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那天，我听见了皇帝的心声

大殿之上，金砖冰冷。我跪在下面，听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念完废后诏书上最后一个字。

罪名是善妒成性，霍乱宫闱，桩桩件件，都是我爹，当朝太傅苏文清的政敌们最想看到的。

高坐龙椅的男人，我的夫君，大周天子萧烬言，面沉如水，

凤眸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厌恶与冰冷。“妖后苏娆，即刻起，迁入夜廷宫，无朕旨意，

终身不得出。”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情分，都喂了狗。

我平静地叩首，伸出双手，准备接过那卷象征着我后半生凄凉的明黄诏书。

就在指尖触碰到丝绸的那一刹那，一道与他那冰冷声线截然不同的声音，

如惊雷般在我脑海里炸开：呜呜呜阿娆别怕！这是演给沈家那老狐狸看的！

朕很快就去接你！你千万别当真啊！千万别伤心啊！你要是哭了朕的心都要碎了！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依旧冰封万里的眼。1. 我愣住了。大殿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幸灾乐祸的，同情的，看热闹的，不一而足。而我的脑子里，

只有一个念头：萧烬言他……疯了？还是我疯了？“苏娆，接旨。”他见我迟迟不动，

眉头蹙得更紧，声音也愈发冷厉，仿佛多看我一眼都嫌脏。

可我脑子里的声音却在疯狂咆哮：接啊！阿娆你怎么不接旨？你是不是想抗旨？

你是不是要质问朕？你快骂朕啊！你骂朕混蛋，朕心里还能好受点！你这么看着朕，

朕……朕快要装不下去了啊！我眼角抽了抽。原来如此。我爹是太傅，外祖是镇国大将军，

苏家满门忠烈，但也功高震主。新帝登基，根基不稳，

朝中以丞相沈从安为首的世家大族咄咄逼人。萧烬言这是要拿我开刀，

演一出疏远外戚、安抚世家的戏码。想通了这一点，我心里那点仅存的，

被他冷漠态度刺伤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甚至……有点想笑。不愧是当皇帝的，真能演。

于是，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异色，恭恭敬敬地从太监手中接过诏书，

声音平静无波：“臣妾，领旨谢恩。”没有哭闹，没有质问，甚至连一丝怨怼都没有。这下，

轮到萧烬言愣住了。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冰霜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脑子里的弹幕也彻底疯了：完了完了完了！她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她甚至还谢恩？

她肯定是不爱我了！她对我失望透顶了！我就知道会这样！我真是个混蛋！

我为什么要用这么烂的招数！她是不是早就想离开皇宫这个鬼地方了？

她是不是巴不得被废？呜呜呜，朕的阿娆不要朕了！我忍着笑，抱着诏书，在宫人引领下，

一步步走出这座困住我三年的辉煌牢笼。身后，是朝臣们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和一道几乎要将我后背灼穿的视线。以及……那道快要哭出声的心声：阿娆，

你等等朕……你别走那么快啊……我脚步未停。等着你？等着你我就是傻子。去冷宫养老，

不比在这儿陪你演戏强？2. 我被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半日之内就传遍了整个皇宫。我曾经居住的坤宁宫，想必已经被各宫嫔妃踏破了门槛，

瓜分我的旧物。而我，正坐在一座名为“夜廷宫”的冷宫里，

指挥着我唯一被允许带进来的贴身宫女灵儿打扫卫生。夜廷宫偏僻荒凉，

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都高，窗户纸破破烂爛，风一吹就呼呼作响。

灵儿一边抹眼泪一边扫地：“娘娘，您受委屈了！这地方怎么是人住的啊！

陛下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您！”我倒是一点不觉得委屈。“别叫娘娘了，以后叫我小姐吧。

”我挽起袖子，帮着把一张积满灰尘的破桌子拖到院子里，“这里清静，没人打扰，挺好的。

”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晨昏定省，

不用应付那些笑里藏刀的嫔妃，更不用看萧烬言那张越来越冷的脸。简直是天堂。

灵儿看我一脸轻松，急得直跺脚：“小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啊！您就不难过吗？

”我怎么会难过？我和萧烬言，自小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他当太子时，

对我千依百顺，登基后，也力排众议立我为后。可帝王的情爱，终究抵不过权力的侵蚀。

随着我苏家势力愈盛，他眼中的忌惮也一日浓过一日。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

他来我宫里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我以为我们的情分早就被磨光了。被废之时，我心如死灰，

