出炙热的光芒,“十年寒窗,
我做梦都想。”“好。”我点点头,“从今天起,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安心读书。
家里的一切,交给我。”沈砚愣愣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家里的开销,还有田地……”“一亩薄田,能有多少收成?不够你买笔墨纸砚的。
”我打断他,“我会想办法赚钱。你只需要记住,你的战场在书房,在考场。而我的战场,
在这里,在外面。”我指了指这间屋子,又指了指门外广阔的天地。沈砚的眼眶更红了,
他看着我,良久,重重地点了点头。“念念,我沈砚在此立誓,此生若负你,
便叫我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我笑着捂住他的嘴:“我不要你发誓。我只要你,
金榜题名,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到那时,我便是你的妻,一品诰命夫人。”他握住我的手,
掌心温暖而有力。“好。”4.分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的分割。我们住的两间正房,
原本和王氏他们的大院是连在一起的,只有一个篱笆墙隔着。我花钱请了村里的泥瓦匠,
用青砖砌起了一道高高的院墙,只留了一扇小小的侧门出入。这样一来,
我们便成了一个独立的院落,眼不见心不烦。王氏和李氏气得在院墙那边跳脚大骂,
骂我是“白眼狼”、“扫把星”,我全当是狗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沈砚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觉得这样太过绝情。
我只问了他一句话:“你是想每天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读书,
还是想在一个清净的环境里专心备考?”他便不再说话了。安顿好之后,
我开始规划我们的未来。手里的银票和地契是我们的根本,但坐吃山空不是办法。
我必须让钱生钱。我带着沈砚去了趟县城。这是沈砚第一次看到我拿出那么多银子。
我花钱买下了县城最繁华街道上一间位置极佳却因为经营不善即将倒闭的酒楼。
沈砚看着我眼睛都不眨地拍出五百两银子,手都在抖。“念念,这……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夫君,做生意,就像你读书,总要有投入。你信我吗?”我看着他。他与我对视片刻,
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信你。”我笑了。盘下酒楼后,我没有急着开业,
而是先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首先是装修。我按照前世在京城见过的最火爆的酒楼样式,
将这里重新设计。大堂宽敞明亮,又用屏风隔出雅座,二楼则是清一色的包间,保证私密性。
其次是菜品。这个时代菜色单调,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样。我另辟蹊径,
推出了一个主打菜品——火锅。没错,就是火锅。我让铁匠打造了专门的铜锅,
调配了独家秘制的麻辣和清汤锅底,又准备了新鲜的羊肉卷、毛肚、黄喉和各种蔬菜。
在开业前,我搞了一次“免费试吃”活动,邀请了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乡绅和读书人。一开始,
大家看着那红彤彤的锅底,都不敢下筷子。在我亲自示范,
将一片鲜嫩的羊肉在滚烫的红油里涮了几下,蘸上香油蒜泥送入口中后,
那股麻辣鲜香的味道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味蕾。“这……这是什么神仙美味!”“又麻又辣,
太过瘾了!”“这般吃法,真是闻所未闻!”试吃活动大获成功。三天后,
我的“一品锅”酒楼正式开业。开业当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几乎挤爆了门槛。
新颖的吃法,独特的味道,让“一品锅”一夜之间火遍了整个县城。
我每天只看着账房送来的流水,银子就哗啦啦地往里流。沈砚看着我每天忙里忙外,
又是算账又是管人,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敬佩。他读书更用功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
夜半三更才睡,他说,他不能让我一个人辛苦。我笑着对他说:“我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
你考取功名,我挣下万贯家财,将来,我们就是京城里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日子,
就在这忙碌而充实中,一天天好了起来。5.我们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自然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天,我正在酒楼里核对账目,
伙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掌柜的,不好了!外面……外面你婆婆和小叔子来了,
正在大堂里闹呢!”我眉头一皱。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放下账本,走到大堂,
果然看到王氏和沈贵正坐在大堂中央的桌子旁,王氏拍着桌子,对着周围的食客大声嚷嚷。
“大家快来看啊!这家黑心酒楼的掌柜,是我大儿媳!她有钱开这么大的酒楼,
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婆婆和亲弟弟饿死,连口饭都不给吃啊!”“她赚的都是黑心钱!
