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劫凤鸣九霄

“下一个，苏清鸢！”

青阳城青云宗的演武场上，负责测试的长老一声厉喝，像道惊雷劈在人群里。瞬间，原本闹哄哄的场子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嗡嗡作响。

苏清鸢攥着衣角，手指都快把粗布弟子服捏出窟窿了。她深吸一口气，从外门弟子的队伍里挪了出来，每走一步都感觉有无数道目光扎在背上，有嘲讽的、有同情的，还有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来了来了，咱们青云宗的‘传奇’废柴终于要登场了！”

“小声点，别被她听见，虽然她灵脉不行，但脾气还是挺倔的。”

“倔有什么用？灵脉这东西是天生的，她就算把手指头练断，也还是个凡脉都不稳的货。”

这些话像小刀子似的刮着苏清鸢的耳朵，她早就听习惯了。打从十年前被师父领进青云宗，每次灵脉测试她都是稳稳的 “倒数第一”，没有一次例外。用宗门里那些内门弟子的话来说，她能留在青云宗，纯粹是因为师父心善，把她当孤儿养着。

演武场中央摆着个半人高的黑色晶石，这是 “测脉石”，能根据灵修体内灵脉的强弱发出不同颜色的光。凡脉是白色，灵脉是青色，仙脉是金色，至于传说中的神脉，那都是老祖宗故事里才有的东西，谁也没见过。

负责测试的是外门长老赵德柱，一个满脸褶子、脾气跟炮仗似的老头。他见苏清鸢磨磨蹭蹭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磨叽什么？赶紧把手放上去！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你赔得起吗？”

苏清鸢咬了咬下唇，快步走到测脉石前，将右手轻轻贴了上去。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她闭上眼睛，努力调动体内那点微弱得可怜的灵气，往测脉石里输送。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我赌五块下品灵石，这次还是白光，而且亮度不超过三秒！”

“我赌十块！上次她那白光跟快没电的手电筒似的，闪了一下就没了。”

“你们也太损了，人家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就不能给点面子？”

“给面子？灵修界看的是实力，不是面子！就她这灵脉，出去别说打怪了，遇到个最低级的怨灵都得哭着跑回来。”

苏清鸢充耳不闻，全神贯注地催动灵气。她能感觉到那股微弱的气流顺着手臂慢慢爬向测脉石，可就在快要接触到晶石核心的时候，气流突然像是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噗” 的一下散了。

测脉石毫无反应，依旧是黑漆漆的一块，连半点白光都没透出来。

演武场上的笑声瞬间炸了锅。

“哈哈哈！我没看错吧？这次连白光都没有了！”

“这哪是废柴啊，这简直是‘废柴中的战斗柴’！”

“我怀疑她根本就没有灵脉，就是个普通人混进咱们宗门蹭吃蹭喝的。”

赵德柱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他瞪着苏清鸢，语气里满是嫌弃：“苏清鸢！你是不是根本没好好修炼？连凡脉的基础灵气都调动不起来了？我看你这外门弟子的身份，也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苏清鸢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急忙解释：“长老，我没有！我每天都按照宗门的功法修炼到子时，我真的尽力了……”

“尽力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内门弟子林婉儿扭着腰走了过来，她是宗主的远房侄女，平时就最喜欢欺负苏清鸢，“苏清鸢，你少在这里装可怜了。修炼这东西讲究的是天赋，你天生就是块朽木，再怎么雕也成不了器。我看你还是赶紧卷铺盖走人，别在这里丢我们青云宗的脸了！”

林婉儿身边的几个内门弟子也跟着附和：“就是！宗门的资源都给我们这些有天赋的人还不够用呢，凭什么分给她这种废物？”

“赶紧滚吧！青阳城的乞丐窝可能更适合你！”

这些话像重锤一样砸在苏清鸢的心上，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她勉强保持着清醒。她知道自己灵脉不行，但她真的没有放弃过。每天天不亮就去后山修炼，别人休息的时候她还在琢磨功法，可不管她怎么努力，体内的灵气就是像个调皮的孩子，根本不听使唤。

“够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内门大师兄云烨快步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内门弟子服，面容俊朗，气质温润，是整个青云宗弟子的榜样。

林婉儿见云烨来了，立刻收敛了嚣张的气焰，娇滴滴地说：“大师兄，我不是故意要欺负她的，实在是她太不争气了，每次测试都给咱们宗门拖后腿。”

云烨皱了皱眉，看向林婉儿：“测试是为了检验大家的修炼成果，不是让你们用来嘲笑同门的。苏清鸢虽然灵脉较弱，但她一直很努力，这一点值得大家学习。” 说完，他又转向苏清鸢，语气缓和了许多，“清鸢，别在意他们的话，继续努力，总会有进步的。”

苏清鸢抬起头，看着云烨温和的眼神，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点了点头，低声说：“谢谢大师兄。”

可林婉儿却不依不饶：“大师兄，你就是太心软了。她这种天生的废柴，再努力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逆天改命不成？”

这句话戳中了苏清鸢的痛处，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林婉儿，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我是不是废柴，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一定会证明给大家看，我能行！”

“哟，还挺嘴硬。” 林婉儿冷笑一声，“行啊，那你倒是证明给我看。下个月的宗门小比，你要是能赢过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侍女，我就当众给你道歉。要是赢不了，你就自己滚出青云宗，怎么样？”

苏清鸢的心里咯噔一下。林婉儿的侍女都是内门弟子的跟班，虽然实力不算顶尖，但至少都是稳固的凡脉，比她强多了。林婉儿这明显是故意刁难她。

周围的弟子也跟着起哄：“答应她！不敢答应就是怂包！”

