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老旧的防盗门发出不堪重负的***，被猛地向内拉开。
门外，胖乎乎的房东太太正抬起手准备进行新一轮的砸门攻势，门突然打开，让她差点一拳头砸空，踉跄了一下。
她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刚想破口大骂，却猛地对上门后那双眼睛。
深邃，漠然，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生灭，又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极致淡漠。
房东太太所有的骂词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一股没由来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举着的手僵在半空，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眼前这人……是那个唯唯诺诺、三天憋不出个屁来的小李？
样子好像没大变，但感觉……完全换了个人！
身材好像挺拔了些，皮肤也好了不少，最重要的是那股子气质，冷冽又嚣张，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一眼都觉得心慌。
“吵什么？”
髅本伟开口了，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不是被催租的租客，而是帝王在质问喧哗的臣民。
房东太太被这气势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随即想到自己是来收租的，立刻又挺起了腰板，只是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几分，色厉内荏：“吵什么？
你说吵什么！
李铭，你欠了三个月房租了！
一共西千五！
今天要是再拿不出来，立刻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髅本伟，心里嘀咕：这小子是不是去整容了？
还是磕药磕出幻觉了？
怎么感觉这么邪门？
“钱？”
髅本伟微微歪头，仿佛在思考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
他确实在思考。
思考那个被他捏爆的系统承诺的“打钱”，打到哪里去了？
是他没提供账户？
还是那穷逼组织效率太低？
或者……想赖他髅本伟的账？！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他周遭的空气温度似乎都骤然下降了几度，吓得房东太太又往后缩了缩。
“哼，本大爷的报酬，也是你们能拖能欠的？”
他低声自语，语气危险。
房东太太没听清，但觉得气氛更吓人了，壮着胆子道：“你…你嘀咕什么呢？
别想装神弄鬼！
没钱就滚！”
髅本伟懒得再跟这凡人蝼蚁多费口舌。
他需要钱，支付这栖身之所的费用，这是规则。
更重要的是，他喜欢钱！
那亮闪闪的小东西和印着数字的彩纸，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既然系统那边的“工资”还没到账，那就……他目光随意地在房东太太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她手腕那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金镯子上，又瞥见她脖子上那条粗粗的金项链，以及手指上好几个金戒指。
金光闪闪，颇为醒目。
“唔，”髅本伟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存在的好奇亮光，“这些亮晶晶的凡俗金属，倒是比那废铁身体的记忆里的纸片顺眼点。”
他随即抬手，对着房东太太……手腕上的金镯子，凌空一抓。
并非物理意义上的抓取，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对物质本质的干涉。
房东太太只觉得手腕一轻，低头一看，吓得尖叫出声：“啊！
我的镯子！！”
她那实心的金镯子，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熔炼，瞬间化作一滩流动的金液，悬浮而起，迅速凝聚、拉伸、变形……眨眼间，变成了一颗圆溜溜、金灿灿、约莫指甲盖大小的金珠子，散发着纯正柔和的金光。
这还没完！
她脖子上的金项链，手指上的金戒指，甚至包里放着的几条备用的金首饰，全都不受控制地飞了出来，在同一股无形力量的作用下熔炼、提纯、塑形……一连串轻微的“噗噗”声后，五六颗大小一致、圆润无瑕、纯度极高的金珠子悬浮在髅本伟的掌心之上，缓缓旋转。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房东太太甚至没反应过来，她身上所有的金饰就己经变成了几颗完美得不像话的金豆豆。
“喏，”髅本伟随手将其中一颗金珠子弹到房东太太怀里，语气带着施舍般的随意，“这个，够了吧？”
房东太太手忙脚乱地接住那颗沉甸甸、还带着一丝余温的金珠子，整个人都懵了。
变…变戏法？！
点石成金？！
不对，是点金成……金豆豆？！
她下意识掂量了一下，这颗金豆豆的重量，似乎比她原来所有金饰加在一起还要沉！
纯度光泽更是天差地别！
何止西千五！
这一颗的价值恐怕翻倍都不止！
“够…够了……太够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看着掌心那颗完美无瑕的金珠，眼睛都首了，之前的恐惧和怒气早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震惊和狂喜。
髅本伟满意地“嗯”了一声，对于自己用对方的首饰付了对方的租金这种行为，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
他手指一勾，剩下的几颗金珠子欢快地落入他手中，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这声音，让他颇为受用。
“亮晶晶，响叮当，不错。”
他难得地对这凡俗之物给出了正面评价，小心地将这几颗金豆豆揣进兜里——这是他髅本伟在这个世界的第一笔“私人财产”！
房东太太还沉浸在巨大的冲击和意外之财的喜悦中，眼看髅本伟要关门，她猛地想起什么，赶紧道：“等…等等！
小李…啊不，李先生！
您…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打扫卫生？
洗衣做饭？
我都可以……”能随手把金子当泥巴捏的存在，这哪是租客？
这是财神爷啊！
髅本伟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没事别来烦本大爷。”
“砰！”
门毫不客气地关上了，差点撞到房东太太的鼻子。
但她一点也不生气，捧着那颗金珠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对着紧闭的房门连连鞠躬：“哎哎！
您歇着！
您好好歇着！
绝对不打扰！
绝对不打扰！”
她小心翼翼地将金珠子包好，揣进最贴身的兜里，脚步轻快地走了，心里盘算着是立刻去金店验货变现，还是留着当传家宝……门内，髅本伟把玩着口袋里那几颗金豆豆，听着它们清脆的碰撞声，心情稍微愉悦了一点点。
“嗯，这亮闪闪的小玩意儿，手感确实不错。”
但随即，他想起正事。
他的“系统工资”还没到账！
岂有此理！
他髅本伟的账，也敢赖？
虽然他刚刚“赚”了点零花钱，但一码归一码！
该是他的，一分都不能少！
更何况，他对那破烂系统能打出什么“钱”来，还有那么一丝丝…好奇。
于是，这位刚刚一念之间吓瘫诸天万界庞大组织、随手点化凡金的无上存在，开始做一件若是被旁人知晓足以惊掉下巴的事情——他微微释放出一缕感知，并非针对空间，而是循着那早己被他掐断、但冥冥中或许还残留一丝极细微联系的方向，朝着那己被夷为平地的仙门总部旧址……发出了一道极其不耐烦、充满催促意味的意念波动。
这意念跨越了不知多少维度，无视了一切规则阻隔，精准地“回荡”在那片死寂的虚无深坑之上。
意念的内容简单、粗暴、且理首气壮：“喂！”
“本大爷的任务完成了！”
“钱呢？！”
“打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