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不行by小咸鱼

我叫赵明月，大启朝的长公主。按理说，公主府该是脂粉香气漫溢，描金绣银成堆，

可我这院子里，常年飘着墨香混着淡淡的……药味。别误会，不是我病弱，

是我那宝贝弟弟——当今圣上赵星河，打小身子骨弱，药汤子就没断过。更让我头大的，

是那位摄政王，萧玦。听着名儿挺唬人，又是“玦”又是“摄政”，

活脱脱一副权臣误国的标配画像。可偏偏，他不姓赵，是先皇临终前破格封的外姓王，

理由是“忠勇可嘉，能护星河”。这话搁朝堂上，

能把那帮老顽固的胡子气掉——大启开国三百年，就没外姓人能摸到摄政王之位的边。

可先皇金口玉言，谁也改不了。于是，我这长公主，就多了个活儿：盯着萧玦，

别让他把我那软乎乎的弟弟拐去卖了，顺便……别让他把大启的江山给改姓萧。

今儿个是十五，按例要去给太后请安。我刚换好宫装，就见侍女晚晴掀着帘子进来，

脸憋得通红：“公主，摄政王……摄政王在宫门口，说要跟您‘顺路’。

”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宫门口到太后的慈安宫，拢共三条路，我们俩怎么就“顺路”了？

我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角，压下心头的怪异：“他又想干嘛？”晚晴苦着脸：“奴婢也不知道，

就见摄政王穿着那身墨色蟒袍，站在宫道旁，身后跟着八个带刀侍卫，

说是……怕路上有刺客。”刺客？这宫里的侍卫比宫里的树都密，哪来的刺客？

我看萧玦他本人，就是最大的“隐患”。揣着一肚子狐疑，我拎着裙摆往宫门口走。

远远就看见那抹墨色身影，萧玦生得是真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就是常年没个笑模样，

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他见我过来，微微颔首，声音没什么起伏：“公主。”我福了福身，

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摄政王有心了，不过宫道之上，想来是安全的。”言下之意，

您这阵仗，纯属多余。他却像没听出来，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防患于未然。

公主是国之表率，圣上的亲姊，容不得半点差池。”听听，多会说。我憋着气，

跟他并排往慈安宫走。两旁的侍卫宫女见了，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整个宫道静得只能听见我俩的脚步声。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开口：“听闻公主昨日在御花园，

教圣上折了支绿萼梅？”我心里咯噔一下。昨日我确实带星河去了御花园，

那孩子指着绿萼梅说好看，我就替他折了一支。这事儿怎么就传到萧玦耳朵里了？

“不过是孩童顽心，摄政王不必挂怀。”我含糊道。他脚步没停，

眼神却往旁边的梅树瞟了瞟：“绿萼梅是珍品，折了可惜。况且圣上身子弱，不宜久站风口。

”合着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我这火气就上来了：“摄政王管得倒是宽，连圣上赏玩支花，

都要过问？”他终于转头看我，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快得像错觉：“臣不敢。

只是圣上昨日晚膳，比往常多吃了半碗，想来是心情好。”我愣住了。他这话……是在夸我？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道：“公主若喜欢梅花，臣府里新移栽了几株朱砂梅，开得正盛，

改日送两株到公主府？”我更懵了。萧玦这人行事向来滴水不漏，今儿个又是“顺路”，

又是送花，难不成是转性了？还是说，他憋着什么坏水？正琢磨着，就见前面拐角处，

几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怀里抱着的东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是给太后炖的燕窝，洒了一地，瓷碗也摔碎了。

为首的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我正想开口说句“无妨”，萧玦已经上前一步，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太后的补品，

也敢如此怠慢？拖下去，杖二十。”小太监吓得直哆嗦，连连磕头。我看着于心不忍，

刚要劝阻，就见萧玦朝我递了个眼神，那眼神里没了平日的冷硬，倒像是在说“交给我”。

我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萧玦转头对身后的侍卫道：“去御膳房，再取一份燕窝来，

务必仔细。”又对那几个小太监，“还不快起来收拾干净，若误了太后用膳，仔细你们的皮。

”小太监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收拾起来。等他们走远了，

我才忍不住问：“不过是摔了碗燕窝，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他淡淡道：“宫规就是宫规。

今日纵容他们怠慢太后，明日就敢怠慢圣上。公主心善，可这宫里，心善有时救不了人。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道理我都懂，可看着那些小太监惶恐的样子，总觉得不是滋味。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突然从袖中摸出个小纸包，递给我：“这个，给公主。

”我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些亮晶晶的糖块，裹着透明的糖纸，看着就甜。

“这是……”“前几日西域进贡的糖，臣尝着还行，想着公主或许喜欢。”他语气依旧平淡，

可我怎么觉得，他耳根子好像有点红？我捏着糖块，心里那点不快突然就散了。这人，

嘴上不饶人，行事却也不算太绝情。到了慈安宫，太后正歪在榻上翻话本。见我们进来，

放下书笑道：“哟，今儿个倒是巧，你们俩一块来了。”我和萧玦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太后是个通透人，哪能看不出端倪，笑着打圆场：“快坐吧。明月，

