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就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油墨的香气混着纸张的触感，像一把钥匙，
即将开启我人生全新的大门。我甚至已经想好了，
要先带我那冤种兄弟陈浩去吃一顿最贵的日料，
然后就去见我那谈了三个月、完美得像仙女下凡的网恋女友，苏晴。我激动得手都在抖，
掏出手机，正准备拍张照发个朋友圈。“别动！”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从我身后炸开。紧接着，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狠狠撞翻在地。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扑了上来，
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彩票。是陈浩。我最好的兄弟，我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此刻，
他双眼布满血丝，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狰狞与疯狂。他死死地攥着那张彩票，
就像攥着一条毒蛇。“浩子，***疯了？！”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尾椎骨撞在地板上，
疼得我龇牙咧嘴。他没有回答我。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彩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然后，在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中，他双手发力。
“刺啦——”一声脆响。那张承载着我所有幻想的、价值五百万的纸片，
被他毫不犹豫地撕成了两半。还没等我发出怒吼，他又撕了一下。四半。八半。
十六半……他疯了一样地撕扯着，
直到那张彩票变成了一堆比指甲盖还小的、五颜六色的碎屑。他张开手，任由那些碎屑，
像一场绝望的雪，纷纷扬扬地落在我脸上。“为什么？”我的声音都在抖，不是因为疼，
而是因为一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愤怒和荒谬感。陈浩剧烈地喘息着，
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他把脸埋得很低，滚烫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背上。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破碎的声音，
说出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哥……这是买命钱。”“你拿了这笔钱，
就会去见她……见了她，你就会死。”“求你了……别去见她。”2我和陈浩扭打在了一起。
这是我们认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动手。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力气大得惊人，
我用尽全力才将他压在身下。他的额头磕在茶几角上，渗出鲜红的血，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
只是用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说清楚！什么买命钱？谁会死？”我怒吼着，
心脏因为愤怒和后怕而疯狂跳动。他不说，只是重复着那句“别去见她”。最终，
这场闹剧以我将他反锁进卧室而告终。我坐在狼藉一片的客厅里，看着满地的彩票碎屑，
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我最好的兄弟，疯了。我疲惫地瘫在沙发上，掏出手机，
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头像。那是一张苏晴的***，照片里的她，眉眼弯弯，
笑容干净得像清晨的露水。无论看多少次，都让我心动不已。我给她发了条消息：“宝宝，
在吗？”几乎是秒回，一个视频通话的邀请弹了出来。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接通了视频。屏幕那头，苏晴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脸蛋出现了。
她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正趴在床上，用手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我。“怎么啦？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棉花糖一样，
瞬间就抚平了我心里的所有暴躁。“没事，
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刚才发生的一切，只能含糊道，“跟朋友闹了点别扭。
”“是陈浩吗？”她冰雪聪明，“你呀，就是太惯着他了。不过别生气啦，
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她对着镜头，轻轻哼唱起一首我最喜欢的民谣。
她的声音空灵又温柔，我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要融化了。我爱她，爱到了骨子里。我发誓，
这辈子我一定要娶她，给她全世界最好的幸福。就在我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情中时，
“砰”的一声巨响，卧室的门被撞开了。陈浩像一头挣脱牢笼的困兽，赤红着双眼冲了出来。
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面前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不准看！不准听！
”他发出绝望的嘶吼。在视频那头苏晴惊恐的尖叫声中，陈浩举起旁边的一把椅子，
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在了我的电脑屏幕上。“啪嚓！”屏幕瞬间爆裂，黑了下去。
