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开始下了。左腿裤管 —— 那里本该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是丧尸的牙齿刻下的。
但现在皮肤光滑，只有重生后残留的、灼烧般的幻痛，像一根针，扎着我往回想。
想那个被暴雨和丧尸吞掉的夏天，想林薇 —— 我那总笑着说 “姐姐保护你” 的姐姐，
却亲手把我推进深渊。1天气预报还在说 “强对流天气持续三天”。
我在出租屋打游戏，林薇下班回来，手里拎着两袋泡面，
进门时突然 “咦” 了一声 —— 手机屏幕亮着，弹出一个泛着蓝光的框，
像某种劣质游戏的弹窗。恭喜你获得以下末日技能1. 凝滞锚定：稳固物体结构，
密封指定空间2. 动作复刻：记录单次动作，
可无间断重复3. 空间印记：标记任意位置点击确认绑定我凑过去时，
林薇迟迟没点。“我去？姐，你这还能有技能的？”她转头看我，仿佛没有一丝惊讶，
睫毛上还沾着门外的雨星。我那时满脑子都是羡慕，
“末世就得跑快点”—— 凝滞锚定能保护自己，动作复刻能省力气，
空间印记能准确找物资，这简直无敌了。正当我羡慕之时，
自己手机屏幕也弹出了同样的弹窗，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没想到自己也有，赶紧绑定。
我拍着她的肩膀笑：“姐，以后我保护你，你跟着我就行。”林薇的手落下来，
轻轻摸了摸我的头。“阿墨长大了，”她盯着窗外越下越密的雨，“可姐姐还是放心不下你。
”后来我才想起来，那天她的手机屏幕，好像比我的亮一点，但当时我没在意，
满脑子都是 “我有超能力了”。她那天晚上煮了泡面，加了两个鸡蛋，全推到我碗里。
我吃得狼吞虎咽，没看见她坐在对面，筷子没动，只盯着手机地图看，
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最后停在一个我没见过的小区名字上。“姐，看什么呢？
” 我含着面问。她立刻锁了屏，“没什么，看看明天要不要买些菜。
”2断水断电是在三天后。楼下有人开始抢超市，哭声和嘶吼声混在雨里，听得人发慌。
林薇把家里的门窗全封了 —— 用她的 “凝滞锚定”。我亲眼看见她指尖碰了碰门框，
原本松动的木门突然像长在了墙上，连缝隙都消失了；她把剩下的泡面、饼干塞进塑料盒，
指尖扫过盒口，盒子就像被真空机抽过一样，捏不动。“这样能放久点，”她边做边说，
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用技能，“阿墨，你别出门，缺什么跟我说，我标记了地方，我去拿。
”我当时觉得姐姐真厉害，连末世都能打理得这么妥帖。直到有一次，我趁她睡熟，
偷偷用动作复刻试了试 —— 我学着她的样子碰门框，门框却只晃了晃，
没半点 “凝滞” 的意思。我以为是我没学像，叫醒她问，她却愣了愣，
说 “可能要多练几次，你别急”。她每次用空间印记出去，
回来时总带着些 “没用的东西”—— 比如三个崭新的煤气罐，
堆在阳台角落；比如一捆捆晒干的草药，她说 “万一感冒呢”；甚至还有一台手摇发电机，
拆了包装放在玄关，我问她 “哪来的”，她只说 “超市抢剩下的”。
可我后来偷偷去楼下超市看过 —— 货架全空了，连个发电机的影子都没有。
我用去隔壁楼拿水，回来时撞见一群丧尸。我慌了，
立刻用动作复刻跑 —— 前几秒还好好的，跑到一半突然腿软，像被抽了力气，
丧尸的爪子差点抓到我的后背。林薇及时冲过来，用凝滞锚定封了旁边的铁门，把我拉回去。
“怎么回事？”我喘着气问，腿还在抖。她帮我擦脸上的雨水，
手指冰凉：“可能是技能用太勤了，以后别一个人出去。”那天晚上，
我听见她在阳台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对，物资够，他那边我看着…… 嗯，
不会出问题。”我凑到门口听，她突然挂了电话，转身看见我，笑着问 “怎么还不睡”。
我问她 “跟谁打电话”，她说是 “同事，问我们安不安全”。可末日里，
哪还有什么同事？3腿断的那天，雨下得最大。我非要跟林薇出去拿物资，她拦不住我，
只好让我跟着。我们在超市遇到了一群丧尸，我跑在前面，刚想用动作复刻加速，
腿突然软了 —— 技能又失效了。丧尸扑上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左腿一阵剧痛，
