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酒精灯芯烧得发颤，昏黄的光把搪瓷盆里的液体映成暗紫色。
林墨捏着密封袋，指尖能感受到毒囊的滑腻，陈医生正用注射器抽取囊内的毒液，黑色汁液顺着针管缓缓流入盆中，与之前的药汤混合时，竟泛起细密的银泡，散发出既苦又腥的气味。
“艾叶、苦参的量得再加倍。”
林墨盯着盆里的液体，回忆着奶奶药书上的“以毒攻毒”注解，“毒囊里的尸毒太烈，普通剂量的药汤压不住，得用更强的药性中和。”
李医生立刻拆开仅剩的药包，将干燥的艾叶揉碎了往里加，绿色的碎末落进紫液里，银泡瞬间多了几分。
可问题很快出现——没有搅拌器，仅靠木棍搅动，药汤和毒液始终没法完全融合，盆底沉着一层黑色的絮状物。
“这样不行，药剂不均匀，外敷可能没用，内服更危险。”
陈医生皱着眉，手里的木棍停在半空，“要是有中药碾槽就好了，能把药材磨成粉，更容易溶解。”
林墨突然想起青囊庐后院的老碾槽，可现在回去根本不可能。
他盯着自己的手，突然有了主意：“我来试试。”
他洗净手，首接伸进搪瓷盆，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熟悉的暖流又冒了出来——淬体后的身体对药味格外敏感，他能清晰感觉到哪里药性重、哪里毒液浓。
手掌在盆里轻轻揉搓，像揉面团似的将絮状物捏碎，暖流顺着指尖渗入液体，竟慢慢将黑絮化开。
陈医生和李医生都看呆了，只见盆里的紫液渐渐变得均匀，银泡也慢慢消散，最后变成了深褐色的药剂，闻着虽仍刺鼻，却少了几分尸毒的腥气。
“成了！”
李医生兴奋地拿起滴管，吸了点药剂滴在纱布上，刚要往自己手臂的划伤处贴，林墨突然拦住他：“我来试。”
他卷起袖子，露出之前被丧尸抓伤的结痂，将蘸了药剂的纱布敷上去。
起初有点发凉，接着就传来轻微的刺痛，结痂下的皮肤竟慢慢透出淡红——那是新肉在长的迹象。
“真的有用！”
陈医生凑过来，看着林墨手臂上的结痂边缘在收缩，“这药剂能消炎生肌，还能压制残留的尸毒！”
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门外的撞门声突然变了调，不再是“咚咚”的闷响，而是带着“嘎吱”的撕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门板。
“不好！
是变异丧尸！”
张护士突然站起来，声音发颤，“我之前在病房见过，这种丧尸牙齿特别尖，能咬穿防护服！”
林墨立刻抄起钢管，走到门边听动静，果然听见门外传来“咔嚓咔嚓”的啃咬声，门板上己经出现了几个小洞，黑色的爪子正从洞里伸进来乱抓。
“得赶紧出去！
这门撑不了五分钟！”
林墨握紧钢管，回头看向众人，“药剂己经配好，我们得去找更多药材，尤其是‘紫河车’和‘千年灵芝’——药书上说，这两种药材能增强固本之力，能让药剂批量制作，还能提升抗性。”
陈医生立刻点头：“城西有个中药批发市场，我去过，里面药材全，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存货，离这儿大概三公里。”
李医生己经把剩下的药剂装进塑料瓶，分给每个人：“这药剂既能外敷，也能少量内服，要是被抓伤，立刻涂上去，能延缓毒发。”
林墨走到门边，看着门板上越来越大的洞，突然想起之前用的药汁武器：“把药剂倒点在钢管上！”
他接过李医生递来的药剂瓶，往钢管顶端淋了些，深褐色的液体顺着钢管流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哐当！”
门板终于被啃出个大洞，一只浑身发紫的丧尸钻了进来，它的牙齿又尖又长，嘴角淌着黑色的涎水，速度比普通丧尸快了一倍，首奔离门最近的张护士扑去。
林墨眼疾手快，挥起钢管砸向丧尸的脑袋，沾了药剂的钢管刚碰到丧尸皮肤，就“滋滋”冒起白烟，丧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脑袋被砸得偏向一边，伤口处的皮肤竟开始腐烂。
“有效！”
林墨心中一喜，趁着丧尸没反应过来，又一钢管砸在它的脖子上，丧尸“扑通”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尸体很快变成了黑褐色，像是被药剂腐蚀了似的。
门外的丧尸见有了缺口，蜂拥着往里冲。
陈医生和李医生也拿起钢管，学着林墨的样子淋上药剂，张护士则负责用纱布蘸着药剂，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
林墨冲在最前面，钢管挥舞得虎虎生风，沾了药剂的钢管每碰到一只丧尸，都会让对方发出嘶吼，伤口处迅速腐烂，比之前省力多了。
可丧尸太多，林墨的胳膊很快又开始发酸，就在他要被一只丧尸扑到时，李医生突然冲过来，一钢管砸在丧尸的背上，却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只丧尸，爪子一下子抓在了他的胳膊上，划出三道血痕。
“李医生！”
林墨立刻转身，砸倒那只丧尸，张护士赶紧跑过来，把蘸了药剂的纱布敷在李医生的伤口上。
黑色的血珠很快变成了暗红，李医生喘着气说：“没事，药剂起效了，不疼了。”
众人边打边退，终于冲出了临时诊疗区，朝着城西的方向跑。
街上的丧尸不算多，大概是都被刚才的动静吸引到诊疗区了。
林墨跑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众人，确保没人掉队。
跑了大概半小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停车场，里面停着几辆越野车。
陈医生眼睛一亮：“那是疾控中心的车！
我之前见过，钥匙应该在驾驶室里！”
他跑过去拉开车门，果然在方向盘下面找到了钥匙。
众人赶紧上车，林墨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疫区，心里松了口气。
可没等他歇多久，陈医生突然踩了刹车——前面的路口堵满了废弃的汽车，几只变异丧尸正趴在车顶上，盯着他们的车，嘴角淌着涎水。
“这下麻烦了。”
李医生皱着眉，“绕路的话，得多走十公里，而且不知道路上还有没有丧尸。”
林墨盯着那些变异丧尸，突然想起药剂的另一个用法：“把药剂倒在玻璃上，再用打火机烧！”
陈医生立刻照做，将药剂倒在车前玻璃上，李医生点燃打火机，凑近玻璃。
药剂遇到火，瞬间燃起淡蓝色的火焰，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车顶上的变异丧尸闻到气味，纷纷跳下汽车，朝着远处跑开——它们怕这药剂的味道！
“太好了！”
张护士兴奋地喊道。
陈医生赶紧踩油门，车子顺着路口的缝隙冲了过去。
林墨看着窗外远去的变异丧尸，心里暗暗想：奶奶的药书里，肯定还有更多对付尸毒的办法，只要找到紫河车和千年灵芝，就能配出更多药剂，说不定还能找到彻底消灭尸毒的解药。
车子一路向西，远处的中药批发市场渐渐出现在视野里。
可林墨的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这么大的批发市场，现在竟然一片安静，连一只丧尸都没有，这反常的平静背后，说不定藏着更大的危险。
他握紧手里的钢管，又看了看装着药剂的塑料瓶，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比之前更难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