只当是为我们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句号。可谁能想到，这狗皇帝心里戏这么多呢？正想着，

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陛下驾到——”我跟灵儿对视一眼，

都有些惊讶。这才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地来看我“受苦”了？我理了理衣裙，

平静地跪下接驾。萧烬言一身玄色常服，负手立在院中，看着这破败的景象，

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身后的总管太监李德全，一脸“您看，这废后多惨”的表情。“苏娆，

你可知罪？”萧烬言开了口，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我垂着头：“臣妾知罪。”知罪？

你知什么罪？你唯一的罪就是嫁给了朕这个没用的皇帝！这鬼地方怎么破成这样！

李德全怎么办事的！朕不是让他提前找人来修葺一下吗？！

阿娆的裙子都沾上灰了……她以前最爱干净了……我低着头，嘴角快要压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扮演他的冷酷帝王：“哼，看来这冷宫的日子，很合你的心意。朕看你，

倒是过得挺自在。”她怎么还这么平静！她应该哭啊！应该求饶啊！

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了！不行，朕得刺激刺激她！于是，他往前走了两步，

一脚踢翻了旁边我们刚洗干净的木盆，水花溅了我一身。“身为废后，就要有废后的样子！

还想跟在坤宁宫一样养尊处优？做梦！”灵儿吓得一抖，扑通一声跪下了。我抬起头，

抹了把脸上的水，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刻薄与轻蔑。可他的心声，

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慌得一批：哎呀！溅到她脸上了！朕不是故意的！

这力道没控制好！她会不会生气？她肯定生气了！看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呜呜呜阿娆你别这么看我，我害怕……我深吸一口气，把笑意憋了回去。然后，

我缓缓站起身，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看着他，轻声说：“陛下说的是。往后，

臣妾自会安分守己，绝不再碍陛下的眼。”说完，我屈膝一福，转身回了屋，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门外，萧烬言僵在原地。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心里的惊涛骇浪：她……她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怪我，不恨我，

她这是……彻底放弃我了？不！不行！朕不准！紧接着，

是李德全惊慌失措的声音：“陛下！陛下您去哪儿啊！陛下！”我靠在门后，

听着外面远去的脚步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萧烬言啊萧烬言，你也有今天。

3.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十分惬意。我和灵儿把夜廷宫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还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小块菜地，种上了些青菜萝卜。没有山珍海味，但粗茶淡饭也别有风味。

没有锦衣华服，但布衣荆钗也落得自在。我甚至还从破烂的库房里翻出了一套笔墨纸砚，

闲来无事就写写画画，陶冶情操。要不是萧烬言隔三差五地跑来“视察”，

我的退休生活堪称完美。他每次来，都板着一张臭脸，对我百般挑剔。

今天说我种的菜歪歪扭扭，不成体统。哇！阿娆还会种菜！绿油油的真好看！

也不知道她辛不辛苦，手有没有磨破。明天说我画的画毫无意境，俗不可耐。

这是画的朕吗？画得真像！阿娆心里果然有朕！这张得偷偷带回去裱起来！

后天又说我做的衣裳针脚粗劣，不堪入目。这是给朕做的吗？一定是给朕做的！

虽然丑了点，但冬天穿肯定很暖和！阿娆对我真好！

我：“……”我种的菜是给我自己吃的。我画的画是院子里的野猫。

我做的衣裳是给灵儿过冬的。这位皇帝陛下，您的脑补能力是不是太强了点？

我懒得跟他计较，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只管过好我自己的日子。直到有一天，

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冷宫的平静。来人是沈丞相的女儿，

如今后宫风头最盛的沈贵妃，沈婉儿。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

前呼后拥地走进我这破败的院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炫耀。“哟，

这不是我们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吗？怎么落魄成这副样子了？”沈婉儿用绣帕掩着口鼻，

仿佛我这院子里的空气都有毒。灵儿气得脸都白了，想上前理论，被我拉住了。

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头也不抬地继续绣着我的花样子，淡淡道：“沈贵妃大驾光临，