像被硬生生扯掉一块肉。我回头喊 “姐”，看见林薇站在不远处，手里攥着手机，
屏幕亮着，却没立刻过来。直到丧尸又要扑我，她才冲过来，
用凝滞锚定把我身边的货架推倒，挡住丧尸。“阿墨，撑住！” 她蹲下来帮我包扎，
手指没抖，眼神却很空，像在看一件坏掉的玩具。后来我躺在安全屋的床上，
左腿裹着厚厚的纱布，疼得睡不着。林薇坐在床边削苹果，我问她 “姐，
技能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总失效？”她削苹果的手顿了顿，果皮没断，绕着刀子转了一圈。
“可能是我们运气不好，”“等雨停了就好了。”我信了。这天，
我在她的手机里看到一张截图 —— 是系统的提示，清清楚楚写着 “多选技能存在时限，
失效时使用者将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截图的日期，是技能绑定的第二天。原来她早就知道。
怨恨像藤蔓一样缠上来。晚上，我回到家，家里安静的出奇。衣柜门突然开了，
冲出来三只丧尸，我慌了，想跑，却发现自己腿软了。丧尸的嘶吼声在耳边响，
我被拖进了衣柜，我看见林薇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袋草药。她站在门口，没立刻进来，
只是看着我被丧尸围在中间，眼神平静得可怕。“姐！救我！” 我喊她，声音都破了。
她终于动了 —— 却不是来救我。她走衣柜前，指尖碰了碰柜门，却没封死，
只留了一道缝。“阿墨，”她笑着说，跟平时一样温柔，“你知道吗？这丧失是我放进来的。
”我愣住了，没明白她的意思。她走过来，双手按住我的肩膀，
把我往丧尸堆里推 —— 她的手指很用力，指甲掐进我的肉里。“为什么？
”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温柔，只有解脱。“因为你太麻烦了，”她笑着说，
“有你在，我怎么好好活下去？”丧尸的牙齿咬下来的时候，我最后看见的，
是她转身走出去的背影，还有她随手用凝滞锚定封死房门的动作 —— 熟练，决绝，
像演练过无数次。雨还在打窗户，我躺在重生后的公寓里，摸了摸左腿 —— 那里没有疤，
却比有疤时更疼。我突然想起，她那天晚上在阳台打电话，
最后说的那句话：“…… 等他出事了，我就搬过去。”原来从一开始，
我就是她计划里的 “麻烦”，是她要甩掉的 “包袱”。可她不知道，我再次回来了。
4手机屏幕上的蓝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林薇就站在我身边，刚进门的样子，
手里还拎着那两袋熟悉的泡面，还是熟悉的绑定技能界面。我往后退了半步，
后背抵住了卧室门 —— 我记得，前世她就是在我转身时，悄悄记下了技能的使用细节。
这一次，我要把主动权攥在手里。我靠在门上，心跳得很快。她有点犹豫，
不是因为 “舍不得技能”，更像是在 “确认我是不是也回来了”。可她没问，
我也没说 —— 两个带着前世记忆的人，在这间出租屋里，假装一切都是新的，
这种感觉像踩在薄冰上，随时可能掉进冰窟窿。面煮好的时候，我还站在原地。“快吃吧，
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拿起筷子，却没动 —— 前世我就是这样，
被她的 “体贴” 骗得团团转。“姐，你也吃鸡蛋。”我夹起一个鸡蛋，放进她碗里。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阿墨还知道疼姐姐了。”可我分明看见，她夹起鸡蛋的手，
停顿了半秒才送进嘴里，眼神掠过我放在桌角的手机，又快速移开。吃完面，她擦了擦嘴，
说要去买物资：“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雨，得多囤点吃的。你在家守着，别出门，
门锁我已经用凝滞锚定试过了，很安全。”“我跟你一起去。” 我立刻站起来。
“不用了。” 她笑着摇头，说完，她拉开门，又回头叮嘱，“对了，苏晴刚才给我发消息，
说她那边漏水，想过来住几天，你要是不介意……”“让她来。
”我脱口而出 —— 我当然记得苏晴，记得她带全家来蹭物资，最后把我推给丧尸的嘴脸。
这一次，我要让她也尝尝被拖累的滋味。林薇的眼睛亮了一下，
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好，那我跟她说一声。你在家等着，我很快回来。
