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说真的，陈阳，要不是你，我老婆这博士学位，还真不一定能这么顺当拿下来。
”酒桌上，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举着杯子，笑得满脸褶子，他是我老婆林薇的同门师兄，
叫张健。我扯了扯嘴角，没吱声。淦！你特么喊谁老婆呢？那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脸上还得挂着得体的微笑。今天是林薇的博士毕业庆功宴，
她八年的象牙塔苦读，终于修成正果。在座的都是她的导师、同门，
还有几个沾亲带故的亲戚。而我，作为她背后的男人——那个提供了八年经济支持，
连她姨妈巾都算准了日子买的男人，现在坐在角落里，像个误入上流派对的泊车小弟。
林薇穿着一身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正端着红酒杯和她的导师谈笑风生。
那套衣服是我上个月咬牙刷信用卡买的，花了我三个月工资。此刻穿在她身上，确实，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博士靠老公。“陈阳，你别光喝饮料啊，也喝点酒。”林薇的导师，
一个头发花白的李教授，总算注意到了我，“小林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我听小林说，
你为了支持她，一个人打了两份工？”我谦虚地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可不是咋的，白天在公司当牛做马，晚上回家还得给她当保姆，
顺便去开两个小时网约车，挣她下个月的论文版面费。铁打的牛郎都没我这么敬业。
林薇闻言，优雅地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温柔：“老公，
辛苦你了。等我入职了，你就不用那么累了。”她身上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不是我给她买的那款。哦豁，经典情节要来了？张健在一旁帮腔：“是啊，陈阳。
以后林薇就是大学副教授了，前途无量。你那个小破班，我看也别上了，
在家给咱们林大教授当个贤内助，多好。”“咱们”？这词儿用得，真特么有灵性。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我眼皮都没抬，夹了口菜塞进嘴里，
含糊道：“再说，再说。”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林薇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端庄得体的模样。她嗔怪地看了张健一眼：“师兄，你别乱说。
陈阳有他自己的事业。”“事业？一个月挣那万儿八千的，也叫事业？
”张健夸张地笑了起来，“林薇，你现在不一样了，眼光要放长远。你看看李教授，
他爱人可是市里文联的主席。这叫什么？这叫强强联合，资源互补。”他这话一出，
满桌子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有同情，有鄙夷，
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我感觉自己就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
还是那只刚被人抢了香蕉的。我放下筷子，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林薇。我等她给我一个解释，
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维护。然而，她只是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对张健说：“师兄，
你喝多了。”她没有反驳。她默认了。默认了我的工作是“小破班”，
默认了我配不上她这个即将平步青云的博士。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了。
八年啊。人生有几个八年？我从二十四岁到三十二岁，最黄金的岁月，全都耗在了她身上。
我以为我们在共建一个美好的未来，原来在她眼里，我只是她攀登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现在她到顶了，这块石头，就显得有点碍眼了。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脸上却笑了起来。
“张师兄说得对。”我端起面前的饮料，站起身，“是我格局小了。我自罚一杯，
祝林薇前程似锦，鹏程万里。”我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外套，“各位慢用，
我公司还有点急事，先走一步。”没等他们反应，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林薇略带焦急的声音：“陈阳！你干嘛去？”我头也没回。干嘛去？
回家给你准备一份大礼。一份你绝对意想不到的，毕业大礼。
回到我们那个为了她读博方便、租在大学城附近的两居室，我一头扎进书房。这个家，