苏晴的歌声和影像，戛然而置。“陈浩！”我彻底被激怒了，猛地站起来，一拳挥了过去。
他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挨了我这一拳，整个人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撞在墙上。一丝鲜血，
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但他没有看我，而是死死地盯着那台被砸烂的电脑，
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的妖魔。他缓缓地滑坐在地，双手抱着头，
发出了野兽受伤般的、痛苦的呜咽。“哥……别信她，
……”“她是个魔鬼……她会杀了你的……就像上辈子一样……”“她会先骗走你所有的钱，
……然后把你从天台上推下去……”“我亲眼看见的……哥……我亲眼看见你死在我面前啊！
”3我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接受了一个荒谬的、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我的兄弟陈浩，
可能真的精神失常了。他说的那些话，什么“上辈子”，什么“被推下天台”，颠三倒四，
毫无逻辑，就像最劣质的电视剧本。我试图跟他讲道理，
他却只是用一种混杂着恐惧、绝望和痛苦的眼神看着我，反复念叨着让我不要相信苏晴。
第二天一早，趁他还在昏睡，我偷偷溜出了家门。我决定先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然后再考虑怎么跟苏晴解释这一切。我打扫着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将那台被砸烂的电脑和满地的彩票碎屑，全都扫进了垃圾袋里。在倾倒之前，我鬼使神差地，
停顿了一下。我从那堆五彩斑斓的废纸里，捡起了几片稍微大一点的碎片。
上面依稀还能辨认出几个红色的数字。“07……16……22……”我自嘲地笑了笑。
都成废纸了，还看它干什么。但我终究还是没扔掉，而是把那几片碎纸塞进了口袋。
我联系了市里最好的心理诊所，预约了下午的专家号。然后，
我硬拖着状态萎靡的陈浩出了门。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只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像一只惊弓之鸟。等待叫号的过程是漫长而煎熬的。诊所的电视里，正播放着午间新闻。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直到主持人用甜美的声音说道：“下面播报一条最新消息，
昨晚开奖的‘超级乐透’，本市中出了一注头等奖，奖金高达五百万元。
下面我们看一下本期的中奖号码，分别是……”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电视屏幕上，几个鲜红的数字，缓缓滚动而出。07，12，16，22，
29……后区号码是，03，08。我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
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凝固了。我颤抖着，
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几片皱巴巴的、被我当成垃圾的彩票碎片。一片上面，
印着鲜红的“07”和“16”。另一片上面，是“22”。还有一片，是后区的“08”。
一模一样。一分不差。那个被陈浩撕碎的、我以为只是幻想的五百万，是真的。
而他撕掉它的时候，开奖时间还没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椎，
瞬间爬满了我的全身。我猛地扭过头，看向坐在我身边，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陈浩。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神，不再是昨晚那种癫狂和混乱。
而是一种超乎寻常的、仿佛已经预知了一切的平静和悲哀。“哥。”他看着我，声音沙哑，
“现在，你信了吗？”4我没有带陈浩去看心理医生。相反，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拉着，
走进了一家新的彩票店。“听我的，买一组新的号码。”陈浩的表情异常严肃，
他报出了一串数字，“就买这个，买一百倍。”我当时的大脑还处在宕机状态，
几乎是机械地，按照他的指示，买了一百注一模一样的彩票。彩票店老板看我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三天后，开奖。当我和陈浩坐在电脑前，
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再次出现在屏幕上时，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又中了。
还是一等奖。因为是追加投注，加上一百倍的倍投，总奖金，超过一个亿。
当银行的客户经理用最谦卑恭敬的姿态，将一张黑色的金卡递到我面前时，
我依然感觉像在做梦。一个亿的现金，就以一串数字的形式，静静地躺在了我的账户里。
这种感觉，比梦境更荒诞，比小说更离奇。而我身边的陈浩，
看着那张代表着泼天富贵的银行卡，却没有任何喜悦。他只是缓缓地蹲下身，双手抱着膝盖，
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他哭了。哭得像一个迷路了很久，
终于找到家的孩子。那种哭声里，充满了压抑了太久的委屈、痛苦和绝望。
“哥……太好了……太好了……”他哽咽着，泣不成声，
“这次……这次我们有钱了……有钱就能对付她了……上辈子，
我就是没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看着你……”那个晚上，
他就着一瓶最便宜的二锅头，断断续续地，向我讲述了那个属于他的，“上辈子”的故事。
在他的描述里，“上辈子”的我，同样是中了五百零三万的彩票。也就是被他撕掉的那一张。
中奖之后，我欣喜若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我的网恋女友，苏晴。
那是一场灾难的开始。苏晴本人，比照片和视频里更美，更温柔，更善解人意。