不孝啊!要遭天打雷劈的!”沈贵则在一旁帮腔,一脸的委屈和悲愤。
不少食客都停下了筷子,对着我指指点点。自从分家后,我给了他们一些银两,
足够他们安稳度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而且一上来,就是败坏我的名声。
古代重孝道,一个“不孝”的罪名,足以毁掉我的酒楼。我深吸一口气,
脸上挂起得体的微笑,走了过去。“娘,二弟,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好准备准备。”王氏见我出来,闹得更凶了:“我再不来,就要被你这个白眼狼给饿死了!
你看看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
你还记得我们沈家的人还在村里喝西北风吗?”我叹了口气,
一脸为难地对周围的食客拱了拱手:“各位客官,实在对不住,让大家见笑了。
这是我婆母和二弟,许是家里遇到了什么难处,一时情急,言语上有些冲撞,还请大家海涵。
”我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身份,又暗示他们是来要钱的,
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通情达理的位置上。食客们都是聪明人,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几分。
王氏却不依不饶:“什么叫遇到难处?我们都要饿死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不然我们就不走了!”说着,她竟往地上一坐,摆明了要撒泼。我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娘,分家的时候,里正和族老都在场,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们已经分门立户,
再无瓜葛。当时我还额外给了你们二十两银子,按理说,我早已仁至义尽。
”“你说家里要饿死了,敢问,这几个月,是遭了灾,还是遇了祸?还是说,”我话锋一转,
目光冷冷地射向沈贵,“二弟又去赌坊了?”沈贵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王氏也有些心虚,但还是强撑着喊道:“你……你胡说!我们家阿贵早就改邪归正了!
”“是吗?”我轻笑一声,对身边的伙计道,“去,到对面的德胜赌坊,
请他们的王管事过来一趟。就说,我这里有笔账,想跟他算一算。”伙计应声而去。
沈贵的腿肚子开始打颤。王氏也慌了,她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很快,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看到沈贵,就笑了起来:“哟,沈家二少爷,
你欠我们赌坊的五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啊?我们老板可说了,再不还,就要卸你一条腿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真相大白。王氏和沈贵的脸,瞬间变成了调色盘,五颜六色,
精彩纷呈。我看着他们,声音冰冷:“娘,现在,你还要我给你一个说法吗?
”6.在众目睽睽之下,王氏和沈贵的脸皮就算是铁打的也挂不住了。周围食客的议论声,
像一根根针,扎在他们身上。“原来是赌输了钱,跑来大嫂这里讹钱啊!”“真是不要脸,
这种人,就该打出去!”“可怜这掌柜的,摊上这么一家子极品。”王氏又羞又怒,
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我骂道:“好啊你个顾念!你竟然联合外人来算计我!你安的什么心!
”她还想撒泼,赌坊的王管事却不耐烦了。他一把揪住沈贵的衣领,
恶狠狠地说道:“少废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不把钱还了,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沈贵吓得魂飞魄散,抱着王氏的腿哭喊:“娘,救我!娘,我不想死啊!”王氏也慌了,
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语气软了下来:“念念……念丫头,你看……他好歹是你弟弟,
你就帮帮他这一次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看着她,心中毫无波澜。上一世,
这样的话我听了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每一次心软的后果,都是更深的深渊。
我淡淡地说道:“娘,分家文书上写着,‘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这‘弟弟’,
我可不敢认。王管事,这是我的酒楼,还请你不要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你们的债务纠纷,
请到外面去解决。”我这是摆明了袖手旁观。王管事也是个看人下碟的,他见我态度坚决,
又知道我如今是这县城里有名气的女掌柜,也不愿得罪,便拖着鬼哭狼嚎的沈贵就往外走。
“走走走!别在这儿碍眼!”王氏急了,扑上去想拦,却被赌坊的打手一把推开,
摔了个四脚朝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拖走,嘴里发出绝望的哭喊。
大堂里,终于恢复了平静。我对着所有食客深鞠一躬:“实在抱歉,惊扰了各位的雅兴。
今天所有客官的饭菜,全部免单,就当是我给大家赔罪了。”众人一听,纷纷叫好。
“顾掌柜大气!”“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他们自己不争气!”一场风波,
不仅没有影响酒楼的生意,反而因为我的果断处理和“全场免单”的豪气,
让“一品锅”的名声更响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只要他们还在,麻烦就永远不会断。
我必须想个办法,一劳永逸。晚上,我把事情告诉了沈砚。他听完后,沉默了良久,
最后只是握紧了我的手,轻声说:“念念,幸好有你。”他的眼神里,
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犹豫和不忍,只剩下坚定。他知道,对于那样的家人,
任何仁慈都是对自己残忍。7.沈贵被赌坊的人抓走后,王氏消停了几天。但我知道,
她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没过几天,她就想出了新的幺蛾子。她竟然跑到县衙去告我,
说我不孝,遗弃长辈。知县接到状纸,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还牵扯到我这个如今县城里的纳税大户。他派了衙役来传我过堂。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所有人都等着看我这个侯府出身的女掌柜,如何应对这场官司。
很多人都觉得,这次我麻烦大了。毕竟,“孝”字大过天。沈砚也很担心,他放下书本,
坚持要陪我一起去。“念念,我是一家之主,这件事,理应由我出面。”我按住他的手,
摇了摇头:“不。你的任务是读书,心无旁骛地读书。这种小场面,我能应付。
”我让他安心在家,然后带着我们当初签下的分家文书,坦然地走进了县衙大堂。公堂之上,
王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恶媳赶出家门、孤苦无依的可怜老母。
知县听得连连皱眉。他看向我,威严地问道:“堂下顾氏,你母亲所告,可属实?
