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撕心裂肺地比着手语向他提出分手时。
他眼神越过我，看向了别处。
下一秒，他触电般松开我的手，似乎生怕被人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
「乖，你先回家。」
他挤出僵硬的笑，将我向外推去。
「给你叫了司机，等我忙完再跟你解释好吗？」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站原地定定看着他，朝不远处穿着包臀红裙的女孩走去。
「婉婉，你怎么来了？」
女孩没回答，踮起脚尖在顾怀瑾脖颈狠狠烙下红痕。
而顾怀瑾的手握在女人盈盈细腰处，热情回应。
亲密的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
无数个日夜，顾怀瑾学习手语，手指练到抽筋也不肯停下。
「青青，我学快一点，就能和你说话了。」
后来，他不仅学会了，还成了我的口。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他将我保护得很好。好到让我以为，这就是爱。
这世上没人比顾怀瑾更会演了。
2
我心如死灰，转身想走。
温婉婉却笑眯眯挡在我跟前。
「妹妹，聚会还没结束，提前走可就扫兴了。」
她强行将我拽回包厢，指了指桌上满满当当的二十瓶洋酒。
「既然扫兴，就得赔罪。」
她危险眯起眼，「全喝完，你才能走。」
包厢内众人纷纷露出看戏的眼神。
「婉婉姐霸气！这么多酒喝下去，小哑巴不得成死哑巴了？」
「真有意思，要不然我们来赌一赌，待会这小哑巴是死，还是残？」
我往后缩了缩，下意识向顾怀瑾投去求助的目光。
他正抓着温婉婉的手腕，低声劝道：
「别闹，上次你给别人灌二十瓶洋酒，差点把人灌死。」
「现在查得严，我不好护你。」
温婉婉狠狠甩开他的手，双目猩红看着他，反而笑了。
「你心疼了？」
「行，这二十瓶酒，我喝！」
她猛地拿起一瓶酒，下一秒就被顾怀瑾着急地夺走摔碎。
「你疯了，你酒精过敏，不要命了？」
「对，我就是疯了！今天有我没她，你选一个！」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顾怀瑾走到我身旁，搂着我颤抖的肩膀。
「对不起，青青。」
「你自己乖乖喝下去，别逼我让人对你动手好吗？」
他又一次为了温婉婉要牺牲我。
眼看他就要将酒塞进我手中，我慌忙从口袋里摸索出孕检单。
手指重重地点了点过敏史处酒精那两个字。
我直勾勾盯着他眼睛，希望他能看懂我无声的哀求。
顾怀瑾，你仔细看看。
求你，仔细看看。
喝那么多酒，我会死，我们的孩子也会死……
终于，他皱着眉接了过去。
可下一秒，他脸上涌起莫大的嘲讽，仿佛看见了天大的笑话。
「叶青青，少跟我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
「你的维生素早就被我换成了避孕药，怎么可能怀上我的孩子？」
他随手将孕检单扔进垃圾桶，把我唯一的希望掐灭。
泪水滑进嘴角，咸涩得发苦。
顾怀瑾不知，我患上胰腺癌，维生素早已不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