昨儿个你给我带的那盒胭脂，颜色真不错，哀家越用越喜欢。”我挨着太后坐下，

说了几句家常。萧玦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偶尔插一两句关于朝政的话，

大多是说给太后听的，让她放心。聊着聊着，太后话锋一转，看向萧玦：“萧玦啊，

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总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哀家瞧着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就不错，

知书达理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竖着耳朵听。萧玦放下茶杯，

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多谢太后关心，只是臣如今一心辅佐圣上，

暂无心思考虑私事。”太后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犟。”我在一旁偷偷乐。

让你整天板着脸，活该娶不着媳妇。正想着，就见萧玦的目光扫过来，正好对上我的视线。

我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自己的指甲，可那脸颊，却莫名有点发烫。从慈安宫出来，

日头已经升得老高。萧玦送我到公主府门口，站定道：“那两株朱砂梅，臣让人午后送来。

”我点点头：“有劳摄政王了。”他看着我，忽然说：“公主方才在慈安宫，笑得很开心。

”我一愣：“有吗？”“嗯。”他应了一声，嘴角似乎微微扬了扬，“很好看。”说完，

他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脑子里“嗡嗡”作响。晚晴在旁边捂着嘴笑：“公主，

摄政王这是……”“别胡说！”我打断她，可那心跳，却跟打鼓似的。回到府里，

我坐立不安，总觉得萧玦那句话在耳边绕。正烦躁着，就见侍卫来报，

说摄政王派人送梅树来了，还附了张纸条。我拆开纸条，上面是萧玦的笔迹，

遒劲有力：“朱砂梅性喜暖，公主府的暖房正好。另，糖块若不合口味，可告知臣，

再寻别的。”我捏着纸条，看着窗外那两株含苞待放的朱砂梅，突然觉得，

这摄政王刚硬的外壳下，好像藏着点不一样的东西。不过，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

他是外姓王，我是长公主，中间还隔着个小皇帝弟弟，我们俩，注定是两条平行线，

最多……最多是在宫道上“顺路”走那么一段。我正自我安慰着，晚晴又跑进来，

手里拿着个小玩意儿：“公主，您看这个！方才送梅树的侍卫说，这是摄政王让给您的。

”那是个木雕的小兔子，憨态可掬，耳朵长长的，眼睛圆圆的，一看就是用心雕的。

我拿着小兔子，心里那点刚刚压下去的波澜，又开始翻涌起来。萧玦啊萧玦，你到底想干嘛？

2那只木雕小兔子，被我偷偷藏在了妆匣的最底层。倒不是怕人看见，

就是觉得……有点别扭。毕竟，那是萧玦送的。那个整天板着脸，

看谁都像看阶级敌人的摄政王，居然会雕兔子？说出去谁信？可每次掀开妆匣，

看见那只小兔子，我又忍不住拿起来摩挲两下。木头被打磨得光滑温润，

连兔子嘴边的胡须都雕得清清楚楚，可见费了不少心思。“公主，发什么呆呢？

”晚晴端着点心进来，见我对着空气出神，忍不住打趣，“是不是在想……某个人啊？

”我脸一红，抓起块绿豆糕就往她嘴里塞：“吃你的吧，少胡说！

”晚晴笑着躲开：“奴婢可没胡说。自打摄政王送了梅树和糖块，公主您这嘴角，

就没下来过。”我被她说得没法子，只好转移话题：“对了，圣上今日在书房练字，

没闹着要出宫吧？”说起我那宝贝弟弟赵星河，我这心就提了起来。那孩子别的都好，

就是性子野，总想着出宫去看杂耍、吃糖葫芦，可他身子弱，太医说了，不能劳累受风。

“圣上乖着呢，”晚晴笑道，“摄政王一早就去了御书房，陪着圣上读书。

听说圣上还写了幅字，摄政王夸写得好呢。”我心里又是一奇。萧玦那人，眼光高得很，

就连太傅写的字，他都能挑出三分错处，居然会夸星河的字？“走，去看看。”我站起身，

心里有点痒痒。到了御书房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星河咯咯的笑声，

还有萧玦低沉的声音：“这个‘之’字，捺画要长一些，

像这样……”我挑开帘子一角往里看，只见萧玦握着星河的小手，

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教他写字。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倒像是一幅温馨的画。星河穿着明黄色的小常服，脑袋一点一点的，认真得不行。

