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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俱念卿

学子小熊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青春虐恋《流光俱念卿由网络作家“学子小熊”所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不言顾念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故事主线围绕顾念深,沈不言,叶晴展开的青春虐恋,白月光小说《流光俱念卿由知名作家“学子小熊”执情节跌宕起本站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05375章更新日期为2025-09-27 03:43:30。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流光俱念卿

主角:沈不言,顾念深   更新:2025-09-27 06:3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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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裹着玉兰香钻进落地窗时,沈不言正蹲在庭院的银杏树下调整喷壶喷嘴。水珠呈雾状洒在新抽的嫩叶上,她盯着叶尖的小水珠发怔——去年这个时候,叶晴也是这样蹲在这里,举着一片刚捡的银杏叶喊她:“不言,你看,这叶子像不像我们的记忆芯片?”

铜铃突然响了。玄关处那串青金石穿的铃是叶晴挂的,说“客人来的时候,得让院子先‘醒’过来”。沈不言直起腰,指尖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个浅淡的圆。

穿深灰西装的男人站在玉兰树底下。他的西装面料很好,却洗得有些发白,左袖口的纽扣掉了一颗,用同色丝线草草缝了几针,针脚歪歪扭扭像爬着条小虫子。手里攥着块月白丝帕,帕角绣着半片银杏叶,针脚同样歪——是叶晴的手艺,沈不言记得她总说“刺绣要歪才有人情味”。

“沈小姐。”他开口,声音像浸了湖水的棉花,“我要做记忆归档。”

沈不言把喷壶放在石桌上,碧螺春的香气裹着玉兰香飘过来。她指了指藤椅:“顾先生,先坐。”

顾念深坐下时,丝帕不小心蹭到石桌边缘的茶渍。他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收回来,指尖反复摩挲帕上的银杏叶,像在确认什么易碎品的完整性。

“常规流程。”沈不言翻开嵌着银边的笔记本,笔尖停在“叶晴”两个字上——助理昨天发的资料里,这个名字被标了三个星号,“需要确认你要封存的是**特定对象的全部关联记忆**:视觉她的脸、她穿过的鹅黄裙子、听觉她的笑声、喊你‘念深’的语调、触觉她手心的温度、抱你时发梢蹭过脖子的痒,还有……”她抬眼,“情绪共鸣,比如你们一起设计晴川居时的心跳,她喂你吃糖炒栗子时的甜,这些都会一起锁进记忆舱。”

顾念深的喉结动了动。他从西装内袋掏出张照片——是叶晴的证件照,嘴角翘着,眼睛里有星星,“我知道。”

“原因?”

“我梦见她。”他的手指抠进藤椅扶手,竹编的纹路陷下去,“每晚都梦。她站在绕城高速的碎玻璃里,穿那件鹅黄连衣裙——是我去年周年纪念送她的,裙角沾着血,头发上还挂着半颗没吃完的糖炒栗子。她问我:‘念深,你为什么没来?’”

笔记本的纸页被笔尖戳出个小破洞。沈不言想起叶晴去年三月二十七日的那条语音——她当时在中心等顾念深,手机放在吧台上,突然弹出条消息:“念深,栗子买着啦,刚出锅的热乎……啊——”然后是急刹车的尖叫,玻璃碎裂的脆响,还有叶晴带着哭腔的“念深,我好疼”。

“你当时在苏州。”沈不言轻声说。

顾念深点头,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谈晴川居的地基合同。她发消息时我在开会,手机调了静音。等我看到的时候,医院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说‘叶小姐抢救无效,麻烦来认领遗体’。”

晴川居。沈不言的指尖抚过笔记本上的备注——那是顾念深工作室去年的旗舰项目,临湖别墅群,宣传语是“以爱为尺,丈量每一寸阳光”。叶晴当时总来中心找她聊设计细节:“我们要在院子里种满银杏,秋天的时候,落叶能铺成金毯子;还要装全景落地窗,早上能看见太阳从湖面跳出来;对了,衣帽间要做开放式的,我要把念深的西装和我的裙子挂在一起……”

“晴川居停工了。”顾念深突然说,“上个月工人要装银杏木的门框,我站在工地上,听见有人喊‘叶小姐’。转头看见个穿鹅黄裙子的小女孩,手里举着糖炒栗子,我冲过去拽她的胳膊,才发现是业主家的孩子。”他的声音突然哑了,“她抬头看我,眼睛像极了晴晴,问我‘叔叔,你为什么哭呀?’”

