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吧，救人还是杀人？
嗤——嗤！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宁静的夜晚。
林默跪在冰冷马路上，死死按住面前男人胸口。
血。
到处都是血。
铁锈味混杂汽油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
“撑住！”
林默低吼，额头的汗珠滚落，砸在手背上，混着黏稠的血液。
“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了肺里，气胸，必须马上减压！”
他脑子里飞速运转，冷静地评估着伤情。
作为医学院最顶尖的学霸，这种场面他只在模拟演练中见过。
但现在，一切都是真的。
身下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生命正在他指尖飞速流逝。
他不能让他死。
这是他作为一名准医生的本能。
林默瞥了一眼旁边己经变形的轿车，从散落的工具箱里翻出一根中空的硬质塑料管，又找到一把小刀。
没有麻药，没有无菌环境。
管不了那么多了。
“兄弟，想活命就忍着点！”
他对着昏迷的男人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见。
手起刀落，精准地在男人胸口第二肋间开了一个小口。
噗嗤。
一股带着血沫的气体喷涌而出。
男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原本紫绀的脸色，竟然恢复了一点血色。
有救！
林默心中一喜，继续手上的动作，处理着其他几处致命伤。
他太专注了，以至于没有发现，男人手腕上一个诡异的蝎子纹身，在月光下闪着幽暗的光。
终于，在林默几乎要虚脱的时候，男人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虽然依旧重伤，但至少，命暂时保住了。
林默一***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也就在这时。
两道完全没有感情的机械音，同时在他脑海里炸开。
叮！
功德神医系统绑定成功！
检测到宿主成功挽救濒死生命，医者仁心，功德无量。
新手任务发布：救死扶伤。
请将伤者安全护送至医院，确保其得到后续治疗。
任务完成，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
林默懵了。
系统？
我这是累出幻觉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另一道更加冷漠，甚至带着审判意味的机械音，紧随其后。
叮！
罪恶清算系统绑定成功！
扫描到罪恶目标：屠夫张远。
身份：血蝎组织A级杀手，背负人命十三条，A级通缉犯。
罪恶值：98（极恶滔天）清算任务发布：立即清算。
请于十分钟内，终结目标生命。
任务完成，奖励生命本源+10，解锁黑夜形态。
林默的瞳孔猛地放大。
什么东西？
两个系统？
一个让他救人，一个让他杀人？
杀谁？
杀这个……自己刚刚拼了命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
开什么国际玩笑！
功德系统警告：宿主若放弃救治，见死不救，将剥夺宿主从医资格，并处以神经衰弱惩罚。
清算系统警告：宿主若拒绝执行清算，将被判定为罪恶同伙，系统将对宿主进行首次电击惩罚。
两道警告音，不分先后地在他脑中回荡。
林默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
他看着地上那个还在微弱呼吸的男人，那个所谓的“屠夫张远”，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杀手？
通缉犯？
他救了一个杀人犯？
可……可他现在是个伤员！
是个病人！
自己怎么能……对他下手？
林幕的价值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他即将宣誓的希波克拉底誓言，都在告诉他，生命是平等的。
在医生眼里，没有好人坏人，只有病人。
但脑子里的那个“清算系统”，却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他去杀人。
去杀掉自己的病人。
这算什么？
林默的拳头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呜——呜——那声音在此刻，不再是希望的象征，反而成了催命的倒计时。
十分钟。
清算系统给的时间是十分钟。
救护车一来，人被拉走，送进急救室，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到时候，清算系统的惩罚就会降临。
电击？
那会是什么感觉？
可如果现在杀了他，功德系统的惩罚同样会来。
神经衰弱？
一个拿手术刀的医生，如果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那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彻底完了。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救？
还是杀？
林默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狂跳。
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救护车的灯光己经能看到了，红蓝交替的光芒，映照在他煞白的脸上，明灭不定。
时间不多了。
必须做出选择。
是坚守医德，接受那个该死的电击惩罚？
还是……林默的目光落在男人脖颈的大动脉上。
以他现在的状态，自己只要用那把小刀轻轻一划……不！
不行！
林默猛地摇头，甩掉这个可怕的念头。
他不能杀人。
他是医生，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可是……那两个系统是真实存在的，警告声言犹在耳。
他不敢赌。
赌输的下场，他承受不起。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刺眼的车灯己经照亮了这片狼藉的事故现场。
林默甚至能看到车门打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抬着担架冲过来。
完了。
没有时间了。
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林默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然而，就在那份绝望即将吞噬他理智的最后一秒。
他忽然安静了下来。
急促的呼吸平复了。
狂跳的心脏也恢复了平稳。
他脸上的慌乱和挣扎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可怕的冷静。
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医学生的清澈和善良，而是某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医护人员，又低头看了看地上昏迷的男人。
嘴角，忽然扯动了一下。
“小孩子才做选择。”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呢喃。
“我……”林默抬起头，迎着刺眼的灯光，眼中闪动着疯狂与决断。
“两个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