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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我拒绝被抢后,老娘甩着大巴掌怒喝你敢反抗说不成?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6

我这辈子,能用一个字总结——让。让学习机会;让工作机会;哦,听说我还让过媳妇,

因为没有工作了,媳妇跟别人了——不过我没有印象了。再后来,就不是让,是明抢。

我辛苦盖的房子被抢了;外甥过年过节来看我,带的补品被抢了。他们有无数的理由让我让,

或者抢。我的生命到最后,竟然只有驴肉火烧那点光!人类,原来是人累啊!

1我从来没有想过,人活着真的能累成这个样子,苦成这个样子。人类,原来是人累啊!

集市散场时的风裹着雪粒子,刮在脸上像砂纸蹭。我攥着刚收的两张百元钞,

指节捏得发白——方才卖最后一把扫帚时,穿花棉袄的女人递来的,现在摸着手感不对,

纸边发脆,水印里的毛主席头像模糊得像蒙了层雾。“老陈头,这钱不对啊!

”隔壁卖糖葫芦的老李凑过来,指尖戳着钞票,“你看这金线,一刮就掉!”我心咯噔一下,

猛地咳嗽起来,肺里像有把钝刀子在搅,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去年冬天犯的肺病还没好利索,

这一激动,胸口又烧得慌。老李要帮我找那女人,我摆了摆手——雪都下厚了,人早没影了,

再说我这身子,追两步就得倒在雪地里。慢吞吞的收拾东西准备挪回村东头的小黑屋。

眼前却走过来俩推着车子的大姑娘——其实我根本就分不清这姑娘是谁,

直到过年的时候几个外甥过来看我聊起了这事,才知道这是我外甥老四家的闺女。

这俩闺女每次看到我都“舅爷舅爷”的叫,必备的是集上新出炉的驴肉火烧。我感叹啊,

这辈子除了刚出生时候娘给喂的奶,也就这俩孩子给的驴肉火烧暖了我的心。“老舅爷,

赶紧拿着,趁热吃,要不凉了就不好吃了!”孩子把火烧塞到我的手里,天太冷了,

可这火烧却烫得焐手。我往回推:“舅爷有钱,自个儿能买,别总给我破费!”这么多年,

我没给孩子买过一颗糖,哪好意思次次吃她们的东西。四外甥家的孩子教的就是好,

从来没有嫌弃过我这老头子,见了就喊,哪怕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孩子的名字。

她们把火烧又推回来,“舅爷别客气,这是我妈让带的!天太冷,我们得赶紧回家,

放假再来看您!”俩孩子扬着小脸笑,睫毛上还沾着雪粒子,冲我拜拜后就骑上车子走了。

我想笑——这辈子还有人惦念,也算没白活。可一吸气就咳嗽,咳得弯下腰。回到小黑屋,

手撑在炕沿上,指腹摸到炕席的破洞。恍惚间,油纸上的油渍晕开,

像1962年灶膛里飘起的纸屑,又像1995年雪地上那摊血——我这一辈子,

好像都在跟这些飘着、淌着的东西较劲,最后啥也没抓住。我捏着俩驴肉火烧,

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看——那里面竟然有细碎的光斑在转,像1962年煤油灯的光,

像1978年车间顶棚的漏光,还像……外甥孙女说的星星,在里面眨着眼,没被风吹灭。

2那年我十五,县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寄到村里时,我正在地里掰玉米,裤脚沾满泥。

村支书在田埂上喊我,声音能传到河对岸:“陈老三!你考上高中了!

”我扔下镰刀就往家跑,鞋陷在泥里都没顾上拔。进了院就喊“娘!爹!”,

却看见爹蹲在门槛上抽烟,烟斗“嗒嗒”敲着门框,火星子溅在地上,灭了。娘从灶房出来,

手里拿着个玉米面窝头,递给我:“老三,先吃口饭,有事儿跟你说。”我哪有心思吃饭,

攥着通知书的手都在抖,纸角被汗浸湿。大哥站在一旁,眼神往我手里瞟,又赶紧躲开,

假装擦桌子。煤油灯点上了,昏黄的光把屋子照得晃眼。娘坐在炕沿上,搓着围裙角,

半天开口:“老三啊,你看你大哥,今年都十八了,还没寻上媳妇。

这高中……要不你让给你大哥呗?他是长子,将来要撑家,你脑子活,在家帮着种地,

再跟你爹学修鞋,一样能过日子。”我手里的通知书“啪”掉在炕上。我看着娘,又看着爹,

爹还是蹲在那儿抽烟,烟斗“嗒嗒”敲着,这次敲在我掉在炕上的通知书上,烫出个焦洞,

黑糊糊的,像块补丁。“为啥是我让?”我声音发颤,“这是我的通知书,我考上的!

