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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头鬼

发表时间: 2025-09-27
我活过来了。

但我的“活”,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打那以后,我身子骨极弱,三天两头生病,而且特别容易招些不干净的东西。

夜里哭闹不休,只有爷爷抱着我,在我耳边念些听不懂的咒语,我才能安睡片刻。

村里人远远看见我,就像见了鬼似的躲着走。

我胸前的桃木符,成了我最鲜明的标志,也成了我“不祥”的证明。

“阴生子……命硬克亲啊……李半山逆天改命,迟早要遭报应,你看他那个傻儿子,还有那八个没出世的娃……这娃眼神凉飕飕的,看着就瘆人……”这些窃窃私语,伴随着我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

爷爷不许我摘掉桃木符,更不许我在天黑后出门。

他把他那点压箱底的本事,一点点教给我,认符咒,辨方位,识鬼魅……他说,我这条命是借来的,就得学会怎么在阴阳缝隙里活下去。

爹还是那样痴痴傻傻,娘的身子一首没缓过来,在我十岁那年就撒手人寰。

奶奶没几年也去了,临终前,她拉着爷爷的手,眼睛却看着我:“护好这孩子……咱们李家……就这一根苗了……”爷爷重重地点头,脸上的疤痕在油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日子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着,首到我十八岁生日的前几天。

爷爷变得异常焦躁,他翻出所有积攒的铜钱,用红线串起来,又画了无数张黄符。

生日那天早上,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眼神复杂,有慈爱,有决绝,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恐惧。

“娃,今晚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出这屋门一步。”

他哑着嗓子嘱咐,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太阳刚落山,爷爷就把我推进了他那间平时不许我轻易进入的堂屋。

屋里己经变了样,门窗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屋顶房梁上,挂满了一串串用红线穿起的古铜钱,风一吹,叮当作响,声音却不清脆,反而沉闷得让人心慌。

整个屋子,就像一个巨大的、奇怪的法坛。

爷爷最后检查了一遍门窗,把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套在门栓上。

“记住我的话!”

隔着门板,他的声音带着嘶吼的余音,“挺过今晚!

无论如何,别出来!”

然后,我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走到了院子中央,停了下来。

夜色浓稠如墨,连最后一丝虫鸣都消失了,死一般的寂静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蜷缩在门后,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胸前的桃木符,不知为何开始隐隐发烫。

当——远处传来模糊的更梆声,子时到了!

几乎在同时,院墙外猛地刮起一阵阴风,那风冰寒刺骨,吹得门窗上的符纸哗啦啦乱响,屋顶的铜钱相互撞击,发出急促又凌乱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敲打着丧钟。

然后,我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

一种沉闷的,拖沓的,像是很多双脚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了院门外。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

我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颤抖着,将眼睛凑近了门板上那道细细的缝隙。

院子里,爷爷背对着我,站在惨淡的月光下,身形挺拔如松,但我能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院门,无声无息地自己开了。

借着微光,我看清了门外的景象——密密麻麻,跪满了整个院子,甚至蔓延到门外的土路上的,是一个个模糊的、扭曲的身影!

它们没有头!

脖颈处是参差不齐的断口,空荡荡的,保持着一种跪拜忏悔的姿势, silent 地朝着堂屋的方向。

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边。

阴冷、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穿透门缝,几乎要将我冻僵。

就在这时,爷爷猛地扬起头,对着那群无头的黑影,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里蕴含着我从未听过的道门真言的力量,如同惊雷炸响:“滚——!”

咆哮声未落,那些跪拜的无头身影,齐刷刷地……动了一下。

而我胸前的桃木符,在这一刻,烫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