处处都是她生活的痕迹，我的东西少得可怜，仿佛我只是个暂住的租客。
我打开她的笔记本电脑，没有密码。她一向对我没什么防备，因为她觉得我脑子里除了挣钱，
什么都不会想。呵，愚蠢的女人。我熟练地打开了她的微信，一个没有备注，但置顶的头像，
正是张健那张油腻的脸。点开。聊天记录辣眼得让我差点当场去世。“薇薇，今晚的你真美，
像个女王。”“讨厌，还不是你给我挑的裙子。”“那条裙子，还是得脱下来的时候最美。
”“坏蛋~你家那位没怀疑吧？”“他？一个整天围着锅台转的男人，能懂什么？
他连你用的口红色号都分不清，还能指望他发现什么？”“也是，他最近还傻乎乎地问我，
毕业了是不是就能轻松点了。我真想告诉他，轻松是我的，辛苦还是他的。”“宝贝，
别提那个废物了，影响心情。想想我们下周的温泉之旅，我订了最好的私汤套房。
”……我面无表情地一页页翻下去，心脏像是被泡在了冰水里，又冷又麻。原来，
我八年的付出，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废物”的自我感动。原来，
我省吃俭用给她买的香奈儿，是为了让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更“美”。原来，
我拼死拼活挣的钱，成了他们去开房逍遥的资本。妙啊！
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我没有愤怒地砸电脑，
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咆哮。我只是冷静地，将所有的聊天记录，一张一张地截图，保存。然后，
我从硬盘深处，调出了一个我准备了很久的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叫——“我的青春”。
里面分门别类，存放着八年来我为林薇付出的所有证据。从每一笔转账记录，
到我为她父母支付的医药费单据；从我为了给她买资料熬夜开网约车的行车记录，
到我卖掉老家房子给她凑学费的合同。每一张图片，每一份文件，
都记录着我逝去的青春和被狗啃了的真心。我深吸一口气，新建了一个PPT文档。
在封面上，我敲下了几个大字。
形成与瓦解——以陈阳与林薇为例的社会学实证研究》副标题：一份长达99页的背叛实录。
做PPT，我是专业的。当年在公司，我可是靠一手PPT绝活，干翻了无数竞争对手，
才坐上项目经理的位置。今晚，我要用我最强的技能，为我这八年的荒唐岁月，
画上一个最华丽的，也最残忍的句号。林薇，你不是喜欢搞学术研究吗？
那我就用学术的方式，把你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2凌晨两点，
林薇才拖着一身酒气回来。她看到书房还亮着灯，推门进来，
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怎么还不睡？明天不上班了？”我正对着电脑屏幕，
聚精会神地调整着PPT的动画效果。头也没回，淡淡地说：“赶个方案，马上就好。
”“什么方案比你老婆的庆功宴还重要？”她走过来，想看我的电脑屏幕。
我手速飞快地按下“Win+D”，屏幕瞬间切换到桌面，桌面背景是我俩的合照，在海边，
她笑靥如花，我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客户要得急，没办法。”我转过椅子，看着她。
她今天喝了不少酒，脸颊绯红，眼神迷离，那股不属于我的香水味混合着酒气，愈发刺鼻。
“行了行了，赶紧弄完睡觉。”她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身就往卧室走，“一身烟味，
别熏到我。”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烟味？老子戒烟三年了。
这屋子里唯一的烟味，就是你身上沾染的，张健抽的那个牌子的味道。我转回头，
重新打开PPT。进度条：23/99。内容：财务分析篇。
我将八年来所有的银行流水、支付宝、微信账单全部导入，做成了一个精美的动态图表。
图表清晰地显示出两条曲线。一条是我的收入曲线，从月薪五千，到身兼数职后的月入三万，
曲线上升，但增幅缓慢，像个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另一条是她的支出曲线，
从读博第一年的生活费，到后来的各种学术会议、国外交流、奢侈品消费，
曲线陡峭得像珠穆朗玛峰，消费金额总额高达一百七十六万。
我在图表下方加了一行注释：“注：本研究中，
样本A陈阳八年总收入为一百九十二万元，样本B林薇总收入为零。
结余十六万元用于家庭日常开销及本人衣食住行，月均生活成本1666.67元。
”我看着这个数字，自己都笑了。一个月一千六，在上海这种地方，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我为了省钱，早餐常年是楼下五块钱的煎饼果子，午餐是公司十块钱的盒饭，
晚餐……晚餐通常没时间吃，因为要去开网约车。而林薇呢？我打开另一个文件夹，
里面全是她朋友圈的照片。米其林餐厅的精致菜肴，冰岛的极光，巴黎的铁塔，
还有身上各种我叫不出名字但价格惊人的包包和首饰。
她朋友圈的文案永远是：“努力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感谢导师，
带我见识了更大的世界。”底下清一色的点赞和吹捧。没有人知道，
这些“运气”和“更大的世界”，是我一公里一公里跑出来的，