”“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娘提高了声音,“一家人分啥你的我的?你大哥要是能读高中,

将来在公社找个差事,咱们全家都能沾光!你读了有啥用?女孩子才盼着读书,你个小子,

认俩字能当饭吃?”大哥这时候才说话,声音低低的:“老三,哥知道对不住你。

等哥将来出息了,肯定帮你……”他话没说完,我就抓起通知书要往屋外跑。娘一把拉住我,

力气大得像要把我胳膊捏碎。大哥趁机过来抢通知书,我死死攥着,他一使劲,

“刺啦”一声,通知书撕成了两半。纸屑飘起来,有的落在灶膛里,“噼啪”一声,烧着了,

卷成小卷,飘上房梁。我看着那点火星,突然就没力气了,手垂下来,

剩下的半张通知书掉在地上。爹这时候才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半张纸,揉成一团,

扔进灶膛:“就这么定了。明天让你大哥去报到。”我没哭,也没闹,转身往外走。

娘在后面喊我,我没回头。走到村西头的草垛旁,我钻进去,

从怀里掏出藏了半年的钢笔——那是我用三个鸡蛋跟货郎换的,平时舍不得用,

想等上了高中再用。我把钢笔攥在手里,指腹摸着冰凉的笔杆。不知过了多久,

听见娘喊我回家吃饭的声音,我赶紧把钢笔藏在草垛深处。可第二天早上,我去草垛找时,

钢笔没了——后来才知道,娘拿它换了五个鸡蛋,给大哥煮了补身子。那天晚上,

我蹲在雪地里,用树枝在雪上写算式……大哥背着新做的帆布书包从家里出来,

路过我身边时,脚步没停,鞋底踩在我写的算式上,雪被碾实,算式没了。我坐在雪地里,

突然听见自己灵魂出窍的声音——不是响,是种感觉,像有个穿着中山装的小人,

从我的小指尖慢慢往外爬。那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小指在割玉米杆子时被镰刀砍伤过,

少了一小截,现在连带着灵魂,也缺了一块。3十年后,我二十五,爹从国营机床厂退休,

接班名额下来,写的是我的名。那天我正在修鞋摊前给人补鞋,爹骑着自行车来,

车铃“叮铃”响,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封:“老三,跟我去厂里办手续。

”我放下手里的修鞋刀,心里的火苗又燃起来——这辈子,总该有件属于我的东西了吧?

可到了家,娘又坐在炕沿上,跟那年一模一样的姿势,搓着围裙角:“老三啊,你看你二哥,

都二十七了,还没媳妇。这接班的工作,要不你让给你二哥呗?他有了铁饭碗,

媒人才能上门。你会修鞋,在哪儿都能挣口饭吃。”我手里的信封“啪”掉在炕上,

跟当年的通知书一样。二哥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块上海牌手表,表盘亮闪闪的,

他故意抬抬手,让表链“哗啦”响。我看见他手腕上的表针,

正指着下午三点——那年我藏钢笔的那个时辰,我的怀表,早就停在那天了。

爹这次没蹲在门槛上抽烟,他站在屋里,看着我:“老三,你二哥不容易,你就再让一次。

以后爹给你攒钱,帮你盖房娶媳妇。”“再让一次?”我笑了,笑出眼泪,“当年让上学,

现在让工作,下次是不是要让我的命?”“你这孩子咋说话呢!”娘急了,伸手就要打我,

我偏头躲开,她的手落在炕沿上,“疼死我了!你个白眼狼,养你这么大,

让你帮衬下你哥都不肯!”二哥这时候过来拉我,语气软下来:“三弟,哥知道你委屈。

等哥上了班,每个月给你送粮票,你要是想进厂,

哥再帮你找关系……”他的手碰到我的胳膊,我像被烫着似的躲开。我看着他手腕上的手表,

又看着爹手里的接班表——不知是谁碰倒了桌上的茶水,杯子“哐当”倒了,

茶水洇在接班表上,慢慢显出三个字:周德福。那是爹的名字,可这名额,本该是我的。

我没再争辩,拿起炕边的修鞋刀,走到院子里的石台前,蹲下,

一刀一刀在石台上刻“让”字。石头硬,刀刃钝,我的手被磨得发红,血珠渗出来,

滴在“让”字的笔画里,像给这个字点了红。后来二哥去厂里上班了,

第一天就穿了双新皮鞋,黑亮黑亮的。我去厂里送修鞋的活,看见他站在车间里,跟人吹牛,

说自己是凭本事进来的。父亲在一旁咳嗽,车间顶棚的漏光正好照在二哥的皮鞋上,

反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恍惚间,我看见当年灶膛里飘起的纸屑,在车间的煤堆里重新燃烧,

烧得通红,却没暖到我身上——我这双修鞋的手,这辈子好像都只能攥着冷的、硬的东西,

攥不住一点热。41995年冬天,二哥家的儿子陈强结婚,我攒了三个月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