有何贵干？”沈婉儿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轻蔑：“本宫来看看你。毕竟，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曾经都属于本宫。哦不，现在，它们又都回来了。

”她故意在我面前展示她手腕上那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我认得那镯子，是太后赏的，

曾经也想给我，被我婉拒了。“是吗？那恭喜你了。”我依旧没什么表情。

沈婉儿见我油盐不进，有些恼怒：“苏娆，你别装了！你心里一定恨死我了吧？

陛下已经连续三日都宿在本宫的储秀宫了！他说，他早就厌烦了你这张死人脸！

”我绣花的动作一顿。哦？是吗？我怎么记得，

萧烬言这三天的心声都是：今天又得去沈婉儿那只狐狸精那里演戏，烦死了！

朕只想见阿娆！那女人身上的香粉味快把朕熏死了！

还是我们家阿娆身上淡淡的馨香好闻。沈从安那老狐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露出马脚？

朕快撑不住了！再见不到阿娆朕就要枯萎了！看来，这位沈贵妃，

也不过是皇帝用来迷惑沈家的一颗棋子罢了。想到这里，我抬起头，

对她露出了一个悲悯的微笑。“你笑什么！”沈婉儿被我笑得心里发毛。我放下手中的针线，

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笑你，

被人当枪使，还洋洋得意，真是可怜。”沈婉儿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直起身子，眼神淡漠，

“陛下最不喜女子身上有浓重的脂粉味，你不知道吗？”沈婉儿的身体晃了晃，

显然是被我说中了。她强撑着气势，色厉内荏道：“你一个废后，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宫！

来人，给本宫掌嘴！”她身后的宫女正要上前。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住手！

”萧烬言来了。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看都没看沈婉儿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

他的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没事吧？沈婉儿这蠢货有没有欺负她？

朕早就警告过她不许来夜廷宫！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沈婉儿见到萧烬言，

立刻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扑上去想拉他的袖子：“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这个废后她……她诅咒臣妾！”萧烬言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冷声道：“够了！

”他的心声却在说：演，接着演。今天不把你爹的老底套出来，朕就不姓萧！

我心中一动，一个计划悄然成型。看来，是时候配合我们这位影帝陛下，演一出大戏了。

4. 我看着萧烬言，眼眶一红，两行清泪恰到好处地滑落。“陛下……”我声音哽咽，

带着无限的委屈和绝望，“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陛下垂怜。只求沈贵妃，

能给臣妾留一条活路。”我这突如其来的柔弱，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萧烬言。

他呆呆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般。他心里的弹幕，已经刷成了一片瀑布：！！！

她哭了？阿娆哭了？！她是为了我哭的吗？她是在向我求助吗？天哪！

朕的心要化了！她果然还是在乎朕的！她不是真的想离开我！沈婉儿这个蠢货！

干得漂亮！回头给你爹定罪的时候，朕可以考虑留他一个全尸！我：“……”大哥，

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歪？沈婉儿也回过神来，见我“恶人先告状”，气得浑身发抖：“陛下！

您别信她！她是在演戏！是她先出言不逊的！”萧烬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演戏？

朕看最会演戏的人是你！苏娆如今已是废后，你一个贵妃，跑到这冷宫来耀武扬威，

成何体统！”骂得好！再多骂几句！让阿娆知道朕是站在她这边的！不对，

不能太明显，不然沈从安会怀疑。于是，他话锋一转，看向我，

语气又恢复了冰冷：“不过，你也有错。身为废后，不知悔改，还敢顶撞贵妃。

罚你……禁足三日，不许出这院门一步！”说完，他拂袖而去，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沈婉儿虽然被训斥了，但见我被罚，总算是找回了点面子，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也带着人走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灵儿赶紧跑过来扶我：“小姐，您没事吧？

陛下他怎么能……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罚您！”我擦干脸上的泪水，

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柔弱。“我没事。”我看着萧烬言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刚才的心声里，提到了“套沈从安的老底”。看来，他是想利用沈婉儿这个突破口。