是我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熬出来的。我将这些朋友圈截图，和我自己的消费记录截图，
做成了对比图，放在PPT的下一页。左边是她在高级餐厅吃澳洲龙虾，
右边是我在车里啃冰冷的面包。左边是她在瑞士雪山滑雪，右边是我在暴雨天接单，
车子抛锚在半路。左边是她和张健在学术会议上的“亲密”合影，右边是我因为劳累过度，
在公司晕倒被送进医院的诊断书。
我给这一页起了个名字：《平行世界：一个博士的诗与远方，与一个供养者的苟且》。杀人，
还要诛心。学术圈的人，不都爱讲究个体面吗？我就要撕开这层体面的皮，
让所有人看看底下是何等的肮脏与不堪。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最冷静的猎人，
白天正常上班，对林薇嘘寒问暖，晚上则化身数据分析师和专栏作家，
疯狂填充我的复仇PPT。林薇对我态度的转变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理所当然。
她大概以为，庆功宴那天我的拂袖而去，只是男人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闹点小脾气，
哄哄就好了。她开始对我“好”了起来。会主动问我几点下班，
甚至还破天荒地给我点了两次外卖。“老公，下周我们学校有个很重要的国际研讨会，
就在三亚办，我想去参加。”周五晚上，她一边敷着面膜，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
我正在整理她和张健的开房记录，闻言，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一下。三亚？私汤套房？对上了。
“去呗，好事啊。”我头也不抬地回答。“可是……这次的参会费用有点高，
而且我想顺便在那边考察一下，为我以后的课题做点准备，可能要多待几天。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要多少？”“大概……五万吧。”五万。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去三亚开个会要五万，这是去南天门开蟠桃会吗？
我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掀桌子骂娘了，但嘴上却平静无波：“行，我明天转给你。
”“老公你真好！”林薇的声音里透着雀跃，她甚至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我身后，
从后面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冰冷的面具，油腻的触感。我差点当场吐出来。
“应该的。”我强忍着恶心，拍了拍她的手，“为了你的事业，都值得。
”她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敷面膜了。我转过头，看着屏幕上刚刚整理好的文档，
标题是《“学术出差”消费明细及行程分析报告》。
我将林薇过去三年所有“学术出差”的地点、时间，
和张健的朋友圈、微博动态做了个交叉对比。结果惊人的一致。林薇去北京开会，
张健那几天就在北京“访友”。林薇去成都交流，张健那几天就在成都“品尝美食”。
林薇去日本“参加论坛”，好巧不巧，张健也在同一个时间段，在同一个城市的温泉酒店，
“感受异国文化”。这特么是学术交流？这是公费巡回偷情！我把这些截图，
连同酒店订单、机票信息，一并做进了PPT。并且，
我动用了一点以前做项目时积累的人脉，搞到了几段酒店走廊的监控录像。
虽然画面不是很清晰，但足以看清，张健刷开了酒店房门，而林薇，娇笑着跟了进去。
我将这段视频截取下来，嵌入PPT。在视频下方，
用红色加粗的字体写道：“学术探讨深夜版实录：关于人体构造与运动力学的深度交流。
”很好。现在，我的PPT已经有了财务分析、事实陈述、对比论证，甚至还有视频资料。
证据链完整，逻辑清晰，论证有力。这已经不是一份简单的PPT了，
这简直就是一篇可以发表的学术论文。一篇，足以将林薇和张健钉死在学术界耻辱柱上的，
惊世之作。进度条：68/99。我看着屏幕上逐渐成型的作品，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林薇，你期待的三亚之旅，很快就要开始了。而我，也为你准备好了另一场，
盛大的“发布会”。3林薇去三亚那天，我去机场送她。她打扮得花枝招展，
拖着崭新的行李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张健没跟她一起，说是要“避嫌”，
会自己从另一个城市飞过去。“老公，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她象征性地抱了我一下，语气轻快。“放心吧，好好开会。”我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笑得像个二十四孝好老公，“钱不够了就跟我说。”“知道了，你真啰嗦。”她娇嗔了一句，
转身就进了安检口，头也没回。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耗子，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哟，陈哥，