沈不言伸手去拿茶壶,指尖碰到顾念深放在桌上的丝帕。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把丝帕紧紧攥在手里:“这是她最后绣的东西。出事前一天,她坐在沙发上绣,说‘等晴川居建好,我们把这个挂在玄关’。”

“顾先生。”沈不言放缓声音,“我得再问一遍——你确定要封存吗?记忆归档不是删除,是把所有和她有关的碎片装进一个带锁的盒子。钥匙在你心里,万一哪天你想打开……”

“不想。”顾念深打断她,眼睛红得像浸了血的玛瑙,“我昨天煮了番茄鸡蛋面——是她最爱的口味,盐放多了,我挑着面突然看见她坐在对面,举着筷子说‘念深,你又把糖当盐放了’。我伸手去碰她的手,只碰到空气。她的温度还留在沙发垫上,可她不在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语音备忘录,“你听。”

手机里传来叶晴的笑声,带着点喘:“念深,我在楼下的便利店,他们家的栗子刚出锅!我买了两斤,等你回来一起吃——啊!”

急刹车的声音像把刀,直接扎进空气里。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叶晴带着哭腔的喊叫声:“念深,我好疼……我的肚子……好疼……”

手机从顾念深手里滑下去,沈不言赶紧接住。屏幕还亮着,停在叶晴的微信对话框最后一条:“念深,我等你。”

“她最后说的不是‘我好疼’。”顾念深埋下头,肩膀发抖,“是‘念深,我等你’。可我没等到她,她也没等到我。”

治疗室的淡蓝色墙面是叶晴选的,说“像晴天的湖水,让人放松”。天花板嵌着模拟星空的LED灯,此刻正慢慢调暗成银河的颜色。顾念深躺在治疗舱里,脑机接口的电极片贴在太阳穴和后颈——后颈有一道三厘米长的疤,是去年冬天他加班时撞在桌角,叶晴帮他贴创可贴时,一边骂他“笨得像块砖”一边用口红在疤旁边画了个小太阳。现在疤还在,太阳的痕迹已经淡成了浅粉,像片快要融化的樱花。

“放松。”沈不言调整着操作台上的参数,“想象你站在一扇门前面。门是你选的——银杏木的,刻着晴川居的纹路,对吗?”

顾念深闭着眼睛,睫毛抖得像被风吹的银杏叶:“对。她以前说,要把我们的记忆门做成银杏木的,‘这样就算锁起来,也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很好。”沈不言的手指放在启动键上,“现在,你要把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放进门里:她的笑声、她的温度、她绣的丝帕、你们一起画的晴川居设计图……还有,她问你‘为什么没来’的梦。”

“等等。”顾念深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掐进她的皮肤,“能把晴川居的设计图留下吗?就一张,我画的草稿,她在旁边加了银杏叶的批注。”

沈不言看着他泛红的眼睛,点头:“可以。记忆归档允许保留一件‘锚点物品’,用来……”她顿了顿,“用来提醒你,曾经爱过。”

顾念深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掏出张皱巴巴的A4纸——是晴川居的平面图,边角卷着,上面有叶晴用粉色马克笔写的“要种满银杏!”,还有她画的小太阳,和他后颈的疤上的一样。

“谢谢。”他把纸放在胸口,像抱着件易碎的瓷娃娃。

沈不言按下启动键。操作台上的屏幕亮起,脑波图呈波浪状跳动——初始是温和的蓝色,逐渐变成浅红,再变成刺眼的深红。她皱了皱眉,正想调整参数,突然听见顾念深的声音:“她在里面!她举着银杏叶喊我,说‘念深,你看,这是我们的第一片银杏叶’!她穿鹅黄裙子,手里的栗子还冒着热气,她的手好暖……”

沈不言的手指悬在暂停键上。她从业三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烈的情绪共鸣——仿佛叶晴真的站在治疗舱里,笑着把栗子塞进顾念深嘴里,说“烫,慢点儿吃”。顾念深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打湿了胸口的设计图:“晴晴,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了。小棠的声音带着急:“沈姐,外面有位周小姐,说是叶晴的闺蜜,说有很重要的事找顾先生,必须见他!”