她对我无微不至，满足了我对爱情所有的幻想。我迅速地、不可自拔地沉沦了进去。然后，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改变我。她告诉我，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于是，
我听了她“理财顾问”的建议，将奖金投入了她推荐的“高回报”项目。她告诉我，
朋友之间也要明算账。于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
在我 和陈浩之间制造误会和隔阂。她告诉我，家人也需要保持距离。于是，
我渐渐疏远了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父母。在她的“引导”下，我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我心甘情愿地，将我所有的资产，包括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
都转到了她的名下，作为我们“爱情的见证”。直到最后，当我被她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后。
在一个雨夜，在市中心一栋烂尾楼的天台上。她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笑着，
对我说出了最残忍的话。她说，她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只是她和她的团队，精心挑选的，
“一头比较好养的猪”。然后，在我的面前，她和那个男人，亲热地接吻。我崩溃了，
发疯一样地冲了上去。结果，就是被那个男人，轻而易举地，从天台上，推了下去。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陈浩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只看到你像一片破叶子一样，从天上掉下来……警察说你是投资失败，
跳楼***……我不信，我拼了命地去查，结果……结果也被他们灭了口。”“我再睁开眼，
就回到了你中奖的那一天。”“哥。”他抬起头，死死地抓住我的手，
眼神里是让我心脏都为之揪紧的恐惧和后怕。“我发过誓，如果能重来一次，
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再让你，走到那一步。”5一个亿的现金，
没有给我带来丝毫的安全感，反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坐立难安。陈浩那番话，
太过离奇，却又有着不容置疑的、血淋淋的细节。
特别是那张被撕掉的彩票和这张一个亿的彩票，它们就像两座无法撼动的大山，
压垮了我所有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我不得不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重生。
而我的兄弟，带着上一世的血海深仇，回来救我了。“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陈浩的眼神变得异常冷静，上一世的惨痛经历，让他以一种超乎年龄的速度成长了起来，
“苏晴，或者说，那个用‘苏晴’这个身份的女人，她背后一定有一个专业的诈骗团队。
他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筛选‘猎物’，有人负责感情攻陷，有人负责资产转移，
还有人……负责‘清理’后事。”他的分析，让我不寒而栗。“上辈子，
我只查到了一些皮毛。”陈浩拿出一张纸，在上面飞快地写着，“她当时告诉你的个人信息，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苏晴，25岁，江南人士，父母是大学教授，她自己是自由插画师。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验证，这些信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看着纸上那一行行熟悉的文字，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这些，
都是苏晴用她那甜美的声音，亲口告诉我的。我曾对此深信不疑。“怎么查？”我有些茫然。
“我们现在有钱了。”陈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狠厉，“有钱，就能让鬼推磨。
我们去找最专业的私家侦探。”通过一个在海外的朋友，
我们联系上了一家信誉极好、收费也极高的私人调查机构。我将一个亿的资金证明发过去后，
对方立刻为我们指派了他们最顶尖的王牌调查员，代号“老K”。在加密的视频通话里，
我将“苏晴”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了老K。老K的效率高得惊人。仅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
他就发来了第一份调查报告。报告的内容，让我如坠冰窟。“目标人物‘苏晴’，
所提供的身份信息，全部为伪造。”“根据其社交账号的IP地址和活动轨迹分析，
其本人长期活动的地点，并非江南，而是我国西南边境的一个三不管小镇。
”“其提供的所谓‘父母’的照片，经过比对，
是两个毫不相干的、早已去世的十八线老演员。”“她发布的那些所谓‘原创’插画，
全部是盗用一个国外小众画师的作品，经过AI处理后发布的。”“……”报告的每一行字，
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将我那自以为是的、美好的爱情，切割得支离破碎。
我爱上的那个温柔、善良、有才华的江南姑娘，从头到尾，
都是一个用谎言精心编织出来的、根本不存在的幻影。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稳。
陈浩扶住了我，他的手很稳，很有力。“哥，清醒一点。”他的声音，像一盆冰水，
将我从头浇到脚，“这只是开始。现在，你总该明白，你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我看着手机里，苏晴刚刚发来的、充满了关切的问候：“亲爱的，你这两天怎么啦？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好担心你呀。”那一行行看似甜蜜的文字，此刻在我的眼里，