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那博士老婆终于毕业，肯放你出来耍了？
”耗子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搞了个私家侦探社，专门做些婚姻调查、寻人找物的活儿。
“少废话。”我言简意赅，“帮我个忙，活儿有点急，价钱好说。”“得嘞！您吩咐！
”我把林薇和张健的航班信息、酒店地址都发给了他，“给我盯紧了，
我要他们在一起的所有证据，越高清越好，越亲密越好。照片、视频，多多益善。”“我靠，
陈哥，你这是……嫂子她？”“别问，干活。”“明白！”耗子立刻变得专业起来，
“放心吧陈哥，这活儿我熟。保证给你拍出国家地理级别的纪录片。”挂了电话，
我驱车回家。空荡荡的房子，第一次让我感觉如此轻松。我把属于林薇的东西，一件件打包，
从衣服鞋包，到她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书籍，全部装进箱子。然后，我开始打扫卫生，
把这个我住了八年，却感觉无比陌生的“家”，清理得一尘不染。最后，
我坐在空旷的客厅中央，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PPT进度条：85/99。剩下的部分，
是时候收尾了。我给最后几个章节起了名字。
罪与职务侵占的初步探讨》《社会影响篇：论学术不端行为对高等教育公信力的损害》是的，
我不仅要让她社死，我还要让她和张健，付出法律的代价。张健作为林薇的师兄，
在她的多篇论文中挂名，甚至有几篇核心期刊，他是第二作者。而据我所知，
这些论文的研究和撰写，张健根本没有参与。这是典型的学术不端。更劲爆的是，
我发现张健利用职务之便，将一个由他负责的科研项目经费，以“劳务费”的名义，
多次转给林薇。而这些钱，大部分都变成了他们吃喝玩乐的消费。这是***裸的职务侵占。
我将这些转账记录，和林薇的论文署名截图，做成了清晰的图表，
附上了相关法律条文的解释。我不是法学生，但没关系，互联网是个好东西。
我花了两天时间，把《刑法》、《高等教育法》里相关的条款翻了个底朝天。
我要让所有看到这份PPT的人都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男女之间的情感纠纷，
更是一起性质恶劣的学术***和***。当一个人决定不要脸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
就是把她的脸皮，彻底撕下来，踩在脚下。就在我即将完成PPT的最后一页时，
耗子的电话来了。“陈哥，大鱼！我钓到大鱼了！”他声音里透着兴奋。“说。
”“你猜我拍到了什么？他们在酒店泳池边上！我靠，那场面，啧啧啧，比电影还***！
你老婆穿着比基尼，跟那男的……咳咳，反正就是儿童不宜。我这长焦镜头，
连她身上的痣都给你拍得清清楚楚！”我心脏猛地一抽，但声音依旧平静：“很好，继续。
”“还有更劲爆的！我刚才在他们隔壁开了个房，设备都架好了！
晚上保证给你来个现场直播！”“注意安全，别被发现。”“放心，哥是专业的！
”挂了电话，我将PPT的最后一页，预留了一个巨大的空白区域。
标题是：《三亚“研讨会”最新研究成果展示》。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耗子传回来的，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等待着给这份长达99页的复仇史诗，画上一个最完美的，
也最血腥的句号。晚上十点，我的邮箱收到了一封新邮件。发件人：耗子。
附件是一个加密的视频文件。我点开，戴上耳机。画面有些晃动，但很清晰。
豪华的酒店套房，凌乱的大床，散落一地的衣物。以及，床上那两个不知羞耻，
疯狂纠缠的身体。林薇的声音，娇媚入骨，和平时在家里的冰冷矜持，判若两人。“健哥，
你好棒……”“那当然，比你家那个废物强多了吧？”“别提他了，真扫兴。
等我评上副教授，就一脚把他踹了。一个专科毕业的，还真以为自己能攀上我这只凤凰？
要不是看他还能挣钱，我早跟他离了。”“哈哈哈，宝贝说得对。等我们以后在一起，
我让你天天都这么快活。”……耳机里传来不堪入耳的对话和声音，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
内心没有愤怒，没有嫉妒，甚至没有悲伤。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哀莫大于心死。
我将视频中最精彩的一段，剪辑下来，拖进了PPT的最后一页。然后，我按下了保存键。
99页的PPT，终于完成了。它像一头蛰伏已久的猛兽，安静地躺在我的电脑里，
等待着择人而噬的那一刻。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林薇，张健。
你们的狂欢，到此为止了。接下来，该我登场了。4林薇在三亚“研讨”了五天。这五天里，
我按部就班地生活。上班，下班，健身，看书。我甚至抽空回了趟老家，
在我爸妈的坟前坐了很久。我告诉他们，我卖掉老房子给林薇凑学费，不是因为我傻，
只是因为我爱她。现在，我不爱了。所以，这笔账，也该算清楚了。回来后，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林薇所在的大学——国内顶尖的A大。我没有直接找校领导，
那太蠢了。我找到了A大BBS的管理员，一个计算机系的大四学生。我在网上挂了个悬赏，