“对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苏清鸢紧咬着下唇，指甲都快把掌心掐出血了。她知道自己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如果不答应，就真的成了他们口中的怂包，以后在宗门里只会更抬不起头。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赵德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苏清鸢，这次测试不合格，罚你去后山面壁思过三天，抄写《基础灵诀》一百遍！其他人继续测试！”

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苏清鸢松了口气，对着赵德柱行了个礼，转身就往演武场外走。背后的嘲笑声还在继续，但她已经不想再听了，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

青云宗的后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平时很少有人来，是苏清鸢最喜欢待的地方。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终于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还是不行？” 她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腿上，肩膀一抽一抽的，“难道我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天生就是个废柴吗？”

她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师父在山门外捡到的她，把她带回了青云宗。师父说她骨骼清奇，是块修炼的好料子，可没想到测试灵脉的时候，却发现她灵脉残缺，连最基础的凡脉都不稳定。师父虽然没有放弃她，但这些年，她也看够了宗门里其他人的白眼。

哭了好一会儿，苏清鸢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半块玉佩，这是她身上唯一的信物，据说是师父捡到她的时候，她攥在手里的。玉佩是暖玉，摸起来温温的，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像是一只展翅的鸟，但只有一半，另一半不知道去哪里了。

从小到大，她不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只要摸一摸这块玉佩，心里就会踏实很多。

“玉佩啊玉佩，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修炼？” 她把玉佩贴在脸上，喃喃自语，“要是我能有一条正常的灵脉就好了，这样我就能不让师父失望，不让他们嘲笑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掌心的玉佩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一股暖流顺着掌心传遍了她的全身。她惊讶地抬起手，只见玉佩上的花纹突然亮了起来，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那些花纹像是活过来一样，在玉佩上慢慢蠕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清鸢吓得差点把玉佩扔出去，她从来没见过玉佩这样。

紧接着，一道清脆的女声在她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唔…… 睡了三千年，终于有人能唤醒我了？这小家伙的灵脉怎么这么弱？跟个营养不良的小鸡仔似的。”

苏清鸢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处张望：“谁？谁在说话？出来！”

“别找了，我在你脖子上的玉佩里。” 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叫灵汐，是上古凤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有我一半的凤魂玉？”

“凤、凤魂？” 苏清鸢瞪大了眼睛，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你说你是上古凤魂？这、这怎么可能？” 她从小在青云宗长大，听师父讲过不少上古神话，但从来没想过神话里的东西会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

“不信？那我给你露一手。” 灵汐的声音刚落，玉佩上的光芒更盛，一道小小的金色火焰从玉佩里飘了出来，悬浮在苏清鸢面前。火焰看起来很温和，一点都不烫人，反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苏清鸢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真的是上古凤魂！”

“那还有假？” 灵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要不是你身上有凤族的血脉，再加上你刚才那股强烈的执念，也唤醒不了我。对了，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清鸢。” 苏清鸢定了定神，问道，“灵汐大人，你说我身上有凤族的血脉？这是真的吗？那我的灵脉为什么这么弱？”

“你的灵脉不是弱，是被封印了。” 灵汐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而且是很强的封印，应该是你家里人为了保护你才设下的。三千年了，玄影阁的人还在找凤族的后裔，你家里人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你被玄影阁的人发现。”

“玄影阁？那是什么？” 苏清鸢疑惑地问。她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玄影阁是一个很古老的组织，他们的首领是上古神祇的后裔，一心想夺取灵脉核心，掌控三界。” 灵汐解释道，“当年凤族为了保护灵脉核心，跟玄影阁大打一场，几乎灭族。我也是在那场大战中受伤，才沉睡在凤魂玉里的。”

苏清鸢听得心惊肉跳：“那、那灵脉核心又是什么？”

“灵脉核心是维系三界能量平衡的关键，要是被玄影阁的人拿到，后果不堪设想。” 灵汐叹了口气，“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帮你解开灵脉的封印。你的封印很特殊，需要找到另一半凤魂玉，再加上足够的灵气才能解开。对了，你知道另一半凤魂玉在哪里吗？”

苏清鸢摇了摇头：“不知道。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手里就只有这半块玉佩。”

“这样啊……” 灵汐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没关系，慢慢找总会找到的。虽然你的灵脉被封印了，但你身上的凤族血脉是骗不了人的。只要我指导你修炼，你的实力肯定能快速提升，到时候别说那些嘲笑你的人了，就算是玄影阁的小喽啰，你也能一巴掌拍飞。”

苏清鸢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从来没听过有人这么肯定她，就连师父也只是说让她尽力就好。如果灵汐说的是真的，那她是不是真的能摆脱 “废柴” 的称号，变得强大起来？

“灵汐大人，你真的能帮我提升实力吗？” 苏清鸢激动地问，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是自然。” 灵汐的语气很自信，“我可是上古凤魂，指导你这么个小家伙修炼，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 苏清鸢毫不犹豫地说。

“等你的实力提升到一定程度，就要帮我找到灵脉核心，阻止玄影阁的阴谋。” 灵汐严肃地说，“这不仅是为了凤族，也是为了三界的安危。”

苏清鸢愣住了。她只是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连灵脉都被封印了，怎么可能去阻止什么古老组织的阴谋？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灵汐说：“你不用怕。玄影阁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而且，我能感觉到，另一半凤魂玉应该就在这附近，很快就能遇到它的主人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完成使命。”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朝着竹林这边走来。苏清鸢心里一紧，赶紧把玉佩藏进衣服里，那道金色的火焰也瞬间消失了。

“谁在那里？”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苏清鸢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他的头发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束起，面容俊美得有些妖异，眼神深邃如夜，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让苏清鸢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压迫感。

“你、你是谁？” 苏清鸢紧张地问。她在青云宗待了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目光锐利地扫过她的全身，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口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凤魂玉的气息…… 原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