沈不言的手顿住。她看向治疗舱里的顾念深——他已经进入深度放松状态,眉头还皱着,嘴里念叨着“晴晴,对不起”。她转身对小棠说:“请她进来。”

周敏进来时,手里攥着个铁盒子,指甲涂着深紫色的指甲油——是叶晴以前最爱的色号,说“这个颜色像熟透的葡萄,甜得能挤出汁”。她的眼睛红肿,鼻尖上还带着外面的风:“不言,我是周敏,叶晴的闺蜜。”

“我知道。”沈不言接过她递来的盒子,“去年你们一起去看银杏,她给我看过照片。”

“这是叶晴去世前一周交给我的。”周敏抹了把眼泪,“她说,如果顾念深要做什么傻事,就把这个给他。”

铁盒子的锁已经生锈,沈不言用指甲扣了半天没打开。周敏递来一把钥匙——是用银杏叶形状的银饰做的,“她特意去打银铺做的,说‘这是开记忆的钥匙’”。

盒子打开的瞬间,沈不言的呼吸顿住。里面躺着一本带锁的日记,封皮是银杏叶的图案,还有一张皱巴巴的产检报告——日期是去年三月二十日,怀孕六周,胎心142次/分钟。

日记最后一页的字迹有些歪,像是叶晴忍着疼写的:

**念深:**

今天去医院了,医生说宝宝有胎心了,像小火车一样“咚咚”的。我本来想等你从苏州回来给你惊喜——昨天我买了件小衣服,鹅黄色的,像我去年穿的那条裙子。可是今天早上起来,我觉得胸口好闷,可能是最近赶策划案太累了。

如果我出事了,别难过。宝宝会陪你,他的眼睛肯定像你,睫毛像我。晴川居要继续建,一定要种满银杏,就像我们说的那样。等宝宝长大,你要告诉他,妈妈很爱他,比银杏叶的纹路还多,比湖水的波浪还长。

还有,我没怪你没回消息。我知道你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我爱你,念深。

最后一行字被眼泪晕开了,模糊成一片浅蓝,像叶晴喜欢的湖水。

“她为什么没告诉你?”沈不言抬头,声音哑了。

周敏哭出声:“她怕你担心。她那天跟我说,‘念深最近在谈晴川居的合同,压力大得头发都掉了,我不能再给他添乱’。”她从包里掏出个透明塑料盒,里面装着半袋糖炒栗子,“这是她出事前买的,还没来得及给你。”

治疗室里突然传来顾念深的喊声。沈不言赶紧跑过去,看见他坐起来,额头全是汗,眼睛里全是恐惧:“我梦见她了!她抱着个宝宝说‘念深,这是我们的孩子’,然后转身要走,我抓不住她的手……”

沈不言把日记和产检报告放在他手里。顾念深的手指抖得厉害,纸页在他手里发出细碎的响声。当他看到“宝宝”两个字时,眼泪砸在产检报告上,晕开了“胎心142次/分钟”的字样。

“她……她怀孕了?”他抬头,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周敏走过来,轻轻拍他的背:“她怕你放弃晴川居的项目。她跟我说,‘晴川居是我们的家,就算我不在了,也要让念深住进去’。”

顾念深抱着日记,像抱着叶晴的身体。他翻开日记第一页,里面夹着一片银杏叶——是去年秋天他们一起捡的,叶晴在上面写着“念深+晴晴=一辈子”。

“晴晴……”他的声音哽咽,“我以为封存了记忆,就能不再想你。可是我错了,我连你最后的秘密都不知道……”

沈不言蹲下来,看着他手里的银杏叶:“叶晴去年跟我说,记忆是种子。就算埋在土里,只要有阳光和水,就会发芽。”她指了指窗外,“你看,银杏的新叶已经长出来了。”

顾念深抬头。窗外的银杏树上,新抽的嫩叶像小扇子似的展开,阳光穿过叶子洒进来,在他脸上形成一片片光斑。他摸了摸后颈的疤——那个浅粉的小太阳还在,像叶晴的口红印。

“我不想封存了。”他突然说,把日记贴在胸口,“我要把这些记忆留在心里。晴晴的笑声,她绣的丝帕,我们的宝宝……我要带着它们活下去。”

周敏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串银手链——是叶晴给宝宝打的,上面刻着“念晴”两个字,“她本来想等宝宝满月时戴的。”