说想找个技术高手，做一个网页定时发布程序。很快，这个管理员就接了单。
我们约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咖啡馆见面。他看起来很年轻，戴着黑框眼镜，典型的技术宅。
“哥，你要发布什么内容？先说好，违法的我可不干。”他很警惕。我笑了笑，
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他面前。“你先看看。
”他将信将疑地点开了那个名为《论当代婚姻中“寄生关系”的形成与瓦解》的PPT。
只看了前几页，他的表情就从警惕，变成了震惊，再到愤怒。“我靠！这女的是我们学校的？
太特么不要脸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引来周围人侧目。“嘘。”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压低声音，义愤填膺：“哥，这事我接了！钱我不要了，就当是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我摇摇头：“钱你必须收。我不仅要你在校内BBS上发布，我还要你，
在林薇下周一的博士毕业典礼暨优秀毕业生报告会上，把它给我投到现场的大屏幕上。
”毕业典礼？现场大屏幕？那哥们儿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哥……你这是要……要搞个大新闻啊！”“不大，怎么对得起我这八年的青春？
”我淡淡地说。“可是……现场的设备都是学校信息中心控制的，我一个学生，怕是搞不定。
”他有些为难。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他。“这里面，有A大信息中心主任，
和他手下一个女老师的开房记录。你把这个发给他，告诉他，周一上午十点，
他要是敢不按我说的做，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他老婆的办公桌上。
”技术宅小哥看着那个U盘，手都有些发抖。他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敬畏，又多了几分恐惧。
“哥……你……你到底是干嘛的？”“我？”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
被逼上梁山的，专科生。”搞定了这一切，我一身轻松。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审判日的来临。周一，A大博士毕业典礼。我没有去现场。
我选择了一个更舒服的观影位置——我家对面的咖啡馆。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用望远镜，
可以清晰地看到A大礼堂门口的情景。上午九点，嘉宾和毕业生们陆续入场。我看到了林薇。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博士服，意气风发，被一群同学和师弟师妹簇拥着，像个女王。她今天，
是优秀毕业生代表，要在典礼上发言。这大概是她人生中最荣耀的时刻了。我也看到了张健，
他作为优秀导师代表，也出席了典礼，就坐在主席台的第一排。
我还看到了林薇的父母和亲戚，他们被安排在嘉宾席，一个个红光满面，与有荣焉。一切，
都像一场精心编排的喜剧。而我，就是那个，准备在最***时，拉下电闸的人。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了A大的校内BBS。耗子也给我发来了消息：“陈哥，
我安排了几个兄弟，混进礼堂了，开了直播，几个平台同步。保证给你全方位，无死角，
高清呈现！”我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九点半，
典礼正式开始。校长致辞，导师代表发言，然后，轮到了优秀毕业生代表。
主持人用激昂的声音喊出了林薇的名字。“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
欢迎本届优秀博士毕业生，林薇同学，上台发言！”在雷鸣般的掌声中，
林薇身姿摇曳地走上了主席台。她站在聚光灯下，光彩照人。她清了清嗓子，用她那惯有的，
充满知性美的声音，开始了她的演讲。“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
亲爱的同学们……”我戴上耳机，看着BBS直播贴里，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心里，
毫无波澜。林薇的演讲很精彩，引经据典，文采斐然。她感谢了学校，感谢了导师，
感谢了父母。最后，她话锋一转，提到了我。“在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
他就是我的爱人，陈阳。”“八年来，他毫无保留地支持我的学业，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等我讲完这个故事，我想对他说，老公，谢谢你，我爱你。
”呵，爱我？说得真好听。如果不是看过那些聊天记录和视频，我差点就信了。直播贴里，
已经有人开始感动了。“哇，神仙爱情！”“这是什么绝世好老公？”“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