而我刚才那场戏，正好给了他一个发作的由头。他表面上是罚我，实际上是在保护我，

同时也是做给沈婉儿看的——你看，我为了你，连废后都罚了，你该对我更信任一点了吧？

这狗皇帝，心思还挺深。接下来的三天，我被“禁足”，萧烬言果然没再来。

但我能“听”到，他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摸摸地跑到夜廷宫的墙根下。

第一天晚上：阿娆今天吃了什么？李德全，你确定饭菜都热好了才送过去的？

她还在生我的气吗？肯定在生我的气。唉，好想进去看看她。

第二天晚上：今天沈婉儿又来烦我，说她爹想在西山大营安插几个人。呵，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多亏了阿娆，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不知道阿娆睡了没有。

第三天晚上：明天就是太后寿辰，到时候沈从安肯定会有所动作。朕已经布好了网，

就等他来钻。阿娆，等解决了这一切，朕就风风光光地把你接回来。我躺在床上，

听着墙外那人絮絮叨叨的心声，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他承受了这么多压力。

原来他一直在为我们的未来谋划。原来，他不是不爱我，只是用了一种笨拙又别扭的方式，

在保护我。我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子里。萧烬言，你这个大笨蛋。5. 太后寿宴那天，

宫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而我，依旧待在清冷的夜廷宫。灵儿有些替我鸣不平：“想当初，

太后最是疼爱小姐您了。每次寿宴，您送的礼物都是最得她心意的。

哪像现在……”我笑了笑，没说话。我虽然人在这里，但整个皇宫的风吹草动，

都逃不过我的“耳朵”。因为，萧烬言的心声，就是我最强大的情报来源。

从早上他起床开始，他内心的碎碎念就没停过。今天是个大日子，

沈从安那老狐狸肯定会动手。禁军副统领张启已经是我的人了，

只要沈从安敢调动京畿卫，张启就会立刻带人将他们拿下。西山大营那边，

苏大哥我哥哥苏言应该也准备好了吧？但愿一切顺利。不知道阿娆怎么样了，

真想去看看她。不行，得忍住。我一边听着他的“现场直播”，一边悠闲地给我的菜浇水。

计划听起来很周密。但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沈从安能在朝中盘踞多年，根基深厚，

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扳倒。果然，到了午时，萧烬言的心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该死！

沈从安竟然买通了御膳房的人，想在太后的寿宴上动手脚！幸好朕早有防备，

让人提前换了菜。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这一招，也太明显了，

不像是他的风格。我心里一紧。调虎离山！沈从安真正的目标，不是太后，

而是萧烬言本人！他想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宴会和太后身上时，对萧烬言下手！

可他会在哪里动手呢？我努力地回忆着宫里的地形图，

一个地方猛地从我脑海里跳了出来——紫宸殿！那是皇帝处理政务和休息的寝殿。

寿宴设在康宁宫，从康宁宫回紫宸殿，有一条必经的僻静长廊。那里守卫相对薄弱，

是动手的绝佳地点！不行，我必须提醒他！可是，我身在冷宫，怎么把消息传出去？

我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目光扫过墙角，突然定格在了一只正在打盹的狸花猫身上。

那是之前我画过的那只野猫，我叫它“将军”。我经常喂它，它跟我很亲近。我立刻跑回屋，

用最快的速度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长廊，有诈。”然后，

我从柜子里翻出一块之前灵儿偷偷给我带进来的，我一直没舍得吃的桂花糕，

把纸条紧紧地绑在桂花糕上。我抱着“将军”，把桂花糕凑到它鼻子前。“将军，帮我个忙。

”我指着紫宸殿的方向，“把这个，送给穿龙袍的那个人，好不好？送到了，

我以后天天给你小鱼干吃。”猫当然听不懂人话，但它闻到了桂花糕的香味，喵呜一声，

叼起糕点，嗖地一下窜上了墙头，消失不见了。我双手合十，心里默默祈祷。将军，

你可一定要送到啊！6. 寿宴之上，歌舞升平。萧烬言坐在主位，面带微笑，

接受着百官的朝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但他的心声，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沈从安这老狐狸，到底还藏着什么后手？御膳房那边是虚晃一枪，

