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沙图片

掌心沙我不知道……你的世界有没有遗憾，很不巧的是，这边有一个……高二分班那天，

林晚坐在窗边，阳光给她的侧脸镀了层金边。我用了整整三年，

才从她的普通同学变成能互道晚安的存在。大学时我们异地，省吃俭用攒钱买火车票，

每次分别她都红着眼眶说“下次见”。工作后合租小屋，她笑着在阳台上种满多肉，

说这就是我们的家。直到她生日那晚，我加班到深夜，

推开家门看见凉透的蛋糕和空了一半的衣柜。手机亮起，

是她发来的最后消息：“我等不了永远，就像你掌心的沙，握再紧也会流走。

”---高二分班那天，九月的暑气尚未完全消退，蝉鸣扯着嗓子，试图抓住夏天的尾巴。

沈川抱着崭新的、还散发着油墨味的课本，有些茫然地站在新教室门口。

目光扫过一张张或陌生或半生不熟的脸孔，最后，定格在靠窗的那个位置上。女孩侧身坐着，

微微仰头望着窗外那棵老樟树。午后三四点的阳光斜斜地泼洒进来，穿过玻璃，

变得温柔而澄澈，不偏不倚地给她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连她脸颊上细微的绒毛都看得分明，鼻尖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长长的睫毛在光线下像停歇的蝶翼。教室里有些嘈杂，

搬动桌椅的声音、同学间的寒暄声此起彼伏，但在沈川此刻的感知里，那些声音都褪去了，

只剩下窗边那一幅静止的、过分美好的画面。他后来才知道，她叫林晚。整个高二上学期，

沈川和林晚仅仅是“同学”。他们的座位隔了大半个教室，

交集仅限于收发作业时简短的“给你”、“谢谢”，或者值日时偶尔的配合。

沈川不是活跃的男生，甚至有些内向，他习惯于把自己藏在角落，

用沉默和书本构筑一个安全区。而林晚，她成绩中上，文静，但人缘不错，

身边总有几个说说笑笑的女伴。沈川觉得，她像一株生长在阳光下的植物，温和，明亮，

却有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他开始不自觉地留意她。

注意到她爱用带淡淡水果香的荧光笔划重点，

注意到她思考问题时习惯性地用笔尾轻轻点着下巴，

注意到她体育课跑完八百米后脸颊绯红、撑着膝盖微微喘气的样子。这些细节，

像散落的珍珠，被他一颗颗小心翼翼地拾起，藏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有一次，

她作为语文课代表在讲台上念一篇范文，声音清亮，带着一点点江南水汽般的糯，

沈川低着头，假装在看书，实则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耳根子却悄悄烧了起来。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一次调换座位后，他们成了前后桌。距离的拉近让沈川既紧张又窃喜。

起初的交流依然拘谨，多半是林晚转过身来问他数学题。沈川理科好，尤其是数学，

逻辑清晰，步骤详尽。他讲题时格外耐心，生怕哪个环节没说清楚。林晚总是听得很认真，

恍然大悟时会轻轻“啊”一声，眼睛亮亮的，带着纯粹的钦佩和感谢。“沈川，你真厉害。

”她这句随口而出的夸赞，能让沈川的心飘上一整天。从讲题开始，

他们的话题渐渐扩散开来。会聊起最近看的书，喜欢的音乐，抱怨一下作业太多，

或者分享某个老师上课时无意间冒出的搞笑口音。沈川发现，

林晚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文静，她骨子里有种温柔的韧劲，看问题有自己独特的视角，

偶尔还会冒出些俏皮的念头。他在她面前，也慢慢褪去了部分拘束，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放学时，如果顺路，他们会一起推着自行车走一段。那段路不长，

但沈川总是希望它能再长一些。黄昏的光线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车轮碾过路面，发出沙沙的轻响，那是沈川青春里最动听的背景音乐。

高三在兵荒马乱中来临。堆积如山的试卷，永远刷不完的习题，空气里都弥漫着焦虑的味道。

在这片压抑的灰色调里，林晚成了沈川唯一的光源。他们会互相打气，

会把觉得对方需要的复习资料悄悄塞进对方的书桌，会在模拟考失利后，

用笨拙却真诚的话语安慰彼此。有一个晚自习停电的夜晚，

教室里瞬间陷入黑暗和短暂的混乱，只有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在一片喧闹中，

沈川下意识地第一时间扭头去寻找林晚的座位，

恰好对上她同样望过来的、带着些许慌乱的目光。在那样微弱的光线下，

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却仿佛交换了一种无声的支撑。那一刻，

沈川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像擂鼓一样。高考结束后的散伙饭，

气氛热烈而伤感。大家吵着闹着，互相在校服上签名，

起哄着让关系暧昧的男女同学喝交杯酒。不知道谁起了个头，目标对准了沈川和林晚。

周围是“在一起！在一起！”的哄闹声，沈川的脸红得像烧熟的虾子，林晚也羞涩地低着头，

手指绞着衣角。最终，他们在一片善意的笑声中，以果汁代酒，匆匆碰了下杯。

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带着微凉的温度，却像一股电流窜过沈川的全身。那天晚上，

沈川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送林晚回家。送到她家楼下，路灯昏黄，

飞蛾绕着光晕不知疲倦地飞舞。空气里弥漫着夏日夜晚特有的、潮湿的草木气息。

两人站在光影交界处，一时无言。沉默在蔓延，却并不尴尬，

反而有种心照不宣的甜蜜和紧张。“林晚，”沈川深吸一口气，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我们……考去了不同的城市。”“嗯。”林晚轻轻应了一声，抬起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像盛满了星星。“但是……”沈川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但是，我们可以经常联系。