”门关上的瞬间，我立刻冲到窗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雨里。她走的方向，
不是楼下的超市，而是小区门口的公交站 —— 那里有去市中心的车，而市中心，
有她前世新租的那栋高层公寓。我拿起桌上的银行卡，
***手机里查余额 —— 只有五千块。而我记得，家里的存款至少有五万。
她故意只留了一半额度，就是算准了我会买新鲜的肉和菜，这些东西在末世里放不了三天，
最后还是得靠她的物资。我冷笑一声，点开外卖软件，下单了十斤牛肉、五斤羊肉，
还有一箱子活鱼 —— 她想让我囤 “没用的物资”，我偏要这么做。但在下单的同时，
我悄悄在门把手上，用指甲刻了一道小印子 。苏晴来的时候，雨已经下大了。
她拎着一个小行李箱，进门就抱怨：“墨墨，我家漏水漏得没法住，还好有你这儿。
”她说着，眼睛扫过客厅，看见我放在角落的肉和鱼，眼睛亮了，“哇，你买这么多好东西，
末世也能吃大餐了！”我没接话，指了指客房：“你住那边，别进我卧室。”她撇了撇嘴，
却还是乖乖走了进去。我关上门，靠在墙上，听见她在里面给家里打电话：“妈，
我到墨墨这儿了，他买了好多肉，你们明天过来…… 对，他肯定欢迎。
”我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前世她就是这样，把全家都叫来，美其名曰 “互相照应”，
实则是来蹭吃蹭喝。这一次，我要让她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傍晚的时候，林薇回来了。
她拎着两个大袋子，里面全是泡面、压缩饼干、预制菜，还有几捆晒干的草药。
“外面雨太大了，超市里好多东西都被抢光了，就买到这些。”“对了，苏晴来了吗？
我刚才在楼下看见她爸妈了，好像也过来了。”“嗯，来了。”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看见里面的肉和鱼，皱了皱眉：“阿墨，这些肉放不了多久，末世断水断电，很快就会坏的。
”“我知道。” 我回答，“先吃新鲜的，坏了再说。”她没再说话，拿出草药，
放在阳台晾晒。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前世她也是这样，在阳台晒草药，
说 “万一感冒呢”。可前世我感冒的时候，她给我的草药，
却让我昏睡了一天 ——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草药。“姐，这些草药是干嘛用的？
” 我故意问。“之前听同事说，末世容易生病，这些草药能治感冒。你要是不舒服，
就跟我说。”又是 “同事”。我走到阳台，假装看草药，
手指悄悄碰了碰其中一束 —— 触感和前世一样，带着淡淡的苦味。晚上的时候，
苏晴的爸妈和弟弟来了。她弟弟一进门就冲向冰箱，拿出一块牛肉就啃，
苏母则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嘴里念叨：“墨墨啊，你这房子太小了，以后我们住这儿，
得好好收拾收拾。”苏父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却发现没信号 —— 断网了。
“怎么没网了？” 他不满地抱怨。林薇走过来，笑着说：“叔叔阿姨别着急，
我用空间印记标记了附近的网吧，明天我去看看能不能弄台路由器回来。
”我看着她熟练地应付苏家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她好像早就知道苏家人会来，
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办法。甚至连断网，她都像是提前知道一样。半夜的时候，
我悄悄打开卧室门，看见林薇的身影在客厅里晃动，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 她在看我的手机！我冲出去，喊了一声：“姐，你干嘛？
”她吓了一跳，手机掉在地上。她弯腰捡起手机，脸上带着慌乱：“阿墨，你怎么醒了？
我刚才听见你手机响，以为有急事，想帮你看看……”“我的手机不用你管。”我走过去，
抢过手机，屏幕上是我和药店老板的聊天记录，我问他那束草药是什么。还好我没发出去，