那他真正的杀招在哪里？为什么朕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他频频举杯，

与大臣们谈笑风生，目光却不时地扫向殿外。突然，一只狸花猫从殿外的梁上跳了下来，

精准地落在了萧烬言的御案上。全场哗然。“护驾！护驾！”李德全吓得魂飞魄散。

侍卫们瞬间围了上来。萧烬言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他的目光，

落在了那只猫叼着的桂花糕上，以及……桂花糕上绑着的纸条。这只猫，他认得。

是夜廷宫那只。阿娆给它取名叫“将军”。他心里一震，不动声色地取下纸条，展开一看。

“长廊，有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猛地抬起头，

凌厉的目光射向坐在下首，同样一脸惊愕的沈从安。原来如此！原来在这里等着朕！

好一招声东击西！沈从安，你果然够狠！阿娆……是阿娆救了朕！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内心翻江倒海，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对太后笑道：“母后，

儿臣有些不胜酒力，想出去醒醒酒。”太后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沈从安的眼底，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鱼儿，上钩了。萧烬言走出大殿，李德全连忙跟上。“陛下，

您要去哪儿？”萧烬言压低声音：“去紫宸殿。但是，不走长廊，绕路从御花园走。

”他又对身后的禁军副统领张启使了个眼色。张启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带了一队人马，

从另一条路包抄了过去。……我坐在夜廷宫里，心里七上八下。“将军”一去不回，

也不知道消息送到了没有。就在我坐立不安之时，

远处突然传来了兵器交接的声响和杂乱的喊杀声。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紫宸殿！

灵儿吓得脸色发白：“小姐，外面……外面是不是出事了？”我站起身，走到门口，

望着那边的火光，喃喃道：“是啊，出事了。”是沈从安的好日子，到头了。7. 那一夜，

皇宫经历了自萧烬言登基以来最大的一场动荡。京畿卫副统领王政，以“清君侧”为名，

率领三千兵马发动宫变，却在紫宸殿外的长廊，撞上了早已埋伏好的禁军。双方激战，

喊杀声震天。与此同时，丞相沈从安在寿宴上，被萧烬言当场拿下。人证物证俱在，

沈从安与王政勾结，意图谋反，罪证确凿。沈家一党，被连根拔起。

盘踞在大周朝堂之上多年的毒瘤，一夜之间，被彻底清除。天亮的时候，

宫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昨夜的血腥和杀戮只是一场梦。只是空气中，

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我一夜未眠。虽然我能通过萧烬言的心声，

断断续续地“听”到战况，知道他安然无恙，但心却始终悬着。直到宫门被缓缓推开。

萧烬言穿着一身染血的铠甲，逆着晨光，一步步向我走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但那双凤眸，却亮得惊人。他走到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没有说话。阿娆，我来了。

我来接你了。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以后，再也不会了。他的心声，

一句句，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我看着他眼下的乌青，看着他铠甲上的血迹，

看着他眼中的失而复得，心中百感交集。“陛下……”我刚一开口，声音就有些沙哑。

他却突然伸出手，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很用力，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都结束了。”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阿娆，我们回家。”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

掉了下来。8. 我被接回了坤宁宫。废后还朝，古往今来，闻所未闻。

整个后宫都炸开了锅。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给我脸色看。

沈贵妃因为家族谋逆，被打入了宗人府，储秀宫被封。后宫群龙无首，

那些曾经依附沈家的嫔妃，如今一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鳥，见到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萧烬言下了一道旨意，说废后一事，是他为了引出逆贼而使的计策，皇后苏娆深明大义，

委曲求全，功不可没，恢复其一切份例，并大加赏赐。这番说辞，堵住了悠悠众口。

朝堂之上，苏家的地位非但没有动摇，反而因平叛有功，愈发稳固。我爹太傅苏文清，

和我哥镇北将军苏言，成了萧烬言最倚重的左膀右臂。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甚至比以前更好。唯一变化的，是我和萧烬言的相处模式。他对我，好得有些过分。

每天不管多忙，都会来坤宁宫陪我用膳。赏赐的东西像流水一样送进来。晚上，

也夜夜宿在我这里。他对我说话，总是温声细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但他不知道，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笑。因为，他的心声，实在是太精彩了。比如，吃饭的时候。

他给我夹了一筷子鱼，温柔地说：“阿娆，多吃点，你都瘦了。”多吃点多吃点！

看她在冷宫瘦的，朕的心都疼碎了！这鱼刺挑干净了吗？李德全！要是让皇后卡到喉咙，

朕扒了你的皮！比如，我看书的时候。他凑过来，状似不经意地问：“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