”我跪下行礼,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大人,民妇不敢。民妇自嫁入沈家,恪守妇道,
不敢有丝毫逾矩。至于分家一事,实属无奈。”说着,
我呈上了那份有里正和族老签字画押的分家文书。“大人请看,此乃分家文书。白纸黑字,
写得清清楚楚。分家之后,我们已是两户人家,各自生活,互不相干。何来‘遗弃’一说?
”知县看过文书,点了点头。王氏见状,立刻喊道:“那……那也是她逼我的!
她嫌我们家穷,逼着我儿子跟我断绝关系!”我直起身,看向王氏,声音不大,
却字字清晰:“婆母,我且问你,分家之前,你是不是要抢我的嫁妆,去给沈贵还赌债?
”王氏脸色一变:“我……我是借!”“我再问你,分家之后,我念及旧情,
给了你二十两安家银。你是不是转头就给了沈贵,让他又去赌了个精光?
”王氏眼神躲闪:“那……那是我的银子,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我再问你,前几日,
你是不是带着沈贵,到我的酒楼里大吵大闹,败我名声,逼我还债?
”王氏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我转向知县,朗声道:“大人明鉴!非是民妇不孝,
实乃婆母溺爱幼子,一味纵容其好赌成性。其所谓的‘赡养’,
不过是想将民妇和我夫君当成予取予求的钱袋子,去填那个无底洞罢了!长此以往,
别说我夫君的功名,就是我们夫妻二人的性命,恐怕都要被拖累进去!
”“民妇恳请大人明察!若是因为这样的家人,就给我和我夫君扣上‘不孝’的罪名,
那天下间,还有公理可言吗?”我的话掷地有声,公堂内外,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这番话给镇住了。知县沉默了许久,最后猛地一拍惊堂木。“王氏!
你身为长辈,不思为子女计,反而一味纵容幼子,贪图长媳嫁妆,屡次三番,无理取闹,
搅得家宅不宁!如今还敢恶人先告状,简直是刁妇!”“本县判你,状告不实,杖责二十!
以儆效尤!”王氏当场就傻了。她没想到,告状不成,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衙役们上来,
拖着她就往外走。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她杀猪般的惨叫声。我,又赢了。而且,
赢得堂堂正正,干脆利落。经此一役,整个县城再也无人敢说我半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一品锅”的顾掌柜,是个有手段、有脑子,还占着理的厉害角色。
8.王氏被打了一顿板子,又丢尽了脸面,彻底老实了。沈贵被赌坊打断了一条腿,
也暂时消停了。我们的日子,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
我又用赚来的钱,在县城盘下了一家布庄。我利用前世在京城的见闻,
从江南购入了最新款式的布料和花样,又请了手艺最好的绣娘,专门制作高端成衣。
“霓裳阁”布庄一开业,便受到了县城及周边乡镇富家太太小姐们的疯狂追捧。
我的商业版图,在一步步扩大。而沈砚,则在我的全力支持下,心无旁骛地投入到学业之中。
我给他请了县城里最好的老师,给他买来了堆积如山的书籍。他有任何学术上的难题,
我甚至能凭借前世的记忆,给他一些指点。毕竟,我前世虽然不懂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