只是草稿。林薇的眼神落在屏幕上，又快速移开：“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担心你……”“没事，你去睡吧。”我打断她，转身回了卧室，关上门，
还反锁了 —— 我再也不能相信她了。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为什么要看我的手机？是不是知道我在查草药？还有，她今天去市中心，到底做了什么？
我拿起手机，点开地图，搜索前世她租的那栋高层公寓 —— 距离这里有五公里。
我用空间印记标记了那个地址，决定明天去看看。5窗外传来苏晴弟弟的吵闹声，
他在客厅里摔东西，喊着 “没肉吃了，我要吃肉”。我起身开门，
看见苏母正翻我的储物柜，苏父坐在沙发上抽烟，烟灰掉了一地。
“我的储物柜谁让你们动的？” 我盯着苏母，她手僵在半空，讪讪地收回：“墨墨，
我们就是看看有没有吃的，你弟弟饿了……”“饿了就自己买，别动我的东西。”我走过去，
把储物柜锁上，钥匙揣进兜里。苏晴从卧室出来，看见这一幕，眼圈红了：“墨墨，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吗？”“一家人？” 我冷笑，
“你把我推给丧尸的时候，怎么没说我们是一家人？”苏晴的脸瞬间白了，
后退半步：“你…… 你胡说什么呢？”林薇赶紧走过来打圆场：“阿墨，你是不是没睡好？
苏晴怎么会害你呢？快别生气了，我去煮面。” 她拉着我的胳膊往厨房走，
手指悄悄用了点力，像是在提醒我什么。吃完早饭，
我找了个借口出门：“我去药店买感冒药，你们在家别乱动我的东西。”林薇点点头，
递给我一把伞：“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丝毫怀疑，我撑着伞，
按照地图导航往市中心走。雨虽然小了，但路上全是积水，走起来很费劲。这栋公寓楼很高，
有三十层，外墙是玻璃幕墙，看起来很豪华。我走进大厅，前台没人，
只有一个保安坐在角落里打盹。顶层只有一户，门是密码锁。我试了试我的生日，
没开；又试了林薇的生日，“嘀” 的一声，门开了。
我愣在原地 —— 她居然用自己的生日当密码，难道是故意让我进来？屋里很干净，
像是刚打扫过。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了几个地方：超市、药店、水厂，
还有一个我没见过的仓库地址。地图旁边放着一个笔记本，我翻开，
30 箱、草药 10 捆、发电机 2 台……” 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字：“阿墨的生日，
密码锁。”我的心一下子沉了 —— 她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甚至为我留了门。
这不是 “意外”，是她故意留下的诱饵，想让我知道她的 “准备”，让我放松警惕？
我走到阳台，看见楼下有一辆货车，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在卸物资，他们动作很快，
像是训练过的。我拿出手机拍照，刚拍了一张，
手机突然震动 —— 是林薇发来的消息：“阿墨，你在哪？药店人多吗？
”我赶紧把照片删了，回复：“快到药店了，人不多。”她很快回复：“好，买完早点回来，
苏家人又在翻你的东西了，我拦不住。”我收起手机，心里乱糟糟的。她知道我在高层公寓，
却没点破；她知道苏家人在捣乱，却不阻止。她就像一个棋手，把我和苏家人都当成棋子，
一步步摆进她的局里。6离开高层公寓，我去了药店。药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
我把从家里带的草药递给他：“老板，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草药，能治感冒吗？
”老板接过草药，闻了闻，脸色变了：“小伙子，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这不是治感冒的，
是曼陀罗！少量能让人昏睡，多了会死人的！”我的心猛地一沉 —— 曼陀罗！
前世我感冒的时候，她给我喝的草药汤，就是用这个煮的！她是故意想让我昏睡，
好趁机做什么？“老板，你确定吗？” 我追问。“我当然确定！” 老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