却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6我的心在滴血，但我的理智告诉我，必须冷静。
如果我现在就和她摊牌，不仅打草惊蛇，更可能让我和陈浩陷入和上辈子一样的危险境地。
对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专业犯罪团伙，而我们，只是两个拥有了一笔横财的普通人。
“继续演下去。”陈浩的眼神冷静得可怕，“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既然选中了你，
就一定有完整的剧本。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们的剧本里，把他们，一步步地，
引入我们的陷阱。”我强忍着恶心和愤怒，回了苏晴的消息。我编造了一个理由，
说自己最近因为工作压力大，和家里人吵了一架，心情很不好。
苏晴立刻表现出了她那“完美女友”的特质。她没有追问，只是温柔地安慰我，
说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陪在我身边。她甚至还给我讲了几个笑话，想逗我开心。她的演技，
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已经拿到了老K的报告，我绝对会被她再次感动得一塌糊涂。
挂断电话后，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我根本不是这种人的对手。我甚至不敢想象，
上辈子的我，是如何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最终走向毁灭的。“别怕，哥。
”陈浩看出了我的恐惧，“上辈子，我们是两眼一抹黑，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但这一次，
反过来了。我们知道他们所有的剧本和套路，而他们，对我们一无所知。我们才是猎人。
”为了验证陈浩的“剧本论”，我决定对苏晴，进行一次小小的试探。
在第二天的视频通话里，我“不经意”地，
提起了老K报告里那个被她盗用作品的国外小众画师。我说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画师，
风格和她很像，问她认不认识。我说出那个画师名字的瞬间，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视频那头，
苏晴那张永远带着甜美微笑的脸上，笑容，僵硬了千分之一秒。她的瞳孔，
也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收缩。虽然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用一种惊喜的语气说：“哇，
真的吗？那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呢！我一定要去看看他的作品，说不定能找到很多灵感呢！
”但那瞬间的、冰冷的、仿佛毒蛇般的眼神，已经被我捕捉到了。
那不是一个被人发现“借鉴”了作品的插画师该有的心虚或尴尬。那是一种，
猎物超出了自己掌控时，猎人本能的、警惕的、审视的眼神。挂断视频后，我的后背，
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我终于彻底相信了。陈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而那个我爱了那么久的女人，她看我的眼神，从来就不是在看一个爱人。她是在看一头，
已经被圈养起来的、等待宰杀的牲畜。7我们和老K的合作，进入了更深的层次。
一个亿的资金，给了我们前所未有的底气。我告诉老K，不计成本，
我要知道这个“苏晴”背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们在哪，有多少人，
下一个目标又是谁。老K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给出了一个数字。那个数字，
足以买下我们市中心最好地段的一套豪宅。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钱转了过去。“记住，
安全第一。”在转账前，陈浩特意叮嘱老K，“我们的对手，不是普通的骗子，他们手上，
可能有人命。”老K只是简单地回了句：“专业，就是我们的安全保障。”然而，
我们都低估了对方的残忍和警觉。就在老K的调查，即将触及到核心圈层的时候，出事了。
老K失联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无论我们用什么方式联系，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乌云一样，笼罩在了我和陈浩的心头。直到第二天早上，
我们才通过那个海外的朋友，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老K，躺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官方的说法是，一场意外的车祸。一辆失控的泥头车，闯红灯，将他驾驶的汽车，
撞成了一堆废铁。肇事司机，当场死亡，被认定为酒后驾驶。一切看起来，
都像是一场不幸的意外。但我和陈浩都清楚，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这是警告。
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名为“苏晴”的犯罪团伙，在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
向我们这两个试图窥探他们秘密的人，发出的警告。他们不仅心狠手辣，
而且拥有着极其恐怖的、能在现实世界中做到“定点清除”的能量。我第一次，
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这种恐惧，和之前得知被骗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是一种，
自己的生命，随时都可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轻易抹去的无力感。
“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老K在查他们？”我声音发抖地问。“是我们惊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