顾念深接过手链,手指抚过“念晴”两个字。阳光透过手链的银饰,在他手背上形成个小太阳,像叶晴画的那个。

这时,窗外传来白鲢跃出水面的声音。沈不言转头,看见湖边的玉兰树下落了一地花瓣,有几片飘进治疗室,落在顾念深的膝盖上。他捡起一片,放在日记上——花瓣的形状像叶晴的手,轻轻覆在“我爱你”三个字上。

“晴晴。”顾念深轻声说,“我会把晴川居建完,种满银杏。等宝宝长大,我带他去看,告诉他‘这是妈妈的院子’。”

沈不言站起身,走到窗边。风裹着玉兰香吹进来,她想起叶晴去年春天说的话:“余生很长,要把爱变成种子,慢慢发芽。”

治疗室的门没关,阳光顺着门缝铺进来,照亮了顾念深手里的日记,照亮了产检报告上的“胎心142次/分钟”,照亮了他后颈的小太阳。

窗外的银杏树上,新叶正在生长。风一吹,叶子发出细碎的响声,像叶晴的笑声,像宝宝的小火车,像余生的每一个春天。

顾念深抱着日记,抬头看向窗外。阳光穿过银杏叶,洒在他脸上,他笑了——像叶晴以前那样,嘴角翘着,眼睛里有星星。

“晴晴。”他轻声说,“我听见宝宝的胎心了。”

风裹着玉兰香钻进治疗室,吹得日记页轻轻翻动。最后一页的“我爱你”三个字,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像叶晴的声音,像宝宝的心跳,像余生的每一个清晨。

春末的风裹着香樟树的碎金屑钻进诊疗室窗户时,沈不言刚把银色的传感贴片贴到顾念深后颈。贴片的冷意让他肩膀微微颤了一下,她抬头,看见他睫毛上沾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樟叶绒毛,像某种未说出口的心事,轻轻颤着。

"温度调至36.5度,和你记忆里的秋末一致。"她的手套是浅灰色的,指节叩了叩仪器面板,液晶屏幕上跳出水波似的光纹。顾念深盯着那片光,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藏青色西装的左袖口有道旧褶皱,是去年冬天叶晴用同色线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像她笑起来弯成月牙的眼睛。

"准备好了吗?"沈不言问。

他点头,喉结动了动,没说话。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桌上的病历本哗哗翻页,最后停在夹着银杏叶的那页——那是顾念深第一次来诊疗室时,从口袋里摸出来的,叶纹上还留着淡淡的铅笔印,是叶晴当年在银杏道上抢他笔记本时,笔尖蹭上去的。

传感仪发出轻微的嗡鸣,顾念深的瞳孔慢慢散开。沈不言盯着屏幕,指尖在记录板上敲下第一行:"回溯开始,场景:2018年10月17日,A大银杏道。"

屏幕里的世界亮起来时,首先涌入的是银杏叶的金浪。十七岁的顾念深蹲在银杏道边,笔记本摊在膝头,笔尖刚落下,就被一只沾着桂花香的手抽走。叶晴扎着高马尾,校服领口敞着,露出里面印着小熊的粉色卫衣,她把笔记本举过头顶,笑着跑:"顾念深,你写的《银杏叶的三种标本制法》也太无聊了!"

风掀起她的校服下摆,顾念深站起来追,银杏叶落在他发顶、肩窝,落在笔记本翻开的那页——后来叶晴在那页空白处画了只吐舌头的小熊,旁边写着:"顾同学的无聊,只有我懂。"屏幕外的沈不言盯着那行字,忽然注意到顾念深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袖口——那道旧褶皱,正好对着屏幕里叶晴的铅笔印。

记忆流转得很快,像按了快进的老电影:叶晴举着他的笔记本跑过毕业季的红毯,跑过职场加班的写字楼走廊,跑过冬夜飘雪的便利店门口。二十五岁的顾念深抱着电脑站在便利店玻璃外,看她踮脚够货架上层的热可可,羽绒服的帽子滑下来,露出冻红的耳朵。她回头对他笑,哈气在玻璃上晕开个小圆圈:"顾总,你的胃比打印机还娇贵,再喝冰美式我就把你办公桌上的咖啡罐全扔了!"