火车……也挺方便的。”林晚笑了，眉眼弯弯：“好啊。那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一定！”沈川用力点头，像在做一个郑重的承诺。那一刻，他没有说出更明确的字眼，

比如“喜欢”，比如“在一起”。但彼此眼中闪烁的光芒和那份不舍，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一种朦胧而美好的关系，在夏夜的微风里悄然确立。大学四年，开启了异地恋的模式。

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隔着上千公里的距离。手机成了最重要的联络工具。

每天睡前互道晚安是雷打不动的仪式，一条条短信，一通通或长或短的电话，

编织着思念的网。沈川会把生活费里能省下来的每一分钱都攒起来，

换成一张张皱巴巴的火车票。硬座车厢里混杂着泡面、汗液和烟草的气味，

夜晚腿脚伸不直的无措，十几个小时颠簸的疲惫，

在出站口见到林晚张开双臂飞奔而来的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他们像所有异地恋情侣一样，

珍惜每一次短暂的相聚。一起逛彼此城市的景点，吃当地的小吃，

在夜幕降临时手牵手压马路，在校园僻静的长椅上依偎着说悄悄话。分别总是最难熬的。

每次送林晚回学校或者她送沈川去车站，她都容易红眼眶。进站前，她总会拉着沈川的手，

反复叮嘱：“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下次……下次什么时候见？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鼻音。沈川总是用力抱抱她，揉揉她的头发，

故作轻松地保证：“很快，一有空我就来看你。”然后转身汇入人流，不敢回头，

怕看见她的眼泪，也怕她看见自己同样发红的眼圈。距离产生美，也滋生误会和不安。

他们会因为一些小事在电话里争吵，比如回复消息慢了，

或者因为社团活动错过了约定的通话时间。隔着冰冷的电波，语气容易被误解，情绪会放大。

有几次吵得厉害，甚至冷战了好几天。但最终，总是沈川先妥协，

或者林晚忍不住发来一个示弱的表情包。和好之后，会加倍地想念，

也更加确信对方的重要性。他们靠着一种学生时代特有的纯粹和固执，坚信距离不是问题，

未来一定可以在一起。毕业的钟声敲响，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现实的压力扑面而来。

找工作成了头等大事。沈川的专业相对热门，但想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并不容易，

投出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林晚的就业形势更严峻一些，面试了几家都无疾而终。那段时间，

他们通话的内容常常围绕着投了哪些公司、面试技巧、对未来的担忧。

焦虑和迷茫是共同的基调，但彼此是对方最重要的慰藉。经过无数次的投递、笔试、面试，

沈川终于率先在一座繁华的都市找到了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这座城市机会多，

但生活成本也高。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对林晚说：“你来吧，我们租个房子，一起奋斗。

”林晚那边的工作还没有着落，但面对沈川的邀请和共同未来的召唤，她选择了奔赴。

她辞掉了实习期并不满意的工作，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来到了沈川所在的城市。

他们在一个不算太旧、但也绝对称不上新的小区里，合租了一个小单间。房间不大，

放下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后，剩下的空间就转不开身了。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但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梦想的起点。拿到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刻，林晚兴奋地像个孩子，

里里外外地看，规划着哪里放她的书，哪里可以摆一盆绿植。

她指着那个小小的、只有几盆邻居废弃花盆的阳台，眼睛发光地说：“沈川，

我们在这里种点东西吧？种点多肉，好养活，又可爱。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家”这个字，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沈川心里漾开层层涟漪。他用力点头，

把林晚搂进怀里。那一刻，拥挤的出租屋，陌生的城市，尚未稳定的工作，

似乎都不足为惧了。他们拥有了彼此，就有了对抗整个世界的勇气。

林晚很快也找到了一份工作，虽然薪水不高，但总算安定下来。真正的同居生活开始了。

白天各自上班，晚上回到这方小天地，一起在狭窄的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做饭，

盐放多了或者菜炒糊了是常事，却能就着这样的菜吃下两大碗米饭。饭后会挤在沙发上，

用笔记本电脑看一部下载好的电影，或者各自刷着手机，分享有趣的段子。

周末一起去逛超市，精打细算地比较着商品价格，买打折的日用品和水果。那个小小的阳台，

果然被林晚一点点填满。她买来各种品种的多肉，胖乎乎的桃蛋，像莲花座的静夜，

毛茸茸的熊童子，配上她淘来的可爱小陶盆，生机勃勃。她细心照料它们，浇水、晒太阳，

偶尔会拉着沈川一起看，炫耀哪一盆又长了新叶子。她说：“你看，

它们只要一点点水和阳光，就能活得很好，像我们一样。”日子像流水一样平淡地过着，

有甜蜜，也有摩擦。会因为谁做家务、谁忘记交电费这类琐事闹别扭，

也会因为工作上的压力和疲惫而情绪不佳，偶尔发生口角。但通常过不了多久，

就会有一方先软化，可能是沈川主动去洗碗，也可能是林晚做一道他喜欢吃的菜。

那些小小的不愉快，很快就被淹没在日常的洪流里。他们像两棵依偎着生长的树，

根系在泥土下紧紧缠绕，共同汲取养分，也共同承受风雨。沈川的工作渐渐步入正轨，

他开始变得忙碌。项目一个接一个，加班成了家常便饭。起初，

林晚总会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把菜热了又热。后来，沈川实在回来得太晚，就让她先吃。

再后来，他常常连打个电话说一声“今晚不回来吃”都会忘记。深夜回到家，

看到的往往是客厅里留着一盏小灯，和已经在床上睡着的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