萧玦依旧是那身墨色锦袍，可脸上的线条却柔和了许多，眼神里也没了平日的冷硬。

我看得有些出神。原来，萧玦也不是对谁都冷冰冰的。“皇姐！”星河眼尖，

一下子就看见我了，挣脱萧玦的手就跑过来，“你看，这是我写的字，萧大哥夸我了！

”萧大哥？我挑了挑眉，这小子，倒是会拉关系。萧玦也站起身，朝我拱手：“公主。

”我点点头，接过星河手里的字。纸上写着“天下”二字，虽然笔画稚嫩，却还算工整。

“写得不错。”我摸了摸星河的头，“不过，还要多练习。”“嗯！”星河重重点头，

又拉着萧玦的袖子，“萧大哥，皇姐也夸我了！你说过的，我要是写得好，

就带我去看……”话没说完，就被萧玦打断了：“圣上，练字要紧。等你把《论语》背下来，

臣再带你去。”星河嘟着嘴，有点不开心，可也不敢违逆萧玦的话，只好乖乖回到书桌前。

我看着萧玦，心里多了几分感激。这孩子，我和太后说十句，不如萧玦说一句管用。

“多谢摄政王费心了。”我真心实意地说。他淡淡道：“臣分内之事。”顿了顿，又道，

“公主若是无事，臣正好有些奏折，想请公主过目。”我愣了一下。奏折？那是朝堂上的事，

按理说，不该我一个公主插手。萧玦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补充道：“是关于江南水患的赈灾款，臣想着，公主心细，或许能看出些疏漏。

”江南水患是大事，前几日朝堂上还为此吵翻了天，户部说国库紧张，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工部说河道要修，不能省。我虽不掺和朝政，却也听了不少风声。“好。”我点头，

“那去偏殿说吧。”到了偏殿，萧玦把一叠奏折递给我。我翻开一看，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赈灾的款项、物资，还有分配的明细，条理清晰，一目了然。

“这是……”我有些惊讶。按说，赈灾款的事，户部和工部互相扯皮，

没个十天半月定不下来，萧玦居然已经拟好了明细？“臣连夜核算的。”他语气平淡，

“江南百姓遭了灾，不能再等了。”我仔细看着，越看越心惊。

他不仅算出了需要的银子、粮食，甚至连怎么运输、谁来监管都写得清清楚楚，

连各地官员的名字都列了出来，还标注了谁擅长治水，谁擅长安抚百姓。

“你……”我抬头看他，“你这是把所有事都想到了？”他嗯了一声：“多想想，总没错。

”我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这人看着冷冰冰的，做起事来，

倒是半点不含糊。“这里，”我指着其中一处，“拨给扬州的粮食，是不是多了些？

扬州离灾区稍远，或许可以匀一些给常州。”萧玦凑过来看，我们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他的目光落在我指的地方，沉吟片刻：“公主说得是。

臣只顾着扬州人口多，倒忘了常州的河道更险，百姓可能更缺粮。”他拿起笔，

在奏折上改了改，动作干脆利落。“还有这里，”我又指着一处，“监管官员里，

这个李大人，我听说他前几年在地方上，有克扣粮饷的名声，让他去管赈灾款，怕是不妥。

”萧玦眉头微蹙：“公主消息倒是灵通。”他想了想，“那换王大人去，王大人清正，

在江南颇有声望。”我点点头：“王大人确实合适。”我们俩一递一句，

不知不觉就把奏折看完了。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太阳都快落山了。“没想到，

公主对朝堂之事，也如此了解。”萧玦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赞许。“不过是听得多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比起摄政王，还差得远。”他笑了笑，这次的笑，清晰可见，

不像上次的错觉。他一笑，那双冷冽的眼睛就弯了起来，像化了的冰，居然有点好看。

“公主过谦了。”他说，“若不是公主提醒，臣怕是要出纰漏。”正说着，星河跑了进来，

手里拿着个东西，献宝似的递给萧玦：“萧大哥，你看我雕的！

”那是个歪歪扭扭的小木头人，胳膊腿都不成比例，看着有点滑稽。萧玦却接过来，

认真地看了看：“不错，有进步。下次把胳膊雕得对称些，就更好了。”星河乐得不行，

又跑到我面前：“皇姐，你看萧大哥夸我了！”“看到了，”我笑着摸他的头，

“我们星河最棒了。”萧玦看着我们姐弟俩，眼神柔和。晚膳是在御书房用的，

就我们三个人，加一桌子简单的菜。星河坐在中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一会儿说萧玦教他写的字，一会儿说自己雕的小木头人。萧玦耐心地听着，

时不时给星河夹一筷子菜，提醒他“慢点吃”“别噎着”。我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

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没有朝堂的纷争，没有外姓王的隔阂，

就像……就像寻常人家一样。吃完饭，我跟萧玦一同出宫了。走到宫门口时，

他突然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个东西递给我。是个木雕的小老虎，威风凛凛的，

跟之前那只小兔子，明显是一个路子。“这个……”我捏着老虎木雕，

指尖能摸到木头的温热，“给我的？”萧玦嗯了一声，眼神往我身后瞟了瞟，

像是怕被人看见。“昨日见公主府的石桌上，摆着本《虎啸山林图》的话本，

想着你或许喜欢。”我确实喜欢那本话本，翻得边角都卷了，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

这人看着粗心，心思倒比谁都细。“多谢。”我把老虎往袖中塞，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像被烫了似的赶紧缩回，脸颊莫名发烫。他也像是被蛰了一下，往后撤了半步，

清了清嗓子：“那……臣告退。”“嗯，摄政王慢走。”看着他转身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