屏幕里的热可可杯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叶晴的手指裹着米白色手套,指节上还沾着他早上给她贴的创可贴——她早上急着帮他捡掉在电梯里的文件,被金属边框划了道小口子。顾念深接过可可时,指尖碰到她的手套,温温的,像她掌心的温度。

"接下来是2023年12月24日,晚21点17分。"沈不言的声音从仪器里传进去,像根细针,轻轻扎破了记忆的糖纸。

画面突然冷下来。雪粒子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响。顾念深握着方向盘,看着叶晴推开车门——她的米白手套还攥着那罐没开封的热可可,罐身印着圣诞树图案。"我去买杯热奶茶,你等我五分钟!"她把围巾往上拽了拽,鼻尖红得像颗樱桃,"不许偷偷开暖气,你昨天说喉咙干!"

顾念深笑着点头,看着她跑向街对面的便利店。雪越下越大,把她的羽绒服染成模糊的白。他低头调电台,刚好跳到他们大学时常听的《小幸运》,前奏刚响,突然——

刹车的尖叫像把锋利的刀,划破了雪夜。

沈不言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屏幕里,黑色轿车像头失控的野兽,从巷口冲出来时,前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叶晴刚从便利店出来,手里举着杯热奶茶,塑料杯上还冒着白气——不对,顾念深刚才说她去买的是热可可?她皱眉,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放大叶晴手里的杯子:杯身印着便利店的标志,分明是奶茶的蓝色包装,不是可可的棕色。

更诡异的是,轿车的车牌被一层细碎的雪花糊住了,像被人刻意抹过的马赛克。叶晴的惊呼声卡在喉咙里,她的手往前伸,像要抓住什么——顾念深的手,或者车内的他——但下一秒,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开来,热奶茶洒在雪地上,洇出片暗褐色的渍,像朵突然绽放的花。

顾念深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后颈的传感贴片亮起红灯。沈不言立刻按下暂停键,诊疗室的冷光瞬间涌回来,他猛地睁开眼,额角全是汗,嘴唇青白得像片被揉皱的纸。

"你还好吗?"她递过温水,纸杯壁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指尖。

他接过杯子,却没喝,只是盯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在抖,掌心的旧伤疤泛着淡粉色——去年车祸时,他试图推开车门救叶晴,被碎玻璃划的,缝了七针。"我记得..."他的声音像被揉碎的雪,"她去买的是热可可,因为我前一天加班胃凉..."

沈不言翻开病历本,指尖划过昨天的记录:"顾念深回溯第二十三次,提到叶晴购买物品为热可可;第二十七次,改为奶茶;第三十五次,又变回可可。"她抬头,目光落在他袖口的褶皱上——那道叶晴缝的针脚,正好对着病历本上的"矛盾点"三个字。"你再想想,"她放缓语气,"车祸前,她有没有说过其他话?比如...提醒你什么?"

顾念深的眉峰拧成结。他闭眼,睫毛上的汗滴落在膝头,晕开个小圆圈:"她...说不许开暖气,说我喉咙干..."

"不对。"沈不言的声音很轻,但像块石头,沉进了诊疗室的沉默里。她打开平板,调出刚才的记忆影像,点到叶晴跑向便利店的瞬间:"你看她的嘴型。"

屏幕里,叶晴的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声音,但唇型清晰——不是"不许偷偷开暖气",是"小心巷口的车"。

顾念深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碰到屏幕:"这不可能...我明明听到她...她没说这个..."

"你的记忆在自我修正。"沈不言把平板放下,指尖敲了敲仪器面板,"当创伤超过承受阈值,大脑会自动篡改细节,保护你不受伤害。但——"她停顿,目光锁住他的眼睛,"你刚才的记忆里,叶晴买的是奶茶,不是可可;她提醒的是'小心车',不是'不许开暖气'。这些矛盾点,说明你的记忆里有个被刻意隐藏的'核心',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窗外的风突然卷着片樟叶飞进来,落在顾念深的膝盖上。他盯着那片叶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个旧旧的钥匙扣——是只陶瓷小熊,耳朵缺了个角,是叶晴大学时在跳蚤市场买的。"她总说这小熊像我,"他的手指摩挲着小熊的耳朵,"笨笨的,连路都走不稳。"

沈不言的目光落在钥匙扣上。小熊的脖子上系着根红绳,是用叶晴的围巾拆下来的线编的——她记得,叶晴的围巾是酒红色的,去年冬天,她还戴着它去参加顾念深的升职宴。"你有没有想过,"她轻声说,"为什么你每次回溯,车祸前的那十秒都是空白?"

顾念深的手突然僵住。他抬头,眼睛里全是破碎的光:"我...我记不起来。"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近乎崩溃的颤音,"我只记得刹车声,还有她的手...她的手还举着奶茶,没喝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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